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最后的和平
那位司祭，显然对于养着的那群孩子的懂事和志向而感到欣慰。但是，这份感情却没能影响到伊斯。
他走到了那个柜台前，看着那些粗糙的点心，若有所思，“这些小东西，只怕是卖不了多少钱吧？那些孩子，现在还穿得有些单薄，不是么？”
他会关心人类穿的好坏？罗尔有些吃惊。
公爵府的做法，她是可以理解的。很多小说都有写，自己培养孤儿来充实自己的势力……组织和伊斯自己，只怕也有这么干。那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伊斯为什么会关心这个？
不过，养了这一群孤儿，却没有给他们尽可能温饱的待遇……是为了锻炼他们的心志么？这些，她还真没什么研究，不能确认呢！
“是啊。”说到这一点，司祭的面容依旧平静，但是，语调却稍微有一点儿感慨了，“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虽然说都会尽力的帮忙，时常在这里买一点小东西……却也只能保证基本而已。孩子们的老师，都是我们这些圣堂的人员兼职的呢！”
伊斯的眼睛不易察觉的眯了眯——如果不是罗尔始终注意着他的表情的话，想必绝对无法发现。因为他的笑容，依然是温和到完美无缺……
“我可以看看那些孩子上课吗？或者，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也说不准呢！”
显然，那位司祭已经把他当作了善心的贵族。当下，就微笑着点了点头。罗尔能够感觉到，他的心里，有着“期待”和“欣慰”这样的情绪……
只可惜她可以打包票，伊斯肯定别有目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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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吧，她承认，她有点儿怀疑了……
看着伊斯坐在那儿，为一圈围着他的小孩子讲解神教典籍——当成故事讲出来的——的温和、耐心的表情，罗尔实在是怀疑认错了人——居然能和一群小孩子探讨神教的教义！太强悍了！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有做老师的潜质？？
教导小孩这种事……果然，如果她擅长这个的话，就不会把史德的教育任务扔给雷了……现在，也只能讲几个地球上的小故事（童话改编版）来骗小孩了。
还好，这些围在她身边的小女孩很好糊弄……
“你……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忽然间，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庭院门口响了起来。罗尔见怪不怪的抬头，果然看见了飞刀少年辟度正带着慌张的表情看着他们——她就想，不至于一个人不带就巡查到这儿来呢！
人类不能分清半妖、妖魔、堕落者的区别。组织也有意不让他们分清。所以，在这个少年的眼里，他们这两个妖魔，都是有可能会吃人的吧……
所以才慌张。
“辟度哥哥！”某个4、5岁的小家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有些气急败坏的神情，扑到他的身上去了。
“看起来，你也是这里的老师呢。”伊斯了然的看着他，“不用担心，我们还不至于对小孩子下手的……”
我从来都没有“碰过”人类这种东西好不好？说什么“我们”……罗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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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里也有“守夜”的习惯，但是，那最后的时间，却是要在祷告中度过的。伊斯虽然可以做老好人状给孩子们上课，祷告这种事情却是不可能去干的。所以，在那之前，就告辞了出来。那位伊夫司祭见他留到了这么晚，早已经意外不已，满心以为这位“贵族”大人将会为这些孤儿们带来一个更好的环境的他，自然不会强留。
倒是辟度，听孩子们的口气，本来应该留在那儿的，现在，却也跟了出来。
临近午夜，街上已经完全静下来了。只有偶尔透露出来的灯光，才能显示出这座城市里还有人在。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开始念祷着神教的典籍迎接新年了……
没有下雪，白天天气也颇为晴朗。然而此刻，圣都之中，却颇为黑暗……自然，这个不是问题就是了。
“抱歉，罗尔，本来说是陪你逛街的，结果把时间都花费在孤儿院了。”
