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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9视如无物

  白承瑜跪下之后,白承允也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门前站了下来。
  世宗口谕总共也没有几句话,没有什么安慰言语,当然也没有责怪,只是跟白承瑜这个儿子说,日后出宫由白承允照顾他。
  白承瑜听完了太监话后,地上冲着御书房门里磕了三个头。
  白承允走到了白承瑜跟前,伸手扶起了自己这个异母弟弟。
  白承瑜抬头看看白承允,虽然白承允已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只是多年下来,他冷脸已经是习惯,努力了,旁人看来,这个四殿下还是顶着那张冷脸。
  白承允跟白承瑜说道:“我们之前没有见过面,我是你四哥。”
  “四哥,”白承瑜声音很低地叫了白承允一声。
  白承允嗯了一声,说:“你也十岁了,也到了可以离开帝宫时候。”说完这话句话,白承允停了一下,这话说,他自己都没什么底气,皇子都是通晓人事之后才会离宫开府,面前这个,显然离通晓人事还有那么几年。
  白承瑜说:“我知道,我今天就要跟四哥回去吗?”
  白承允看白承瑜不哭不闹,就这么认命了,心里对白承瑜倒是有了一些同情,说:“你想跟我走,随时都可以。”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白承瑜说。他父皇圣旨已下,他四哥也这里了,这事已经无可挽回,虽然不知道白承允会怎么对他,但白承瑜觉得事已至此,他只有接受份。
  白承允看向了袁义,说:“还是你带七殿下回雯霞殿,跟我母妃说,我今天就把七殿下带回去。”
  “奴才遵命,”袁义忙应声道。
  “跟袁义去吧,”白承允说着,试着拍了一下白承瑜头,这动作生硬地安元志看着想闭眼。
  袁义跟白承瑜小声道:“七殿下,您随奴才来吧。”
  “对了,”白承允这时又道:“记得去千秋殿,向安妃娘娘谢恩。”
  白承瑜把头点了一下。
  白承允却道:“知道我为何要你去向安妃娘娘谢恩吗?”
  这事安元志也想知道,蒋妃就是因为他姐死,白承允还要白承瑜去跟他姐谢恩,谢他姐让白承瑜死了娘后,可以离开帝宫了?
  白承瑜看着白承允,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白承允说:“不知道?”
  “她让我见了母妃后一面,”白承瑜小声道:“还让我来给父皇请了安。”
  “去吧,”白承允这一回没试着再拍白承瑜头了,而是背着手道。
  几个人站御书房门前,看着袁义带走了白承瑜。
  白承允看向了安元志,小声道:“元志还不回去?明日就要来迎娶云妍了,我看你怎么还是心不焉样子?”
  安元志忙道:“这不是看到七殿下来,给七殿下行礼了么。”
  “云妍其实心眼不坏,”白承允跟安元志说。
  安元志心说,这个女人巴不得我死,还心眼不坏?但面上,安元志跟白承允笑着一躬身,道:“四殿下,元志不敢对公主殿下不好。”
  “油腔滑调,”白承允也不管安太师就旁边站着,说了安元志一句。
  安元志把脸上笑容一收,跟白承允说:“那这样呢?”
  “混帐东西!”安太师直接一巴掌招呼到了安元志身上,听着声音很响,只是安元志没感觉到疼。
  白承允跟安元志道:“云妍不是你对手,你是武将,她是一个女子,就是玩心眼,她也不是你对手。”
  安元志假装听不懂白承允话,说:“四殿下,元志可不管内宅里事,日后那都是公主殿下要管事,我们两个要玩什么心眼?”
  当你想认真跟一个人说几句话时候,这个人却跟你插科打诨,这场谈话就注定谈不下去了,白承允只能跟安元志说:“你滚吧!”说着这话,白承允冲安太师点一下头后,转身又进御书房去了。
  安太师看白承允进御书房去了,跟安元志说:“你还杵这里?”
  安元志往旁边让了一步,说:“父亲,你走前头啊。”
  安太师往高台下走去。
  安元志跟安太师身后没走上几步,就跟安太师小声道:“你是不是应该去见见我姐?这个七殿下怎么办啊?这不是她……”
  “你给我闭嘴!”安太师没等安元志把话说完,就小声斥安元志道:“这是什么地方?能说这种话?你个没脑子东西!”
  安元志这才闭上了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安太师跟安元志说:“有什么话,出了宫再说。”
  安元志把肩膀耸了耸,老老实实地跟了安太师身后。
  安太师下了御书房高台之后,回头看一眼往上沿伸,如能登天天阶一般台阶,跟安元志小声叹道:“其实就是见一面又能如何呢?父子之间,哪能一面不见?”
