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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总校长[穿书] 第339节

  建宁王这个人正直而又不迂腐, 如果有更合适的选择他也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有那么一瞬间, 李谈甚至怀疑建宁王的死讯是假的。
  可是不说舆情部那边不确认消息准确性的话是不会将消息呈上来的事情,建宁王没有任何需要死遁的理由。
  更何况这年头, 说你死了就真的死了,至少这个身份是真的没有了。
  李谈让俟斤将所有的消息时间线整理一下。
  毕竟有些消息虽然得到的早, 但那是因为比较容易获取,时间上可能反而滞后。
  俟斤听后连忙回去将消息整理了一遍,然后李谈就看到建宁王薨逝是在李光弼谋反之前的。
  朱邪狸看到这个消息之后,便说道:“这样看来李光弼之所以这么突然就反了, 很可能就是因为建宁王的薨逝,这也侧面说明, 建宁王并不是意外身亡。”
  李谈将消息往桌子上一扔,转头看向俟斤说道:“去查,看建宁王到底因何身亡。”
  俟斤见他脸色不好看连忙应了一声退下去继续派人往鄯州去查。
  朱邪狸在俟斤走了之后才伸手抱住他说道:“别太难过。”
  李谈勉强笑了笑:“其实……你知道的,他不是我亲兄弟, 我跟他来往也不多,只不过,他的人品是真的不错,现在全天下都盼着李亨退位, 结果李亨一道圣旨下去,他还是立刻回来勤王,这一分忠心已经不多见了。”
  朱邪狸低声说道:“可那又怎么样呢?李亨本就多疑,如今宣州刺史谋反,十一州刺史倒戈相向,他的疑心病只会更重,而只能依靠建宁王这件事情肯定让他心里没底。”
  “最主要的是建宁王跟他也没多少本身父子之情就淡薄,如今他怀疑李俶要逼他退位,自然也会怀疑建宁王,哎……我现在倒真是希望这个消息假的。”
  朱邪狸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能亲亲抱抱的安慰他。
  李谈发了一会呆之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道:“放心吧,我也没那么伤心,觉得可惜是真的,不过你现在是真的应该回去了,这么多天不回去,事情该堆积多少了。”
  朱邪狸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也知道,现在的李谈可能会想要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便说道:“我之前就让巴坤准备了,明天就回去,有什么事就让执夷给我送信,我一定会尽快赶过来。”
  李谈怕他太担心,便笑了笑说道:“你这句话让公孙垂他们听到怕是要不高兴了。”
  真当凉州没人吗?而且应该也没什么是李谈解决不了而只有朱邪狸才能解决的问题——咳,生理需求除外。
  所以朱邪狸这个假设大概是不太存在的。
  朱邪狸说道:“我巴不得你不需要因为烦恼找我呢。”
  李谈伸手抱着他,埋首在他怀里闷闷说道:“别担心,我没事儿。”
  朱邪狸亲了亲他的额头,两个人度过了自从开荤以来难得的单纯的夜晚。
  第二天李谈亲自将朱邪狸送到西城门那边,等看不到他的身影之后,才转头看向执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执夷刚刚被朱邪狸的坐骑黄龙给扬了一脸的土,此时正在忙着给自己洗脸,听到李谈这个文化不由得满脸问号:“什么?”
  李谈骑上照夜白龙,把执夷抓在怀里问道:“建宁王这么突然就死了,难道没有问题吗?”
  执夷一边舔爪子一边说道:“我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你才是有大问题。”
  李谈有些意外:“嗯?”
  执夷放下爪子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忘了吗?历史上的建宁王就是被李亨赐死的啊,如果真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么只能说这就是历史走向啊。”
  李谈:……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执夷说道:“你好好看看现在这个情况,李亨抛弃京城跑到鄯州,跟太子决裂,这剧情真的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你跟我说现在在走历史剧情?有病吗?”
  执夷有些苦恼地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可控啊,事实上如果按照真正的历史,建宁王这个时候还活的好好的,安禄山也还没来得及造反,然而如今……安禄山恐怕都已经重新投胎了,现在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已经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这件事情可以说是情节矫正之后重新按照历史在走,也可能是……巧合。”
  李谈进了城门之后,一边对着跟他打招呼的百姓微笑示意一边小声说道:“这种巧合多来几次,我怕是心脏都要不好了。”
  执夷有些惊讶:“不至于吧你?”
  李谈没好气说道:“建宁王的薨逝在我而言只是感情上不能接受,但是一想到如果死的是太子……那可真是所有的后路都没了。”
  他说到这里越说越觉得心慌,回到王宫之后就直接将唐堂喊了出来。
  唐堂小朋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李谈面前了,当初李谈让他跟在朱邪狸身边保护朱邪狸之后,唐堂就没有在回到过他是身边。
  而这次李谈到了凉州,朱邪狸担心他离开这么久,凉州也有变数,就硬是将唐堂留了下来。
  反正他在素麻城是不会有危险的,如今的沙陀国还太小,而且因为之前的元气大伤,争权夺势的苗头还没有出现。
  现在大概从上到下都想努力发展一下族群,至少将人数先提上去啊。
  所以如今唐堂又回到了李谈身边。
  从唐堂第一次被招出来,这都过了快五年了,李谈跟朱邪狸都已经变了模样,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少年,变得更加成熟。
  而唐堂却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他的时间似乎就定格在了当初李谈将他召唤出来的那一刻。
  唐堂看着李谈无奈地问道:“说吧,又让我去保护谁?”
