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皇帝觉得今天这样的早朝可以多来几次, 所以下朝后愉快地将贾赦带到养心殿来表扬:“你怎么知道王子腾不清白?”
  因为我知道原著里自己的便宜儿子曾经为了王子腾亏空的事儿想去求一个姓裘的太监。贾赦当然不能这么告诉皇帝, 只说:“想想我家里假正经的那个太太, 一个妇人都贪财成那样, 王家能有什么好家教。”
  倒也是个道理, 一个孩子的性格总要受到家族的影响。皇帝对此倒不大在意, 只问:“难道还真要查一下?”人都死了。
  “当然得查。”贾赦不知道这个皇帝在想什么:“难道只为弄死一个王子腾我用得着费这么大劲?拔出萝卜带出泥。你没见今天那个王御史听说要革除品级时, 先看的谁?”
  得他提醒,皇帝也想起来了:“忠平?”
  “忠平!”贾赦肯定地回答:“人在绝望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主是能救他的人, 当时他看向忠平,可是忠平并没有为他说话,所以看过忠平这后他才面如死灰, 而不是你说革除他品级的时候。”
  皇帝又在殿里转起圈来:“你说忠平为什么要拿这点小事试探?”
  小事才叫试探好不, 大事就叫逼宫了。贾赦只提醒他:“看来忠平有点坐不住了,是不是因为宫里消息捂得太严了。”
  皇帝点点头:“别看是过年, 可是皇后总是用些小事儿抓住那个女人的人的把柄, 很处理了一批人, 又用过节不宜见血为由只拘在宫里, 他们确实消息传不进来。”
  这就对了, 要不忠平也不至于狗急跳墙地连御史都用上了。不对, 狗急跳墙,可不就是要狗急了才跳墙:“皇上,你对牛继业怎么看?”那可是京营统制, 管着京边三分之一的兵马。
  “你是怕?”皇帝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竞争上岗的, 能没点被害妄想症?
  “不错。”贾赦说得振振有词:“有时候不是忠平和忠安想争,而是他们身边的人想着从龙之功,撺掇着他们争,他们已经被架到火上了,不争还等着让人和当年王子腾一样告密吗?”
  皇帝上火了:“这些小人。”怎么老是想着让人家家里不安生呢。贾赦又加了一句:“小人难防。”皇帝开始思索起来。
  好半天才听皇帝道:“可是父皇越来越顾念老臣了,如今老人凋敝,这个牛继业是在父皇那里挂过号的人,冒然动了岂不让父皇伤心。”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孝顺呀。贾赦有点不解,不过再看看没被清场的宫人,就知道问题所在了。太上皇就算已经退位,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危全都交到儿子手里,自古帝王多疑,不是面上看着这父子两个笑语嫣嫣就真的相安无事的。这还是两人都想给先太子报仇呢,要不可能真得父子相忌了。可这俩真的想给太子报仇吗?太上皇就不说了,死的那个是他儿子,可下手的很可能也是他儿子,难道他还能为了死的那个再杀死两个?可是上位的偏偏是原来就与太子交好的当今,上位以来一直没放弃为太子报仇的打算不说,还没掩盖这份报仇的心思,太上皇是不是也被当今架得下不来了呢?
