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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死相凄惨的尸体

  天气转凉望铁窗外果已然是入秋时分,秋风渐起漫山红叶落了几分萧瑟,开了窗依然是卷起袖口半裸着小臂任凭皮肤受寒起了鸡皮疙瘩满溢丝缕凉意,面容沉静默默靠坐于病床上翻着书,来此处已经三年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进来的缘由,听人说似乎是……人格分裂?
  林失微微垂头几缕较长的碎发垂下挡住了眼睛看不清神情,只唇角微抿泄露出此时心中触动,腿上覆了被单摊开一本厚实的书,指尖捻着书页边缘慢慢翻过一页,摩挲着掌下稍些粗糙的泛黄纸质感心中微叹,也不是没闹过事情想尽办法出去,现在还能得到这待遇,也是一小护士看自己近两年来比较安静不再闹事才勉强答应给自己几本书消消遣。
  “啊——又死人了!!”
  面色淡漠合上书下床随着惊恐而好奇的人潮涌到达现场,空气中弥漫着冰冷潮湿的血腥味。碎尸。这个月死亡的的第三人。
  洛九行点燃一只烟,靠在门前看着前方的白色建筑物,眉头微皱,秋风飒飒。天色微寒,拉拢高领走了进去,自己一进去,就被诸多人注意到了。毕竟这身衣着与白色的病服完全格格不入。
  “你来了?”
  其中一名医生看着自己
  “来调查案子?”
  林失靠在柱子旁抬眸看了那人一眼冷冷的嗯了一声。那医生看了看四周
  “和我去办公室谈谈。”
  与那人一同走进办公室。
  “你应该知道我们这病院也算高等病院不能随意用警方的身份出入。”将自己的档案递给那人,“所以我便装调查。”
  “那真是难为警官了。”
  那医生微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好心。”
  林失内心那个声音冷笑着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只是冷冷的回复那个声音对方便鸦雀无声了。
  那是一个病人,满地凄色一片恐怖的血淋淋,四肢和头颅被应该是手术刀一类的东西拆卸下来放置一边,尸斑覆盖失去了生机无力地瘫在那里,缺口平整,而暴露在空气下放置了一晚上边缘皮肉泛白隐隐有溃烂外翻的趋势,杀人者动作极为熟练专业明显不是一次两次了,眯着眼辨认许久从那人衣领上血迹斑斑的号牌隐约看出上面的数字似乎被什么东西刮得模糊不清。
  唯一学过几天法医知识的一个小护士踩着高跟鞋被推搡着欲哭无泪出来,蹲下捻着根随便折来洗净的粗树枝各处挑起翻看戳着尸斑小心翼翼察尸体,林失慢慢站起身因恐惧过大身形不稳险些摔倒,口中吐出发抖的颤音。
  林失内心愈沉。
  “应该是昨晚上凌晨一二点左右死亡的,他,他是304的朱自忻。”
  而现在是上午九点。
  跟倒数第三个死者同一病房,一模一样的死法。
  这里的血案,从四年前就开始了,一开始只是五个月死一人,院长为了病院名声将此事压下草草处理了尸体,后来不知为何频率越来越快,现在已经发展到一个月数人了。
  凶手杀人……似乎有什么规律而我们找不到。
  眼前的血腥似乎还带着血的温热溢满眼眶,面上表情依旧不变而藏于雪白病服里的指尖捏紧微微发抖,这里的每个病人晚上为保障夜晚安全都会被强制喂下安眠药,所以……晚上不会被一切动静吵醒,哪怕在睡梦中被解决了性命。
  洛九行看了看现场,眉头微皱,“呵!有点意思”
  嗯?回忆了一番那群死者的共性。
  “估计有些难以对付。”
  林失拿出手绘本开始画出地形,
  “这些死的人里,基本上都离拐角比较远,可能要从精分着手,慢慢调查。”
  林失刚准备翻动尸体看看是用什么工具弄的,却被医生一把拽过,毕竟自己现在也身穿病服。
  “走了,是时候接受治疗了。”
  林失看了一眼尸体解肢很利落,很有可能对方是学过一些医学解剖知识,自己只能等晚上在找主治医生查询一下资料了。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带入房间,这个房间坐着许多人,基本上都在一起看电视。自己也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死者档案
  姓名:吴晓,王宇
  死亡地点:病院三楼走廊尽头南面背阴角落
  死亡时间:皆7,8小时
  所患病症:自闭症
  遗体描述:四肢和头颅被手术刀一类的锋利物东西割下,躯干皆被砍成9段,尸斑覆盖,尸僵形成,指压尸斑消失,创口平整,边缘皮肉泛白隐隐有溃烂外翻趋势,杀人者动作极为熟练专业,病号牌上数字似乎被尖锐物刮得模糊。
  “先调查一下病号牌说不定有线索。”
  洛九行思考着嘀咕道。谁知内心那声音反而丝毫不客气。切切切……这下手没我一半狠,要我帮你解决犯人么?
