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lyn Monroe

  苏樱桃本来想安慰一下博士的, 但是转念一想,他这种轴脑筋,一心只扑在工作上, 而且在国外给太多女人献过殷勤。
  前女友kate女士也把他给惯坏了, 让他像个只会等女人服软, 凭什么呀?
  给郑凯打击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夫妻在于经营,他动不动给她搞个冷战,她不给他个教训怎么行?
  目前, 机械厂的g委会还没有正主任,主任是由龚书记兼任着的,不过据说区政府要给厂里新派一个厂长来, 到时候张爱国就会兼任g委会的主任。
  而现在, 恰好是苏樱桃没有顶头上司的时候, 想开展什么工作, 由她自己一个人做主就行了。
  苏樱桃怕自己要被像苏双成夫妻,以及保剑英那种人抓住把柄,在写下一部的工作计划前,还专门把岗位职责拿出来温习了一遍。
  她得想办法让郑凯带着那帮男人,真正把农场的工作给干起来。
  这不, 樱桃正写着自己的计划书呢,居然听到后院里有隐隐的咚咚声。
  大晚上的, 难不成郑凯又跑来掀她家的屋顶儿啦?
  说博士是她爹也就算了, 这还掀上房顶了,叔可忍, 婶婶不能忍啊。
  本身天黑, 今天晚上又没月亮, 苏樱桃从阳台上拎了个衣服架子, 出门看一个身材高高的男人弯着腰,正在拿捶子捶那个鸡窝,顿时恶从心中起,怒从胆边生,一衣服架子就甩过去了:“郑凯,你他妈耍流氓没完了你这是?”
  “苏樱桃,是我……”博士一把抓住衣架,回过头,不知道是气还是吓,声音突然一低:“那个姓郑的对你耍过流氓?”
  “没有,你误会了,他就只是砸了个鸡窝。”
  “小苏同志,我知道东方女性对男性都颇多包容,尤其是对于耍流氓这种事情,向来很宽容男性,因为怕丈夫要责备自己,骂自己,但你要相信,我是从西方来的,我接受过真正自由与民主的教育,我绝对不是那种人。”这是真的担心,邓昆仑伸手搂上苏樱桃的肩膀:“你认真说,他有没有对你耍过流氓,要有,我现在就去找他。”
  “真没有,敢对我耍流氓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不过博士,明天你不是喊了郑凯跟咱们一起去看劳工的尸骨,这么说吧,据我所了解的郑凯,那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而且打架拳脚特别厉害,明天你就别带他了,咱们一起去,好不好?万一他要跟你动手,你打不过他的。”苏樱桃趁势劝博士说。
  他这种有文化,有思想的人,跟郑凯那种专门诱惑知识分子上钩,专斗知识分子的泼皮流氓不是一类人,她怕他要吃亏。
  但博士的心里可不这么想。
  妻子比自己小十一岁也就罢了,来个情敌,拿他当妻子的爹,东方有句古话,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你放心,我并不老,而且身体机能的任何一个部位,现在也是最精良的时候。”邓昆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能说:“你对你的丈夫并不够了解。”
  好吧,就算她不够了解他,总之,苏樱桃是真担心俩人打起来,邓博士要挨郑凯的拳头。
  进了门,两人分开洗完澡,就得进两间卧室了。
  冷战一周的邓博士,今天终于能洗个热水澡了,洗完之后上楼,他递给苏樱桃一个东西:“给,给你的。”
  一支正红色,笔盖上还镶着钻的钢笔,打开,里面居然是金色的,笔尖上有一行细微的英文,苏樱桃拼了一下:“marilyn monroe,博士,这支笔上面刻着的是个人名字吗?”
  邓昆仑当然不会说,这支笔,是万宝龙公司为那个女明星特别订制,然后那位女明星加带一张签着她芳名的名信片,一起亲自送给他的。
  当然,像苏樱桃这种女孩子,怎么可能知道marilyn monroe,以及这支笔的价值呢?
  这支笔作为marilyn monroe的遗物,一旦拿出去拍卖,估计能拍上百万美金,kate为了从他手里拿走,拿去拍卖,并且还准备写一本完全杜撰的,博士与marilyn monroe女士的桃色新闻,曾被博士从家里赶出去过。
  为此,俩人曾经有过一次长在半年的冷战,最终以kate自己认错而结束了。
  “给你拿来写字吧,小苏同志,以后不要再随便下放厂里那些认认真真,勤勤垦垦工作,只想让这个国家早点变的好起来的,清醒理智的人们,好吗?”
  邓博士弯着腰,神情带着一丝乞怜的意味:“你们捧在高处的是一帮愚蠢,盲目,而又糊涂的人,而你们放进牛棚的才是真正理智并清醒的人,你们是在带着这个国家走向自我毁灭,而我们最大的敌人m国,它的科技正在以你们无法想象的速度高速发展,这才是我最心痛的。”
  “你上回是不是吃了十二只饺子?”苏樱桃突然问。
  博士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但没说话。
  苏樱桃伸直了腰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还欠十一个,剩下的慢慢给你,好不好?”
