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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前世今生

  颜泽玉察觉到梅落看着自己的目光有异,不由得对她心生厌烦,“哼,这么难看的女人竟然也公然肖想男人,真是恬不知耻,花痴一个!这样的女人竟然也配学医术,想必她的本事也高不到哪里去!”此刻起,他对梅落就起了敌意,此后处处与她作对,最终落得个自取灭亡的下场。
  颜泽玉由于长相的原因经常见到女人对自己露出一副痴迷的神情,更有甚者还有大胆地直接向他表白的,有对他抛媚眼送东西的,久而久之就令他养成了无可治愈的“王子病”,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巴巴的想嫁给他呢。
  梅落心里正七上八下呢,也就没注意到颜泽玉的变化,“这颜泽玉要真是两个孩子的亲爹,自己该怎么办呢?让他们相认?不不不,不行!先不管颜泽玉能不能接受,就是阿墨那关也说不过去啊!他已经察觉到自己隐瞒他很多事情了,如果此时再蹦出来个孩儿的亲爹来,他还不得疯啊。自己在这异世活了二十三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看的上眼的男人,可不能就这么给搞没了。所以,就算他真是孩子亲爹的话,自己也千万不能对任何说,就让这件事烂在自己肚子里吧,就当孩子亲爹早就死了,最多告诉孩子们以后千万别与颜家之人结亲罢了。”
  梅落思前想后,终于下定了主意。但是她却忘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谁说颜泽玉一定就是孩子亲爹呢?就因为那巧合的时间?就因为那和小天肖似的五官?她因为突然见到一个和前世恋人极度相像的人而乱了本心,所以忽略了很多问题。虽然她一直以为自己对子玉恨之入骨,但是她却不知道没有彻骨的爱哪来的入髓的恨呢,毕竟是她上辈子用尽了全部心思去爱的男人,即使重重地伤害了她,她也不能做到平静以对。
  梅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于颜泽玉接下来的话根本就是毫无反应,也导致他对她更是极端不满,最后拂袖而去,两个人的仇怨由此结下。在以后的日子里,即使梅落因着他可能是孩子亲爹而多次容忍他,但是他却一直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最终使梅落忍无可忍,痛下杀手。
  等到木纤紫也和战王打了声招呼,冲着寒城墨和梅落冷哼一声傲慢地离去之后,寒城墨才小心地碰了碰梅落的胳膊,“落儿,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头疼心更疼!孩子的爹怎么就这么突然出现了呢?就在自己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时候。老天爷,你是专程把我送到这异世来玩儿我的吧?”梅落在心底呐喊,但是仍然没有说话。
  寒城墨见梅落没回答他的话,就更担忧了,加大了一点力道,扶着她的肩膀摇晃了两下,“落儿,你怎么了?说话呀,别吓唬我!”
  梅落这才有所反应,给了寒城墨一个“放心我没事”的眼神,“阿墨,别担心,我只是突然想到了点事情,所以走神了。”
  寒城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梅落见颜泽玉走远了,也没多问寒城墨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自己焦头烂额的,没有心思去管别人,所以就径直走到战王那里,查看了下他的脉象,然后对他说到:“伯父,这装病药的时效也就一个时辰,过一会儿你的这些症状就会自动消失了,所以你无需担心。”
  战王点头表示知道了,梅落起身告辞,可是战王却要求寒城墨留下来陪他说说话,所以她就自己先回松涛居了。
  而寒城墨在听到父亲让他留下说说话时,惊讶地够呛,这么多年来父亲别说是要和他说说话了,平时见面就是连目光都很少在他身上停留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战王寒忠武不知道寒城墨心里所想,只是着急地问他:“墨儿,你和那怪医梅姑娘之间可是有什么交情?”
  他这话问的很含蓄,翻译过来的意思其实就是“你们俩是不是有*”或者干脆就是“你们是不是好上了”。
  寒城墨倒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也不扭捏遮掩,直接大方地回答:“父王,我和落儿已经互许了终身,她答应嫁给我了,我正准备等您身体大好之后就和她成亲呢,您看下个月二十六行不?我让人查过黄历了,是个好日子。”
  寒忠武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颤抖地指着寒城墨说到:“咳咳,我不同意!”
  寒城墨一挑眉,“父王,您不同意?我都二十五岁了,许多和我同龄的人孩子都快成亲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想娶之人,您为什么不同意呢?”