  他现在也是看开了,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李谈都不需要他的保护。
  刚开始的李谈没有杀人的能力,但是他自保能力一流啊,就算真的遇到危险,他也能拖到别人来救他。
  后来他更是抽中了输出心法,这样那可真是进可攻退可守,自然就更不需要唐堂了。
  唐堂本来以为会一直留在朱邪狸身边,结果素麻城和谐的一批,而且因为知道的人还不算多,也暂时没有人会打这个小城池的主意,朱邪狸现在的确很安全。
  之前唐堂被留在凉州府就曾经想过自己以后做什么,李谈并不喜欢派他去杀人,或者说李谈并不喜欢他做个杀手,所以他能做的大概也就是继续去保护某个人吧。
  李谈听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确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唐堂,经常让唐堂四下救火。
  他说道:“我知道这太过劳烦你,但这件事情只能你去做,因为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唐堂用力点了点头,他知道李谈是十分相信他的,所以才愿意将朱邪狸的安危托付给他,也正是因为这一份信任,所以李谈让他去做什么他其实都不会不高兴。
  李谈说道:“我写一封信,你带着它去找太子,告诉太子说是我让你去保护他的,他看了我的信自然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唐堂问道:“只是保护?”
  之前作为李谈短时间内的保镖,对于如今大唐发生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不少的,如今李俶的危险并不是会有人直接要他的性命。
  李谈垂眸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许你亲自去鄯州。”
  唐堂听后问道:“杀李亨?”
  李谈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对他而言算得上十分艰难的决定:“杀李亨。”
  唐堂没有问什么叫无法挽回,这种事情只能他自己判断。
  而李谈之所以给他这么一个权利,主要是他发现现在消息的滞后性太要命了,到时候如果真的时间紧急,唐堂跑回来请示再跑回去,这一来一回不就是耽误时间吗?
  更何况说实话,做出杀李亨这个决定,除了一开始心理上有些过不去之外,当他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谈还是松了口气的。
  有些决定不容易下,但一旦找准了方向,那也都不是事儿。
  想了想他补充了一句:“最好不要连累到太子,也就是说,你可以杀李亨,但你要提前找好替罪羊,或者这让他死的毫无痕迹,不要让人将这件事情跟太子牵扯在一起。”
  唐堂干脆利落地点头:“好。”
  论杀人,他的手段可是多的是,也就是李谈一直压着他,不让他随意杀人,所以也没什么他表演的机会。
  如今也是时候让李谈知道他真正的实力了。
  唐堂带着李谈的信离开之后,李谈忽然转头看向执夷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就应该干脆让唐堂去把李亨杀了一了百了?”
  执夷问道:“你不想知道建宁王的死因了?这个时候李亨死了的话,有些事情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了。”
  李谈看着他半晌才说道:“你这……话里有话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执夷张大嘴“嗷呜”一声啃了一大口苹果,两颊鼓鼓囊囊含糊说道:“大家都知道建宁王死的蹊跷啊,这还用猜吗?”
  李谈见执夷不说话,也没多问,反正如果真正重要的事情,执夷肯定不会选择瞒着他。
  匆匆过了来两日,当唐堂刚到长安的时候,俟斤终于是给李谈送来了最新的文书。
  李谈一看他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书,不由得一惊:“这是发生了什么?”
  一般舆情部的消息都是用最简单的语言书写的,更甚至俟斤似乎还在发明他们内部通用的一些暗语,这些传递的消息就算被别人得到了也看不懂是什么。
  结果这么简单的书写方式居然还有这么厚,李谈都怀疑是不是大唐要灭亡了。
  俟斤将文书递过去说道:“这些都是建宁王从范阳带兵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李谈看了看文书问道:“这些?都是?”
  俟斤用力点了点头。
  李谈倒抽了一口气:“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能搞事儿啊。”
  从这个消息的厚度就知道,建宁王可能并不是沉默着李亨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可能还有更多自己的想法。
  李谈将文书拿过来之后发现最上面写的是建宁王在范阳的一些战绩。
  李谈越看越是吃惊,这份战绩实在是太耀眼了,要不是有李谈跟朱邪狸两个开挂的,建宁王的领兵能力算得上大唐顶层那一批了。
  而就在建宁王已经做好了直接攻打范扬州府的准备,结果李亨一纸调令就让他去了鄯州。
  建宁王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却还是遵守命令带兵回来。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也隐隐得到了一些消息,有些担心李亨的安危。
  哪怕再怎么对李亨的做法有微词,建宁王觉得还是应该去保护李亨的。
  结果他原本以为自己回去是为了抵御反贼,而且在路上的时候听说那么多州府都反了的时候,整个人也是震惊的。
  后来李亨派来的使者又各种夸大,搞的建宁王还以为反贼已经打到了李亨所在的鄯州。
  是以他更加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生怕回来晚了只能给李亨收尸。
  结果回来之后他才知道李亨把他喊回来更多的是为了对付李俶。
  以建宁王和李俶的关系,听到李亨的要求,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更相信李俶,更何况当初是李亨自己要跑到鄯州,而且硬要将李俶留下来主持事务。
  当然虽然说是主持事务,但谁都知道他根本就是让李俶留下来帮他抵挡反贼而已。
  这都是他自己选的,而从头到尾李俶除了听命行事,从来没有多余的动作,怎么就变成了谋反?
  李谈有理由相信是李亨自己心理阴暗,因为他自己就做过这种事情,所以才会这么猜测李俶。
  建宁王不想真的去捉拿李俶,是以十分恳切的跟李亨谈了谈,陈列了好多条李俶不可能谋反的理由。
  然而李亨也不知道是因为忌惮李俶而坚持李俶意图篡位,还是不满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被挑战,反正无论建宁王说什么他都还是不肯更改命令。
  父子两个不欢而散。
  建宁王之后就是李光弼,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能够稳住反贼的就只有太子,如果太子死了,那么鄯州面前就真的再也没有屏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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