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从上次扫荡过后黑旅店并没有像苏默言想象的一样倒闭,虽然把牌子摘了,却一直还在经营。
  进门后,苏默言重新询问老板娘当时情况,老板娘口径和之前如出一辙,证词丝毫没有变过。
  “那天除了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或者……”
  没等苏默言继续问下去,老板娘已经耐烦了,嚷嚷着:“警察同志,我不是说过了吗?那天我睡得特别早,连门都忘关了,有没有人来过我也不清楚!你就算是再问我一百遍,我还是这个回答!”
  “这关系到一起人命案,死者死前就住在你这儿,希望你能正视我的问题。”苏默言盯着老板娘再次重申,“如果你再这种态度,那咱们就回警队聊聊。”
  老板娘的语气缓和下来,不敢再叽歪,说着:“那晚我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如果真的有人来过,又把那个酒鬼抬走,就算我没听到其他人肯定也会听到的不是?况且,早上我点钱的时候抽屉里的钱的确没有少,如果有人来过,能不偷钱?”
  凶手的目的是王贵才,还真不见得能拿她抽屉里的钱,不过客人都没有反应,或许凶手的动作真的很轻。
  走到王贵才住过的房门前,苏默言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娘问道:“你们这儿多久打扫一次?”
  “这个……”老板娘一时语塞,“不一定,能想起来的话我就打扫打扫,想不起就……”
  苏默言蹲下身子捡起墙角的一枚铁环,仔细打量,发现它只有钥匙环大小,两端都有小孔,看上去更像是配饰上掉下来的装饰物。
  “这几天有人住过?”古月问。
  “没有,”老板娘叹了口气,“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不挂牌子了,生意也少了很多。”
  “你们这儿有没有后门?”苏默言起身问道。
  “没有,”老板娘回答的非常干脆,“咱们这儿就这一个门!”
  出了黑旅店后,古月有些郁闷。
  她抱着肩膀嘴里嘟哝着:“这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可能就消失了?旅店只有一个门,凶手把他带走肯定会发出声音,可所有人都没有察觉,难道他会飞天遁地不成?”
  对于古月的唠叨,苏默言听在耳朵里,却没有放在心上,他愣神之际手机响起。
  接起电话,罗队的声音传来。
  “默言啊,陈茂单位也调查了,没有什么发现,”罗队顿了顿,“不过查到了几张陈茂的照片,你看一下。”
  “什么照片?”
  “看了你就知道了。”
  苏默言刚切换手机页面,在微信里打开了罗队发过来的照片,大致扫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他继续说道:“相片有什么特别的?”
  “前几张是证件照,后面几张是案发当天监控的截图,你没发现问题吗?”
  苏默言翻到后面几张,发现上面显示的日期的确是案发当天,一张是陈茂在厂区工作的照片,另一张中陈茂已经走出了工厂大门,可两章照片上时间竟然是相同的。
  “这……”
  “照片上的时间竟然重叠了,更有趣得是,陈茂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位置,这说明监控被人动了手脚!”
  第87章 释放陈茂
  “监控被人动了手脚?为什么第一次去走访没发现?”
  “同样的问题我也问了工厂负责监控的保安,他回答说监控没出现系统故障,上次邢鑫调查时,监控视频也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邢鑫看到的监控应该是陈茂在厂区里工作的那个,”苏默言点上根烟,“也就是说,陈茂为了给自己建立不在场证明,对工厂的监控动了手脚?”
  “不排除这种可能,”罗队顿了顿,反问,“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陈茂想给自己建立不在场证明,那监控怎么会出现这种bug?我问过刘帅,出现这种可能的原因有两种,要么是对监控动手脚时发生操作错误,才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弄成这样!”
  “不可能!”苏默言不假思索,“陈茂文化水平不高,手机都不会捅咕,更别说计算机了,基本上可以确定不是陈茂干的。应该有人想通过不在场时间,来嫁祸他。”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刚刚通知刘一美,让人提前释放陈茂!”罗队继续说下去,“如果真的有人嫁祸,我们照着这条路查下去,或许能找到真相。”
  挂断电话,苏默言抽了口烟,拨通了刘帅的号码。
  还没等苏默言开口,刘帅说道:“我已经调查监控视频了,发现那人的手法谈不上多高明,却鸡贼得很,竟然知道隐藏ip,就连我都没办法定位到准确地址。”
  苏默言沉了一口气,看来案子越来越棘手了。
  审讯室里灯光昏黄,房间里只剩下陈茂一个人。
  “贵才啊,咱们兄弟三个,咱俩关系最好。翠香的事儿,是我对不起你,可你也不能怪哥哥我,我就是想给老陈家留个种。现在你没了,哥哥答应你每逢初一十五都给你烧点东西过去,在这边你没能享福,在那边哥哥肯定不能让你受委屈!你可千万别回来找哥哥啊……”
  陈茂蹲在地上不停的对墙作揖,嘴里念念叨叨,说到底他就是怕王贵才因为李翠香的事儿回来找他。
  “你!可走了!”拘押室的警察推开门喊了一嗓子。
  陈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东瞅瞅西看看,指着自己鼻子问:“同志,你是在叫我吗?!”
  “废话!除了你,这屋里还有别人吗?”警察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走出拘押室,陈茂嘴里叨咕着:“这地儿真不是人待的啊,晚上睡觉都做噩梦!打死我也不想回来了!”