  “你觉得,我会在给你一次机会?杰克。”
  随便你,反正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让你求我。
  “吃饭了。”
  只听门口有人喊了一声,所有病人几乎都站了起来,很显然自行娱乐时间已经结束了。事实上自己发现杰克是在办案的时候,被对方射中右肩,躲在旧仓库后面不敢出来,由于失血,整个人处于昏昏沉沉状态,当自己清醒之时已经浑身是血,手里还拿着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倒在地上的是一名男子,双眼球被戳爆,肠子,内脏满地都是,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是一把精致的玻璃刀。
  回忆消失,现在想起来那一切简直是自己一生的阴影,毕竟当时自己已经准备升职了,虽然判定是正当防卫,但却被调职,从一级刑警变成了最低等的搜查官。
  那些神经大条的患者惊恐归惊恐,到了饭点便兴高采烈抛在脑后,林失无视耳边喧嚣打了份盖浇饭找了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下,默默低头挖起一勺米饭慢慢放入嘴里,心不在焉目光空洞似在思考什么,吃得急而这米饭刚出锅没多久口腔飞烫一派火辣条件反射想吐出来,想吐不吐卡在喉咙里顿时咳得难受地眯起眼睛,伸手胡乱摸到一杯水也不看是谁的直接一饮而尽,依然没什么用憋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只得对旁边瞪大眼睛一脸气愤的男人比了个手势表示抱歉,然后迅速起身跑向餐厅配有的洗手间。
  差点没被噎死,最后酸气泛滥扶墙对着马桶连着把昨天的晚饭一块吐出来才作罢,从口袋里掏出方才随意扯的几张纸巾擦了擦嘴,对着镜子洗手突兀手心一疼,细微的痛楚从掌心蔓延开,一闪即逝旋即便被冰凉的水流冻结了触觉,
  “什么时候受伤的?”
  直身抬起手掌凑近眼瞳盯着刚刚那处却发现掌纹交界处有一丝细小的伤口,看起来似是被什么东西不小心划伤,并无大碍却让自己这个轻微洁癖有些不爽,微微蹙眉思考着最近可有接触过什么尖锐物,突兀脑中一晕陷入黑暗,意识消逝的前一秒无意间瞥见镜中那人,同样的脸面色苍白,漆如点墨的眼眸失去了温润散发着无声的狞厉之气,唇角上扬笑意淡冷做了个口型。
  洛九行找了个位置坐下倒了杯茶,决定边看报纸等人不多了再去打饭,但刚伸手准备去拿被子却被人抢走。
  “闭嘴吧”轻声对那声音说道。自己也清楚,这人无论是智商还是手段,可能都在自己之上,但自己由于克服能力强,已经将其压制住了,如今之所以还留着他只是因为自己需要他,有些事自己并不能解决。
  “啧……”
  林失咂了咂嘴,见人少了才走过去,拿过食堂的饭菜放在桌上刚用筷子夹起,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我……没事……到时候要是出现异常情况你能帮忙?”
  “你怎么可以抢夺我这个伟大哲学家的水杯!”
  林失细细端详着面前的洁白手掌笑意不减,并不准备人为破坏一下创口,慢条斯理拭净手指理了下衣服抚平褶皱,一如之前面色淡定从洗手间出来,坐回原来的座位,淡淡睨一眼只吃了一口的盖浇饭并不打算动筷子,耳边突兀响起一声不满的气喝,稍些挑眉转头面无表情看着旁边的男人唇角微勾,丝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目中平静毫无感情。
  “恩,然后呢,伟大的哲学家。”
  “这回答一点都不和套路!”
  这回答让对方似是恼了,一甩有些长了的头发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按住肩膀似是要打架,那人皱起那张本就有些女气的脸撅唇笑得委屈不满,泪意盈盈眼眶似乎都红了一分,扣着肩膀的手指一分分收紧,如若不是知道这人和自己一样压制着主人格且是个不错的盟友,就冲这幻想症下隐藏的这么恶心的女性人格,也要离得远远的来一记过肩摔十字禁锢让她涨涨记性。
  挣开她的挟制顺便抬腿踩在这人的胸口上让她离自己远点,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糊掉灰尘,扣住人的手腕淡声开口,满意看着这人暴躁地回归原状。
  “小心我告诉护士你有第二人格?”