“没什么，反正逛街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乐趣。”罗尔倒是不在意这一点——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伊斯所谓的“陪你逛街”这种说法的怪异之处——反正她也看见足够多的精美食物了……倒是伊斯今天的这种举动，到底有什么意义？她比较在意这个。可惜辟度就跟在他们的身边，不好问出口呢……
“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罗尔没有问出口，辟度却忍不住了。很干脆的问了出来。
“我在想，迷途骑士的来源……”伊斯看了看罗尔，“罗尔，只怕，迷途骑士重新出现在这个世上，真的是无法阻止的事情了。”
“那些孩子，让你有了这种感慨？”罗尔皱皱眉，随即了然。
“不错。你曾经问过，信仰，是不是能够成为什么力量吧？”伊斯若有所思的说到，“那些孩子对于神教的虔诚，结合我查找的神教资料，让我有点儿明白信仰能够成为什么样的力量了……”
“成为什么力量？”罗尔有些迷糊了——似乎，和她认知中信仰的力量不是很相同的样子啊！
在她的想象里，信仰的力量，不是就是增加神明力量的东西么？
或者说，产生坚定、执着、魔法免疫……打住！总而言之，在信仰者的身上，产生一系列的正面加成效果不是么？貌似在某些奇幻的设定里，还可以让“神明”直接从虚无中产生……
伊斯说的，却似乎不是这些呢！增加神明的力量什么的，她可没在那些典籍中看见什么蛛丝马迹……
等等！难道说，是增加迷途骑士的力量？
“喂！我说！”在一边的辟度却是暴起了满头的青筋，“是我在问问题！不要无视我啊啊！”
“言而总之，”伊斯转头看他，“你转告加莫司教吧，如果真的不想要那些失落的力量，不只要把这里的平民疏散才行。还要把圣都骑士团之类的力量也解散掉。只是我想，多半会是无用功而已……”
临时的策略，对于一个筹谋已久的计划，能够起到多少作用呢……
“有什么话说清楚不行啊！”不同于罗尔若有所思的样子，辟度是一脸郁闷，“完全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你只是想要保护这座城市不是吗？”罗尔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喃喃的祷告声不断的传来，飘散在这夜空中，有一种奇特的寂静感……
“做好现在你能够做的事情，就是了。”
做好现在能够做的事情吗？辟度也若有所思了起来。而就在这时，整个城市，都想起了悠扬的钟声……
连绵起伏、庄重的钟声……
“新年快乐，罗尔。”某不良深渊的声音适时响起。
“新年……咦？”罗尔的回应险些就脱口而出了。但是，很快的，她就反应了过来……
“说起来，第一期的制造时间是498年……也就是说，其实你已经五百多岁了？”罗尔似乎第一次发现了这个问题，当场就很失风度张大了嘴巴……“都过了五百多年的新年了……你还有这个兴趣啊……”
她以前，虽然知道伊斯活了很久，却从来都没算过，所以不知道，已经这么久了！
“怎么忽然间说起这个……”伊斯无奈的按了按额头。不过，他已经活了500多年了么？说真的，他是哪一年出生的？似乎……有点儿记不清了……
人类的新年，也确实，很久都没有过了呢……
不论远近，忽然间，这城市就热闹了起来。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光，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让这里顿时就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从现在开始，就是为期三天的狂欢日了。不说贵族间大大小小的宴会，平民们在广场上，也会摆出精美的食物，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所有的人，都会穿上最为精美的衣服……舞蹈，歌唱……
真是一幅和平胜景呢！
罗尔能够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希望与快乐，微微一叹。等到这场看来已经是注定的战争过去，这座城市，又要多久，才能恢复今天的这种盛况？
“新年快乐。虽然觉得你大概已经不觉得新鲜了，不过还是勉强说一句好了……”
只是勉强啊……伊斯苦笑。随即，他就看到罗尔肩上那大受小朋友们欢迎的饭团，正冲他“幸灾乐祸”的叫了几声……
五百多岁了……旁边被彻底忽略掉的辟度，看他的目光，则真的已经是看妖怪了——虽然，知道他活了很久了……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从战争中恢复过来……
这么想像着未来的罗尔，包括站在她身边的伊斯，都没有想到，这座都市，会需要经历多少年的动荡。
纵使是迷途骑士被放出来，根据战神血兽的强度，推断其中不会有深渊的他们，本来以为，即使是那样，战争也不会持续太久的。
因此，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个新年，会是大陆上，百年之内，最后的和平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