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崛起的基石

  龙君，在时空之道上，放眼无尽星河都至少也能排名前五？灵尊的话，让云洪目瞪口呆。
  时间、空间，这是最强大的两条道，威能远远凌驾于其他七条普通道。
  单单推算，云洪就猜想，那些超级存在，恐怕个个都是擅长时空之道，乃至会专门研究这两条道。
  “时空之道，是至道，但并非唯一的道。”青袍老者的眼睛仿佛容纳无尽星海，能看透云洪的所思所想：“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想要入门都很简单，可想沿着这两条道走到巅峰就难了。”
  “入门简单？”云洪暗叹，恐怕也就龙君这等大能者有资格说这种话。
  “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时空之道，根本是永无尽头，沿着这条路几乎不可能走到至高之境！”青袍老者继续道。
  “永无尽头。”云洪错愕。
  “宇宙缘起于时空，天地自时空中而来，万事万物万规，皆源自时空，一切存在的根源皆源自时空。”青袍老者俯瞰着云洪，反问道：“又如何能走到尽头？”
  云洪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竟是这样的一条路。
  “师尊，何谓宇宙？”云洪不由问道，他之前没怎么听说这名词。
  “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青袍老者微笑道：“所谓宇宙，便是道之本源所能够影响笼罩到的时间长河、空间和它们所包含的一切物质整合。”
  “也就是说，茫茫星河，整个天地就是宇宙？”云洪忍不住道。
  “可以这么说，但并不十分准确。”青袍老者看着云洪，笑道：“云洪徒儿，等你达到为师这般境界，自然就会明白。”
  “是。”云洪连点头。
  “师尊。”云洪再次主动询问道：“这么说，无尽星海中的巅峰存在们，若不沿着时空之道修炼下去，又是修炼什么呢？难道是七大基础道？”
  “规则之道。”青袍老者吐出四个字。
  “规则？”云洪疑惑不解。
  “少主，你不懂也很正常。”旁边的灵尊笑着开口：“规则，一般是一条普通道达到‘掌道层次’之后才会触碰的。”
  “一条普通道修炼到掌道层次，便能真正感悟天地最本质的本源奥妙，本源运转，万物演变，自有规则……规则万千，但穷尽源头也就是四大规则。”灵尊说道。
  “四大规则？”云洪好奇。
  “分别是毁灭、死亡、创造、生命。”灵尊说道：“四大规则之道，都是直指本源最本质，论高度或许不及时空之道，但基本也能够媲美了。”
  云洪默默听着。
  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到今日他才知晓，在九条道之外，竟然还存在着四大规则之道，且也如此厉害。
  只是。
  单单从名称，云洪就能感觉到，四大规则比之时空怕是还要虚无缥缈些，想要有所感悟恐怕也无比艰难。
  也难怪自己之前没有听说过。
  “正因四大规则之道的缘故，在无数仙神之中，也有着七大普通道，六大上位道之说法。”灵尊继续说着。
  云洪轻轻点头。
  六大上位道，应该就是指时间、空间、毁灭、死亡、创造、生命这六条道。
  至于七大普通道，也就是金、木、水、火、土、风、雷这七条道了。
  “青烟，对这些修炼上东西，你倒是都没有忘记。”青袍老者看着一袭紫衣的灵尊，轻声道：“只可惜，当初的尝试失败，不得不让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青烟？这是灵尊的真名吗？云洪心中默默记下。
  灵尊在一旁恭敬道：“主人，当初若无你，青烟早就死去了，能够活下来已是侥天之幸，青烟不敢奢求太多。”
  “若当年不是选择跟随我，以你的根脚出身，达到金仙之境也是有希望的，真要说起来，是我害了你。”青袍老者摇头道。
