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帝王的算计

  韩约见到世宗之后，跪地上把宗亲元老们太庙改白承泽三人玉碟事，跟世宗说了一遍。
  世宗半躺坐榻上，说：“他们这一次说了朕什么？”
  韩约说：“臣不敢说。”
  世宗道：“说！”
  韩约说：“宗亲元老大人们说，圣上这事做太突然，欠了些考虑。”
  “就这个？”
  “是。”
  “他们说话，要比你说难听很多吧？”世宗冷笑道。
  韩约跪地上不敢抬头，说：“有些话臣不敢说。”
  “平身吧，”世宗道：“这帮人，朕这些年让他们日子过得太好了！”
  “又生气？”安锦绣这时一旁道：“圣上，荣大人方才还跟您说，气大伤身！”
  “朕跟他们生什么气，”世宗说：“朕没那么大气性。”
  “圣上，”韩约这时又跟世宗道：“臣方才宫门前到白登了。”
  “白登？”世宗说：“来他主子回来了。”
  韩约说：“臣也问过他了，他说五殿下要再过些日子才能回京。”
  世宗挥手让韩约退下。
  安锦绣递了杯水到世宗嘴边。
  世宗就着安锦绣手喝了一口水后，小声道：“如今连一个奴才都是满嘴谎话了！”
  安锦绣说：“圣上今天才改了五殿下玉碟，白登对五殿下忠心，自然不敢跟韩大人说实话。”
  “他怕韩约什么？”
  “韩大人是宫里当差人啊，”安锦绣说：“我那时从沈妃，沈嫔那里听说过，白登可是个机灵奴才。”
  世宗冲安锦绣摆了摆手，说：“朕得回御房去了，你带着小九儿早些歇息。”
  “圣上还要见朝中大人们？”
  “皇室出了这么大事，朕怎么能不跟三公六卿们说一声？”世宗道：“把话说开了，也省得那些人胡思乱想了。”
  安锦绣叹气道：“今天这事，臣妾到现都觉着像梦里呢。”
  世宗揽上了安锦绣腰身，道：“这话怎么说？”
  “两位皇子殿下啊！”安锦绣说：“这玉碟说改就改了，他们自己都成家立业了，就这样认了齐妃娘娘当养母？”
  “他们是朕儿子，”世宗说：“朕杀了他们都行。”
  安锦绣身子抖了一下。
  世宗拍拍安锦绣手，说：“你怕什么？朕不厉害点，如何护住你和小九儿？儿子长大了，一个个都想爬到朕头上了，朕能让他们如愿吗？”
  “你们是父子啊，”安锦绣说。
  “父子？”世宗一笑，说：“朕走了，你听朕话，带着小九儿早些睡。”
  安锦绣起身，伺候世宗又加了一件外袍，扶着世宗坐上了步辇。
  “跟小九儿说一声，”世宗到了千秋殿大殿门前，跟安锦绣说：“朕这一次跟他这个小人儿失言了，下一回朕来哄他睡觉。”
  安锦绣弯腰，替世宗把披风带子又系了系，小声道：“他现不要人哄着睡觉了，九殿下是懂事，知道圣上没有多少时间陪他。”
  “你也是个懂事，”世宗手安锦绣脸上又拍了拍。
  安锦绣望着世宗一笑，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韩约带着人护卫着世宗走了。
  安锦绣站殿门前着世宗走远，才带着人回殿中。
  “主子，要落锁吗？”袁章跟安锦绣身后道。
  “再等等吧，”安锦绣道。
  等安锦绣回到她喜欢呆着花厅后，没等上半盏茶工夫，齐妃就到了。
  “恭喜齐姐姐了，”安锦绣到齐妃后，就笑着恭喜齐妃道。
  齐妃往安锦绣身旁一坐，说：“你别跟我说风凉话了，我到现这心还砰砰乱跳着呢，要急死了！”
  安锦绣说：“多了两位皇子殿下傍身，这对齐姐姐是好事。”
  “好事？”齐妃说：“你没跟我玩笑？”
  “那你怕什么？”安锦绣问齐妃道。
  齐妃说：“是我将沈如宁那个女人告倒，圣上却让她儿子做了我儿子，这叫什么事？”
  “沈如宁一个嫔，怎么能名下有子？”安锦绣说：“圣上这么做，也是合乎祖宗规矩。”
  “可这人为什么是我？”齐妃跟安锦绣急道：“圣上是不是对我也……”
  “没有，”安锦绣没让齐妃把这话说完，“下午时我场，那个时候圣上气急了，可能也没多想，贵妃中，也就齐姐姐膝下荒凉了，所以才得了这两个儿子。”
  齐妃苦笑道：“你就跟我说笑吧，这要是两个小皇子，我还能开心，两位皇子都这么大了，还是沈如宁一手生养大，我他们眼里算什么？仇人啊。”
  “仇人？”安锦绣说：“就算是仇人又怎么样？跟齐姐姐你说句诛心话，日后就是五殿下入了圣上青眼，齐姐姐也是正儿八经太后娘娘，沈如宁一辈子得被你管着，你怕什么？”
