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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自取其辱

  沈妃御书房高台下,看着苏养直从自己眼前匆匆走过,过了一会儿,吉和就从高台上跑下来,跟自己说:“沈妃娘娘,圣上让奴才来告诉娘娘一声,娘娘所说千秋殿太监袁义,是去了安府。”
  “这不可能!”沈妃这话脱口而出。
  “呃,”吉和看着有些尴尬,跟沈妃道:“娘娘,这是苏大人亲自去了安府,看到袁义后,才回来向圣上复命。”
  苏养直被安锦绣这个女人拉过去了?沈妃一时间都站立不住了,觉得这是不可能事,可是事实就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吉和看看沈妃样子,一脸关切地道:“娘娘,苏大人一向刚正,他话娘娘不应该生疑啊。”
  “我什么时候疑他了?”沈妃心绪混乱之下,还是保持着警醒,发现吉和挑拨她与苏养直,马上就说道:“袁义回安府,就不是私自出宫了?”
  “这个,”吉和道:“圣上说他知道袁义出宫之事,所以袁义不算私自出宫。娘娘,您还是回去吧,您这里也站了大半天了。”
  明明是自己来告发,世宗才知道袁义出宫之事,这会儿又变成世宗事先就知道袁义出宫之事了?沈妃感觉一记耳光重重地打了自己脸上。
  “还不送你们主子回永宁殿去?”吉和这时看着伺候沈妃宫人太监们道:“让娘娘站雨中,你们这些奴才是想去慎刑司吗?”
  “吉和,”沈妃望着吉和,笑容有些扭曲地道:“我奴才,不需要你教训。”
  吉和忙自打了一记耳光,道:“娘娘教训是,奴才该死。”
  正说话间,安锦绣坐软轿上,从御书房高台上,被人抬了下来。
  “娘娘,”吉和也不管沈妃了,忙迎着安锦绣走了过去。
  安锦绣坐轿上,冷眼看了沈妃一眼,说:“沈妃娘娘竟然还这里?圣上正忙着国事,应该不会有空见你,你还是回永宁殿去吧。”
  又一记耳光打了沈妃脸上,世宗忙着国事,没空见后宫嫔妃,那你安锦绣为何会御书房里呆了这么久?
  “我们走,”安锦绣也不看沈妃听了自己这话后脸色,命自己左右们道。
  白承泽这时由两个小太监领着路,一路从宫门那里走了过来,看到对峙着这两帮人,先就喊了沈妃一声:“母妃。”
  沈妃看到白承泽到了,马上就道:“你怎么来了?”
  白承泽望着沈妃笑了笑,也不答沈妃话,看向了安锦绣道:“安妃娘娘。”
  安锦绣用手帕遮住了脸,道:“五殿下也来见圣上吗?”
  “是,”白承泽道:“娘娘这是要回去了?”
  “是啊,”安锦绣说:“五殿下辛苦了,我先回去了。”
  白承泽给安锦绣让开了路,笑着道:“安妃娘娘请。”
  软轿从白承泽身边走过,安锦绣目光白承泽身上停了一下,那眼神看起来带着笑意,也含着一些嗔怪。
  白承泽很喜欢安锦绣这种眼神,这个时候只要安锦绣看他眼神里没有恨意,白承泽就已经满意了。
  可是这种眼神,沈妃受不了,沈妃看来,安锦绣这个女人就是勾引她儿子!“你!”沈妃往前一步,就要拦安锦绣去路。
  白承泽一把抓住了沈妃手,将沈妃阻了原地。
  安锦绣一行人,顺顺当当地从沈妃面前走了过去。
  “你放手!”沈妃眼睁睁看着安锦绣走了,怒声跟白承泽道。
  白承泽放开了沈妃手,看着永宁殿宫人太监们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伺候娘娘回去?”
  沈妃站着不动,跟白承泽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什么?”
  白承泽看向沈妃道:“母妃,这是御书房下,您是想这里斥儿子不孝吗?”
  沈妃一呆,被怒火冲昏头脑这时又清醒了过来。
  “等儿子见过父皇之后,便去永宁殿给母妃请安,”白承泽扶着沈妃上轿道。
  沈妃被白承泽按坐了软轿上,这会儿她就是有滔天怒气,也得忍着了。
  “袁义?”吉和这时看着众人身后喊了一声。
  白承泽还未及抬头,就看见袁义到了他跟前,跪下行礼道:“奴才见过沈妃娘娘,五殿下。”
  沈妃见到袁义,心中怒火差点又忍不住了,道:“你这个奴才知道回来了?”
  袁义道:“沈妃娘娘,奴才日后出宫,要去跟沈妃娘娘通禀一声吗?”
  “你!”沈妃指着袁义手指发了抖。
  “你去见我父皇吧,”白承泽跟袁义道,对于袁义对沈妃不敬,白承泽没什么反应。
  袁义这才起身往御书房去了。
  “你听到他话了?”沈妃问白承泽道。
  “一会儿儿子就去给母妃请安,”白承泽说着也转身往御书房走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吉和命永宁殿众人道:“还不点伺候娘娘回去?”
