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壕无人性
“上差，这位龙獒前辈平日里对我们寄居在蛮城的妖族倒是多有照拂。我等都喊他獒爷爷。”苟日德带着陈洛走在枫丹城的小巷上，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听说是麟皇攻蛮天时跟着人族军伍一起来到蛮天的。后来人族退回苍天，它老人家却留了下来。”
“哦？那蛮族不针对他？”陈洛饶有兴致问道。
“嘿嘿……”苟日德笑了笑，“蛮族嗜酒，老爷子酿造的白露酒据说取法龙族琼浆，甚得蛮天殿的喜爱。加上老爷子自身实力不差，平日里也只是钻研酿酒，所以除了早年间有些不开眼的以外，后来基本上无人刻意针对了。”
“但越是如此，老爷子越不愿意插手种族事宜。”
陈洛点点头，若是如此，也在清理之中，这是明哲保身之道。
两人说着话，就已经来到一座占地颇大的宅院前，一只年老的老狼妖靠着大门，脑袋一磕一磕地仿佛在啄米。
苟日德上前，笑嘻嘻地喊道：“全爷……全爷……醒醒。”
那老狼妖睁开眼，第一反应是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陈洛，然后才把目光落在苟日德身上：“苟日德……是你啊。又来讨酒喝？”
“嗨，瞧您说的。小苟我哪一次不是正经买酒喝。这一次啊，是这位大人想拜见獒爷爷，我就是引个路，挣点酒钱。”
老狼妖这才再次看向陈洛，站起身行了个礼：“这位大人，我家主人还在调酒，还请给个名讳，我好去禀报。”
陈洛想了想，从葵兽骨中掏出一个令牌，扔给老狼妖，说道：“南五域拓古城监城蛮侯蒙合力麾下，窦尔敦。”
老狼妖恭敬接过令牌，转身走入宅院。苟日德疑惑看着陈洛，没想到这位上差居然是个有身份的蛮子。
片刻后，那老狼妖走了出来，将令牌还给陈洛，行了个礼：“大人，我家主人有请。”
……
跟着老狼妖走入宅院，顿时一股扑鼻而来的酒香充溢了陈洛的鼻腔，陈洛认真嗅了两口，只感觉香气萦绕，不愧是在蛮天下享有盛誉的美酒。
“贵客，主人就在面前的小院中。”走了数十步，老狼妖说了一声，引着陈洛走入一间小院，陈洛一进小院，就见到一位身材发福的老者正坐在一大堆酒缸之中，怀里还抱着一个酒缸，满脸坨红，正低头酣睡。若是不看那一对露出嘴唇的犬牙，几乎就是一个胖酒爷的模样。
“主人，贵客到了！”老狼妖喊了一声，那胖酒爷这才抬起头，望了望陈洛，吃力地爬起来，学着蛮族的利益，双手交叉在胸前：“老夫獒灵灵，见过窦尔敦蛮帅。”
“獒大师客气了。”陈洛上前也行了个礼，“冒昧打扰，是有求于獒大师。”
獒灵灵哈哈一笑，拎起酒缸喝了两口，一抹嘴，说道：“酒方子不卖，酒今年没了，可以预定明年的，价钱和老全聊。”
陈洛摇头：“和酒无关。”
“那找我作甚？”獒灵灵微微皱眉，“老夫只谈酒，其他的事情不谈。”
陈洛再度上前一步：“我家侯爷有一件秘宝想要投于名主，换一条通天大道，特命我来内域寻找好靠山。”
说着，陈洛做出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我为侯爷奔走，总觉得那宝物交给蛮皇都有些可惜，最好是蛮神才好。”
“只是人微言轻，不得见蛮神真容。前些时日听说枫丹城有蛮神经过，故而想进宝于蛮神面前。但可惜神迹难寻。”
“听苟日德兄弟说獒大师有追踪蛮神气息的本领，特地来请獒大师指明方向。”
说着，陈洛拿出一枚稍小一些的葵兽骨递给獒灵灵：“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獒大师笑纳。”
陈洛心中满意，他自认为这葵兽骨的礼物定然可以打动獒灵灵。
一条龙獒，小意思！
獒灵灵听完陈洛的话，对那递上来的葵兽骨看都不看一眼，摇头说道：“老夫说了，只谈酒。”
“老全，送客！”
陈洛一愣：喂，你看一眼礼单再说话啊！
站立在一旁的老狼妖连忙应了一声，对着陈洛一礼：“贵客，请吧。”
见陈洛没有离开的意思，老狼妖浑身妖力爆发，竟然是一只四品灵境的大妖，差一步就可以迈入妖族大圣之境。他的语气不再谦恭，而是带着一丝桀骜：“贵客，还是随我出去吧。”
陈洛死死盯着獒灵灵，不理会老狼妖。老狼妖皱了皱眉，就要上前抓住陈洛，陈洛猛然手中亮出一柄骨刀。
獒灵灵笑道：“怎么？阁下想用强？老全是四品融灵境，老夫更是三品窥祖境的大圣，只要一动气机，就会惊动城内其他的蛮王。你一个蛮帅，怕是还不够啊！”
陈洛手腕一翻，将骨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信不信我死在你这？”
獒灵灵和老狼妖一愣，对视了一眼。