  呵,不错的消息,那些个废物们终于愿意查这案子了,不容易不容易。
  “我拒绝,你看我这么正经,你听听,当孤独的重量超过了极限,雪崩的狂潮会把整个世界都吞噬。这种关头要是被怀疑成杀人凶手我有冤都没地说去,你不能这么对一个注定名垂青史的哲学家!”
  “听得出来,网上的。”
  眸色晦暗,旋即放开这人任凭他自个儿嘀嘀咕咕起身往餐厅门口走去,其他人也没当回事,毕竟看的多了也习惯了这俩人的相处模式。
  经过一人旁边全程围观抢水现场,身形微顿看过去,下一刻正好撞上,眼中蓦然失去了某种锋利的东重新变得柔和,目中微怔环视一圈最后定格在面前那人身上,沉默片刻迅速冷静下来冷淡开口道歉。
  “抱歉。”
  “没事。”
  洛九行很显然并不知这人是什么情况,毕竟自从得知可以和杰克说话之后自己的话就少了,虽然他说的都是些无厘头且血腥的东西,但是自己却在努力改善,事实上并没多大作用那家伙就是喜欢血,就是喜欢内脏和面具。
  “不知为啥我挺喜欢这家伙的不如你俩认识认识。”
  冷声回复那个声音:“我拒绝”说的很小声,就怕被旁人听见自己的自言自语,况且杰克的声音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立即侧身准备离开。
  林失看着这人离开也并没有阻止,身体微僵加快了步伐往病房走去,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吃饭里面基本没人,垂首一副专心阅书状掩饰目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惊惧,这沦落精神病院的三年来哪怕早已安分接受现实不再抗拒,但心中还是并不相信这所谓的人格分裂。而今天,竟然亲眼见了自己第二个人格,仿佛谎言突然成真的恐惧蔓延全身。
  洛九行全身发冷。
  指腹无意识地不断摩擦着纸页,野兽就是野兽,就算在狗笼里生活了几十年被强行磨灭野性,天生的血性逐渐觉醒发酵的时候它依然是野兽。似是想到了什么,提笔在书页空白处写下一句,“我知道你在。”
  抿直的唇角慢慢现出一丝上扬的弧度,狰狞的锥形。
  洛九行走进305这里与平常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有所不同,就连起居都和监狱差不多。杰克刚一进去就一脸嫌弃。很显然他与自己有些方面是完全相同的,自己也不喜欢这种地方。找到自己的床铺躺下去,一动不动,并没有留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掩藏杰克的存在,让那群人觉得自己是精分,如若杰克真实存在被发现,就怕那群人会把自己也搭进去,杰克的性格自己很清楚,但他喜欢的,自己没有,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并不确定杰克的存在,但那时起,自己敢肯定他就已经存在了,当时自己上台弹奏钢琴音乐,过程很模糊,下台后才反应过来,当时自己对音乐方面根本没有任何天赋,竟然也有二等奖。
  叶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淡蓝色衬衣领子翻出来,系上最顶端的那粒扣子,挡住了锁骨上方一条五厘米长肉色的疤。崭新的白大褂散发着洗衣粉的淡香,长度盖住了大腿,露出一部分白色小脚裤,卷起一个边,白皙的脚踝十分养眼,右边的系着一条细细的红绳,月白色的软底浅口羊皮鞋称得双脚十分瘦削。
  对着镜子满意地露出一个微笑,腋下夹着崭新的档案薄,伸手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作为一一个实习医生,他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查房,算是熟悉一下病人的情况。
  “305的洛九行,是我们派过去的人,你的任务是暗中协助他。”
  来到这儿之前上级如是叮嘱道。
  小护士推着装满药的推车跟在自己身边,一个劲儿地找话说,满脸泛着爱慕的红晕。毕竟这地方也没几个平头整脸的男医生,年轻的男医生就更少了,但凡有些门路的都托人调走了。
  “305。”
  食指骨节轻轻敲了敲门框,翻着手里的档案簿,装作不经意地抬头将房间内的两人扫了一遍,低头看了一眼床尾的挂牌,
  “林失,今天的药。”
  小护士动作娴熟地拿起一个浅口小塑料杯放在床边的矮脚铁柜上。
  “洛九行。”声音依旧平静和蔼听不出什么异样,却不经意地用手中的原子笔敲了敲纸张。后退一步,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二位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适?我是新来的实习的医生叶勋。”