  “金仙之境何其难也，大概率会陨落在修炼中，如今能有着近乎无尽之寿元，我很满足了。”灵尊连忙道。
  “以器载灵，终有遗憾。”
  青袍老者看着灵尊，轻声道：“这些年我也在想办法，准备的也较为充分了，等再寻到最后一件生命宝物，我再将‘东轮道君’请来，应该就能够将你复活过来！”
  灵尊眼中充满激动，低身恭敬感应道：“主人费心了。”
  如正常生命一样修行？这是每一个傀儡的渴望！
  “无尽岁月，我并未收过弟子，虽然有过诸多仆从，也就你和我最亲近，让你重新踏上修行路，我的遗憾事也就少了一件。”青袍老者笑道。
  云洪在一旁听着震撼。
  他也隐隐听明白了。
  灵尊，早期时候，应该是龙君一仆从，因为意外死去，后被龙君以特殊手段弄成了现在的模样，虽有不死之身，却已不算生命，更别谈修炼了，而如今来看，龙君竟还能够将其复活？
  这是何等逆天之事！
  “师尊，死去之人，真能够复活吗？”云洪强忍激动问道。
  “能，也不能。”青袍老者说的似是而非，缓缓道：“生命之神魂，乃是世间最特殊之物，这是天地本源的杰出造物，非人力可造化，而轮回运转乃天地至理，谁都无法违背，生命一旦死去，其神魂很快就会被天地本源收回。”
  “一旦神魂彻底消散，便绝无复活之希望。”
  “这也是神魂攻击的霸道之处，毕竟，一旦承受不住，神魂便会完全崩溃，也就是俗称的魂飞魄散。”青袍老者缓缓道来。
  “魂飞魄散？”云洪喃喃自语。
  “所谓能够复活，唯一的可能，就是像青烟这样，在半生半死之间，以无比特殊宝物隔绝天地本源感应，承载留住神魂。”青袍老者轻声说道：“其后收集诸多生命类至宝，再有擅长生命规则或死亡规则的道君帮助，方才有希望复苏。”
  “战魂兵呢？”云洪忍不住道。
  “战魂兵炼制过程太过霸道，只是保留了部分神魂特质，如敖锋这样，即使强大如我，也没有希望将其复苏。”青袍老者声音轰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青龙使身上。
  “我很满足现在了，不必主人费心。”青龙使敖锋连忙道。
  他清楚，论在龙君心中的地位，自己是远不及灵尊的，不可去奢求什么。
  云洪轻轻点头，心中一阵失落。
  初入大千界时，他曾想过世间是否有复活之法，想要将父母、昌风人族战死的英杰们复活。
  后来，随实力强大眼界越来越高，他逐渐明白复活的难度，更也不曾听说过哪位仙神能够复活死去者。
  再后来，他知晓大能者的存在，就在想传说中的大能者、道君是否能做到复活已逝者。
  而今天，在龙君口中，这希望破灭了。
  毕竟，无论是父母，昌风人族战死的英杰们，都已经死去很久了，他们的神魂也不可能保存下来。
  “若真要说复活过去之人，还有一种可能。”青袍老者缓缓道。
  “请师尊赐教。”云洪眼前一亮。
  “生灵死去，神魂回归天地本源。”青袍老者缓缓道：“若有一天，你能修炼到不可思议之境，能够承受挑战天地本源规则的代价，自然能够将过去之人将天地本源中唤醒回来！”
  “违背天地本源规则？”云洪瞪大了眼睛。
  “当然，这只是一些金仙界神以及道君的想法。”青袍老者摇头笑道：“可凡是尝试挑战天地本源规则的，如帮助修行者渡天劫这种举动……道君们知道进退还能够活下来，可金仙界神们……必死无疑！”
  云洪沉默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下，自古就没有人成功过，就算站在最最巅峰的道君们，若是强行逆天怕也只有陨落之途。
  “闲话就先不说了，云洪徒儿。”
  “除天地初开时诞生的那些混沌古神外，我应该算是天地开辟以来最古老的生灵之一了。”青袍老者俯瞰着云洪：“这无尽岁月来，我收过一些仆从，也有过一些跟随者，也收过不少记名弟子。”
  “但亲传弟子，你是第一个，也应该是我所收的最后一个了！”
  云洪暗惊。
  自己，竟是龙君的第一位亲传弟子。
  随即云洪也有些疑惑，未来变幻莫测，时光悠远，龙君就敢肯定只会收自己一个亲传弟子？
