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生死难定
太煌界域，九羽时空。
三道身影，正行走于无垠虚空，脚下是一座座悬浮于虚空中的神殿，来往有无数仙人神灵。
作为洪盟的最高圣殿，九羽时空汇聚了海量的仙人神灵。
如今九成九的大能者、道君都被征调参加浩劫决战，可汇聚于此的玄仙真神、天仙天神却更多。
不过。
没人能洞察到虚空中的三道身影，连号称可监察圣人的‘九羽阵法’的都没有任何反应。
“真是繁盛的景象。”云洪轻声道：“亿万仙人神灵汇聚，我从未敢想过，九羽时空有一天能到这般境地。”
“洪盟，乃诸宇第一大势力，联盟内圣人都有数十位，道君数以千计，自当有此景象。”一旁的竹天圣人微笑道。
云洪轻轻点头。
的确。
战火迁延，诸多异宇宙的精锐都逐渐迁入遂古宇宙，而像高仙尊、陨光主宰等异宇宙圣人，大多将麾下无需参战的仙人神灵迁入了他们最信任的太煌界域。
九羽时空，乃是核心区域。
最终，令汇聚于此的仙人神灵达到了一个瞠目结舌的地步，真正达到了‘亿’这个数字。
亿万仙神汇聚一界，是绝大部分圣人都未见过的盛景。
“是兴盛之始，还是回光返照，一切都难说。”云洪轻声道：“能否将这盛景延续，也都看我们的手段。”
跟随的两位圣人都不由点头。
关键，是浩劫之战。
胜则罢，一旦败，眼前一切繁盛都将覆灭。
“凰祖，你说，感觉古混入阵陨落有些诡异？”云洪忽然开口，看向一旁的凰祖化身。
“嗯。”
凰祖轻轻点头：“洪主，无论是你、竹天圣人，或是混沌诸圣，在我眼中都非常年轻，你们都未经历过古混崛起的开天初年，实则并不太了解古混之为人。”
云洪和竹天圣人都不由一愣，旋即缓缓点头。
没错。
在凰祖面前，现在的无涯域诸圣，都很年轻，即使是高仙尊、青屠圣人他们，都算是小辈。
论古老！
凰祖、白帝、归墟之主他们才是一个辈分，才是这一轮回纪元诞生的第一批生灵。
“我很了解古混，知晓他的为人和性格，所以，我才能屡次躲过他的杀局，他也一直难奈何我。”凰祖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开天初年的一位位好友陨落，我又不是傻子，岂会毫无察觉？”
“洪主，你当我庇护真龙族，只是单纯和龙祖的友谊？”凰祖看向云洪。
云洪不由一愣。
“因为龙君实力够强，他更主动和古混为敌，我想要借龙君的手牵制古混，让古混无法全身心对付我。”凰祖摇头道。
云洪不由点头。
这些事，他了解不多，在他的印象中，无论是凰祖还是真凰族，似乎和混沌古神帝君的矛盾不算大。
不过。
稍加分析，无尽岁月，凰祖都甚少离开遂古宇宙，其中恐怕有原因。
“你可知白帝、归墟之主，为何最终都站在了古混一方？”凰祖又询问道。
云洪微微摇头。
“他们臣服了，不愿臣服的初代先天神圣，除了我和龙君，都死去了。”凰祖冷酷道：“以我的猜想，除少数陨落于各处险地，大半恐怕都是古混布局斩杀的。”
云洪和竹天圣人对视一眼。
“古混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云洪轻声道。
“我并不十分清楚，但以我的推测，和生命奥秘有关。”凰祖缓缓道：“开天之初的先天神圣，尽皆应天地气运而出，都是遂古宇宙诞生之初，孕育的最神奇生命，是后来的先天神圣远无法企及的。”
云洪和竹天圣人不由点头。
正常的先天神圣，能成长为大能者就算不错。
而开天之初的那一批先天神圣，短短时间便都成为道君，活到今日的几位更尽皆证道。
“按我的推测，古混，是收集一位位初代先天神圣的生命精华，来完善自身神体乃至推演遂古宇宙孕育生命的终极奥妙。”凰祖缓缓说道：“他，本擅长毁灭规则，可神体格外强大，远超寻常圣人，很不凡。”
“对，我和他交手时，有所感应。”云洪点头道。
云洪虽是道君，可论生命力，足以傲视诸圣，源头乃是宇界晶、宙辰晶两大至宝融合。
而混沌古神帝君？
在云洪感应中，他的生命力之强丝毫不亚于自己，比寻常圣人恐怕要强上十倍不止，无比逆天。
靠的是什么？
“混沌界域，无尽岁月，源源不断诞生了大量先天神圣，好些都是初代先天神圣同类的，凭什么？”凰祖摇头道：“我猜测，都是古混的杰作。”
云洪默默听着。
他想起早年参加的少年至尊战，那时，混沌界就派遣大量顶级的先天神圣参战。
