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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4小儿的天真

  白登给白柯拿了热茶来,说:“小王爷,您慢用。”
  白柯把茶杯拿了手里,当做了手捂子。
  白登把白承泽书桌收拾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铁盒用双手捧了,掂着脚,把这铁盒放到了书架上层一处空位上去,然后回头跟白柯说:“小王爷,毒药这事您也千万别跟爷说啊。”
  白柯看了白登一眼,没有说话。他目光很冷,盯得白登把头低下了。
  这时一个杨氏身边婆子跑了来,站书房门外说:“小王爷,爷让奴婢来跟您说一声,他今天杨夫人那里用饭了,让您不用等他了。”
  “知道了,”白柯回了这婆子一句。
  杨氏身边这个婆子听了白柯冰冷冷地回话之后,忙就走了。
  白登带着小心地跟白柯说:“小王爷,您晚上想吃什么?奴才替您身边来旺跑一趟厨房?”
  “不必了,”白柯起身道。
  白登说:“那小王爷这就回去了?”
  白柯将手里茶杯放下,自言自语了一句:“温柔乡。”
  白登说:“小王爷,您说什么?”
  白柯没再理会白登,走了出去。
  白登追着白柯出了书房,一直把白柯送出了这个庭院。等看着白柯走没影了后,白登再回头时,就看见白承泽站书房门前廊下,看样子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白登忙跑到了白承泽跟前,说:“爷,小王爷刚走。”
  白承泽嗯了一声,转身进了书房。
  白登没敢再跟进去,守了书房门前。
  白承泽走到了书架前,拿下了那个铁盒,打开一看,里面只剩下了九个瓷瓶。白承泽看着盒中九个瓷瓶,心里没有任何高兴感觉,反而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小王爷?”书房外这时又传来了白登声音。
  白承泽将铁盒放回了原处,回到了书桌后坐下。
  白登门外躬身跟去而复返白柯说:“您怎么回来了?爷刚进去。”
  白承泽屋里道:“是柯儿来了?进来。”
  白柯走进了书房里。
  白承泽坐书桌后面冲白柯招手道:“过来吧。”
  白柯阴沉着小脸走到了白承泽跟前,说:“父王不是说要杨夫人那里用饭吗?”
  白承泽说:“突然又不想了。”
  “那杨夫人岂不是要很伤心?”
  “小东西,”白承泽笑着拍拍白柯肩膀,说:“你才多点大,懂女人心了?”
  白柯盯着白承泽看。
  白承泽摸了摸自己脸,说:“我脸上有东西?”
  白柯说:“父王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我没事干嘛要心情不好?”白承泽说:“本就是想找你来一起用饭,既然你又跑回来了,那就我们俩一起用饭吧。”
  “我听说康夫人父亲被人杀了,”白柯说:“父王,你真心情好吗?”
  白承泽这才沉了脸,说:“这话是谁跟你说?”
  白柯说:“方才我看到府里人抬着康大人尸体回来了。”
  白承泽把白柯搂进了怀里,说:“嗯,没错,你父王这一次被人打脸了。”
  “是上官勇吗?”白柯小声问道。
  “上官勇?”白承泽把白柯从怀里拉开,让白柯面对了自己,说道:“这关上官勇什么事?”
  “父王,”白柯认真地问白承泽道:“上官勇是不是应该死了?”
  “柯儿……”
  “你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
  白承泽突然又是一笑,说:“大人事,你个小孩子操什么心?上官勇该不该死,我们父子两个说了都不算,他命是你皇爷爷。”
  没有说上官勇不该死,那就是上官勇该死了,白柯目光黯淡下来。
  白承泽说:“柯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康大人死了,跟你无关啊。”
  “我知道,”白柯又揉了一下眼睛。
  白承泽把白柯手拉开了,说:“你这手洗过了没有?脏手不能揉眼睛。”
  白柯“哦”了一声。
  白承泽看着白柯双眼,道:“怎么还哭上了呢?谁让你这么伤心了?”
  “没什么,”白柯说:“有灰进眼睛了。”
  “那只眼?”白承泽问道。
  白柯说:“两只眼都进了。”
  白承泽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冲着白柯两只眼睛都吹了几口气,说:“父王替你吹一下就好了,日后回到你师父那里去,要记得脏手不要揉眼睛,眼睛坏了,可不好治。”
  白柯听了白承泽话后,忍不住又掉了眼泪。
  白承泽忙替白柯擦着眼泪,说:“眼睛里有这么多灰吗?那父王可没本事替你吹了。”
  白柯把头埋进了白承泽怀里。
  白承泽轻轻拍着白柯后背,说:“是不是府里听到什么闲话了?”
  “嗯,”白柯说:“听到了,父王,我难过。”
  “小傻子,”白承泽笑着道:“你父王什么事没见过?能被这点事难住?”