  “不受皇帝待见太后娘娘？”齐妃说：“皇要弄死我，还不是动动手指事？”
  “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不孝，”安锦绣说：“只要齐姐姐自己小心着些，谁能害得了你。”
  “这，”齐妃想了想安锦绣话，说：“这么说来，这对我真是好事？”
  安锦绣给齐妃倒了杯热茶，说：“是好事，你就不要乱想了。”
  齐妃把安锦绣手一抓，说：“五殿下真能成皇？”
  “这我怎么能知道？”安锦绣说：“这话你也能问得出口？我要是有坏心，你要怎么办？”
  “我能有什么被你害？”
  “难说，”安锦绣说：“你可是要做太后娘娘人。”
  齐妃说：“真是五殿下？”
  “就算不是他，你有子傍身了，日后不当太后娘娘，你也老有所依，你还怕什么？”安锦绣说：“只是有一点，你不能帮着五殿下宫里兴风作浪，犯了圣上忌讳，谁也救不了你！”
  “我帮着五殿下？”齐妃冲安锦绣翻白眼，“为了沈如宁他不亲手掐死我就不错了，安妹妹，你当我能跟五殿下处出母子亲情来？这事说破大天去也没人信。”
  “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安锦绣笑了起来，说：“不管前朝闹成什么样，你都不要去问了，安心呆倚阑殿，反正有儿子，你日后就不用犯愁了。”
  “都说是仇人了，他们能孝顺我？”齐妃问道。
  “一个孝字压头上，他们不敢不孝顺你，”安锦绣认真道：“只是你不能再找沈如宁麻烦了。”
  说到如今沈妃，齐妃脸上才有了笑容，道：“我还真想去海棠殿一眼，这个贱人现样子。”
  “有什么可？”安锦绣说：“凭着沈如宁性子，她就是陷泥潭里，浑身泥泞了，她也不会让你她笑话。”
  “到了现，那个女人还能依仗什么？”齐妃一听安锦绣这话就急了。
  沈妃依仗自然还是白承泽，只要白承泽日后能成皇，她就是不能当太后，也能被白承泽当太后尊养着。安锦绣着坐自己身旁捧着茶杯喝茶齐妃，提醒世宗要将白承泽三人从沈妃名下过继出去时候，她就知道齐妃是世宗唯一能做选择。
  都知道是齐妃告状之后，沈妃才失了贵妃之位，近而又失了两子一女，齐妃对于白承泽三兄妹来说，就是害母仇人。把这几个人绑了一起，世宗就不用担心自己后宫里，再多一个为了儿子成皇而谋算他女人。齐妃成了白承泽继母，白承允再疯也不会想着再将齐家视为帮手，这样一来，世宗也就不用担心白承允势力过大，近而威胁到他皇权了。
  一箭双雕，安锦绣心里说了一句。不过世宗安排，对于齐妃来说倒是好事，至少让这个女子日后能有所依仗，她安锦绣也有多了一条后路，对沈妃一家人残忍事，对她与齐妃却是两个人都有好处。
  “对了，”齐妃喝了两口茶后，又问安锦绣道：“云妍公主怎么会归到宋妃名下去？”
  安锦绣望着齐妃笑道：“你还真是贪心，得了两个儿子了，你还想再要一个女儿？”
  齐妃呸了一声，说：“云妍那样，送我我也不要啊！”
  “那你问她做什么？”
  “就是想不明白圣上心思。”
  安锦绣说：“今天这茶怎么样？”
  “啊？”齐妃愣了一下，低头手中茶，说：“你又换了一种茶？”
  “没有，”安锦绣说。
  齐妃说：“没有，你问我这茶做什么？还不是跟平常一样吗？”
  安锦绣笑，说：“我就是随口问问。”
  齐妃捶了安锦绣一拳，被安锦绣这么一说，齐妃心情好了不少，至少没下午着白承路夫妻两个，跪她面前磕头那会儿慌张了。
  安锦绣却是心里装着事，不好跟齐妃说。把云妍公主归到宋妃名下，安锦绣想来，一是世宗不想让齐妃太招人眼，二是世宗打算放白承舟出府了，三是云妍公主是要嫁与安元志为妻，大皇子跟安元志有仇，这样安家与白承舟不会交好，也就不存因为宋妃做了云妍公主养母，白承允通过白承舟拉拢安家可能了。那么片刻工夫，世宗就已经将这些得失计算清楚，毫不犹豫地就下了圣旨，这种帝王心术，安锦绣现想来也还是心有余悸。
  “承意呢？”心情放松下来之后，齐妃有心情问白承意了。
  “早就睡下了，”安锦绣笑道：“你今天来迟了。”
  “圣上你这里，你能高兴我来？”齐妃取笑安锦绣道：“你这话也就是嘴上说说吧？”
  安锦绣笑着握住了齐妃手，说：“不管怎样，还是要恭喜你，圣上总算对你有心，日后就不要再想着八殿下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