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拘谨应饭局,延客主他去
见我和李千祥一来二去的,邓雪梅感觉自己都要被忽略了,于是岔开道:“你们倒是很聊得来啊,不进去坐了吗?”
李千祥尴尬道:“我就不进去了。雪梅,岑先生治好了邓叔,难道就不请岑先生去吃上一顿嘛?我已经在江南饭仓订好了,晚上你们一起来吧。”
邓雪梅道:“这哪能让你破费啊。还是我请吧。”
李千祥道:“这次不用争了,下次等邓叔好起来了,还有阿姨再一起吃饭的时候,就你请咯。”
“那也行。”
“恩。那先这样,我先回去,你们稍后就来哦。”
接着,李千祥就先离去了,而我和邓雪梅将车上的东西拿下来之后就进了洋楼。在大厅喝茶的时候,我问邓雪梅:“你和那个小南洋好像挺熟络啊?”
邓雪梅抿嘴一笑道:“还好啦。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他小时候也是汉口人,我父母刚来汉口打拼的时候,和他们家住一个胡同,都在昌年里,不过他的身世很惨,从小家里着了一场大火,父母都去世了,就跟着他舅舅生活,后来他舅舅去福建做了几年生意也把他带过去了,后来他舅舅回来了,而他没回来,说是在那边上学,一晃十来年没见,他是今年夏天刚回来的,目前也就帮他舅舅打理一下生意。哦,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他在追求我。”
说到后面的时候,邓雪梅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那么,你答应和他相处了吗?”我问。
邓雪梅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其实爸妈也觉得我年纪不小了,像我这样大的,人家孩子都好几岁了,所以她们也都催我。不过,我觉得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找对了人尚可,要是找错了,那这一生将会过的很痛苦。”
听了她的话,我也默然,一本正经地道:“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种谈婚论嫁的事,的确要慎重才是。”
邓雪梅见我说的这么正色,倒笑起来了,道:“你这话说的,口气倒像是一个长辈了,哈哈……对了,你觉得小南洋这个人怎么样?”
她这一问,倒是让我有些难以答言了,虽然我对李千祥的第一感觉有些奇怪,但是那毕竟是邓雪梅多年的好友不是,何况人家正在追求她,我也不好直说,于是我说:“这就说了不上三句话我也不了解啊。”
邓雪梅笑道:“那行,捯饬一下我们就去吧。你是先生,阅人无数,应该比我会看人。你今晚就帮我看看吧。”
说着她就先上楼去了。讲真,这种事我是不愿意多管的,但是李千祥确实给我的感觉有些怪,至于哪里怪我却又说不出来。邓雪梅对我这么好,我也不想她恋爱的不顺。
等邓雪梅打扮好了之后,天都已经沉黑下来了,她和她母亲说了一声之后就带着我出门了。
穿过一条街,我们就到了那所谓的“江南饭仓”的门口。下车一看,这家饭店还真是挺大挺高档的,很是气派,里面很敞亮,而且很干净,一张张饭桌排放有序,地砖如镜子一样,光可照人,一看就是只有那种城里有钱人才能在这里面消费的起的。
我看到每个在里面吃饭的人,都很是斯文,绝不会随地吐菜渣,绝不会因为菜掉在桌子上而重新夹起,绝不会在吃饭的时候进行说笑,绝不会推杯换盏划拳斗酒……
时常在路边小摊和小馆子吃习惯了,头一次进这种大餐馆,我还真是十分拘束,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出丑。
很快,李千祥就迎了出来,然后带我们去他事先定好的那一桌,是东南角上靠窗的那一桌。坐下之后,就有服务员拿着菜单来了。李千祥很有礼貌地问我们吃点什么,说实话我不会点菜,一时就说了一句随便。
李千祥微微一笑道:“你们说说你们平常忌讳吃什么吧。”
接着邓雪梅接口道:“我忌讳吃内货(动物内脏)。”
然后李千祥又看向我,我说:“我……我不吃狗肉……”
李千祥笑道:“好。那我就知道该怎么点菜了。”说着他就指着菜单,嘴里一面念:“这个,这个,这个……”
我也不知道他都点了些啥,反正应该有意避开了我们所忌讳的食物吧。
等菜上来,才发现好生的丰盛,那每一道菜都十分精致,像是一个个艺术品,以至于让人都舍不得下筷子,而且,这其中好多菜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李千祥还点了一瓶酒,是红色的,看起来像是杨梅酒。杨梅酒我喝过不少,酒劲还挺大的,却从来没见过用直筒式的酒瓶。当邓雪梅问是哪个国家的几几年的红酒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并不是杨梅酒,而是外国人喝的红酒。当时就庆幸自己没问那是哪里产的杨梅酒。
吃饭的时候,我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东张西望的,看人家是怎么吃的,自己也讲究一下。没有人能够理解我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可能是维护自己年轻而敏感的自尊心吧,以免遭到旁人那无言的耻笑。
当时饭吃到一半,酒却已经没有了,李千祥站起身说不好意思,自己要去小解一下,让我们先吃,于是我们就自吃。邓雪梅又偷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我……他很有礼貌……”我结结巴巴地也不知道咋说话了。
邓雪梅“噗嗤”一笑道:“就吃顿饭,你不至于紧张吧。”
“还好……”
李千祥离开没多久,我们也刚说了没几句话,就突然过来了一个人,对我说:“请问你是岑先生吗?”
我抬眼一看,是个年轻后生,可我并不认识他,于是我问:“有什么事吗?”
那后生道:“您的朋友由于不好意思来打扰您用餐,在外面已经等候好久了,让我来转达一下,他在转角处等您,要您吃完了饭过去找他一下,他有话要对您说。”
这番话说的我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我在汉口哪有什么朋友呢,于是我问:“是谁啊?”
那后生道:“您等会吃完了过去就知道了。打扰了……”说完他就离开了。
我当时就有些纳闷了,这饭都有些吃不下去了,邓雪梅问道:“会不会是白天的那个悟玄先生啊?”
我一想,可能还真是他,可是他这会子找我有什么事呢,为什么也不进来啊,于是我朝邓雪梅道:“我先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