  这龙运王朝,男子十四岁,女子十三岁便可以成亲,所以二十五岁还未成亲的确实很少,这寒城墨算的上是“大龄青年”了。
  而寒忠武一听寒城墨这话,就立刻吹胡子瞪眼睛地说:“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成亲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梅落虽然医术了得,也有些名声,但是配我战王府的小王爷,她的身份还是太低了!再说,凭你的条件,想要娶个什么样的娶不着,犯得着去娶一个*吗?而且还带着两个孩子,你就那么愿意给人当后爹啊!咳咳咳……”
  寒忠武越说越激动,后来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寒城墨赶紧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慢慢喝下去。也是梅落给的药丸时效到了,一杯水下肚,寒忠武终于不再咳嗽了,但还是满脸不乐意地瞪着自己儿子。
  寒城墨无奈地看着父亲,幽幽地说到:“父王,您只看到了孩儿的好处,认为是落儿配不上我,但是您可曾想过孩儿能否配的上她呢?”
  寒忠武马上又高声说到:“你是我寒忠武的嫡子,堂堂的战王府小王爷,有哪里配不上她一个山野村妇!”
  “哪里配不上?没功名没官职,身体孱弱多病甚至是朝不保夕,您说我又有哪里能配得上声名显赫的长白怪医呢?”
  寒城墨一番话有感而发,也让寒忠武觉得极其对不起儿子,“抱歉,墨儿,是父王没有照顾好你!”
  寒城墨摆了摆手,“父王,这与您并没有什么关系,您不知道孩儿这么多年来体弱多病其实并不是身体不好,而是中毒了吧?”
  “什么?中毒?”寒忠武激动地坐直了身子,这战王府是怎么了,怎么父子两个不是中蛊就是中毒的,到底是谁想要加害于他们?
  “是啊,遇到落儿时,她说孩儿最多只有一年寿命可活了呢?”寒城墨说的云淡风轻,寒忠武却是听得心惊肉跳。
  “咳咳咳,怎么会这样!”寒忠武这回的咳嗽是真的了,是被自己的急速分泌的唾液呛到了,眼泪也跟着下来了,痛苦地呼号:“这可怎么是好,让我如何有脸去见你死去的母妃啊!心儿啊,是我无用,居然连咱们的孩子都照顾不好,中毒这么多年,我竟然都不知道,如今更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老天爷,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我寒忠武一生忠君爱国,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黎民,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需要你如此惩罚我,先是夺走了我的心儿,现在更是要将我的孩子也抢去!你个贼老天,太不公了!”
  寒城墨看着连哭带嚎的父亲,有点傻眼,这是印象中不苟言笑的威严父亲吗?这是一直以来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冷漠父亲吗?怎么好像有点和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了呢,中邪了?
  但是寒城墨无论怎样也不会任由上了年岁的父亲这样哭下去的,于是出言打断了寒忠武的哭诉,“呃,父王,我的话还没说完,其实落儿已经帮我把毒解了。”
  此话一出,寒忠武的哭诉戛然而止,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嘴巴就维持着刚才大张的样子,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寒城墨,半晌才发出声音,“墨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寒城墨颔首道:“是真的,落儿的医术超群,用尽全力才帮我解了大半的毒……”
  “什么,才解了大半,那剩下的毒怎么办?会不会对身体还有不好的影响啊?”没等寒城墨说完,寒忠武又焦急地询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寒城墨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父王,您别急,听我慢慢和你说完。”
  “好好,父王不插言了,你慢慢说,仔细给父王说说都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身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寒城墨于是详细地把梅落后来发现仙草救了自己一命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战王的,听的战王连连称奇,并且还不住地夸赞他运道好。最后当得知寒城墨的毒全都清除干净了之后,寒忠武已经激动地老泪纵横了,感谢上苍对他的恩赐。他完全忘了刚才是谁对老天爷又是抱怨又是咒骂的了。
  “父王,您不觉得自己谢错人了吗?我们最该感谢并不是老天爷,而是落儿!没有她,您儿子此刻有可能已经是一抔黄土了。”
  “呸呸呸,别胡说!”寒忠武连忙阻止他的话。
  寒城墨微微一笑,“父王,您别以为我是胡说,这是真的,在去长白山的路上,我们被人追杀了一路,武器上有毒,而我和护卫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如果没有遇见落儿的话,我们就全都不明不白地死在路上了。”
  寒忠武刚刚才有点放下的心这下子又提起来了,“墨儿,你怎么会遭遇追杀,谁和你有这么大的仇恨呢?你明明是甚少出门的啊!”
