第七十一章 死战

  “为道友送行！”
  “驱逐外敌，赢下浩劫。”
  “杀！”看着一尊道君级战争堡垒彻底寂灭，无涯域大军并未气馁，并不失落，反而变得愈发疯狂，迅速填补了这一尊战争堡垒的空缺。
  千万年岁月的联军友谊。
  楚源族的残酷杀戮！
  来自命运的指引！
  早已令无涯域各方势力团结一心，即使是原混沌联盟的修行者，也早已彻底投入这一场浩劫之战。
  同行者逝去，只会令生者愈发疯狂，战意愈发强盛，杀意愈发惊人。
  “杀！”
  “杀！”
  “斩杀他们第一尊道君级战争堡垒，就能覆灭第二尊战争堡垒！”楚源族一方同样疯狂无比，和无涯域大军进行着惨烈拼杀。
  不过，楚源族一方的欣喜并未持续太久。
  仅仅数息后。
  “轰隆隆~”伴随着一阵阵宏大的道法波动，楚源族一方，竟足足有六尊战争堡垒同时升华，气息暴涨。
  毫无疑问，这是——祭灭本源！
  “不！”
  “停下。”统领这些战争堡垒的楚源族圣人，个个眼眸泛红，有些甚至忍不住嘶吼起来。
  祭灭本源，固然实力大涨。
  可作为道君级战争堡垒，一旦祭灭本源，本源将裹挟内部一切生灵之力量，除非以无上法力直接透过战争堡垒瞬间摧毁本源，否则，内部生灵将尽皆陨落，谁都救不了。
  也就意味着，这六尊道君级战争堡垒，注定覆灭。
  而楚源族众多强者的不甘，却阻止不了这一过程，甚至于，不到十息时间，战场各处，楚源族一方，竟又接连有五尊道君级战争堡垒开始祭灭本源。
  一时间，楚源族大军一方威势大涨，竟将无涯域一方打的隐有败退迹象。
  但无涯域一方，却是一片欢腾和振奋！
  “扛住！”
  “我们大军的整体实力，本和他们相当，可洪主一人便牵制了五位圣人，其中甚至有三位圣皇，相当于数十尊道君级战争堡垒。”
  “我们更有域之本源的偏爱，这是我们的家乡！！”
  “楚源族的损耗更大，扛住他们这一波反扑，损失这一批战争堡垒，他们实力会更衰弱。”无涯域大军士气愈盛，拼命抵挡着。
  即使广袤如宇宙域，孕养无数生灵，可想诞生出金仙界神、道君这样的生命，都是无比艰难。
  似今日这样的两大宇宙域战争，金仙界神都只是最基础士兵，那是因无尽岁月积累。
  一旦损失，想要迅速补充，根本不可能。
  在无涯域大军看来，多杀死一个，楚源族一方力量便衰弱一分，浩劫之战胜利便大上一分。
  ……
  “这一战，有些不妙。”楚源庭主置身于无涯域外，可他的近乎永恒的意念，早已透过无尽时空，笼罩着整个战场。
  看似是金圣统领大军。
  实则是他在背后掌控一切，只是因无法降临无涯域内，无法强令那一位位圣人赴死，他才不得不将指挥权交出，唯恐强逼之下麾下诸圣生出‘悖逆’之心。
  “这十一尊道君级战争堡垒，只会是一个开始。”楚源庭主微微摇头，他洞察战场各处，能清晰分辨出每一尊战争堡垒的损耗情况。
  看似绝大部分战争堡垒完好。
  可实际上，随交战时间越长，这些战争堡垒内部的修行者损耗越大，实力会愈发衰弱。
  顶尖修行者的决战，几乎不存在失误。
  一旦整体实力差距过大，弱小的一方损失会更快，实力会更弱，继而损失更大些，陷入恶性循环。
  当达到某一个界限，将是战局全线崩溃。
  “这样再拖延一会，会有超过二十尊战争堡垒进行祭灭。”楚源庭主做出初步判断，他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冷意：“而无涯域一方，应该也会损耗超过十五战争堡垒。”
  战损比例，会迅速拉大。
  “当超过百尊战争堡垒覆灭，应该会有圣人开始陨落。”楚源庭主不断推演：“当超过十五位圣人陨落，将会迎来全线溃败。”
  “到时，战损比将达到二比一！”楚源庭主微微摇头，按他的大致推算，这一战持续到最后。
