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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1布老虎

  三只木箱被打开之后,安锦绣绕着三只木箱走了一圈,箱子里装着都是寻常之物,没什么特别,要说能让安锦绣多看两眼,就是第三只木箱里放着,做了一半布老虎了。
  齐妃也注意到了这只布老虎,只是齐妃嫌死人东西晦气,没伸手去拿,跟安锦绣说:“敬太妃还有这种心思,做这些小孩玩意儿,她做给谁啊?”
  自然是做给那个喊她婆姨小孩了,安锦绣望着箱中布老虎一笑,道:“这个小老虎做倒是别致,看来敬太妃手很巧。”
  齐妃看了这只布老虎半天,也没能看出来这布老虎有什么别致地方,给小孩子玩得布老虎不都做成这样?
  安锦绣弯腰把这只布老虎拿了手里,跟齐妃说:“你闻闻还有香片味道呢。”
  齐妃把头一侧躲了过去,说:“你还真是什么都不忌讳。”
  安锦绣把这布老虎拿手里掂了掂,这布老虎做不大,虎肚子里还塞着香片,看来这不算是个玩具,而是一个挂件。
  齐妃一把夺过了布老虎往箱子里一摔,说:“死人东西,你捧着看什么?一只布老虎,回头我给九殿下做一只。”
  一个天岁殿伺候管事嬷嬷这时走了进来,往安锦绣和齐妃面前一跪,说:“安妃娘娘,齐妃娘娘,内廷司来人了。”
  齐妃说:“这个时候他们来做什么?”
  这个管事嬷嬷忙道:“回齐妃娘娘话,他们是来拿敬太妃娘娘遗物。”
  安锦绣道:“让人进来。”
  这个管事嬷嬷忙起身,走到了门口,冲外面喊了一声:“安妃娘娘让你们进来。”
  几个内廷司太监还有一个嬷嬷走了进来。
  “你是?”安锦绣看着这个进来嬷嬷问道。
  这个内廷司嬷嬷忙跪地上道:“奴婢内廷司何氏,奴婢见过安妃娘娘。”
  齐妃跟安锦绣小声道:“这个也是内廷司一个管事。”
  安锦绣又看了这个嬷嬷一眼,道:“这些既然是敬太妃娘娘留下东西,那一定是她用惯了东西,就把这东西跟敬太妃娘娘一起葬掉好了。”
  这个何嬷嬷忙跟安锦绣道:“安妃娘娘,敬太妃娘娘是宣和人,敬太妃娘娘生前跟伺候她宫人留有遗言,按照她们宣和那里规矩,这些东西都是要烧掉,这样敬太妃娘娘才能了无牵挂地上路。”
  齐妃好奇道:“宣和那里还有这种规矩?”
  何嬷嬷说:“是。”
  安锦绣道:“这事你怎么知道?你也是宣和人?”
  何嬷嬷说:“回安妃娘娘话,奴婢不是宣和人,奴婢是听伺候敬太妃娘娘宫人说。”
  “她宫人不是关慎刑司去了吗?”齐妃说道。
  何嬷嬷说:“是,奴婢去了一趟慎刑司,这两个宫人伺候敬太妃娘娘多年,敬太妃娘娘事,还是她们两个清楚。”
  齐妃看向了安锦绣,说:“那就让他们把东西抬走?”
  安锦绣看着何嬷嬷道:“你是第一天宫里当差吗?宫里规矩和宣和地方上风俗,哪个要守,你不知道?”
  何嬷嬷显然没有想到,安锦绣会这事上跟她发难,何嬷嬷感觉委屈,求救地看向了齐妃。
  齐妃现拿不准安锦绣想干什么,站一旁没有说话。按理说,如果太妃留有遗言,说过要怎么办自己丧事,皇家都会随了亡者心愿,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亡者为大才是正理啊。
  “没话可说了?”安锦绣问何嬷嬷道。
  何嬷嬷忙一个头冲着安锦绣磕到了地上,道:“奴婢该死!”
  安锦绣目光又落到了箱子里布老虎上,这个东西怕是碍了某些人眼了。
  齐妃这里心中一动,敬太妃死,跟千秋殿前天发生事可是有关联,安锦绣这会儿不肯烧这些东西,怕是这位也疑着敬太妃吧?想到这里,齐妃命身边宫人道:“把这三个箱子好好翻一翻,看看有什么不能烧东西。”
  两个宫人应声走上前,动手箱中翻了起来。
  安锦绣冷眼看着何嬷嬷,就看见这个老宫人跪那里,一脸受了委屈神情,却看不出惊慌来。“你很委屈?“安锦绣突然就开口问何嬷嬷道。
  何嬷嬷忙道:“安妃娘娘,奴婢不敢。”
  “算了,不要搜了,”安锦绣跟蹲着搜箱两个宫人道:“看敬太妃娘娘面子上,按着她遗愿办吧。”
  “妹妹?”齐妃狐疑地看着安锦绣。
  安锦绣说:“若是我一意孤行,怕是就要传出不孝,跋扈名声了吧?”
