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因为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判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楚楚看见楚焱手上的上，瞳孔缩了一下，抿着唇，放轻声音，
  “念念呢，念念有没有事？峻”
  楚焱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连心都是冷的。
  凤景琛耸耸肩，虽然好奇，还是不去做电灯泡了，于是微微笑了一下道，
  “念念没事，倒是楚焱为了救念念受伤了，虽然这只手快废了，不过能救下念念，也算值了。”
  说着也不看二人的脸色，一边朝外走，一边道，
  “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凤景琛还体贴将相处插嘴的护－士也拉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咯噔”一声，楚楚的心也跟着咯噔了。
  她抬起头，有些无措的紧了紧手指，轻声道鲫，
  “你，没事吧？”
  “死不了！”
  楚焱口气不太好，心中对凤景琛的恼恨又上升了的一个高度，妈的，咒他废了！
  一句话将楚楚堵得不知道说什么。
  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就有血丝渗出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别乱动，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楚焱抬头看了她一眼，冷笑道，
  “我还以为，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现在知道关心他了，早干嘛去了？你的高富帅男友呢？听说他跟慕家二小姐好上了，你怎么连个男人也看不住？”
  楚焱的话，句句带刺，楚楚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却没有反驳一句，只是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
  楚焱烦透了这三个字，他真他妈想挖开她的心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她怎么就这么狠！
  “啪——”
  楚焱烦躁的将桌上的花瓶扔到地上，瓷片飞溅一地，他的心情愈加暴躁起来，
  “走！走了就别回来！念念现在是我儿子，跟你无关！”
  楚楚的心被揪了一下，眼眶也红了起来，她没说话，弯腰将地上的瓷片慢慢捡起来，等收拾好后，她站起身看着楚焱，轻声说，
  “你不想看见我，我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希望你照顾好念念。”
  说完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楚焱眼神一暗，顾不上别的，怒吼一声“站住”！人就追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到墙上，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粗暴的，尖锐的，愤恨的吻，像是要宣泄他所有的不满，楚楚的挣扎，反抗全都没用，她越是反抗，他越是粗暴，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楚焱才松开她。
  “你可真他妈狠心，念念他是不是你生的？你当初寻死腻活，让我救他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借这种方式扔了他？既然不想要他，当初为什么还要生他！我楚焱从来不缺给我生儿子的女人！更不会缺一个健康听话的儿子！”
  楚楚心里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终于肯看他了，楚焱脸上冷笑，心却在滴血。
  “你要走，可以啊，我现在还没结婚，我妈的意思是让我把他寄养出去，我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生他的人都不在乎他，我跟他又有多少感情在里面？”
  楚楚白着脸摇头。
  “楚焱，表哥，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
  楚焱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眯起眸子冷笑。
  “你敢走一步，看我敢不敢！”
  楚楚看着他，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楚焱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疼得要命，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心软，松开手，淡漠的看着她。
  “从你抱着他回来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情况，当年离开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对我说了什么？”
  楚楚没说话，眼泪无声的掉。
  楚焱别过头，冷笑道，
  “你说你后悔了，你只是好奇，好奇了，就让我上你，后悔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楚楚，这天底下，没那么简单的事，更何况，你还背着我生了念念，你胆子可真不小！”
  楚楚的脸，已经白成了一张纸，楚焱说话不好听，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刻薄的对待自己，当初那个宠着她，然后着她的男人，已经被掩埋在时光里了，现在的楚焱，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住情绪，轻声道，
  “如果你把念念给我，我可以自己抚养——”
  “不可能！”
  楚焱脸色骤变，
  “想都别想，我们楚家的骨血岂能随便流落在外！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吗，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留下来！因为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判！”