  白柯白承泽怀里半天不说话,眼泪往下掉着,却又死倔地不肯发出声音来。
  白承泽也不劝白柯了,就抱着白柯坐着。
  白登这时门外道:“爷,屋里炭该加了。”
  “进来,”白承泽说了一声。
  白登带着两个下人走了进来。
  白柯把脸埋白承泽怀里,是不动弹了。
  白承泽也善解人意地,抬起臂膀把儿子头挡住了。
  白登走到了书桌前,小声问白承泽道:“爷,您要跟小王爷一起用饭吗?”
  “嗯,”白承泽说:“你去把那个盒子给我收起来。”
  白柯忙把头从白承泽怀里扭了过来,就见白登把书架上那个铁盒子又拿了下来,“这是什么?”白柯问白承泽道。
  白登站书架前不敢动了。
  白承泽说:“就是个盒子。”
  白柯说:“那拿来我看看。”
  白承泽把白柯脑袋一拍,说:“一个盒子有什么好看?你想要盒子,父王送你一个玉。”
  “盒子里装着什么?”白柯还是问白承泽道,对白承泽提到那个玉做盒子,一点也不感兴趣。
  白承泽看了白柯一眼,后说:“毒药。”
  白柯看着像是吓了一跳。
  “被吓到了?”白承泽说:“我不想说,可你非要问啊。白登,把这个东西收起来。”
  “为什么要书房里放毒药?”白柯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说:“别人送,我就顺手放那儿了。”
  “父王,”白柯跟白承泽说:“用毒这种小人行径,不是我们男儿丈夫所为。”
  白承泽回避了白柯盯着自己目光,说:“臭小子,我又没用这毒药,都说是别人送了。”
  白柯走到了白登跟前,看了一眼白登满是哀求目光,跟白承泽说:“这东西为何要收着,毁掉好了。”
  “小王爷!”白登叫了一嗓子。
  白柯不理白登,就盯着白承泽看。
  白承泽无奈一笑,说:“好,都依你,白登,把里面东西毁了。”
  白柯不等白登有所反应,从白登手里抢过铁盒就地上狠狠地一掼。
  白登张大了嘴,没能叫出声来。
  铁盒被白柯掼地上后,盒盖被掼开了,里面黑瓷瓶滚到了地上,白柯上去几脚,把这些黑瓷瓶全都踩碎,让这些瓷瓶碎片混了一起,看不出先原是几个瓷瓶放盒中了。
  白承泽白柯停了脚后,才走到了白柯跟前,看看白柯脚下一滩水,把白柯一抱,抱到了自己身前,说:“这事让白登做就好了,你这是有多恨这东西?”
  “父王会因为这东西名声受损,”白柯跟白承泽理直气壮地道。
  “我又没想用它,”白承泽嘀咕了一句。
  “存着也不行,”白柯说道:“父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行了,行了,”白承泽投降一般地跟白柯说:“都是你有理啊,现东西让你踩成这样了,我名声应该还是好了吧?”
  白柯走了又跑回来,就是想到他父王若是开盖子查看,发现少了一瓶毒药,那这事就难办了,所以白柯跑回来,就是要把这九瓶药毁掉,让白承泽发现不了十瓶毒药少了一瓶。现目达成了,白柯看白承泽也没有对他起疑,放下了心来,跟白承泽说:“父王,我饿了。”
  “饿了,就吃饭啊,”白承泽说:“想吃什么?”
  白柯回头看看目光呆滞中白登,说:“吃什么都可以,面条吧。”
  白承泽就跟白登说:“你还站着?”
  白登说:“奴才这就去厨房。”
  “把这里收拾干净,”白柯却道:“这块地毯沾了毒水,拿出去烧了,这里重换一块好。”
  白登忙就冲白柯躬身道:“是,小王爷,奴才这就办。”
  白承泽拉着白柯往书房外走,说:“我真是好奇了,白登这个奴才到底是你奴才,还是我奴才?”
  “我不能使唤他吗?”白柯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说:“能,你想使唤他,我就让他去你身边伺候。”
  “算了,”白柯把头一摇,“他少了一只眼睛。”
  “兔崽子,”白承泽笑骂道:“我都不嫌弃他,你倒是嫌弃上了。”
  白柯冲白承泽笑道:“父王,其实外面面馆里面好吃。”
  “你让我歇歇脚吧,”白承泽说:“一会儿还会有人来找我,我们今天就府里吃一顿,等我忙完了你云妍姑姑婚事,我带你好好出去吃一顿。”
  白柯马上就趁机道:“云妍姑姑成婚时候,柯儿可以去安府吗?”
  白承泽道:“你去安府做什么?”
  白柯脸上有了一些小儿天真,说:“柯儿想去看看云妍姑姑家,如果那个家不好,那我去找皇爷爷,让他给云妍姑姑再换一个。”
  白承泽一笑,说:“好,都依你,想去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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