  何嬷嬷,连同几个内廷司太监跪地上,头都不敢抬了。
  “我们走吧,”安锦绣跟齐妃道。
  齐妃不明白安锦绣这会儿火是从哪里来,但还是点了一下头,命身边宫人道:“把这间宫室收拾出来,都小心一些,收拾不好,别怪我罚你们。”
  被齐妃看着两个宫人,忙低头领了命。
  安锦绣先于齐妃一步走了出去。
  “小心一些!”齐妃又叮咛了何嬷嬷一声。
  何嬷嬷忙说:“齐妃娘娘,您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不用心办差啊!”
  齐妃这才从何嬷嬷身边走了过去。
  屋里几个人确定门外两位贵妃娘娘走了后,才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内廷司小太监就说道:“听说安妃娘娘是个脾气再好不过一个人,今天怎么就跟我们过不去了。”
  “闭嘴!”何嬷嬷瞪了这个小太监一眼,“主子事是我们这些奴才能议论?”
  这个小太监被何嬷嬷骂得把头一缩,闭了嘴。
  何嬷嬷走到了木箱前,一眼就看见了被齐妃扔了木箱里布老虎,何嬷嬷放心了。“把这箱子抬走,”她跟手下道:“不要磕着碰着了。”
  几个太监上前来,先把木箱用封条封上了,然后两人一只,抬着木箱往外走。
  何嬷嬷走后面,心里想着安锦绣方才跟她过不去样子,何嬷嬷暗自好笑,想必这位安妃娘娘敬太妃这里没有查到什么,心下气不顺了吧。
  齐妃跟着安锦绣走出了敬太妃宫室所院子后,就问安锦绣道:“你方才发哪门子火?”
  “没什么,”安锦绣道:“就是心情突然不好了,觉得心里闷得慌。”
  齐妃说:“你也不要多想了,这个敬太妃人都死了,还能再作什么怪?万事有圣上呢!”
  一个齐妃身边嬷嬷这时脚步匆匆地走到了安锦绣和齐妃跟前,说:“主子,安妃娘娘,宋妃娘娘,魏妃娘娘来了。”
  安锦绣跟齐妃道:“我先回千秋殿去了,你替我跟宋妃娘娘和魏妃娘娘说一声,就说我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你回去吧,”齐妃说:“想开一些,我还是那句话,圣上谁都不管,也不会不管你和九殿下。”
  安锦绣冲齐妃勉强一笑,带着袁章一行人,从侧门离开了天岁殿。
  宋妃和魏妃是听到安锦绣到了天岁殿后,才相偕来天岁殿,没想到进了天岁殿殿门后,就听到齐妃说安锦绣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她现怎么样了?”魏妃小声问齐妃道。
  齐妃说:“她还能怎样?看着还好,心里还不是害怕。”
  宋妃说:“被人冲进家里杀人,这事换谁也受不住。”
  魏妃说:“幸好九殿下没事。”
  齐妃也懒得分辨这两位这会儿说是不是真心话,说道:“你们也来祭拜敬太妃娘娘?”
  “老人家走了,我们这些做小辈,哪能不来祭拜一下?”魏妃说道:“齐妃娘娘,你带路吧。”
  齐妃知道,随着白承允日渐有了储君地位,魏妃宫里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齐妃望着魏妃一笑,说:“魏妃娘娘,我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总是没机会跟你说一声恭喜。”
  魏妃故意板着脸道:“你这人又疯魔了?说我听不懂话,我有什么可恭喜?”
  齐妃都能听出魏妃语气里得意来,宋妃就能听得出来了,想到自己那个跟白承允身后儿子,宋妃心里不大好受,就算白承舟不是嫡子,也是世宗长子啊,只是,宋妃摇了摇头,儿子不争气,她这个住深宫里母亲能怎么办?
  齐妃带着宋、魏二妃往敬太妃灵堂走去。
  安锦绣回了千秋殿后,安太师派来给她送礼安府一个管事婆子,和两个安太师重找奶娘,已经千秋殿等着她了。
  “太师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安锦绣受了这三人礼后,就问道。
  管事婆子忙就道:“娘娘,太师说那个何炎胞姐嫁入了西江康氏,嫁那个男人是康氏旁系一个长公子。”
  “就这样?”安锦绣道。
  管事婆子说:“太师他暂时只找到了这些。”
  “辛苦你了,”安锦绣亲自递了一个钱袋到这个婆子手里。
  管事婆子冲着安锦绣千恩万谢地,被袁章带了出来。
  安锦绣又看向了两个垂首束立她面前奶娘,安太师找来人,安锦绣能放心,再一问这两个奶娘,都是安家家生奴才出身,这下子安锦绣就放心了,跟两个奶娘道:“太师跟你们交待了什么话?”
  一个奶娘忙就道:“回娘娘话,太师说了,让奴婢们好好伺候九殿下,伺候娘娘。”
  “先头两个奶娘事,你们知道了?”安锦绣又问道。
  还是这个奶娘道:“奴婢们知道了,太师昨日因为她们护主有功,重赏了她们家人,还把她们儿子都脱了奴籍,安排他们去学本事去了。娘娘,奴婢们是真羡慕她们,奴婢们也一定会誓死护……”
  别一个奶娘这个时候咳了一声。
  说话这位却还懵懂着,不知道自己错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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