  楚源族现有力量消耗殆尽，无涯域一方只会损耗约一半力量。
  远达不到他的预期。
  “想要改变局势。”
  “要么，将他们三个放出来，可是，那是我破灭遂古宇宙的最后手段，一旦出现损伤？”楚源庭主无比犹豫。
  一旦无法破灭遂古宇宙，将无涯域大军杀光又如何？也不算赢下这一战。
  之所以要同无涯域大军决战，之所以要斩杀云洪，本质来说都只是扫清阻碍，并不是必须要做到的，只要本尊能降临，自当横扫一切。
  “还没到那般时刻。”
  “只有冒险，放出更多道君级战争堡垒来。”楚源庭主做出决定：“不过，预备军必须留下！”
  “否则，我难降临。”
  “再等待，先放一部分战争堡垒，且看那洪主手段。”楚源庭主眼神冰冷：“我就不信，你真有那般逆天手段，能透过战争堡垒横扫一切道君，我都做不到。”
  以楚源族整体实力，若数千战争堡垒齐出，完全能横扫整个无涯域，为何不敢放出？
  就是惧怕云洪的神魂攻击。
  “若你做不到，这一战，你无涯域再无丝毫希望！”
  “若你真那般逆天，那就只能执行另外一重计划，去赌！”楚源庭主轻声自语，已向金圣下达了命令。
  ……
  无涯域内，两大宇宙域决战虚空中。
  两大阵营正激烈碰撞。
  “杀！楚源族又一尊战争堡垒祭灭本源了。”
  “哈哈，杀！”无涯域大军威势愈发强大，接连逼得一尊又一尊楚源族战争堡垒祭灭本源。
  竹天圣人、陨光主宰、高仙尊等统领混元级战争堡垒的圣人们，更是战意不减丝毫，和楚源族诸圣对决！
  “还不释放大军？”
  “我们已损失超过三十尊战争堡垒。”
  “这样交锋，对我们太不利。”楚源族诸圣一次次焦急传音，他们自然都能感受到局势正迅速恶化。
  “才损失三十尊，急什么？这一战，将决定我族命运，别说三十尊，就算是三百尊、三千尊！乃至我们绝大部分圣人逝去，只要能赢下最终胜利，亦是值得的！”金圣的声音铿锵，似刀剑交织。
  “记住，我们有损耗，可无涯域一方同样有损耗。”
  “这样耗，最终败的，是他们！”金圣的神念和楚源族一位位圣人交流，他的意志坚定，压制住了所有的意见。
  即使有些圣人有不同想法，疯狂血战之下，此刻也不得不听令。
  他们都清楚，内讧，无异于自杀！
  时间流逝，楚源族，并未派出更多战争堡垒，而同样的，云洪也只是牵制住五位圣人，并未动用神魂源力强行斩杀圣人。
  时间流逝。
  当两大阵营激战超过一个时辰，一次次法术对轰，无穷混沌气流涌动，一缕缕圣道威压交织，已令这方虚空真正化为‘废墟残界’，假若将来战争结束，这方虚空也将化为一处可怕险地。
  而楚源族一方，已覆灭超过百尊战争堡垒，有更多战争堡垒伤亡惨烈，距离‘祭灭本源’都不远，陨落道君超过八百位。
  无涯域大军，同样覆灭超过三十尊战争堡垒。
  看似损失的战争堡垒数量远少于楚源族一方。
  可须知，无涯域一方大多数战争堡垒本源有缺，无法祭灭，每尊战争堡垒中的道君更多，且大多还有预备道君补缺。
  所以，无涯域一方，实际陨落的道君也已超过六百位。
  整个无涯域，一共才多少道君？至于金仙界神？伤亡更是不计其数，早已达数万之数。
  伤亡，此刻不过是一个数字。
  总体局势而言，无涯域一方已占据上风，楚源族陷入绝对劣势，若死战不退，整体伤亡将不断增大。
  可是。
  金圣依旧没有下达‘增援’的命令，从始至终，他只有一个命令——死战！死战！
  当战争持续到一个半时辰。
  “哈哈。”
  “诸位，我虽不知庭主谋划，不知金圣何想，但我相信，定有他们的原因，这一战，我楚源族一定会赢！”一道颇为淡然的声音回荡在楚源族百圣脑海中：“可惜，我燃光是见不到了，愿楚源永恒！愿文明永昌！”
  “哗！”可怕的圣道波动席卷冲击向四面八方，笼罩了附近的一尊尊战争堡垒，一股宏大悲鸣降临了这一方天地。
  一瞬间。