  出冷汗了好不好?贾赦觉得自己好象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又不得不想下去,再不想自己的小命就可能不保了。皇帝可不知道他在想自己的小命,还以为在替自己想对策,见他急得一头是汗,还好心地劝他:“这事也急不得一时,我自会劝着父皇。”
  贾赦想着确实不是急的事,还是回自己家里想比较安全:“皇上还是好好和太上皇说才好。说来不是急的事,可是也得防着那些人打着忠平和忠安的旗号不是。再说太上皇只是不想你们兄弟相残,可是对那些挑唆着你们骨肉不相容的人,太上皇也忍不下去。除了这些小人,怕是皇室也能清明,何乐而不为呢?”你就拿小人挑唆开口,千万别说是你自己的好兄弟自己有那个心思。
  皇帝点头算是答应了,贾赦只当他是放人,不管不顾地就想走,却听皇帝道:“皇后说是你那个外甥女要过生日,想着赐点什么给她。”
  就算是每个穿越人士都把林仙子的生日记得清清楚楚,可皇后你这样确定不是在给人拉仇恨?贾赦没好气地说:“孩子还在孝期呢,折腾什么。”
  皇帝有点奇怪:“这是人人都求不来的好事儿,就算是将来你那个外甥女嫁过来,有皇后交好不是也得了一重保障,怎么你还不耐烦。”
  贾赦想说你们家人太可怕,我不想和你们玩了。又想着皇帝说的也有道理,一般情况下皇后看重的人,没有几个不眼的明着找麻烦,只能找补道:“实在是那个孩子是省事儿的,老是想着自己没有出孝,不好回报皇后娘娘,又老是得了皇后的恩惠,每次都自己不安好几天。我看还不如不折腾,皇后也省事,孩子也不用老想着。”
  皇帝一笑:“你对这个孩子倒上心。皇后也是,喜欢得什么似的,直说要不是念恩自己先看上了,她都有心收来做女儿。你也知道皇后身边没个孩子,有个人让她惦记着总比她自己伤心的好。”
  看不出这个小老乡还有几分手段,这皇帝对她竟有几分真心在。贾赦只好说:“那你和娘娘说一声,只一般的赏赐就够了,太过了着了别人的眼,我们孩子也不得安生。”年前皇后几乎样样贡品都分了些给黛玉,别说是王夫人,就是贾母都眼红了好不。
  “东西算什么,”皇帝笑道:“她还和我说等你外甥女出孝了再给个恩典呢。”
  这就是要给封号的意思?要是原来贾赦肯定不要,可是刚才他刚让皇帝父子间的暗流吓了一下,生出不和他们玩的心思,黛玉到时多个封号也是个保障,就没有推辞:“那也得到了孩子出孝再说吧。”
  出了皇宫的贾赦也没去坐班,他得回家把今后的路想一想。可是朝堂上他刚给王御史上的那一课,又有人在给他上一回,这个世界真不是你想安静就能安静得了的。这不刚到门口,就见林之孝一脸死了亲爹的表情在等着他:“老爷,老太太说您只要一回来,无论如何都得先到她老人这那里去一趟。”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不是刚省完亲吗?老太太你不歇会儿还折腾什么。
  林之孝更加苦了脸:“刚才二太太与王大人的夫人一起来给老太太请安来了。”
  可以呀,这才下了朝多一会儿,这王家就已经得了消息。这是诚心不想让人好过是吧?贾赦的二劲也上来了,行呀,大家来呀,老子心里正不痛快呢。也不说话,只脚下不停地往荣庆堂而去。林之孝还有话要说呢,一看自己老爷要打无准备之仗哪儿行呀,连忙快走几步,小声回道:“听我家的那位说,老太太声气都不好了,二太太眼睛都是肿的,还让人到衙门去请二老爷。就是东府的珍大爷也让人去请了。”
  “老二回来没有?”不是贾赦更重视假正经,是贾珍在他这里就不算一盘菜。
  “都是刚走没多久,还没来呢。”林之孝见贾赦不当回事,心里也安定下来,自己可是慌什么呢,这府里同在已经不是原来二老爷当家的时候,就是二太太,没了王大人也没个硬仗腰子的,王大人的夫人不过一个女流,除了哭又能把老爷怎么样。
  走到一半,贾赦突然要拐弯了,林之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忙问道:“老爷可是有事儿?”不用到老太太那儿去才好呢。
  看着已经完全为自己着想的林之孝,贾赦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不已经没了赖大一家,还出了一个忠心的大管家,可见这改变是实实在在的。于是他和颜悦色地对林之孝道:“你忙你的去。就是老太太那里问起来也不必瞒着,只说老爷我知道了,要洗漱一下再去见老太太,不然不是不恭敬?”
  林之孝听出他是有意晾晾贾母,也跟着凑趣:“老爷说得自然是,也是老爷有这份孝敬之心,处处为老太太着想,不把不相干的带到老太太跟前。”他说得含糊,可贾赦还是听懂了,这是说王夫人把不相干的人带来给贾母找气呢。
  可是人家贾母就是爱管这些不相干的闲事,别人能把她怎么样?一看王子腾已经没了,史家那两个侄子说是侯爷可一点实权都没有,这四大家族又该唯贾家马首是瞻了,她老人家的腰又硬了起来,自觉又是那个把四大家族玩弄于股掌的老封君了。
  可是贾母忘了,就算是四大家族现在唯贾府是瞻,也瞻不到她那里,贾赦才是这四家最有实权的人物。当然现在贾母还没有这个认识,所以贾赦等人通报完了一进屋,迎面就飞过来一个茶杯,还有贾母的一声断喝:
  “你这个孽障,还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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