  相比严厉的审讯,真正让他感到煎熬得是,他做过的那些恶心事儿,正应了那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夕阳照进二楼窗户,邢鑫眯着眼睛向外张望,见陈茂慢慢悠悠的走出从刑侦队大门。
  他嘴里嘀咕着:“就这么把他给放了,说不定王贵才和刘贵福的死就是他干的,罗队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的确有杀人动机,可现在我们没有找到证据,就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刘一美声音有些沙哑,一连几天的加班,让女神都快变成女神经了。
  古月坐在车里,梳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问道:“罗队说什么?”
  “把陈茂放了!”
  “放了?”
  “他发现陈茂单位的监控被人动了手脚,我们怀疑可能有人想要嫁祸他。”苏默言抽了口烟,“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人是陈茂杀的,不放了他,也说不过去。”
  古月连忙问道:“咱们不是有那张电话卡吗?”
  “那张电话卡只能证明刘贵福死前陈茂联系过他,不能作为定罪的证据。”
  “反正我感觉这他很可疑,这样的伪君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记住,”苏默言白了一眼她,“身为一个执法者,不要把自己的情绪带入案件当中,否则会影响你正确的判断!”
  “哦。”古月努了努嘴,心有不甘,总觉得苏默言就是针对她。
  “请你吃午饭。”
  “午饭?”古月指了指天边的夕阳,“都该吃晚饭了好吧!”
  苏默言看向远方,深吸了口烟,喃喃道:“一阵西风吹雨散,夕阳还在水边明……”
  扔掉烟头,他正要带古月去吃饭,葛良好的电话又打进来。
  “又干嘛?”他极为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默言啊!上次的事儿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今儿晚上有没有空?咱们老地方……”
  苏默言已经听腻了这种话,打断了葛良好,讽刺他道:“得了吧您啊,想蹭饭请直说,每次都说得冠冕堂皇的,哪回不是我买单?”
  “瞧你说的,我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
  “成成成,老地方见,”苏默言犹豫了一下,“你先去占个地方,我得办点事儿,完了就去找你!”他也不等葛良好回应,转头对古月说,“先带你去个地方。”
  慈山市福利院位于大学城附近,苏默言一脚刹车,车子规规矩矩的停在路边。
  “福利院?”古月推开车门,“来福利院干什么?”
  “帮人送个东西。”苏默言拿起后座上的布娃娃。
  还没走进福利院大门,他俩就被保安拦住,询问道:“你们是……”他眼神怪异的打量着苏默言和古月,“想要收养孩子的话,需要满足四个条件……”
  保安目光让古月笑脸微红,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苏默言打断:“你误会了,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
  苏默言从布娃娃的口袋里掏出那封信,递给保安。
  保安接过那封信扫了一眼:“二位稍等,我给苍老师打个电话。”
  不多时,一个长相甜美的义工老师从楼上下来。
  “您好!”苍老师和他俩打招呼道,然后看着苏默言,“你是臧医生的朋友吧?他已经和我说了,我带你们上楼。”
  跟着苍老师来到二楼,苏默言和古月透过玻璃窗看到正在上自习的孩子们,不自觉地回想到上学的时光。
  古月好奇地问苍老师:“这些都是福利院收养的孩子?”
  苍老师微笑点头:“对,这些孩子们都没有完整的身世,却拥有着普通人没有的大家庭,这里每个人都是彼此的亲人!”她轻轻推开门,对里面一个小女孩招了招手,“琪琪,出来一下。”
  一个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女孩儿从教室里蹦跳着走出来,模样十分可爱。她似乎很怕生,怯生生地看了眼苏默言,一直躲在老师身后。
  苍老师蹲下身子,双手放在着琪琪的肩膀上,亲切地说着:“这是臧叔叔的朋友,他们是来给你送礼物的哦!”
  第88章 福利院
  一听到是臧叔叔的朋友,琪琪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探头看向苏默言和古月,怯生生地问道:“你们真的是臧叔叔的朋友?”
  古月从苏默言手里拿过布娃娃,走过去,蹲在她面前,递过去:“对呀,这就是臧叔叔让我们带给你的礼物!”她十分轻柔地摸了摸琪琪的头,俏皮的羊角辫在空中晃动着,把这小丫头衬托得更加可爱了。
  收到了臧叔叔送来的礼物,琪琪特别高兴,和他俩道了谢后,又回到教室自习。
  苍老师主动送他俩离开,在走廊里,苏默言主动问:“臧九臣经常来吗?你对他很了解吧?”
  “他虽然不经常来,却让人印象深刻。”苍老师抿嘴微笑着,“这个男人是我见过的,在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他不仅人长得帅,还有爱心,可以说是福利院所有老师心中的的白马王子呢!”
  见苍老师一副花痴相,古月低头轻笑,只要是女生都抵抗不住臧九臣身上强大的气场吧。
  苏默言对古月轻咳一声,继续问:“福利院的规模看着可是不小,这些孩子都是被人遗弃的?”
  “是!额……也不是。”苍老师回过神,“有一部分是弃婴,从小被福利院收留,还有一部分孩子在某些意外中失去父母,没有亲人,送来寄养……”
  古月略有伤感,轻叹道:“都是些身世不幸的孩子啊。”
  “谁说不是呢!”苍老师目光疼惜,“琪琪是八年前被送来福利院的,那时候她才只有四岁。一般四岁的孩子都已经会说话了,琪琪却……唉——”
  “她刚才不是……”苏默言话锋一转,问道。
  “不知道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送来两年后,她都六岁了才开口说话。”
  “臧医生经常来看琪琪?”
  “嗯,”苍老师叹了一口气,“前两年几乎每个月都会来几次,这两年没怎么来过,那段时间琪琪就像丢了魂一样,我还以为这孩子开始变孤僻了,谁知道,只要见到臧九臣她立马就特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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