  他的话，就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在她心口上戳，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楚焱这么恨她，过往种种，想来却如梦幻一般，虚无缥缈，好半响，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可以留下，但是，至少要有个期限不是吗？”
  楚焱轻声笑了一下，看着她一字一顿道，
  “等我倦了。”
  又是不见血的一刀子，楚楚疼的都麻木了，她凄然一笑，轻声道，
  “好，欠你的，我都会还你，还清之后吧，我们银货两讫。”
  “那就由不得你了！”
  楚焱扔下一句话，转身重新坐到了病床上，楚楚回过神，才发现，地上一串血色的脚印，他刚刚为了追她，竟然连鞋子都没穿，细碎的玻璃扎破了脚底板，血迹染红了地板，她的心一疼，声音干涩道，
  “我给你叫医生。”
  楚焱没说话，只是悲凉的躺在病床上，什么时候，他需要威逼着他喜欢的女人呆在他身边？楚焱，你可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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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睡觉，我要去看坏叔叔。”
  念念不安分的在病床上乱蹭，护工根本安慰不下，这孩子也太皮了。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念念转头一看，突然就不说话了，小嘴一瞥，眼眶就红了起来，他没说话，只是翻了身背对着门口，显示着自己的情绪。
  楚楚心中一酸，哑着嗓子对护工道，
  “我来照顾他吧。”
  “您是……”
  “苏姒是我朋友。”
  “哦哦，”
  护工点点头，道，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楚楚点了点头，等护工出去了，楚楚才伸手摸了摸念念的头发，轻叹一声。
  “念念，还再生妈妈的气？”
  念念不肯转身，也不说话。
  “以后，不要一个人跑出去，你太小，外面太危险了，如果出事了，妈妈会很担心。”
  念念肩膀动了动，转过头问她，
  “那你还走吗？”
  楚楚没有很快回答，念念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你都不要我了，还管我做什么，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楚楚很少见念念这么哭过，因为孩子从小多病，经常在医院呆着，对于哭早就免疫了，可这次却哭得这么伤心，发脾气的情绪，跟某人，简直是如出一辙，楚楚既心疼，又心酸，伸手将儿子抱到怀里，低声安慰。
  “不走了，妈妈不走了，妈妈一直陪着你，念念不哭了啊。”
  念念红着眼睛看着她，哽咽道，
  “你不骗我？”
  楚楚摇头。
  “如果没有不得已的理由，妈妈这辈子都不离开你。”
  小孩子还不懂这句话的心酸，只是听到妈妈不走了，就破涕为笑，抱着楚楚不撒手。
  “妈妈，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坏叔叔不让我去找你，还不让我出门，我好想你。”
  楚楚的心软了软，抱着软糯糯的儿子，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轻声道，
  “妈妈工作去了，工作的地方很远，不方便回来。”
  “那我岂不是又是很久不能见妈妈了？”
  小家伙肩膀耷拉了下来，满脸不开心。
  楚楚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神温和。
  “妈妈也舍不得你，所以就辞职了，以后都在你身边好不好？”
  念念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声道，
  “妈妈，不要再离开我。”
  楚楚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楚焱隔着门缝瞧着里面的情况，心里酸的厉害，儿子不亲他，老婆也不亲他，真是命苦……
  “妈妈，我想去看看坏叔叔，坏叔叔为了救念念，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楚楚犹豫了一下，轻声道，
  “念念，那是爸爸。”
  念念一愣，低声道，
  “妈妈，你不是说爸爸是个英雄吗？可是坏叔叔是个坏蛋啊。”
  楚焱……
  儿子一句话，直接将他打入谷底。
  “不过，坏叔叔打怪叔叔的时候，还是很帅的。”
  楚焱心里又安慰起来，哪知念念下一句话就是，
  “但是凤叔叔更帅，凤叔叔是英雄，妈妈，可不可以让凤叔叔做我爸爸？”
  楚焱黑了脸，凤景琛你他妈儿子一箩筐，还来抢老子的！
  “额，念念，爸爸是不可以随便换的。”
  “哦，”
  小家伙失落的低下头，
  “那好吧，其实坏叔叔也不错，他养了一条好狗狗。”
  楚焱突然有种无力感，他在儿子心目中最了不起的事，就是养了一条金毛，然后跟他一起离家出走，这口气憋得，难受啊……
  “妈妈，我们去看看坏叔叔吧。”
  念念摇着楚楚的手。
  “我
  好担心他。”
  楚焱回过神，也顾不上刚包扎好的脚，快速朝着自己病房跑去。
  等楚楚带着念念来敲门的时候，楚焱勉强摆好姿势，声音淡淡道。
  “请进。”
  门一开，楚楚牵着念念站在了门口，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事，还记忆犹新，楚楚有些干涩道，
  “念念很担心你，我带他来看看你。”
  楚焱看了他一眼，对着念念笑道，
  “念念，来爸爸这里。”
  念念皱了皱眉头，小声道，
  “叔叔，我还没同意你做我爸爸。”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挪动步子都过去，看着他包扎好的手，问道。
  “叔叔，疼不疼？”
  没有听到小家伙叫爸爸，楚焱有点失望，但是这毕竟是儿子跟他之后，第一次这么真心的跟他亲近，楚焱也不去计较那一声爸爸了。
  “挺疼的，要不念念帮我吹吹？”
  小家伙又皱起眉。
  “男子汉就算疼，也不能说疼，叔叔，你太没用了！”
  楚焱……
  “念念，别乱说！”
  楚楚赶紧将念念拉到身后，低声道，
