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仙令 第61节
“谁?”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阿菇娜几乎在磨牙,“你帮我看看吧!”
拉克申在奈兀儿族的地位同样不低,若不是那般憋屈地死在三个小修之手,正大光明的跟这些同样炼气高阶的修士打,轻易是不会丢了性命的。
她有紫衫老祖暗杀不能明动的告诫,修士一方也定然有。
西狄草原与各宗在边界打了那么久,高层之间的妥协却一直在。
可恨,为什么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三个小修?
阿菇娜好恨他们的无知与无畏。
朱培兰的画像眼见就要在空中成形,却因为太霄宫的那一身法服,被叶湛岳轻轻一剑给击散了。
“道友与我太霄宫的这位师妹有仇吧?”
叶湛岳一笑,心情甚好,“那就自个去找,想从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口中知道什么,劝一句,别做梦!”
咔咔……
一旁的伊勒德听到阿菇娜咬牙的声音。
她死死盯着太霄宫的五人一会,“太霄宫的人你们不能说,那其他的人呢?比如说……山海宗。
据我所知,两百多年前,太霄宫的几位外事堂长老,就是失落在山海宗地盘里。”
千道宗与太霄宫同属道门。
想让这个油盐不进的叶湛岳认人,只怕也很艰难,阿菇娜干脆略过了陆灵蹊,问起东皋。
“呵呵!五行秘地里有你们在,太霄宫和山海宗曾经的梁子,那都不是事。”
叶湛岳再次抬手,“退!”
一行五人,干脆利落地闪人。
直把阿菇娜气得浑身发抖。
伊勒德在旁边不敢说话,好半晌,阿菇娜才收拾心境,一言不发地回到刚刚离开的地方,“接着追。”
今日之辱,他日必十倍百倍奉还。
阿菇娜的银弓再没收起,就那么拿在手上,想找一个两个修士,杀了出气。
……
一直藏身剑林不挪窝的叶湛秋,不知道上一世名动草原的拉克申已经死了。
修炼之余,他闲来无事,拿着纸笔,把草原上闻名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地写出来后,眉头一蹙再蹙。
上一世,五行秘地死了很多人,数千新晋弟子出去的更是一只手都能数得下。但不管是修士一方,还是西狄人一方,早传天才之名的,除了特别倒霉的,却几乎都活着出去了。
这几天,他天天都能听到西狄人联络彼此的嚎叫,偶尔顺风刮来的血腥味,更代表了外面的凶残杀戮。
可是,既然打得这么狠,两方的天才,怎么就没王见王,打个你死我活呢?
他不相信,他们一次都碰不到。
他转着圈,忍不住怀疑什么。
上一世,在太霄宫在叶家,他一直都是碌碌无为的平凡修士,哪怕侥幸进阶到结丹,也没被人高看他一眼。
甚至在坊市,一个有后台的炼气小修,都能压他一头,让他乖乖让出捡漏的宝物。
修仙界拳头至上,或许……
叶湛秋的眼中,晦涩难明,第一次怀疑,高层之间,另有妥协。
五行秘地跟两家边境一样,都是那些天才弟子的狩猎场,他们在用普通修士的血磨炼他们。
但是,两边天才自己碰到的时候,却又会不动声色地避开。
一定是这样。
叶湛秋手上的灵力一动,一把火烧了那张写满名字的纸。
这里面有天才,也有几个,是出了才五行秘地,才渐渐扬名的后起之秀。
他不能当普通修士,没有天才之名,那就……
叶湛秋终于收了剑林,走了出去。
咻!
当!
身后一震,叶湛秋惊慌回头的时候,却见又是两根快若闪电的箭,直直朝他射来。
当当!
又是两声响,他的宝贝灵盾,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先一步,自行帮忙挡了。
叶湛秋脸色发白,飞毯上拿银弓的草原女人,他当然认识。
只是……
阿菇娜这时候是穿长服的吗?
他一直记得,因为拉克申花心,她穿着暴露,常跟不同的男人出双入对。
怎么遇到她了?