  寒城墨没有和战王说出决杀令的事情,只是含糊着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昨天来府里的那些刺客就是和那些人是一路的,总会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寒忠武蹙着眉头,暗自打算,回头得多加派人手保护好儿子,还得让人好好查查那些刺客到底是什么来历了。
  寒城墨这时又扬起一抹笑,“父王,您现在还觉得落儿配不上我么?”
  寒忠武楞了一下,但还是不松口,冷着脸说:“救命之恩是该报,但是也犯不着非得娶她啊。报恩的方式多的很,我们可以给她钱嘛。”
  寒城墨晃着脑袋,慢悠悠地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寒忠武气得狠劲一拍*沿,“你这脑袋是榆木疙瘩啊,怎么说你都听不进去呢,你说你身为未来的战王,居然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将来在同僚们面前如何能抬得起头来啊!”
  寒忠武这话给寒城墨吓了一跳,“父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寒忠武叹了一口气,靠坐在*上,“父王已经上书皇帝,请求由你来承袭战王之位了。想我寒氏一族,世代为龙运王朝守疆卫土,哪一任战王不都是战功赫赫,威震一方,没想到到了我这里竟然只得了你和瑞儿两个男丁,偏偏你又体弱多病,我舍不得让你进军营,而瑞儿又被娇养地不知天高地厚,唉,我对不起寒家列祖列宗,对不起龙运的百姓啊。”
  寒城墨脸都绿了,父王,您这是在贬低我呢吗?
  寒忠武见到寒城墨的表情,一下子觉得尴尬极了,他怎么把心里话就这么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了呢?虽然是事实,但好像挺伤人的,于是赶忙话锋一转,“但是咱们战王的封号还是得有人传承的,所以我前些日子在感觉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就已经上书皇帝了,言明要把王位传给你,父王也该颐养天年了。本来还担心你身子弱撑不起这份重担,但是现在你的身体无大碍了,正好也就可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了。”
  说到这里,寒忠武心底里还是很感激梅落的,要不是她出手相救,恐怕寒氏一族的战王之位就要送还皇家了,瑞儿是个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了,相信皇帝肯定不会允许他接任战王之位的。
  寒城墨对于承袭战王之位并没有什么感觉,左右不过是个卖命的差使而已,区区一个王爷之位,他还不看在眼里。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如果皇帝真的下旨让他成为新任战王的话,到时候要娶落儿可就麻烦了,因为必须得上奏皇帝批准才行。所以,他得加快速度了,一定要在皇帝下旨前把落儿娶回家,实在不行的话,就得在皇帝那边想想办法了,一定让他在大婚之后再下旨才行。现在还是得先全力说服父亲,他要是不同意的话,这个亲还真就成不了呢。
  “父王,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更得快点与落儿成亲了。”
  寒忠武见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自家儿子还是坚持要娶梅落,气得都想动手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了,“墨儿,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她的身份与你相差太多,真的不适合你!你想要娶亲,我明天就找媒婆,满朝上下的女子任你挑行不?五公主也还没有嫁人,相信她一定会很乐意嫁给你的。”
  寒忠武现在是病急乱投医了,一心想要为儿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做妻子,却忘记了一个很重要也很关键的问题。
  寒城墨好整以暇地听寒忠武说完,然后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父王,您忙活了半天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呢?”他本不想用这个理由的但是现在看来不用是不行了,也没有别的招能说得动父王了。
  寒忠武被问的直发懵,“我忘记什么重要事情了?”