  小女孩才刷过牙,唇软软的,含蓄,羞涩,跟西方式的深吻完全不一样。
  但如果用莎士比亚来形容,那就是:它能拨动人心,扣动脉博,让血液在一瞬间沸腾。
  这还用说吗,苏樱桃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绝对不是那种一门心思搞下放,想升官的人啊,她的心一直都在让这个家庭和睦,友爱,并且红红火火,安安稳稳的发展上。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想想自己冷战这一周的委屈,心酸,难过,但是骨头缝里都在冒泡泡的快乐感,邓昆仑转身走的时候,感觉自己踩在棉花糖上,而且还是草莓味的,会飞的棉花糖。
  苏樱桃等邓昆仑走了之后,写了几笔,觉得笔头有点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支笔上镶的那颗钻是一颗真钻,而钢笔的通体则是用黄金铸成的。
  这男人给她的这支笔价值连城了吧?
  marilyn monroe,樱桃想了半天,突然用手捂住了嘴巴:那可是一个极为性感,漂亮的女明星,难道说博士跟她也有过什么关系?
  这个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博士,过往的历史简直精彩到无与伦比啊。
  从一开始嫁给邓昆仑,苏樱桃从来没想过把自己做过的那个梦告诉他,毕竟梦里他过的不好,她过的更不好。
  而现在她想改变生活轨迹,就不得不做一些在邓昆仑看来,违背良心道德的事,更有一些,很可能让他彻底跟她反目,因为她为了活下去,有时候不得不心狠手辣。
  那个梦,到底要不要告诉邓昆仑呢?
  要不要让他知道十年长征,他们俩夫妻才仅仅经过了三个月?
  且不说这个,第二天一早,苏樱桃先是给离厂最近的向阳公社拍了一封电报,然后呢又去找龚书记,商量了一下自己对农场工作的见解,以及她所认为的,农场工作接下来该怎么开展。
  “龚书记,我觉得我们应该引入外面的新鲜血液,来帮助咱们农场,毕竟现在各个县,公社之间相互帮扶的情况很多,我从向阳公社请一批妇女同志们加入到咱们农场,跟农场的同志们一起劳动,教他们如何垦荒。”苏樱桃问龚书记。
  龚书记才经历过一个口蜜腹剑的小人保剑英,现在对苏樱桃就要谨慎得多,坐着喝了好几口茶,才终于点了头:“无论如何,要以保证生产为前提,而且在农场里尽量别闹出乱子来,别让上级g委会注意到咱们。”
  “那我现在就去找人了,您就放心吧,这回我给咱们找来的人,保准特别积极。”苏樱桃合上自己的计划报告,放在龚书记办公桌上,拍着胸脯说。
  忙了一整天,到了晚上,苏樱桃就直奔自己的婆家,小邓村。
  而小邓村的情况比苏樱桃想象的更加恶劣。
  记分员老贾,据说最近给邓家的女同志,一天只记三个工分不说,而且大晚上的,还赶着毛纪兰和几个孩子在外面铲粪。
  这工作属于机动工作,应该是全村妇女孩子们集体轮流干,但老贾偏偏就只安排给了毛纪兰一家子。
  工分就是一个人的命呐,苏樱桃来的时候,记分员老贾正在和毛纪兰吵架,而且一手叉腰,他还说:“毛主任,您不是有个从美国回来的儿子吗,要真觉得记分不公平,去找您儿子呀,美国回来的必定有钱,你还需要在咱们村赚工分?”
  毛纪兰袖子一挽,正想跳起来跟记分员吵几句,只见一辆拖拉机呼啸而来,从上面跳下个女同志,迎面就说:“娘,别吵啦,我有事儿要跟你谈。”
  跟记分员那种小人,不值得计较。
  毕竟樱桃的遵旨一下都是,在小人面前,把自己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才是对他们狗眼看人低最好的报答。
  好事儿?
  毛纪兰一看自己最得意的儿媳妇来了,才算把怒火给压了下去。
  而苏樱桃呢,则把自己心里的规划,就坐在田梗上,全盘托出,在孩子的围绕下,在暮色夕阳下,讲给老太太听。
  首先,她会给向阳公社发函,请几个即将被劳改的女同志去支援建设,到时候工分用粮食顶,而后,以博士的名义,要求毛纪兰和几个嫂子一起前往改造思想,接受教育,她不就成功把婆婆和几个嫂子给转到农场啦?
  “密林农场愿意要我们,能给七个工分不?”毛纪兰兴奋的问。
  “我帮你争到九个工分,向阳公社这边,我已经发函了,你跟公社书记打个招呼,申请到密林农场自我改造。”苏樱桃于是说:“也不需要你们干的太多,你们几个人三天能垦一亩荒就行。”
  “三天一亩荒,你当我是吃闲饭拉稀屎的怂货?我们娘儿几个一天就能垦出两亩荒地来,但是樱桃,娘有个想法,你都当g委会的副主任了,要娘干的好,你给娘一个农场的场长当,行不行?”