  安元志被安太师这句感叹弄得一愣。
  安太师摇头叹气,然后跟安元志道:“我们走吧。”
  安元志跟安太师身后,突然一笑,跟安太师轻声道:“这么说起来,父亲对我还是不错,至少没有一面不见。”
  安太师斜了安元志一眼,对这个儿子他以前没用过心,可也没像世宗这样,真就把儿子当成了空气一般,视为无物。
  安氏父子走出了帝宫之后,安元志又要说话,被安太师一句有话回府再说,又把话给堵回去了。
  韩约宫门前望着安元志笑。
  安元志看着韩约说:“怎么,韩大人笑得这么开心,你有好事了?”
  韩约说:“五少爷,明日下官可要去讨你一杯喜酒喝。”
  安元志笑,说:“我喜酒怎么能少了你,只是礼可不能轻了,不然别来见我。”
  韩约小声说:“要多少礼才不算轻?”
  安元志信口跟韩约胡诌道:“怎么着也得你身家一半吧。”
  韩约看着像是一惊,说:“不能少点?我家里还有不少人要养活啊。”
  安元志说:“我本来想说你全部身家,就是想着你还得养活好些人,才说了一半,你怎么不识我好人心呢?”
  一个御林军将军听到这两位对话后,打趣道:“韩大人,全部身家就全部身家好了,等你成亲之时,让五少爷也送上他全部身家,这不就结了?”
  韩约马上就笑道:“这样也行,比起五少爷身家,嗯,占了便宜那个人是我。”
  安元志手指着韩约笑,跟这御林军将军说:“你俩就是一伙,欺负我这会儿没兄弟是不?明天你们这帮人都来啊,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们。”
  御林军这位将军没敢大笑,吭哧吭哧地憋笑憋了半天,跟安元志说:“五少爷,明天怕是大家伙都要折腾你吧?”
  “是啊,”韩约说:“五少爷,那帮军爷们想怎么闹洞房?公主殿下不能闹,不过五少爷你,”韩约坏笑了一下,小声道:“不会没进洞房,就被人扒光了吧?”
  安元志不乎道:“我这身上没什么地方不能让人看,不就是溜一会儿鸟呗,我这玩意儿不怕见人。”
  宫门前众人听了安元志话后,目光都往安元志身下瞄去。安元志有一张五官精致脸,虽然气质英挺,一点也不女气,只是再怎样也没办法让人把他归到粗莽壮汉那一类去。一个小白脸鸟儿能有多大?众人思路都被安元志一句话给带歪了。
  安元志看看众人眼神,说:“你们看什么?”
  “元志!”安太师坐轿中是再也听不下去了,这帮人再说出没脸没皮,下流,有辱斯文荤话之前,安太师喊自己这个孽子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
  安元志这才翻身上了马,手指指了指站宫门前众人道:“有一个算一个,明天若是不当值,就来喝我喜酒。”
  众人一起跟安元志称谢。
  安元志打马走到了安太师官轿前,他这次跟安太师进宫,是尚公主之前,跟世宗谢后一次恩。安元志看来,这就是做做样子事情。离着宫门远了后,安元志脸上笑脸被他收了起来,对于云妍公主,安元志根本不愿去想这个女人任何事,他现就操心白承瑜事。
  安太师坐轿中,掀开轿帘,看一眼前面骑着马儿子,喊了声:“元志。”
  安元志回头,来不及调整脸部表情,阴沉着一张脸。
  “没事了,”安太师看一眼儿子脸上表情,便把手中轿帘一放,身子坐回轿中同时,跟安元志说了一句。
  安元志皱了一下眉,不知道安太师这是想干什么,但他也没问。他这个老子脑子里弯弯绕绕太多,他要是个个都想弄搞清楚,非把自己累死不可。
  等安氏父子二个回到安府,坐了安太师书房里后,安太师才跟安元志道:“我知道你不想娶公主。”
  安元志没被自己口水呛死,他明天就要去迎云妍那个女人进门了,这个时候跟他说这话,有个屁用?
  安太师没理会安元志呛咳,说道:“不喜欢,你也得给我人前把样子装出来,那是公主殿下,你不要仗着你姐得着圣宠,就什么也不乎。”
  安元志说:“我还能打她不成?”
  “你敢,”安太师说:“我想着公主脾气,她一定会想办法人前给你没脸,你一定要给我忍住。”
  安元志神情这才认真起来,说:“她会怎么跟我没脸?她若是真有心,当众抱另一个男人,这样我脸差不多能被她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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