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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清贵人家

  安太师回到安府,将安锦绣话跟老太君说了一遍。
  老太君沉默了半晌,脸色灰败到像个死人,却还是坐太师椅上,挺直着腰板坐着。
  “母亲,”安太师说:“您看?”
  “就照她话做吧,”老太君道:“我们安家还要指望她,这个女儿你惹不起了。”
  “好,”安太师道:“我去办这事儿。”
  “二丫头幼时,我就跟你说过,这个丫头我们安家养不熟,”老太君道:“秦氏不理我话,你也不信,现看看,安妃娘娘,”老太君笑了一声,道:“有了这么一个女儿跟姐姐,土里那个,床上躺着那个,能不跟着沾光高升吗?”
  “儿子过去了,”安太师没法回老太君话,要是让老太君知道安锦绣还想让府里冯姨娘管家,他这个老母亲,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安元志听到绣姨娘要被抬为平妻消息后,正喝药人,硬生生呛了一口药出来。要不是现稍一动弹,身上伤就疼话,安元志真能大笑出声,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其实自己母亲是不是妻,安元志一点也不乎,他认得是绣姨娘这个人,可是还有什么比这事打安家脸了?
  “这下你满意了?”来告诉安元志这事安元文问安元志道。
  “满意,”安元志说:“我没什么不满意,等日后父亲再娶一个活正妻回来就好了。”
  “你休息吧,”安元文没跟安元志吵,安元志军营里混着,什么样脏话都能说出口,安元文自认为现骂,他也不是安元志对手。
  看着转身就走安元文,安元志一口把碗里药喝了,往地上吐了一口带着药渣唾沫。
  安太师没来见安元志,连夜与族中一些老人商量好了抬绣姨娘身份事项后,又把这事写成了奏折,第二天便呈给了世宗。
  世宗看了安太师奏折后,倒是很满意,道:“这样比出继元志好,这样二小姐也是你们安府嫡女了。”
  安太师说:“臣早该想到这事。”
  “现做也不迟,”世宗把安太师折子往桌案上一扔,道:“办吧,等元志能下床了,朕便把云妍下嫁于他。”
  “不知道圣上准备何时办这场婚事,”安太师问世宗道:“臣也好府中为元志准备房。”
  “不必了,”世宗道:“安妃跟朕提过,元志安府里跟他那四个哥哥过不到一块儿去,朕会赐驸马府给他,让两个孩子出来单过。”
  让安元志离开安府过日子去了,这小子还能再问安府之事吗?安太师心里苦笑了一声,但世宗金口玉言,他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听命行事。
  等安太师心事重重地回到安府,正好前院里遇见带着两个嬷嬷,四个丫鬟往府中侧门那里走安锦曲。
  “爹,”安锦曲看见安太师便停下来给安太师行礼。
  安太师说:“你这是要出府?”
  安锦曲说:“外祖母命人来接女儿去秦府住上几天。”
  “太君知道此事了?”
  “我去跟太君说了,太君让我早日回来。”
  安太师看看这几年沉郁下来三女儿,手一挥,说:“你去吧,若是不打扰你外祖母,你多住些日子也无妨。”
  安锦曲答应了一声便走了。
  内堂里,老太君听到世宗要赐安元志驸马府,让安元志离府出去单过,又是气得不轻。
  安太师便劝道:“他出去过也好,云妍公主住府中,母亲你看见她还得回礼,府中人过日子也多有不便。”
  “安元志心本就不家里,”老太君说:“再出去过了,这个家他心里还有分量吗?”
  安元志就是府里住,安家这小子心里也没有什么分量,安太师掩饰尴尬地笑了笑,没跟老太君说实话,只是道:“这是圣上意思,母亲还是不要再想了。”
  老太君神情不睦,但到底皇家压头上,她没再说什么,而是问安太师道:“三丫头去秦府之事,你知道了?”
  安太师说:“儿子知道了,方才前院里见到她了。”
  “秦家想干什么?”老太君说:“正是我为三丫头安排亲事时候,秦家接她过去,他们也想为三丫头安排亲事不成?”
  安太师听到老太君说安锦曲亲事就头疼,说:“母亲要为锦曲安排什么?”
  “上官勇夜会了三丫头,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就完了?”老太君说道:“安家小姐是这么好见?”
  安太师坐椅子上,人都跌了一下,道:“母亲,你要怎么做?”
  “他上官勇看着也不像是个不讲理人,”老太君道:“我会命人找他说说这事。”
  “母亲啊!”安太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慌什么?”老太君道:“这事是我做,要是丢脸也是丢我脸,与你无关。”
  “上官勇不会同意!”安太师道:“这事儿子已经决定了,安家不会再出一个上官妇了。”
  “你,”对于安太师这辈子头一回违逆,老太君拿拐杖将地面敲得笃笃作响,“你当我会害安家吗?!”