  “您儿子有怪病,碰不得女子的,这件事您忘记了吗?”寒城墨故意把头低下,做出一副很难以启齿,很是自怨自艾的样子。
  寒忠武原本高涨的情绪立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暗自神伤,“唉,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呢,儿子这么大了还没娶亲,不就是这奇怪的病给闹的嘛,刚才乍一听得他身体大好就把这事给忽略了。”
  转念一想,不对呀,“墨儿,既然你的怪病还在,那有如何能娶梅落的呢?”寒忠武想到了这一层,急忙追问。
  寒城墨得意地一笑,“所以说,孩儿与她的姻缘是天注定的,我在碰触她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反之,还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想往呢。”
  寒忠武这回什么也不说了,因为他在儿子的脸上看到了热恋中男人才会有的表情,他也是过来人,做不来棒打鸳鸯的事。而且他还对寒城墨心怀歉疚,认为是自己没能保护他才让他身受毒药所害,如今既然娶梅落能让他高兴,那就随他去吧。至于那些流言蜚语什么的,就由自己去努力帮他抵挡吧。
  这就是一个父亲深沉的爱,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默默的付出。后来寒城墨终于知道了父亲从小就不与他走的太近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长相像极了亡母聂心儿,而父亲每每都是触景伤情才不敢多看他几眼的,只敢在背地里偷偷地关心他。他不禁觉得父亲对母亲的爱实在是痴情又伟大,但是对于自己来讲又过于残忍了些,他从小就没了母亲,父亲又形同虚设,继母还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瞒着父亲对自己苛刻相待,他的家庭温暖都被父亲的痴情给毁了。好在还有师父和长老们陪伴他,不然他估计会成为一个性格孤僻之人吧。同时他也庆幸自己一直对父亲没有怨恨,反倒是依然孝敬他,不然怎么会有和落儿的姻缘,怎么会知道其实一直以为对自己漠不关心的父亲其实心里也是关爱自己的呢。
  现在寒城墨见父亲终于不再阻挠他和梅落的事了,心情大好,就对他说到:“如果父王没有其他意见的话,那我就去准备了,要办的事情很多呢,未免夜长梦多,我得抓紧时间,赶在那些碍事的人到来之前赶紧把婚事办了。”
  寒忠武摆摆手让他忙去了,看着寒城墨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他颓力地躺回到了*上,双目无焦地盯着天花板,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心儿,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终于要成亲了!可惜的是这个女子是个*,还带着两个孩子,委屈了墨儿了!”
  他觉得寒城墨委屈了,可是正主却一点都不觉得,反倒是高兴的不得了呢,现在父王已经同意他们的婚事了,有些事情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了呢?比方说牵牵小手,揩点油什么的,最重要的那件事得等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才能做,那事先尝点甜头还是可以的吧。
  某只小白兔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大野狼给惦记上了,正忙着教训儿子呢。
  “风笑天,你给说清楚,为什么摆脱护卫单独活动?你知不知道这京城乃是盘龙卧虎之地,你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以像在白河镇那样瞎胡闹呢!”
  梅落这回是真急了,当寒风气急败坏又惊恐万分地把小天送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惹祸了。她原本还在猜测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或是打伤了哪个地痞无赖,可是寒风竟然对她说小天失踪了近半个时辰,她顿时就怒火冲天了。寒风说他调动所有附近的人手都找不到人,最后还是他自己优哉游哉地回来的,梅落就更来气了。这个小混球,今天要是不好好揍他一顿,改明儿个他还不定能干出什么作死的事情来呢。
  梅落这回也不揪小天的耳朵了,而是拎起一个鸡毛掸子照着他的屁股噼里啪啦一顿乱揍,打得小天又蹦又跳地嗷嗷乱叫。
  “哎吆,娘亲,您轻着点,疼啊!哎哎,别打脸啊,破相了您该娶不上儿媳妇了!”
  “还娶儿媳妇,就照你这么个作法,能不能安全长大都是个问题,我还妄想娶什么儿媳妇啊!”梅落一听小天挨揍还不忘贫嘴,手下的劲儿就更大了。
  甜甜这回没有帮着哥哥,而是在旁边添火,“娘亲,你是该好好教训下哥哥了。是他非要出去玩儿的,还和寒风叔叔千保证万保证地说一定不惹祸,结果他倒是确实没惹祸,可却玩儿起了失踪。你都不知道那半个时辰里我的心有多焦急,生怕哥哥出了什么意外。有心想派人回来禀报,又担心哥哥只是自己去玩儿了而还得连累你们白白跟着着急。”
  梅落被甜甜这一拱火,下手更是快狠准了,专门瞄准他的屁股狠抽,无论他怎么躲,最后这鸡毛掸子都能准确地落在上面,小天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要开花了。
  “甜甜,你不帮我求情,还在那里害我,再也不带你出去吃好吃的了!”
  “哥哥,我哪里是害你呢,这是在帮你长记性,你说你今天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让我和娘亲以后可怎么办!你都六岁了,应该知道做事的分寸了!”甜甜小大人似的教训起哥哥来。
  寒城墨原本是来找梅落讨甜头来的,一进门就发现这屋子里的三个人乱作一团,梅落追着小天打,甜甜在一边数落,他就好奇地问到:“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就和父王说了一会儿话的工夫,错过什么了吗?
  甜甜见到寒城墨来了,立刻跑过去告状,寒城墨听完之后也觉得小天这回有点作大了,这京城之地鱼龙混杂,他一个六岁的孩子长相可爱又穿金戴银的,很容易成为坏人的目标的。
  小天看见寒城墨就立刻求助,“爹爹,快帮我和娘亲求求情吧,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再乱跑了,再打下去我就要浑身开花了!”