  突兀闻声顿时从魔怔般的恍惚清醒过来,林失没有留意到那声同平常不太一样的敲击声,涣散发怔的瞳孔逐渐聚焦看清了自己在书上的留言,微微抿唇悄无声息把有些急促的呼吸调整呼到最正常的频率,透过发丝的缝隙眼角悄悄下瞥看了眼医生的站位,不留痕迹顺势抬手动作利用手指借位遮住那行字慢慢翻过一页,然后装作才回过神一般顿住,虽然自认跟凶手无关完全没有嫌疑,但非常时期若是被怀疑上也是要命的。神色有些茫然抬头,空白着目光与平时一般面无表情摇了摇头,低声开口。
  “没什么地方不舒服,能给我几片唑吡坦么,最近血案太多晚上我有点睡不着。”
  拿过旁边铁柜上的塑料杯一饮而尽,依然是那么难喝,虽说是喝了三年喝习惯了但也没觉察到多少效果,该吃吃该喝喝,暗地里腹诽着把药递还给那小护士,然而那个一看就是春心萌动的小护士只顾着看新来的实习医生完全没注意到这边,无语哽咽只得自行欺身够到推车把杯子放回原处。顺口有意无意提醒一句:
  “别撞墙。”
  突然注意到旁边病床的洛九行顿时面上现出一丝惊异,没想到今天在餐厅不小心撞到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新病友,隐隐听到一声似乎从天际传来的嗤笑,虚无缥缈却也氤氲着嘲讽的冷意。
  是……副人格?还是幻听。
  洛九行依旧一脸淡定的看报纸,背对着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啧……”毕竟自己还是不要多惹事才好。报纸是院长提供的上面有病人死亡的线索。自己自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影藏杰克的存在并要告诉众人杰克的存在,所以只能按照自己之前与杰克的交流来。
  “切切切……竟然来这种鬼地方,你还真是悠闲。”
  “啧……闭嘴。”
  他冷声低声说道,事实上光靠药物也挺难治好的,毕竟这是心理作用。
  目前牌子的事情已经问清楚了,果然与病号排的顺序有关系,置于病号排的排列问题自己还要调查清楚。
  其次是拥有医学解剖能力的人……刚想到这里,就被杰克打断。
  “切切切,我说,你应该也不知道为何我会音乐吧。”
  距离上次的血案已经过了三天,现此时已经是早晨晨练时间,这时候各个病房的患者大都集体无视广播,只三三两两的几个跟着音乐节拍瞎蹦跶。一群精神病找了个阴凉地混迹在一起聊天静坐打牌交换八卦,第一次远离人群,连隔壁病房的三网子瞥见自己不在跑来拉去打牌也挥手拒绝。
  林失指腹摩挲着下巴靠在不远处的墙上陷入深思,头顶树影摇曳在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本是过着风声鹤有一天没一天安稳的日子,最近几月血案越发频繁,再也没法做到视而不见和自己无甚关系,有这么个威胁悬在头顶,指不定哪天就落在自己头上。从一些以往的案例中隐隐能能看出,频率越来越来频繁,是在竞争还是…………对话?个人觉得更偏向对话。指腹按压心脏平静莫名激烈的心跳,压下那股莫名的兴奋只当是沉寂许久后的心潮迭起。
  下颚微垂薄唇抿直几分,发间露出的那双漆黑的眼眸晦暗得仿佛隐藏着噬人的野兽,视线分明是投注在面前那一颗茂盛的老树粗壮的树根,却偏偏有种透过虚空注视着别人的感觉。为了自保,即使不找出凶手,还是需要理解他们所传达的信息以便躲过灾厄。
  并没有查询档案的权限,只能尽量从当时自己看到的现场推测。病号牌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其上病房号被刮得模糊不清却留标名是为何,虽然当时自己离的不是很近,却也隐隐看清半个角,一般人若要掩盖死者的身份,就算不把牌子扔掉也不会让对方的名字留下,除非此举本就不是为了掩盖身份,怕是某种暗号罢。
  死亡地点也是一大疑点,走廊南面背阴并不是最好的藏尸地,况且对方还并没有放任何遮蔽物,北面走廊的废弃储物柜才为最佳。
  对此些完全没有头绪,对犯罪推理方面向来是没有多少天赋,不然当初大一时也不会才过半个多学期就产生转系到语文系的想法,摒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决定暂放一边,暗自琢磨着晨练时间也快过了,于是慢悠悠准备离开院子进餐厅吃口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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