西狄草原上,阿菇娜是最不好惹的女人之一。
他现在的修为比不上她,更何况人家还是两个人。
虽然另一个不是拉克申,可随便哪一个,都不好惹啊!
叶湛秋本来还想仗着诸多已经认主的宝贝,扬一扬后起之秀的名字,现在也马上歇了心思。
在人家的银弓再次拉起之时,他连还个手的想法都没有,忙启动一块古玉符,在原地一闪而遁数十里。
跑了?
阿菇娜的神识和眼睛运到极致,真没发现人的时候,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
一个炼气七层的修士,居然在从她眼皮子底下跑了,这怎么可能?
“那块玉符不对。”
伊勒德看得清楚,“还有,你看到他挡箭的盾了吗?他回头看到就要射到的箭时,那惊慌不是假的,一般的灵盾,在他惊慌之迹,不可能那么快地挡箭。”
修仙界想要一个人死,有时候,只要那十分之一息的时间。
“他应该是哪个老怪物喜欢的后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多保命之物。
“不可能,我的资料里没有他。”
阿菇娜还想找人,驾高了飞毯,极目远眺。
可是,林子疏疏漏漏,哪里有刚刚逃走的太霄宫修士?
……
叶湛秋吓死了,紧紧捏着逃命古符,惊恐地打量四周,生怕哪里又冒出西狄人。
扬名的想法,已经彻底打消。
他现在只是炼气七层,根本不是那些炼气高阶修士的对手,想在他们中间扬名,可不就是找死吗?
闷声大发财,一定要闷声大发财。
他一再地告诉自己,确定周围安静没人后,忙又启动剑林,老老实实地蹲着了。
……
此时,藏在火晦阵中的陆灵蹊三个人,终于看到了六人的修士小队。
对方穿着山海宗和幽都法服,正沿着远处的山涯走。
“你们……真不跟我一起吗?”
东皋有些伤心,其实相比于本宗师兄师姐们,他更相信她二人。
陆灵蹊和朱培兰一齐摇头,她们是道门修士,年纪虽小,却也是女修,若是加入到魔门和鬼宗的队伍里,总感觉不安全。
“今天能等到山海宗和幽都的修士,明天说不得,我们就能等到千道宗和太霄宫的修士。”
朱培兰安慰他,“你快跟上吧!他们的人多,到了那里,总比跟着我们安全。”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们现在不论处得多好,将来到了外面,说不得,都要因为身份的不同,不能再有交结。
“就是,快走吧!保险起见,其实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陆灵蹊摸出一个装着马奶酒的乾坤壶塞过去,“这酒我有多的,一会儿也给朱姐姐一瓶,你拿着别推辞,但是,记着,轻易不要让别人发现你喝这酒。
本来我们不起眼,没人在意,若让人发现你喝这酒,说不得就要看看你的储物袋了。”
他们修为都弱,没有修为高的师兄师姐罩着,总不安全。
“那好吧!”
东皋捏着青玉壶,有些可怜自己,为什么会被分到魔门,“以后……我们有缘再聚!”
他拱拱手,终于冲出火晦阵,不再回头,朝可能的安全地奔去。
“我感觉,东皋又哭了。”
陆灵蹊有些怅然,“他最后的嗓子都硬了,朱姐姐,你说,他这样适合山海宗吗?”
她们两个女的,轻易都不会掉眼泪,可是自认识东皋这一天多来,好像都看到他哭过好几次了。
“……”
朱培兰看着没有回头的男孩,深叹一口气,“各宗都有名册,他是山海宗的人,哪怕换了法服也是山海宗的人。”
他们都是立志要活着出去的。
外面各宗的长辈们肯定都盯着,谁也不会因为一个东皋,引两宗不快,引道魔不和。
所以,东皋就是想装其他宗门的人,也做不到。
陆灵蹊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要不然,早想办法,让他换衣服了,拉克申的储物袋里,还有一套飘渺阁的法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