  原来梅落见小天还不知悔改,就由专打屁股改为打哪儿是哪儿了,反正她下手有分寸,肯定打不坏还能让他皮肉吃痛,非让他长长记性不可。
  寒城墨也看出来梅落是真生气了,没敢阻止她,给了小天一个“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眼神,就站在一旁了。
  小天都傻眼了,今天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回事,谁也不帮自己了呢?看来还是得跟娘亲求饶才管用啊。
  想到这里,小天嗖的一闪身欺近梅落,然后往上一跳,双手勾住她的脖子,双腿盘住她的腰,对准她的脸狠劲亲了一口,然后又挤出两泡眼泪,可怜兮兮地说到:“娘亲大人,您就别生气了,小天知错了,下次一定不乱跑,做事再也不莽撞了!您消消气别打了,我皮糙肉厚的打不坏,可别把你的手震疼了。”说完还狗腿地给梅落捶起肩膀来。
  寒城墨看着挂在梅落身上的小天,觉得碍眼极了,他的女人只有他才可以碰,别的男人都应该保持距离,即使是小男孩也一样,落儿的亲儿子也不例外。于是原本还对小天抱有一丝同情的他,竟然开始落井下石了。
  “小天哪,不是爹爹批评你,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你的不对,你说你长的细皮嫩肉的,万一被哪个小倌馆掳去了怎么办?你身上的衣服饰物全都价值不菲,被贼人强盗盯上了怎么办?损失钱财事小,伤着你事大啊!”
  “新爹爹,你要不要这么狠啊,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娘亲才刚消了一点点的火气准又被你给勾起来了!”小天哀怨地看了寒城墨一眼,心里埋怨死他了,“哼,早知道你这么忘恩负义,当初就不撮合你和娘亲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果不其然,梅落听完寒城墨的话又觉得后怕起来,小天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力量还很弱小,真要是遇到高手强者也只有吃亏的份儿。但是她也没在对小天动手,教训嘛,适可而止就好。她把小天从身上拽下来,让他立正站好,自己坐到了椅子上,严肃地面对着小天。
  “风笑天,你说你知道错了没?”
  “娘亲,我知道错了,以后我绝对不随便乱跑了。”小天认错态度相当良好了,低着头,站的笔直的。
  “好,你知道错了就好,现在告诉我,你离开的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梅落没有再多批评他,她知道这个孩子会明白自己的错误的,刚才那么打他主要是为了教训他,让他知道做错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现在的对话则是教育和关心。
  小天抬头看了看她,有话想要说,但是犹豫了下又低下头什么都没有说。
  梅落皱了皱眉头,然后吩咐寒城墨带着甜甜出去玩会儿去。
  寒城墨和甜甜互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满,但是谁也没敢反抗,乖乖地出去了。
  “好了,现在就剩咱们俩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梅落往椅子上一靠,抱着肩膀,等着小天坦白。
  小天张了几次嘴,最后才费力地说了一句,“娘亲,您还记得忘忧散吗?”
  梅落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小天面前,蹲下来与他对视,语气焦急又满是担忧地问到:“你说什么忘忧散?”
  小天一旦开了头,接下来的话就容易说了,他幽幽地说到:“娘亲,你还记得我刚刚出生不久时为我吃下的忘忧散吗?”
  梅落紧张地盯着他,“你想起什么来了?”
  小天伸出手握住梅落的手,感性地说到:“娘亲,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今生能做您的儿子,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说完,他把小小的身子依偎进梅落怀里,然后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梅落感觉到肩头有点点潮意,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力地回抱住了他。
  等到小天终于平复好了情绪之后,才从梅落的怀里退了出来,然后把她拉到椅子上坐好,之后曲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朝她磕了三个响头。
  梅落的眼眶也湿了,强忍着泪意,扶起了小天,然后帮他揉着泛红的额头,心疼地说:“傻孩子,当年我就说过,不管你前世如何,今生既然投胎在我的肚子里,你就是我的儿子,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应该应分的。”
  小天立马又恢复了那调皮捣蛋的调调,“是啊,拿着鸡毛掸子满屋撵着揍我也是应该应分的!哈哈……”
  梅落原本还在温柔揉按的手猛地变成了一个大巴掌呼在了小天的后脑勺上,“就知道胡说八道!”
