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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幻想中的刑场

  “臣恭贺圣上,”安太师心中焦燥不安,世宗又跟他说了些什么,安太师是一句也没听见,他只是脑海里,幻想出了他们安氏全族被押上刑场去样子。i^围观人群,震耳欲聋叫骂嘲笑声,还有光着膀子郐子手,甚至连那一日他们安氏头顶上炎炎烈日,安太师都能想像出来。强自镇定地向世宗道了一声贺后,安太师就跟世宗道:“圣上,臣请旨去庵堂探望安主子,请圣上恩准。”
  做父亲要去见怀孕女儿,这种人之常情,世宗看来没什么不可以,“你明日去好了,选几个有经验婆子给锦绣带去。”
  “臣遵旨,”安太师不用问,也知道世宗这是不信任后宫中人。
  “她如果出了事,”世宗这时却又沉下了声音道:“那么你们安氏,就一起给她陪葬。”
  安太师受了世宗这话,忙就跪了地上,说:“臣不敢亏待安主子。”
  “你们安氏老太君打什么主意,朕清楚,”世宗说:“太师,朕今天就把话跟你说清楚,朕看不上安锦颜这个儿媳,她也不可能再怀上白氏龙种了。”
  世宗这是直接判了安锦颜死刑了,安太师跪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好好待锦绣,朕不会亏待你们安氏。回去后跟周老太君说一声,皇室不会虐待流产儿媳,让她不要日日守东宫了。”
  “臣遵旨。”
  “锦绣事,先不要告诉旁人。”
  “臣遵旨。”不要告诉旁人,这个旁人里面就包括了周老太君,安太师没有抬头去看世宗,但也能知道,此刻世宗脸上一定带着威胁之意。
  “退下吧,”世宗说完了要说话,便让安太师退下去。
  “圣上,”安太师是欲言又止,告诉世宗安锦绣肚子里孩子有可能不是你?那他们安氏一样活不过今天了。女儿,他这两个女儿哪里是女儿?分明就是来向他索命仇家!
  世宗看着安太师恍惚样子,觉得这个人是高兴傻了。“你还有何话要说?”世宗问安太师道。
  “臣告退,”安太师退出了御书房,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宫门后,安太师跌坐了宫门外地上。
  “太师!”安府下人们忙上前来扶自己主子。
  安太师被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搀扶起来,回头看看高高耸立宫门。
  “太师?”管家小心翼翼地问安太师道:“您这是怎么了?”
  安太师道:“没什么,我们回府。i^”
  坐了轿中安太师,明明身夏季,却如同身坠冰窟。安氏家族上千条人命,他不能不管,该怎么办?安锦绣不会跟他说实话,告诉他这个孩子究竟是谁。打掉这个孩子?安太师摇头,安锦绣为了这个孩子能拉着安氏陪葬,听着世宗方才话,安锦绣孩子要是出了事,他们安氏也逃不掉。
  可是混淆龙嗣一样是死罪,皇家自有一套验明血脉办法,如果这个孩子不是龙子,这事瞒不了多久。安太师抹了一下额头上冷汗,他也许应该把厉害关系跟安锦绣说清楚,不管这个女儿打着什么样主意,如果没了命,那什么都是一场空。
  “太师,”管家轿外小声喊着安太师。
  “何事?”安太师问。
  管家说:“圣上带着一队人马过去了。”
  安太师没有去看打马扬鞭从街上跑过去世宗,世宗一定是去庵堂看安锦绣了。“回府,”安太师说。
  轿子被四个轿夫稳稳地抬着,走过了京都城繁华街道,安府门前台阶下落了地。
  安太师从轿中出来,还是奉旨家中闭门思过长公子安元文站大门外迎他。安太师也不看安元文,走进家门后,就问府里几个管家:“太君呢?”
  有管家说:“太君一早就去东宫了。”
  “去接她回来,”安太师道:“告诉太君这是圣旨。”
  被安太师了名管家忙就道:“奴才这就去。”
  “父亲?”安元文听到了安太师话后,心里又是一阵害怕,皇家这是要弃了他妹妹了?
  安太师带着安元文回到了书房,坐下后便道:“太君回来后,你去陪陪她。”
  安元文说:“太子妃娘娘事情,圣上到底是如何决定?”
  “如何决定?”安太师突然就冲安元文发火道:“你也朝为官数年,你就一脑子也没有长吗?!项、沈两家闹成这样,你以为他们是为了什么?!”
  安元文看安太师这样,是慌了神,说:“皇家要弃了太子妃娘娘?”