  “上官勇不喜,母亲你如何勉强他?”安太师耐着性子跟老太君解释道:“他已是正一品将军,不是昔日母亲口中那个上官武夫了。”
  “所以呢?”老太君道:“我心思就白费了?”
  “安妃与锦曲一向关系不和,”安太师说:“若是她知道上官勇娶了锦曲,母亲觉得安妃会善罢甘休吗?”
  “她还意上官勇?”老太君被安太师话惊住了。
  “母亲就不要管锦曲婚事了,”安太师说:“儿子还有公事要办,就先告退了。”安太师说完这话,生怕老太君还有话要跟他说一般,急匆匆地走了。
  老太君坐厅堂里半天没有反应。
  出了安府安锦曲,坐着马车到了秦府。秦府老太君看到这个外孙女儿,眼泪险些没下来,这个看着她连笑容都木愣女孩儿,还是她那个生性活泼外孙女儿吗?
  “外祖母,”安锦曲看见秦老太君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没事了,”秦老太君搂着安锦曲道:“到了这里,你就不用怕了。”
  “我娘,”安锦曲说了这两个字,后面话就说不出口了。
  秦老太君长叹一声,道:“你娘是个没福气啊!”
  秦氏被关安府里事,秦家知道,也上秦府去问过,结果被安太师一句秦氏不贤就打发了。秦老太君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心眼小,想着也许是秦氏一个没忍住对安府里哪个姨娘下手了,想着一夜夫妻尚且百日恩,安太师罚秦氏一阵子也就算了,谁能想到,安家把秦氏这一关就关了几年。
  “母亲,”秦府当家主母张氏这时带着人走了来。
  “大舅母,”安锦曲看见张氏走过来,忙就给张氏行礼。
  “表小姐来了,”张氏冲着安锦曲笑了笑,态度说不上热络。
  秦家跟安家两三年都没有来往过了,张氏不明白安锦曲这个时候跑来要做什么。同为清贵出身,秦家与安家走得路完全不同,秦家大老爷官拜大学士之职,官位也是一品,但手中无实权,所以秦家权势上跟安家没得比。不过秦大学士看不惯安太师玩弄权术,府里每每讲起自己这个妹婿,也是痛斥多,这也弄得张氏对安家没有好感。
  看儿媳这副恨不得开口赶人走样子,秦老太君不得不开口道:“锦曲一个没出闺女孩儿,她能懂什么?”
  张氏坐下来道:“这就是安家老太君不是了,满京都城,还有几个表小姐这般年纪不出嫁?安家家大业大,不怕养不起一个小姐,可是他们也得为表小姐想想吧?大小姐不要了,二小姐死了,现安家也就表小姐这一个闺女了,怎么还不放心上呢?”
  安锦曲听了张氏话后,一脸难堪。
  张氏却还是不依不饶,道:“也对,我差点都忘了,安家讲究是族,浔阳安氏女儿可不少,宫里不就还有一个吗?”
  “越说越不像话,”秦老太君道:“安家事与你何关?!”
  张氏看老太太要发火了,这才住嘴。
  “明日你不是要去上香吗?带着锦曲一起去,”秦老太君吩咐张氏道:“既然安家没空管锦曲,你这个舅母就受点累吧。”
  张氏答应了,起身带着丫鬟婆子们就又走了。
  “外祖母,”安锦曲看张氏走了,这才喊了秦老太君一声。
  “不怕她,”秦老太君拍拍安锦曲手,道:“你这个大舅母心是好,只是说话不好听。明日你就跟她去城东龙泉寺,打扮地漂亮一些。”
  秦老太君这么说了,安锦曲便也明白了,明天龙泉寺有一场京都城贵妇人之间聚会了。京都城,很多官宦人家之间亲事就是通过这些贵妇人之间聚会定下。
  “别担心你那个祖母,”秦老太君看安锦曲还是木愣着样子,便又道:“我听说了,安府那个小公子要当驸马了,安家忙着迎公主进门,你婚事还要被拖到哪天去?这次要是有个好人家,外祖母豁出这张老脸不要,我亲自去安家找你父亲说去!”
  安锦曲嗯了一声,她如今尴尬不好跟秦老太君说。安家想她做上官勇继弦,可上官大将军完全看不上她,倒贴都贴不上,这样事她哪有脸说?
  “明天我让你大舅母为你好好看看,”秦老太君拉着安锦曲手叹道:“不求富贵,只求是个好人,其他什么都是假!”
  安锦曲听着外祖母话,突然就又有点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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