  “很惊讶？”青袍老者眼神深邃，似是看透云洪想法：“云洪徒儿，你可知我为何要建这葬龙界，为何将所收弟子的目标限定在包括昌风世界的八座小千界中？”
  “不知道。”云洪老实回答道。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最大疑惑。
  “少主。”一旁的灵尊忽然说道：“天地初开时，混沌古神们统领星海万界，再后来无数生命应本源规则运转诞生，这些生命也都无比强大，许多都成为天地万族的‘族祖’‘始祖’，主人，便是真龙族除龙祖外最古老的存在之一，论实力亦是如此。”
  云洪心中听得震撼。
  “以主人之实力地位，收许多龙族后裔为弟子本是应有之举。”灵尊继续说道。
  云洪不由点头。
  有族群牵绊，有势力牵绊，有宗门出身，一般都是如此，就犹如云洪，他会费尽心力照顾昌风人族后辈中的杰出弟子，会做出各种指点和安排。
  “只是，在天地演变早期，那时九百大界都还未全部开辟，各方大域都未彻底形成。”灵尊说道：“主人在遨游无尽星宇时，得到了一件奇物。”
  “在主人眼中，唯有得到这奇物认可，并成功融合，方有资格成为他的传人。”灵尊微笑道：“主人，我说的可对？”
  青袍老者不由笑道：“青烟倒是记得清楚，云洪徒儿，实际上当初青烟也尝试过融合那件传承宝物。”
  “只可惜我直接失败了。”灵尊连摇头道。
  “传承宝物？”云洪忍不住道：“师尊，难道就是我沉睡前，所融合的那一块紫色晶体？”
  “对。”青袍老者俯瞰云洪，低沉道：“那便是我留给你的传承宝物，种种考验，都只是为让你成功融合它……你成功了，也就有了崛起纵横天地的基石！”
  崛起的基石？
  云洪默默听着，对于那一件神秘宝物，尤其是最后释放的那一股至高无上气息，云洪自然印象深刻。
  只是。
  自醒来的这半天，他在和龙君交流的时候，也有分出一丝心力感应自己的神体、神魂、洞天世界等等，却都未曾察觉到任何异常。
  就仿佛，之前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但现在，灵尊的话，却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之前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实的。
  “当年，我得到了这件宝物，从中受益良多，后来更称得上站在了茫茫星河巅峰行列。”青袍老者看着云洪：“我决定寻常一传人来继承它，只是，艰难无比……”
  “艰难？”云洪心中惊讶。
  连大能者都觉得艰难？
  “少主，最早时主人是让真龙族一些绝世天才和强者来尝试，最强的有玄仙真神层次的，弱小的只是灵识境神识境。”一旁的灵尊解释道。
  “但尽皆失败。”
  “后来，主人开始让其他族群和势力的一些天才来尝试……当时还掀起了偌大风波，毕竟是一位大能者收徒，但仍毫无疑问，全部都失败！”灵尊道：“不过，能够引发宝物共鸣最多的，都是洞天境、万物境，这让主人判断，想要完美融合这件宝物，最高应该不超过万物境。”
  云洪终于明白，为何之前要求自己在万物境初期就要来接受传承考验。
  原来如此！
  “这些事，我只经历过一些，其后漫长岁月我早就因神魂之伤沉睡。”
  “再后来，主人开辟葬龙界，我亦在这里苏醒过来。”灵尊笑着说道：“我奉主人之命执掌葬龙界，等待少主你的到来，之前也有猜测，所谓传人恐怕都是为了融合那件奇物，但并不敢完全确定。”
  云洪轻轻点头，将目光望向了龙君。
  更深层次的秘密，也只有龙君自己才能解释清楚了。
  “青烟说的基本都清楚了。”青袍老者俯瞰着云洪，声音轰隆：“无尽岁月，我确实挑选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最终选择自己来培养、筛选！”
  “这才有了葬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