  沈妃看着白承泽走上御书房高台玉阶,突然就生出众叛亲离之感。
  “娘娘?”亲信嬷嬷一脸哀求地看着沈妃。这下子,她们主子又把安妃给得罪了,趁着圣上没有怪罪下来,她们不点走,还留这里做什么呢?等着世宗怒火吗?
  “走,”沈妃忍了又忍,后吐了一个字出来。
  永宁殿众人像得到了赦令一样,忙就伺候着沈妃往永宁殿走去。
  吉和看着沈妃背影,摇了摇头,何苦来这里自取其辱一回呢?不过,安锦绣这一关过得其实也凶险,没想到白承泽真能去了安府,吉和拍了拍自己胸口,替自己顺了顺气。
  袁义这时跪了世宗面前,一副请罪样子。
  世宗没让袁义平身,但脸上也看不出怒容地道:“你主子让你带了什么话给太师?”
  袁义忙道:“就是为了五少爷。”
  “为了五少爷什么事?”
  “为了给五少爷请一个大夫事,”袁义说道。这个理由不是吉和传出去,吉和命人传话之时,安锦绣还没见到世宗面,自然也就没跟吉和交待这个借口,这是安太师命人给袁义带去话。
  世宗听了袁义这话后,这才道:“你起来吧。”
  袁义从地上站了起来,想着自己这一次是私自出宫,世宗应该会命自己去慎刑司领罚。袁义暗暗运了运气,跟了安锦绣之后,袁义就再没挨过打,受过骂了,但挨打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世宗却对袁义道:“你回去见你主子吧,日后行事机灵一点,你也是个会武,竟然让人盯上还不自知,以前是朕高估你本事了。”
  袁义来不及体会世宗这话含义,跪下又给世宗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白承泽与袁义走了一个错肩,白承泽望着袁义一笑。
  袁义忙把头一低,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世宗看着白承泽给自己行礼之后,问道。
  白承泽说:“儿臣听说了母妃之事。”
  世宗冲御书房里大臣们一挥手。
  大臣们忙躬身退了出去。
  白承泽跟世宗道:“父皇,母妃她近心情不好,儿臣恳请父皇能饶过母妃这一回。”
  “她眼睛都替朕盯着宫门了,”世宗道:“朕应该感谢她才对。”
  白承泽忙又给世宗跪下了,道:“父皇,母妃与安妃娘娘作对,是有原因。”
  世宗这一次没有让白承泽起身了,而是冷声道:“什么原因?”
  白承泽说:“母妃到了现也不太满意云妍婚事,所以对安妃娘娘有颇多怨言。”
  “她这是对朕决定不满?”
  “父皇!”白承泽给世宗磕头道:“母妃她怎么敢对父皇决定不满,她只是舍不得云妍。父皇,云妍大婚即,还请父皇体谅母妃心情吧。”
  “云妍下嫁安元志,这是谁错?”世宗问白承泽道:“你母妃还有脸为云妍担这份慈母心肠吗?!”
  白承泽地上跪着不抬头,道:“父皇,母妃她已经知错了。”
  白承泽说到了云妍公主,让世宗心一软,对沈妃怒气也慢慢小了下来。
  “父皇,”白承泽又加了一把劲地道:“儿臣想,依母妃性子,可能真要看到云妍跟元志两个人举案齐眉之后,她才能把这个心结解开,儿臣求父皇再给母妃一些时间。”
  “不说她了,”世宗抬手让白承泽起来,说:“卫**中之事,你问过上官勇了?”
  白承泽忙起身道:“儿臣问过他了,他也后悔管了周家二子事,上官勇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大哥跟四哥。”
  “朕不信你这两个哥哥跟白笑野是一伙,”世宗道:“白笑野既是项党余孽,又怎么会跟承舟他们扯上关系?”
  白承泽顺着世宗意思道:“儿臣也觉得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人挑拨离间,这人用心险恶,父皇应该早将这个人找出来。”
  “你觉得这个人是谁?”世宗突然就问白承泽道。
  白承舟和白承允若是被整倒了,大受益者就是他白承泽,白承泽明白,世宗这是怀疑他了,“父皇,”白承泽一脸诚恳地跟世宗道:“儿臣以为项党余孽不会只有白笑野五人,这也许就是藏暗处余孽们,想把皇室与朝廷都搅乱,他们好趁机再作乱。”
  “项党余孽,”世宗冷笑道:“这世上能有多少项党余孽?出了事就全是项党余孽错?原来朕江山,就只有一个项氏跟朕作对吗?!”
  白承泽只能世宗面前第三次跪下,道:“儿臣愚笨!”
  世宗看着白承泽摇了摇头,道:“你去见你母妃吧,劝她不要再生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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