  就令这片战场所有强者明白，这场决战，终于有圣人陨落了。
  “杀！”
  “为燃光复仇。”楚源族诸圣来不及悲伤，或者说，他们都已无法悲伤，这一战至今，他们已付出太多，伤亡太多。
  圣人陨落？过去很罕见。
  可对这场决战而言，注定只会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圣人陨落。
  “金圣，还不释放其他大军？”
  “再不放出来，他们藏在我们这些圣人的时空法宝中，一旦我们陨落，他们同样不得不出来。”
  “真要我们尽数陨落？”同样有许多楚源族圣人焦急传讯。
  他们并不清楚楚源庭主的谋划，只以为尽皆是由金圣和六光大帝在指挥。
  “庭主，坚持得够久了。”金圣眼神冰冷，紧跟着便下达了命令：“第一队伍的战争堡垒，尽数释放！”
  “是！”好些圣人得到命令。
  “轰！”
  “轰！”刹那间，本已变得有些稀落的虚空战场中，铺天盖地出现了超过三百尊道君级战争堡垒。
  “杀！”
  “终于轮到我们杀戮。”这一尊尊战争堡垒战意冲天，威势浩浩荡荡，如一块大石坠入本已激荡的油锅中，激起万千火花。
  战争局势，也在顷刻间逆转。
  须知，在这样可怕的交锋激战下，双方早已伤亡惨重，且所有人都损耗严重，即使战意强盛，也远不复最初状态。
  更何况。
  即使保持全盛，无涯域一方如今也仅剩七百尊战争堡垒，而楚源族一方同样已汇聚起了近七百尊战争堡垒。
  他们还有近两百位混元圣人。
  战场之上，楚源族一方瞬间就占据绝对上风。
  “杀！”
  “杀光无涯域的杂碎。”楚源族一方自然士气大振，迅速开始反攻。
  “挡住。”
  “撑住。”无涯域一方虽竭力抵挡，战意也未减，可这些都弥补不了整体实力的弱小，伤亡开始急剧增长。
  “果然！”
  “看样子，楚源族真的是将全部主力大军都带着，一直跟随着一位位圣人藏着的。”凰祖眼神冰冷，他同样在观察战场各处。
  “之前，楚源族的力量仅暴露出极小一部分。”星辰主宰道。
  “不要说之前，即使是现在，楚源族一方暴露出的，也仅是小部分力量。”竹天圣人低沉道。
  “怎么办？”无涯域诸圣都感到棘手。
  这一幕，他们早在决战之前就有预想，可又能如何？无涯域一方已汇聚全力力量，即使将仅剩的少量预备力量投入进来，也改变不了整个战局。
  这，堪称必败之局。
  真正到了关键时刻。
  “洪主，现在要撤吗？”青屠圣人不得不向云洪传音。
  “洪主。”
  “洪主，我们已竭尽全力，但依旧挡不住。”有更多圣人血战之余，纷纷分出一丝心力向云洪传音，都焦急无比。
  他们都知道。
  楚源族若一早拿出这样的力量，伤亡根本不会这般大，可一直没拿出来，原因只有一个——云洪！
  楚源族，是忌惮云洪。
  因此，无涯域诸圣，在这绝境时刻，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到云洪身上。
  战场最中央。
  “铿！”“铿！”云洪一直在同五大圣人激战，从开始的势均力敌，已隐隐占据了上风。
  并非云洪实力又有蜕变，实则是长时间血战之下，无论是心力还是法力，血剑圣皇、焱君他们的消耗都极大。
  反观云洪。
  虽同时爆发诸多至宝，可他心灵不灭，法力更是雄浑，消耗程度要远远小于几位圣皇。
  给云洪足够时间，若楚源族不来更多支援，死战下，他有信心将这五大圣人一一击杀。
  “只可惜，没有时间给我了。”云洪眼眸冰冷。
  “楚源族，够狠！竟真都死战不退？”
  “宁愿付出巨大伤亡，也不愿冒险，也要逼出我的手段？”云洪心中一暗叹，他也不得不承认楚源族的决心。
  当真是不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