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怕来不及……
饭后，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着空了的两只碗，实在不明白，同样是面，怎么做出来的味道竟是如此不同。
“要不要去散个步？”顾少霆看她吃了不少，担心会消化不良。
程佳恩想了想，最终点头，“走吧！”
夜空下，星光闪闪，空气微凉却清新至极。
程佳恩深吸了一口带着青草香的空气，整个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x国果真不一样，就连空气都这么新鲜，干净！”
“如果喜欢，就留下来！”顾少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说的就好像我没家一样。”说完，程佳恩的心里不由疼了一下，她还有家吗？
顾少霆看着她瞬间低沉下来的神色，眉色不着痕迹的收了一下，“你当然有家，但不是程振海那个家！”
那种水深火热的地方，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让她回去了。
程佳恩微愣了一下，正当她要开口之际，顾少霆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接了起来，“喂？”
“程振海病危……”电话里，传出ben的声音来。
顾少霆眉头微蹙，“消息可靠吗？”
“我刚从医院出来，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顾少霆转头看向程佳恩。
此刻，程佳恩也正在看着他，严肃至极的脸上带着疑惑，“我听到了程振海三个字！”
顾少霆望着她，停顿了半秒，知道瞒不住，于是说出了实情，“你爸病危！”
听到这个消息，程佳恩的身体不由僵住，脸色刷的一下变的苍白，“你说……什么？”
问完却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毕竟她离开的时候，程振海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而且吼她的声音底气十足，怎么可能突然就……病危了呢？
“不，不可能！我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程佳恩心里砰砰的跳着，脑子无法控制的疯狂运转，她多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可顾少霆没理由骗她，于是抬头看他。
没等她开口，顾少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我们明天上午的飞机，如果……”
“今天晚上有没有航班？”程佳恩打断他的话，目光迫切的望着他，声音降低了很多，甚至还带着些许哽咽，“我怕来不及……”
当初妈妈离开的时候，她就因为在学校上课，没来的及回家而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而现在……她不想再错过爸爸！
虽然她曾恨透了那个男人，可终归他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顾少霆看着她那迅速泛红的眼圈，一阵心疼，“我来安排。”
回到房间，程佳恩心里焦躁不安，犹豫良久，她最终还是给程振海打了个电话，可电话呼出去很久，却一直无人接听，直到顾少霆推门进来，“可以走了。”
程佳恩愣了一下，然后收起手机，跟着顾少霆便向外冲了去。
让程佳恩没想到的是，出发地点不是机场，而是城堡的顶层。
当她看到停在那里的直升机时，整个人都傻了。
“最晚的航班已经起飞，只能将就一下了！”顾少霆说完，拎着行礼箱，牵着她的手向直升机走了去。
里面的空间很大，却只有几个靠窗的座位，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大床，大床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吧台，吧台的对面，还有一个堪比影院的大幕布。
只是，如此奢华的布置，程佳恩却无心欣赏，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目光担忧的望着窗外，一句话都不说。
顾少霆将一杯热牛奶放到她的面前，坐到了她的对面，“别太担心了，或许没那么严重。”
程佳恩点头。
“把牛奶喝了，睡一觉，明天才能有更好的精神去面对一切。”
听到这句话，程佳恩抬头看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他明明不爱我，我却……”
“你只是不想留有遗憾罢了。”顾少霆目光深邃的望着她。
程佳恩低下了头，她确实是那么想的，可却也知道在自己的心里，爸爸那个位置一直都在，只是因为他太过份，所以她才会刻意的将他从自己的心里去赶出去罢了。
现在想想，他又何曾离开过呢？
哪怕他是那样的偏袒程佳凝，对蒋晓婷又是那样的助纣为虐。
可他依然是自己的爸爸！
虽然他很不称职，也不爱他，可若连他也离开，那她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更疼了，眼圈也不由红了起来。
顾少霆走过来，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修长的大手抚着她的发丝，目光幽深的望向了窗外。
外面漆黑无比，却将他带回了那阴暗恐怖的回忆之中，曾经他有多么希望那个人痛苦的死去，而现在，他却突然犹豫了，因为怀里这个女人，她会伤心。
……
飞机飞行了八个小时，到达s市已是第二天清晨。
下了飞机，ben已经等在了那里。
十分钟的车程之后，程佳恩出现在了程振海所在的医院门口。
可这一刻，她却犹豫了。
“她们都不在，你进去吧！”顾少霆温柔的看着她，“我在外面等你。”
程佳恩回头看他，对上男上温柔的目光，她的心里不知怎么隐隐的疼了起来。
为什么到了现在，能站在她身边的，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他？
为什么她只是去见一眼自己病危的父亲，却需要那么大那么大的勇气？
为什么？
顾少霆看她脸色越来越差，不由心疼的将她拥在了怀里，病房里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他不用想也知道，那样的气氛，她又怎么承受的了？
“我陪你进去……”
“不用！”程佳恩摇头的同时，已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她低着头，想了半秒，抬头之际，脸色已好了很多，原本紧张和胆怯的神色消失一空，整个人看起来也变的自信了些许，“我相以的！”
说完，转身走了进去。
清晨的医院几乎没人，走廊里更是寂静的鸦雀无声。
程佳恩站在病房前，停留了足足十秒钟之后，才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