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血战单于庭
嫪毐心中在狂跳但是脸上却很平静,他问兰鄙俚:“大当户为什么说我是秦人?”
詹摩多也对兰鄙俚说:“大当户多心了,木朗娶的可是匈奴女子。”
兰鄙俚:“哼!秦人狡猾如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木朗,我问你你你的左手是怎么回事!”
兰鄙俚将嫪毐的右手高高举了起来,詹摩多等人一看禁不住皱紧眉头手握在了刀柄上。
匈奴人擅长骑射,几乎每天都会在不停地练习射箭,和中原弓箭手相比,匈奴弓箭手的装备显得寒酸,个人的防护装备也是不多。在大多数情况下中原弓箭手的左手拇指山都会带上金属的陶瓷的或者木制的扳指,这个扳指不是起装饰作用而是用来搭放箭枝用的。一般弓箭手都是左手张弓右手拉弦,那箭就搭在攥着弓的左手拇指的部位。
常年累月的射击若是没有防护那拇指早就被磨得皮开肉绽了,所以要戴上半指。因此在战国到后来的清朝之前,扳指一直都是用于战斗的附属防护装备,也就是到了清朝以后变成了装饰品。
中原人会想办法保护自己的拇指,匈奴人生活条件比中原人差了很多,而且也不在乎这无关紧要的小伤,所以说每一个匈奴男子的左手拇指都有厚厚的老茧,那都是被箭枝磨的。而大秦和中原各国还不同,秦军主要的远程武器是秦弩,弓箭手也有但是不多。秦军将士也能够开弓放箭,但是和造作秦弩相比就不是长项了。所以秦人子弟大多从小练习操作秦弩,很少有练习弓箭的,所以左手拇指处就没有那层厚厚的老茧。没想到这却成了兰鄙俚判断嫪毐身份的证据。
嫪毐知道此时不是冲动的时候,因为他看到兰鄙俚的神色也不是很肯定,这说明他只是怀疑。
嫪毐:“大当户,我在像左贤王这么大的时候后从马上摔下来过,我的左臂断了,到现在还不能伸直,所以我从小没练过弓箭。”
詹摩多:“没练过弓箭?不会骑射的匈奴人还叫匈奴人吗?”
嫪毐:“虽然我设不了箭但是我右臂的力量大,我平时都是用石块甩出去大猎物的,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兰鄙俚:“找一堆石块进来。”
一个卫兵拿了几块石块递给嫪毐,嫪毐接在手中右手拿起一块问兰鄙俚:“大当户,我打什么?”
兰鄙俚一指大帐外面苏勒德的旗杆说到:“就打那个。”
从这里到苏勒德那里大概有有三四十步的距离,从这看去那苏勒德的旗杆就跟一根草棍一样。这要是能打中说明嫪毐说的不假,那肯定是从小就练的。
嫪毐看了一眼苏勒德随手一甩,嗖,啪。石块正中旗杆。
嗖啪嗖啪,嫪毐手中的石块接二连三的集中旗杆没有一颗落空的。
“好好好!”
詹摩多等人拍手叫好,兰鄙俚笑着点点头说:“木朗,不要生气,最近总有一些陌生人来捣乱,我们已经杀了不少了。好啦,你是自己人,快去陪着冒顿。”
嫪毐应着声跑到冒顿身边扶住了冒顿。
冒顿:“木朗,你的胳膊真的伸不直?”
嫪毐:“真的,所以左贤王以后骑马一定要小心,要保护好胳膊。”
兰鄙俚:“木朗说得对,木朗啊,以后你别做马贩子了,你就留在单于庭,我让你当百夫长专门保护左贤王如何?”
“谢,大当户,木朗愿意。”
詹摩多:“哈哈哈哈,木朗小兄弟恭喜你呀,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我。”
嫪毐:“忘不了,已定忘不了!”
兰鄙俚:“下一个!”