  “小孩子说话没遮拦，你别放在心上。”
  她这副护犊情深的模样，让楚焱心中很不舒服，他完全知道是因为自己刚刚那番话起了作用，但是没想到她真的以为他是这么无情的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在乎，可能吗？
  压下心中的不适，楚焱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念念说得对，男人，就算心里再疼，也不能轻易说出来。”
  念念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叔叔，小黄球没事吧？”
  “没事，现在正在家活蹦乱跳呢。”
  “太好了，那我还能和它玩耍吗？”
  楚焱故作思考的想了一下，问道，
  “那你还带着我的狗走吗？”
  念念赶紧摇头，
  “妈妈已经回来了，我就不走了。”
  “如果你继续住在叔叔家里，自然就可以天天跟小黄球玩耍了。”
  楚焱继续引－诱。
  “好啊，”
  念念说完，停顿了一下，仰头看了看楚楚，又摇头，
  “不行不行，我要跟妈妈住在一起。”
  “你不去看小黄球了吗？他受了伤，这几天都不能乱跑。”
  楚焱扯着谎。
  “啊？那怎么办？”
  念念担心起来。
  “叔叔家里很大，你可以让妈妈一起来住。”
  楚焱漫不经心的提醒，楚楚心里一颤，下意识的看向楚焱，然而楚焱却没有看她，仿若这些话只是为了哄念念，楚楚眼神暗了暗，抿着唇没说话。
  念念心里有点动摇，抬头试探性的问楚楚。
  “妈妈，你跟我一起住叔叔家好不好？叔叔家里很大，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我的朋友小黄球。”
  楚楚心中有点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家伙撇了撇嘴，撒起娇来。
  “小黄球那么孤独，都没有人陪他玩，念念要是不去看它，它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妈妈~”
  楚楚心中一软，低声道，
  “好，妈妈听你的。”
  “妈妈最好了，妈妈我爱你。”
  念念抱着楚楚不撒手，楚焱看着心里酸溜溜的，但是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
  “你回去收拾行李，我先带着念念回家，司机留给你。”
  说完不等她说话，就伸手将念念抱起来。
  “我们先回家看小黄球，等妈妈收拾好，她就来。”
  念念不疑有他，点点头对楚楚道，
  “妈妈你要快一点哦。”
  楚楚应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楚焱抱着念念离开，她站在原地好半响都没有动作，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楚焱了，将近六年的时间，这个人从熟悉到陌生，楚楚觉得自己的心跟着空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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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我妈妈说，你是我爸爸，是真的吗？”
  单独跟楚焱在一块儿，念念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楚焱心中有些激动，眼神也不觉变得柔和，他伸手轻轻摸着念念滑溜溜的头发，轻声说，
  “是，我不是叔叔，是爸爸。”
  小家伙撇撇嘴，不太高兴。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爸爸不是应该跟妈妈一样，一直陪着念念吗？可念念生病的时候，过生日的时候，你一次都没有出现，我不喜欢你做念念爸爸。”
  楚焱一下子无措起来，大人的事，无法跟小孩儿解释，他也不
  想说什么去诋毁楚楚在小孩儿心中的形象，只是非常认真的对念念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是爸爸的错，以后每年爸爸都陪你过生日好吗，生病的时候，爸爸也一直陪你，只要你需要爸爸，爸爸一直在你身边。”
  念念想了一下，道，
  “妈妈说，爸爸不能换，而且，妈妈说念念肚子里的生病的器官是爸爸给的，所以爸爸还是爱念念的。”
  楚焱一愣，他没想到楚楚会在念念面前将他洗白，他一直因为她并不想让他们父子亲近……
  “但是！”
  小家伙还没说完。
  “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所以你什么时候，成念念心中的大英雄了，念念就承认你做念念爸爸。”
  楚焱一愣，轻声笑了起来，伸手将儿子抱进话里，用下巴蹭着他的脸蛋，低声道，
  “你怎么这么狡猾？”
  “呵呵，哈哈哈，好扎，叔叔坏蛋！”
  楚焱闷笑出声，低头亲了亲念念的脸蛋，小家伙脸蛋红扑扑的，却没哟拒绝，楚焱心中一阵激动，这是第一次，念念安安分分的让他亲近，儿子，这是他儿子。
  到了家，念念一下车，就去跟金毛玩，楚焱吩咐王嫂看着念念，自己回房间上药去去了，伤口又裂开了。
  楚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跟着金毛在院子里奔跑的念念，她心中一动，涌起一阵感激。
  念念身体一直不好，她也从来不允许念念向其他小朋友那样奔跑，现在看见儿子能这样肆意的奔跑，她觉得让自己做什么都值。
  “楚小姐，请下车吧。”
  司机提醒了一声，楚楚才回过神，道了声谢，开门下了车。
  金毛一见陌生人，立刻叫了起来，念念顺着方向看去，立刻高兴的跑了过来。
  “妈妈，你来了。”
  因为楚焱提前交代过，王嫂对楚楚的身份也不好奇，而是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楚楚勾唇一笑，弯腰帮念念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声道，
  “玩累了就去休息，身体不舒服，就要跟妈妈说，知道吗？”
  “知道了。”
  念念欢快的答应。
  楚楚揉了揉他的头发。
  “去玩去吧。”
  念念风一般的跑开，紧随在身后的还有那只金毛。
  王嫂主动过来，接过楚楚的行李箱，温和道，
  “楚小姐，亲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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