  “嘻嘻,这才是你的宝贝儿子嘛!”小天也不嫌疼,笑嘻嘻地回答。反正从小到大挨打惯了,娘亲的手劲儿又很有分寸,听着声儿挺大,其实并不怎么疼。
  梅落没好气地又拍了他一下,然后问出心中的疑惑,“小天,你中的忘忧散应该是没有解药不会自己失效的啊,你怎么会想起以前的事了呢?”
  小天挠着脑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那次咱们和大白傍晚上山采了一些药草回来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你就给我和甜甜一人喝了一碗草药水,然后我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想起一些事情来了,刚才我在街上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紧跟着就想起来全部事情了。”
  梅落听到小天这么说,立刻就明白了,这是雪炎草起的作用,当初光想着让孩子们赶紧受益了,把小天这个茬儿给忘记了。
  原来,当年梅落生下龙凤双胞胎后就发现男孩子很特别,不哭不闹也不喝奶,就那么睁着大眼睛四处看,而且脸上的表情极其丰富,一点儿也不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反倒像是个半大的孩童。
  梅落在最初的惊诧过后就起了浓浓的怀疑,这种情况怎么有点像自己刚刚被今世的母亲生出来时呢?于是她就开始多方面试探,终于,小家伙没忍住,露了馅了。
  和梅落猜想的一样,这个小家伙也是带着记忆重生的,只不过他比梅落幸运点儿,时空国度都没变,只不过是从一个十岁的孩子变成了刚出生的婴儿而已。梅落倒是不管他以前几岁,反正他是自己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小家伙却怎么都觉得别扭,尤其是让他以十岁的心智去忍受自己不能随意走动不能控制便溺,甚至还得伏在母亲胸前吃奶,他受不了。
  梅落觉得和这个小家伙比起来,自己的心理素质强大多了,想当初她不也是以一个婴儿的姿态来到这个世界重新生长的吗,他好歹还能说话呢,自己当时除了思想是个成人之外,其余的都是婴儿原装货呢。
  可是拗不过别扭的小家伙,梅落只好和他商量之后决定喂他吃下忘忧散。忘忧散是一种能让人消失一切记忆的药,服下去之后就会忘记全部事情,记忆干净地如同初生婴儿一般,直到吃下解药为止。
  好在服过忘忧散之后,小家伙就变成和另外一个小东西一样的普通婴儿了,梅落也就把他当作普通孩子来抚养,但还是为他保留了原先的名字,只是把姓氏冠上了师父的而已。原本打算等他成人之后再告诉他这些事情,然后让他自己选择是否恢复前世记忆的,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他竟然全都想起来了,梅落不得不感叹“真是造物弄人”啊!
  小天也是不胜唏嘘,没想到自己含冤身死,竟然还有机会能重活一回为全家人讨还公道。这一世他肯定不像前父母那样过分仁慈,轻信他人,他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亲手为全家人报仇。
  梅落感受到小天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他,“孩子,你还小,很多事是急不来的,所以一定要学会韬光养晦,谋定而后动。而且你还有娘亲有妹妹,现在又有了爹爹,我们都是你的坚实后盾,你无需自己独自承担,我们都会帮你的!”
  “谢谢娘亲,但是报仇的事还是需要我自己来的!您放心,我不会莽撞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能等的起,但愿那些坏人一定要活的久一点,不要还没等我动手就挂了才好。”
  梅落为小天的执着而心疼,但也没再多说什么,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会这么做的,当娘的只需要支持他就好。
  梅落突然又想起小天刚刚失踪的事以及他说的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难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想到这,梅落就问他:“你刚才失踪那会儿是去干什么了?”
  小天脊背一凉,娘亲还没忘这事呢?但是也不隐瞒,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他磨着寒风带他出府本来是要联系自己的手下的,顺带着领甜甜吃昨天相中的那家小吃。可是没有想到他在躲开寒风的视线和京城里的下属交代完事情之后,正准备返回去和他们汇合时,一个人从他身边走过,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同时勾起了他内心深深的恨意。他觉得很奇怪,就悄悄地跟了上去,在见到那个人进了“天地宝号”的一家商铺之后他才折返回来,并且脑海里的记忆也完整地回笼了。
  梅落听到“天地宝号”时心里一激灵,担忧地看着小天,“难道你见到他了?”她熟知小天的过往,如果他真的是见到了那个人,却还能什么也不做地返回来,那么这个孩子就真的心性坚忍,知道进退,以后也就无需她过于操心了。
  小天咬牙切齿地说到:“是的,就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如今‘天地宝号’的主人孙相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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