无尽岁月。
按理说，即使遂古宇宙诞生一批先天神圣，也很难汇聚至混沌界一家。
“龙祖当年和混沌古神帝君争夺的至宝，实际上曾让我共同参悟一二。”凰祖轻声道：“龙祖能创出真龙族，这件至宝功劳不小，我虽天生喜好研究创造‘生命’，但若没有借鉴那件至宝，所创出的真凰族未必能有那般强大。”
竹天圣人露出一丝疑惑，许多隐秘他是不知晓的，但并未多问。
云洪却陷入了沉思。
过去，凰祖未说过这些，因为云洪从未主动询问。
这次，凰祖说出来，也是因三人会面前云洪传讯给凰祖，提及当年龙祖、混沌古神帝君争夺的至宝。
“凰祖，那件至宝，到底是什么？”云洪忍不住道。
“它，并非擅长战斗的至宝，而是一件本源雏形，蕴含着生命创造的奥妙，堪称开天辟地后，天地间孕养出的最强宝物。”
“我怀疑，若是宝物完整，很可能蕴含着一条直通至尊的道，更能以此为主材料炼制出一件至尊神兵。”凰祖感慨道：“也就是那一战后，古混夺取到主要部件，才有大量先天神圣开始陨落，后来连龙祖都陨落，我便一直怀疑他。”
云洪默默点头，难怪如此！
“可这依旧无法说明，古混未曾陨落。”竹天圣人疑惑道。
“嗯，的确不能证明。”凰祖点头道：“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敢肯定，放眼无涯域，乃至诸多宇宙域，单论对‘生命’的研究和感悟，至尊之下，恐怕没人能超过混沌古神帝君。”
云洪和竹天圣人都默默听着。
“更何况，古混，无尽岁月，都是只为自身，自私到极点之辈。”凰祖嗤笑道：“若能成至尊，焚灭包括混沌联盟在内的无涯域生灵，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去做。”
“他，会突然愿为整个无涯域生灵而战，主动入阵，乃至不惜性命？”凰祖摇头道：“直到现在，我都不信！”
云洪思索着。
许久，他才开口：“凰祖，那你觉得，古混没死？他目的又是什么？”
“无非三种可能。”凰祖道：“第一，这是他和楚源族南帝演的一出戏，看似陨落，实则投敌，至于信物变成无主之物，他完全能主动解除一切信物联系，毕竟，当时相隔遥远，我们无法验证天地悲鸣。”
“投敌？可能性很小。”云洪摇头道：“他非寻常圣人，距至尊不过一步之遥，即使愿投敌，楚源族怕都不敢留。”
“毕竟，即使楚源族一时胜利，可他一旦突破至至尊，到时，焉知楚源族庭主能否在无涯域内战胜他？”
“所以，其他圣人投靠楚源族都有可能活命，但无论是我，还是古混，都没可能。”
“包括凰祖你、青屠圣人，你们既是圣皇，便有希望跨入至尊之境，投靠楚源族，大概率都是死路一条。”云洪道：“这一点，我明白，楚源族清楚，我想，古混也会明白。”
凰祖默默点头：“的确，古混完全背叛的可能性极小。”
“第二种可能，假死。”凰祖轻声道：“付出巨大代价，乃至几件先天至宝都不要，脱离洪主你和楚源族的视线，效法昔年天尊！”
“天尊？”云洪念叨着这两个字。
“当年，无涯至尊纵横无敌，天尊虽是至尊，亦不敌，被迫逃离了宇宙域，至轮回纪元结束都未曾归来。”凰祖唏嘘道：“而洪主你，实力崛起太快，按概率来说，你率先成至尊的可能性更大。”
“因此，浩劫之战，楚源族胜，他死！”
“我无涯域胜，洪主你率先突破，他同样是死路一条。”
“都是死路，不如先假死脱身。”凰祖轻声道。
“可在至尊大阵前，他的破阵之举，是真身无疑。”竹天圣人皱眉道：“道君还有可能陨落后复活，圣人？也能陨落后复活？”
圣人，己道唯一，诸道融合。
本质已不容易天地，要打破轮回束缚，因此，仅有一尊真身！这是诸圣公认的铁律。
“别的圣人做不到，可古混，未必做不到。”凰祖微微摇头:“世间从无绝对之事。”
“还有种可能呢？”云洪继续问道。
“古混，真的陨落了。”凰祖轻声道：“这一战，或许是他在命运压迫下，寻求中绝境突破的一战，最终陨落。”
“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推测。”凰祖两手一摊，笑道：“真假，要由洪主你判断。”
“可无论如何。”
“即使古混还活着，这场浩劫之战，他恐怕都不会再现身。”
“此战成败，大半要看洪主你了。”凰祖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