  安太师抚着额头,安锦颜是被弃了,一个无法生育皇室女人,就算太子日后成皇,安锦颜也不可能成为皇后了。为了安锦颜花这些心血,看来全都白费了。
  “父亲!”安元文着急地喊道:“您倒是说话啊。”
  “皇家事情是我们这些臣子能议论?”安太师冲长子挥了挥手,“你回房去吧。”
  “父亲!”
  “我让你走!”
  安元文心神不宁地走了出去。
  安太师书房里独自坐了半个时辰,才叫了自己为信任一个管家进书房,道:“你去城里打听一下,有没有能伺候女子孕事妇人,如果有口碑好,人也老实,给我花重金聘下来。”
  管家说:“太师你要雇这种妇人?”
  “不要多问。”
  “那太师您要几名这样妇人?”
  “两名吧,”安太师说:“你现就去办,明天我就要用上。”
  “是,”管家答应着就要出去。
  “这事跟谁都不要说,老太君那里也不可以泄露半个字,”安太师又叮嘱这管家道:“不然,我定不饶你!”
  管家一头雾水地从安太师书房里出来,心里想是,太师不会外面也学人家养了外室吧?想想夫人秦氏一直“养病”,管家觉得安太师养外室,弄出个老来子来,也不是不可能事。
  安太师又房里枯坐了一个时辰后,有老太君院里丫鬟来找他。
  安太师知道老太君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见自己,不过现他谁都不想见。
  “太师,”这丫鬟书房门外道:“太君说,您要是不方便去见她,那她就来见您。”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安太师冲着门外说了一声。
  周老太君院里,安府长媳宁氏阴沉着脸,带着自己丫鬟婆子们走了出去。安府中人看到宁氏这个样子,就知道老太君今天还是没能给宁氏一个好脸看。大家伙儿都有些同情这个宁氏夫人了,秦氏就不是一个好伺候主,现换了老太君当家,一样是个怎么伺候都不会说你一声好主子,宁氏日子他们这些下人看着,都觉得难过,不要说宁氏自己感受了。
  “生不出一个儿子来,她还有什么可得意?”气不顺老太君坐屋里,跟自己身边几个大丫鬟报怨道:“你们看看她样子,有一当家主母气派吗?当年秦氏还说她是个好生养,好生养哪里?!”
  大丫鬟们不敢接老太君这个话头,宁氏不管怎样,只要不被休,总有一天可以多年媳妇熬成婆,这样主子,她们可不敢得罪。
  老太君骂完了宁氏,又想到了安锦颜。宁氏生不出儿子来,她嫌她,那安锦颜迟迟生不出儿子来,皇室中人,不是一样要嫌她?不准她再进东宫去陪安锦颜,世宗这是什么意思?老太君越想越心焦,起身道:“太师怎么还不过来?我去见他去!”
  大丫鬟们都劝老太君再等一会儿,后都挨了近心情不好老太君一顿骂。
  正闹着时候,安太师走进到了这间堂屋,说:“这是谁又惹母亲你不高兴了?”
  “都给我出去!”老太君对大丫鬟们道:“没我话,谁也不准再进来。”
  大丫鬟们见安太师到了,都是松了一口气,答应着老太君,鱼贯而出。
  “圣上想做什么?”老太君屋里下人都退出去后,劈头盖脸就问安太师:“为何我不能去看太子妃娘娘了?”
  “母亲,”安太师说:“东宫里那么多宫人太监,你还怕太子妃娘娘没有人照顾?圣上也是体谅您年纪大了,不想您安府东宫两头奔波,才下了这个口谕。”
  老太君双眼死盯着安太师道:“真?”
  “儿子骗您做什么?”安太师笑道:“再说您又不是大夫,就是陪太子妃娘娘身边又能有多大用处?”
  “你不知道!”老太君道:“太子妃娘娘现东宫里日子过得不好,我这个老太婆看着心酸。我不能给她看病,但能陪她说说话,这也不行?”
  “她身边宫人不能陪她说话?”安太师说:“她虽是太子妃,但也要顾及你这个长辈身体。”
  安太师这话说很不近人情,让老太君听出了些门道来,“圣上是不是对太子妃娘娘有打算了?”老太君问安太师道。
  “没有,”安太师说:“皇后娘娘会保她无事,母亲无须多虑。”
  “那你呢?”老太君说:“你不准备管这个女儿了?”
  “母亲这是什么话,力所能及事,儿子哪一件没有为她做?”安太师说:“太子妃娘娘又跟母亲报怨我了?”
  “她如今敢抱怨谁?”老太君低声道:“若是你那个女儿日后进了宫,她还想着姐妹联手呢。”
  安太师从不知道安锦颜有这么厚脸皮,指望安锦绣跟她联手?安锦绣不杀了她,就已经是看她们同是安氏之女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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