  老太太都这么老了,没啥别的爱好,就喜欢管人,当大家长。
  而农场场长呢,是个不需要太高文化水平的工作,其实老太太想干也没啥门槛,就一点,樱桃怕单位的人要说她跟保剑英一样,任人唯亲。
  但是农场没个毛纪兰这样认真干活儿的女同志还真不行。
  “你们要真的一天能垦两亩荒,场长我给你当。”咬了咬牙,苏樱桃还是说。
  酷爱当官的毛纪兰在这一刻一巴掌拍到了大腿上:“你就放心吧樱桃,就算农场给我们一人五个工分,我明天就给你垦两亩荒地出来。但是农场场长将来你必须得给我,要不然我闹死你。”
  老太太有三个儿媳妇,一个比一个听话,一个比个有力气,既然她巴掌拍的这么响,苏樱桃就不操心向阳公社这边,再跟张悦斋商量一下,这事儿就妥当了。
  工作有条不紊,依然还是朝着苏樱桃预定的方向所迈进的。
  今天一大早正好是周末,邓昆仑要去真正的‘万人坑’去看劳工们的尸体,苏樱桃也要陪他一起。
  提前,邓昆仑还从邻居家借了几把铁锹,锄头,看天阴阴的,他还打了一把伞,一派英式绅士要出门的架势,准备工作做的极为周全。
  汤姆和珍妮要去,徐冲冲和张兵兵是汤姆早晨起来勾搭好的,一群孩子要跟着大人一起去探险,这倒是个很热闹的队伍。
  邓昆仑早晨起来以后,特意把那件开襟的羊毛衫给脱了,而且还换上了毛呢料的黑色西服,穿的极为正式。
  当然,换掉那件沉闷的干部装,西装,三七分的分头,头发根根分明,眉眼犀利,这博士立刻变的又高又帅又精神。
  苏樱桃本来想劝劝博士,他穿这个给人逮到了容易作文章。
  不过估计这是他想要哀悼先辈的方式,也就作罢了。
  一般不会被食物诱惑到的珍妮要出门前,还得先给那盆河虾换个水,以保证它们不会在现在的水里给闷死。
  换水的时候小丫头就在不停的抿嘴巴:想想吃虾就觉得好馋啊。
  这不大家刚刚换好衣服,一家子人准备要出门,就听外面一阵特别重的脚步声,而且有个人咳了一声。
  “是郑凯来了,博士,郑凯那种人没什么文化素养,你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我由衷劝您一句,就别跟他斗气儿了,我把他打发走,行吗?”
  也是考虑到邓昆仑昨天给郑凯气的不轻,苏樱桃觉得他好容易休息一天,而且要面对那么沉重的事情,干嘛带那么一个人给自己添填。
  “真的是郑凯?”邓昆仑居然这么问。
  “是他,脚步重,因为抽烟经常咳嗽……”苏樱桃皱着眉头,只听啊颓一声,简直差点气的没跳起来:“这家伙把痰吐我花园里了,气死我了,我要打死他。”
  这家伙,不把他变成自己农场里最得力那头驴,她就不姓苏。
  “邓博士在家吗,今天就让我这个无产阶级,陪着你这个洋博士出去走一走,指导你的工作吧。”郑凯在外面大声说。
  邓昆仑皱着眉头深吸了口气,要出门,苏樱桃一把给他拉住了:“一会儿别跟他吵架,不值得。”
  “吵架?小苏同志,我还是那句话,你一点也不了解你的丈夫。”邓昆仑说着,抓起了手边的雨伞。
  汤姆蹦蹦跳跳,是第一个收拾好自己,第一个出门的,出门之后,就见昨天那个黑脸的民兵队长站在他家院子里,一手叭着烟,一手从兜里往外掏着东西,见是空火柴盒子,啪一声扔垃圾桶了。
  再换了一张废纸出来,啪一声也扔垃圾桶了。
  紧接着他又一掏,掏出两把锈迹斑斑的老钥匙。
  这两把钥匙,一把是郑凯的马仔马不方从农场里捡来的,一把则是另一个马仔丁朴从一具尸体上扒下来的,俩人摇着小小的钥匙,问郑凯有没有可能,这钥匙是宝藏门上的钥匙。
  郑凯当时为了追姑娘,没细看,昨天夜里又给博士打击透了,也没细看,现在再看,两把小小的破钥匙,他那俩马仔简直比猪蠢,当日本人的宝藏是他们家装衣服的烂柜子吗,用这么小的钥匙。
  “什么垃圾,扔了!”哐啷一声,他扔垃圾桶里了。
  钥匙?
  汤姆可是从小就听西方神话故事长大的,他觉得这个民兵队长有点傻啊。
  跟宝藏有关的,最重要的东西可不就是钥匙?
  就算跟宝藏无关,现在的孩子们屁股上挂什么东西最风光,除了盒子炮就是钥匙,谁屁股上钥匙最多,谁就最风光。
  一手一个,把两把锈迹斑斑的老钥匙捡了起来,洋八路小汤姆的寻宝之路,也正式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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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说我是工具人的亲们,属于我和郑凯的,理智与狂热的战争正式打响了,请给我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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