匈奴侍卫:“下一个拜见左贤王。”
在嫪毐用石块打旗杆的时候,白泽等人就明白了嫪毐的意思,那意思就是说有危险但是已经暂时过去了,白泽等人的心暂时安定下来他们排好队等着一次拜见冒顿。
就在白泽手捧礼物走进大帐的时候,在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白泽回头一看只见十几个浑身是血的匈奴人策马冲向大帐。这些匈奴人浑身血迹斑斑甚至有的身上还插着利箭。他们冲到大帐外也不减速直接向大帐发起了冲击。
在这十几个匈奴人身后是近百匈奴骑兵,他们边追边喊:“拦住他们,他们是秦人!”
白泽已经看清前面那十几个匈奴人胸前两出的狼牙项链,这都是自己人啊。最主要的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的脖子上的狼牙项链特别的与众不同,项链的底端缀着一枚箭簇,而且是镶着一颗绿松石的银质箭簇。这标志着这个人是大秦冷锋北地部曲校,是潜伏在匈奴的大秦冷锋的最高长官。
北地部曲校也看见了白泽脖子上的项链,他猛地大吼一声手中长矛扔向白泽,白泽赶紧侧身倒地夺过长矛,就在这时他听到北地部曲校的吼声:“君上令,擒冒顿!”
说完之后北地部曲校调转马头率领部下们迎着匈奴兵杀了过去,他那句话六个字是用关中话喊出来的,在这里没有一个匈奴人能够听懂,但是所有的屠狼士都听明白了。按原计划到了这个时候冷锋北地部的人只需要接应屠狼士就可以了。但是战况的转变让白宣不得不调整策略,不得不采取这种极其冒险的方式通知屠狼士。
白宣派出的冷锋一波接一波的冲向头曼城,终于把消息传递给北地部曲校,而此时头曼单于领着五六千残军距离头曼城也就有七八十里远了,再等到晚上行动根本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冷锋北地部曲校只得用此下策以身犯险冲击单于王帐。他的打算是,如果屠狼士一个没到他就率领不下杀进王帐,直接干死冒顿。
幸运的是北地部曲校看到了白泽,如此一来他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北地部曲校领着十几个部下冲进匈奴兵的人群中大砍大杀,如此一来金顶大帐前乱成一团。
兰鄙俚大喊一声:“保护左贤王!”
嫪毐:“大哥快到我这来。”
因为嫪毐的叫声,侍卫们才放过白泽。詹摩多等六位首领迅速带着自己的侍卫堵在了大帐门口,白泽从地上爬起来夹着礼物低着头跑向嫪毐。他不敢抬头,因为他听到大帐外冷锋兄弟们的怒吼声和阵亡前的惨叫声,他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了。
白泽跑到嫪毐身边猛地将装着礼物的木盒咂向冒顿身边的匈奴兵,此时嫪毐早已经明白,他迅速抽出冒顿腰间的短刀一刀插进另一个匈奴兵的脖颈。随后俩人一左一右用刀架在冒顿的脖子上。
兰鄙俚:“木朗,你疯了吗!”
嫪毐:“滚你娘的蛋,老子是大秦屠狼士专门进狼窝掏狼崽子的,都被动,谁敢动我就宰了这个小崽子!”
白泽:“放下武器,退出大帐,快!”
兰鄙俚:“放下武器退出去!”
白泽:“兄弟们都进来!”
呼啦一声一百多屠狼士冲进大帐捡起匈奴人丢下的武器守在了大帐口。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看了,冷锋北地部曲校来不及告诉白泽大军已经杀来的消息,但是此时想要冲出去那是比登天还难,好在手里有冒顿做人质至少能坚持一段时间。
兰鄙俚:“秦人,你们想要什么你们直说,只要别伤害冒顿我什么都答应你们!”
白泽:“只要你让开道路放我们走,到时候我们就会把冒顿放回来。否则就一起死!”
兰鄙俚:“你们跑不了了,周围全是我们的人,死撑下去有啥用不如投降吧,我包你们都成为匈奴高官。”
嫪毐:“我呸,谁稀罕!少废话,要不马上让开路,要不就一起死骂你自己挑!”
双方你来我往展开对骂,就在这时,大帐中央单于宝座后面的帘子悄悄打开,大阏氏拎着一把弯刀带着十几个拿着弓箭的侍女悄悄走进大帐。这时候,白泽等人的注意力全在大帐正面,没有人注意到身后 ,太紧张了,造成了屠狼士们不大不小的失误。
大阏氏:“放开我的孩子,杀!”
