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收买人心

  王老实坐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范舟也不明白安元志要做什么，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王老实赢了样子。
  安元志看看被他跟王老实弄得一团糟书房，弯腰冲王老实把手一伸，道：“地上很凉吗？起来吧。”
  王老实呆呆愣愣地让安元志把他拉了起来。
  “去叫人进来，把屋里收拾一下，”安元志拉起了王老实，又跟范舟说道。
  范舟说：“少爷，你想干什么啊？”
  安元志指指倒地上椅子和茶几，说：“屋子乱成这样，你没看到？”
  范舟一脑袋问号出去叫人了。
  屋里就剩下安元志和王老实两个人了，安元志笑了一声，走回到书桌后面坐下了。
  王老实又傻站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遇上什么事了，往书桌前走了几步，双膝一弯就给安元志跪下了，哽咽道：“五少爷，小人叩谢五少爷救命之恩。”
  安元志手指算盘上玩一样地拨弄了一下，说：“你凭本事打赢了我，要谢我什么？”
  王老实额头抵地上，没有抬头。
  “以后就跟着我吧，”安元志道：“这府里也没有你立足之地了，倒不如跟了我，说不定日后还能上一层楼。”
  王老实又给安元志磕头道：“小人这辈子到死之前，都给五少爷做牛做马。”
  “这是安府规矩，不把下人当人，”安元志笑道：“我要你跟着我做人，不是好？”
  王老实抬头看向了安元志，眼中带上了泪光。
  “你死了一个女儿，我很抱歉，再怎么说我也是姓安，”安元志说：“不过你这年纪再生一个小子，不是什么难事。”
  王老实说：“小人能伺候五少爷就已经知足了。”
  “说起来我们两个仇人都是同一帮人，”安元志王老实跟前毫无顾忌地道：“身份这玩意儿，有时候确很要命，不是吗？老实，不想认命，你就得跟命这东西争一争。”
  王老实说：“是，小人听五少爷。”
  “起来吧，”安元志跟王老实说了这几句话后，觉得王老实这人还挺合他眼缘。有点身手，而且脑子是个清楚，不是死心眼，媳妇再不好，也能做到不离不弃，是个讲情义人，这样人，他用着应该能顺手。
  王老实老老实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范舟这时带着几个小厮走了进来，几个小厮看着被人砸过一样书房，心里都咂舌，可是当着安元志面，谁也不敢说话。
  “你们把这里打扫一下，范舟去叫大管家过来，”安元志又指使范舟道。
  范舟看看王老实，说：“少爷，你怎么把人弄哭了？”
  “滚蛋！”安元志骂了一声。
  王老实又一次涨红了脸，赶紧伸手去擦眼睛。
  范舟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几个小厮想打扫屋子吧，安元志还老爷一样地坐着，这要他们怎么打扫？
  安元志看几个小厮站着不动，说：“你们干什么？还想我帮你们干活？”
  几个小厮都唯唯诺诺地不敢吱声。
  王老实说：“少爷，你坐这里，他们不好打扫，有灰。”
  安元志摇摇头，起身往外走，说：“老实，这屋子里坏掉东西，得算你帐上，从你月钱里扣啊。”
  王老实好容易保住了命，还能乎这点钱财？忙就道：“小人赔。”
  安元志站了书房门外，看看廊外雨，说：”我不喜欢听小人这两个字。”
  王老实说：“奴才知道了。”
  安元志说：“奴才这两个字我也不喜欢。”
  王老实说：“少爷，奴才就得守奴才本分。”
  “算了，”安元志说：“随你乐意，看来范舟这小子是个没规矩。”
  王老实没有安元志身边走动过，不知道范舟是个什么底细，没敢接安元志这话。
  两个人廊下没站上一会儿，范舟又一头从外面冲进了院里，手里打着伞，还是把自己弄得湿漉漉。
  安元志说：“大管家人呢？”
  范舟一直跑到了安元志跟前，说：“少爷，大管家后头，他没我跑得。”
  安元志说：“没事你跑什么啊？有狼后面追你？”
  范舟觉得安元志又跟他这儿无理取闹了，下着大雨天，还要他雨里散步吗？
  “你小眼睛再瞪我一下试试，”安元志说：“没规矩。”
  范舟没跟安元志回嘴，噘着嘴站一边去了。
  大管家紧赶慢赶都没能追上范舟，进了安元志院子后，人都喘。给安元志行了一礼后，大管家就拿眼看王老实。
  安元志说：“王老实以后就过来伺候我了，你去跟我父亲说一声。”