这是什么招数？
陈洛心中也是叹口气，他不想耍无赖啊。
可是刚刚递出去的葵兽骨这老狗看也不看，那就没办法。
“獒大师，你可以看看我的礼物，再拒绝不迟。”
“我只需要大师指引大致方向而已，剩下的我自行探寻即可。”
獒灵灵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脸上的红晕都消散了一些，伸手一勾，陈洛手上的葵兽骨飞到獒灵灵手中，獒灵灵调动气血往里一查，面色陡然大变。
“你……你怎么搞到这些东西的？”
獒灵灵猛地从酒缸群里站起来，看到陈洛还拿着手上的刀架在脖子上，连忙喊道：“贵客先把刀放下来！”
“老全，你退下！”
那老狼妖再次应了一声，气息收敛，又变成那只老弱模样，安静地退到了一旁。
陈洛缓缓拿刀放下来。
那葵兽骨里没别的东西，都是平日里六师姐送给他补身子的龙族物品。最开始陈洛也不好意思要，后来从雾骊滔口中才知道，那都是六师姐的父亲给她留下来的。
大概，整个云龙一族十分之一的财富吧！
就和那个继承了母亲全部遗产的金瓜瓜一样。
果然，一龙一蛙，壕无人性！
“萃龙果、龙精丹、龙涎草……”獒灵灵咽了咽口水，神识在一件件灵材上略过，沉默下来。
“獒大师，如何？”陈洛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问道。
开玩笑，龙獒，这还不拿下？
“抱歉，贵客请回吧，老夫无能为力。”说着，獒灵灵将葵兽骨又递还给陈洛。
老狼妖的气势又开始升腾，陈洛猛然回过头：“你等一下！”
老狼妖一滞！
陈洛又看向獒灵灵：“獒大师，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谈嘛！若是这些礼物你不满意，我可以换一换！”
獒灵灵笑了笑：“这些灵材都是给三品以下使用的天材地宝，我想你们可能是与龙族进行什么交易吧……”
“只是我想要的东西，不是这个档次的，你们也没可能拿到，贵客请回吧。”
“说说看嘛！万一呢？”
獒灵灵也是被陈洛给磨烦了，没好气说道：“老夫想要龙族精血，你有吗？”
“至少三品大圣境，二品境更好！”
“你有吗？”
“老全，送客！”
老狼妖再次应了一声，浑身气息升……“你等一下！”陈洛偏过头又喊了一句，看向獒灵灵；“獒大师，真巧了，我有！”
说着，陈洛跑到一个角落里，偷偷拿出了储物令，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瓶子，放入葵兽骨中，然后又跑了回来。
“獒大师，你看这个……”陈洛再次从葵兽骨里将那个瓶子拿出来，掀开瓶口，只见瓶口一团血气化作当初在乐崖港被雾骊滔秒杀的鳄蛟大圣的虚影。
“三品鳄蛟！”獒灵灵面色一变，刚刚伸手要夺，陈洛立刻将瓶子放入葵兽骨中。
獒灵灵望向陈洛，此时脸上的醉意完全消失，他缓缓走到陈洛面前，鼻子嗅了嗅，突然侧过头，对气息升腾到一半卡在那里的老狼妖说了一句：“老全，你先出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老狼妖连忙应下，匆匆走出了小院。此时小院里只有獒灵灵与陈洛两人。
獒灵灵再次在陈洛身边深深嗅了一口，突然露出笑容。
“刚才没怎么注意！”
“你浑身蛮族血气纯正，但是太纯正了，仿佛是细心调配出来的一般。”
“仔细闻一闻，你这蛮族血气之下，还隐藏这一股子人味。”
“非佛非儒非道，对，就是人味！”
“还有……”獒灵灵皱起眉分辨了片刻，“你身上还有龙族祝福的气息。”
“嗯……飘逸清香，是云龙一族！”
獒灵灵后退两步，目光如电，望向陈洛。
“这蛮人形态是某种高明的变化神通吧？”
“你是谁？人族！”
陈洛叹了一口气，这鼻子，可真灵啊！
本打算以普通蛮帅的身份跟你相处，没想到到底还是没有瞒住！
算了，我摊牌了！
他默默地再次拿出储物令，从里面再次取出一个瓶子，这一次，只是将瓶口微微打开，立刻又重新合上。但是仍然有一股气血之力从瓶中散逸出来，那一缕气血在空中扭动，最终化作一条蛟龙的虚影。
獒灵灵用力一吸，那气血蛟龙被他吸入鼻中，几乎同时，獒灵灵几乎听到神魂中传出了一道有些嘶哑的龙吟。
“二品蛟圣！”獒灵灵的眼睛瞪得通圆。
“给我五滴，不，三滴！”獒灵灵急切道，“你的身份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答应出手助你！”
“如何！”
陈洛想了想：“我还要白露酒的酒方！”
“成交！”
陈洛一愣：答应得这么爽快，难道我又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