一帮匈奴老娘们儿吼叫着发起了冲锋,一支支利箭在大帐内纵横飞窜。
啊!白泽惨叫一声,一支利箭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左眼。疼的白泽大吼一声抓住箭杆一用力把利箭拔了出来,利箭的尖端带着白泽的左眼鲜血滴滴答答流在地上。暴怒的白泽大吼一声:“杀光她们!”
不用白泽吩咐,嫪毐已经反手一矛刺进了举着弯刀冲过来的大阏氏的胸膛。大阏氏的喊声戛然而止,她看看嫪毐再看看自己胸口上的冒着血的长矛,她弄不明白这么好看的小哥儿为啥下手这么狠,连女人都杀。
扑通一声,大阏氏栽倒在地气绝身亡,她身后的十几个侍女也纷纷被屠狼士们斩杀殆尽。
嫪毐:“哥,你怎么样!”
白泽哆嗦着把那支箭送进嘴里一口将自己的左眼吞进肚里。
白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或缺,我还是个全乎人。兄弟们,咱活不了了死战吧!”
“杀!”
屠狼士们怒吼着射出手中利箭,围在大帐周围的匈奴人一排排地倒下。兰鄙俚抽出弯刀大吼一声:“杀了他们!”
战斗一触即发,到处都在流血到处都在凭杀,到处都有人倒下。大帐之内只有冒顿抱着大阏氏在哭。
“阿妈,阿妈~~~~~”
没人劝他也没人安慰他,因为根本就没人能顾得上他。但是,只要冒顿敢于离开大阏氏的尸体半步,绝对会有一把弯刀砍在他脖子上,又或者一杆长矛刺进他的胸膛。
那匹火炭红的小马到是很聪明,躲在了单于宝座的后面,这样大多数的利箭就伤不到它。在大帐门口和屠狼士们拼杀的匈奴兵看到了大帐内的情况,匈奴人进攻的势头明显缓了下来,现在双方大多是互相用弓箭对射。
嘟嘟嘟嘟。征调士兵的号角声吹响,匈奴人从四面八方向王帐这里汇集过来。就在这时,头曼城内的西北角也就是集市所在的地方忽然燃起了冲天大火,随后那里传来匈奴女人们惊慌的喊声。
兰鄙俚不得不调集两千匈奴兵杀向集市上,匈奴兵来到集市上之后看到近百匈奴人一边防火一边杀人,而且是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杀。匈奴兵们一见双眼血红怒吼着冲了过去,兵力的差距太大,没用多久这近百屠狼士就被消灭干净。
最开始的时候白泽和兄弟们满心欢喜,他们知道派进来的六百人不止只有他们这一百多人到了头曼城,这后来的百十人一定是没在预定时间赶到,仓促之下才发起了骚扰战斗,试图减轻白泽等人的压力,但是这无异于杯水车薪。除了最初造成了一些混乱之外,实际效果并不大。
听着逐渐安静下来的西北角,白泽咬紧了钢牙,左眼没了,连带右眼也很疼,现在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白泽:“哭啥!都给我把眼泪憋回去!告诉你们给我撑住,如果打到最后君上还没来,那就最后的人杀了那狼崽子!记住了没!”
“记住了!”
嘟嘟嘟嘟嘟!
屠狼士的话音刚落,头曼城的正门处传来了急促的牛角号声,头曼带着五六千残兵冲进头曼城直奔大帐而来。
“大单于回来了,大单于回来了!”
匈奴人的喊声让白泽等人的心沉入谷底,刚才兰鄙俚等人不敢进攻是碍于冒顿在白泽手里,如今头曼回来了,这家伙要是犯起狠来直接下令杀进王帐来个玉石俱焚那可就断了白泽这帮兄弟的生路了。可这时候情势不归白泽他们左右,只能认命了。
头曼:“兰鄙俚,大阏氏和冒顿呢?”
兰鄙俚:“大阏氏死了,冒顿被他们抓了当人质。大单于,怎么办!”
头曼:“什么怎么办,冲进去把他们杀光!”
兰鄙俚:“不能啊大单于,冒顿还在里面呢!”
头曼状入疯虎一般吼道:“杀!杀!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