  大管家吃了一惊，现府里下人们谁不想跟安元志身边伺候？没想到竟是王老实这个眼看着要死人了，捡到了这个好处。
  安元志也不管大管家是怎么想，说：“他媳妇人呢？”
  大管家说：“回五少爷话，那婆娘还老实屋里。”
  安元志说：“让她活吧。”
  大管家忙道：“是。”
  安元志看向了王老实，说：“你跟他过去给我父亲磕个头。”
  王老实忙应了一声是。
  大管家带着王老实出了安元志院子，往安太师书房那里走。
  王老实几次看着大管家想说话，但都没能开口，后还是大管家开口道：“老实啊，没想到你小子福气还不错。”
  王老实忙说：“这是五少爷恩德。”
  大管家说：“我们两个一向处得不错，所以我提醒你一句，五少爷对你那个不省事婆娘一定看不上，你自己把事情拎拎清吧。”
  王老实说：“我会管着她。”
  “你能管得住她，阿莲就不用死了，”大管家说了一句。
  王老实心一疼。
  “算了，”大管家说：“这事我们两个说了都不算，看五少爷怎么安排吧。”
  王老实心里再次忐忑起来，不知道自己婆娘后会是个什么命。
  大管家把王老实领到了安太师书房门口，让王老实等外面，他自己进去先见安太师。
  安太师听了大管家话后，说：“这个人是常年往淮州跑那个吗？”
  大管家说：“是，太师，常去二老爷府上，就是这个王老实。”
  “带走吧，”安太师说了一句。
  大管家说：“太师意思是？”
  “让他去五少爷身边伺候吧。”
  “是，”大管家应了一声后，退了出去。
  王老实木头人一样地站书房门外。
  大管家说：“老实，太师让你去五少爷那里伺候了，就外面给太师磕三个头谢恩吧。”
  王老实跪下又给安太师磕了三个头。
  大管家王老实磕了三个头后，冲书房里说：“太师，奴才这就带着王老实走了。”
  书房里除了烛光闪烁，没有一点动静。
  大管家躬身等了片刻，然后跟王老实说：“走吧。”
  安太师书房里，靠坐书桌后面太师椅上。安元志这是给自己找忠仆了，也是，真忠心于安家奴才，这个小子怎么敢放心用？
  大管家带着王老实又往安元志院子那里走，说：“我这里就先恭喜你一声了。”
  “你要恭喜他什么？”安元信带着自己身边几个小厮从叉道里拐了出来，把大管家和王老实堵路上了。
  大管家一看这位爷，心里暗暗叫苦，忙就给安元信行礼，说：“三少爷。”
  安元信说：“你要恭喜他什么？”
  大管家说：“三少爷，五少爷把王老实要过去伺候了，太师饶了他一命，所以奴才才恭喜他。”
  安元信看向了低着头王老实，说：“就是安元志杀了阿莲，你还要伺候他？”
  王老实给安元信行了一礼，说：“三少爷，阿莲自己作死，不怨旁人。”
  安元信一脚就踢了王老实身上，说：“阿莲是你亲生女儿！”
  安元信这一脚力道也踢不伤王老实，但王老实顺势就往地上一跪，说：“三少爷，是小人没有教好阿莲，小人该死。”
  安元信说：“你真要去伺候安元志？”
  王老实说：“三少爷，是五少爷救了小人命。”
  “贪生怕死东西！”安元信冲跪面前王老实连踹了几脚，“是他杀了阿莲啊！”
  大管家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看远远跟着自己和王老实几个下人不了，知道这几个一定是去安元志那里报信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老实被安元信踹躺了地上，双手护着了头，任由安元信打他。
  大管家站一旁不敢劝，怕安元信连他也打了。
  “我不如杀了你，让你去陪阿莲，”安元信越看王老实越火大，抬腿就要往王老实心口上踹。
  “安元信，”安元志声音这时从安元信身后传了过来，说：“你打我奴才，是不是应该先问我一声？”
  大管家看安元志到了，忙就往前一窜，替王老实挨了安元信这一脚。
  安元志这时走到了安元信跟前，上下看一眼安元信，说：“老实，你给我站起来。”
  王老实忙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安元志回头看一眼王老实，说：“伤着了？”
  王老实摇摇头，说：“五少爷，奴才没事。”
  安元志这才又看向了安元信，说：“你这会儿缓过气来了？”
  安元信看着安元志，气势有点弱了。
  安元志说：“我这个奴才怎么惹到你了？”
  安元信说：“他怎么能伺候你？”
  安元志说：“他不伺候我，难不成伺候你吗？”
  “他伺候谁，也不能伺候你，”安元信冲安元志叫道。
  安元志一笑，说：“你是不是脑袋被猪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