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熟人

  罗尔有些惊讶。
  这两个女子，她似乎都不认得……不！那个刚才叫她的这一位，她是认得的！
  长长的淡紫色头发被盘起，湖绿的眼睛，也不再如当年看到的那般清澈了。多了一份成熟，却也……少了一份灵动。身形依旧小巧，然而，身材却同样成熟了许多。而最大的改变是，当年的那个小小的女孩，经过了六年的时光，已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妇了。
  同样是气质大变，从当年的可爱到今日的成熟，时间在人类的身上，展现的那份魔力，对于罗尔来说，比起古蕾，给她的震撼还要大……
  时间……呢！
  “绿柯小……不，应该叫夫人了吧！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可……可是……”绿柯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不是……”
  “奥古斯汀夫人，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塞玲娜打断了她的话，“两位，跟我来吧。”
  奥古斯汀夫人？罗尔有些疑惑的开始回想——她是不是见过这个姓氏？而且……
  “我本来以为北方的贵族不会到这边来参加新年祷告的。”她看了看伊斯——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已经让北方持续了数百年这样的状况了吧？贵族不再信奉双子女神。
  想到了伊斯北方之王的身份，塞玲娜轻轻皱了皱眉——北方的贵族离心的情况，她自然是知道的。前段时间也同样知道了，那是伊斯的举措……
  “奥古斯汀侯爵的家族，最近似乎从北方娶回了一位新娘。虽然爵位不高，但是，布莱家族却是一个历史很古老的家族。”伊斯对于这件事情倒是很清楚的样子，“事实上，北方最近几年有好几位贵族家族往南方嫁出了女儿呢！”
  他说话的语调似含深意，让塞玲娜顿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她想起了，这个“妖魔”、“异教徒”曾经的身世。这个，也是她最近才知道的。顺便，那一次也知道了这个人曾经的作为……
  “说起来，奥古斯汀的家族，就是希瑟的爵位最高的贵族。”
  这句解释就不用了，罗尔已经想起来了。
  她似乎也遇到过一个姓氏是奥古斯汀的家伙。而且那个家伙，似乎也和组织有所联系。
  而除了绿柯之外，那个现在正双颊泛红的偷瞄着伊斯的女孩，也确实和那个姓奥古斯汀的贵族在容貌上有些相似。在想起了那个贵族之后，她就注意到这一点了。
  “在北方……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过过女神诞辰了。”绿柯的口气，居然完全就是一幅虔诚的信徒的模样，“我们已经失落了很久了，信仰。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想到圣都来看一看。”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看着罗尔的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和那动荡不已的心境，却让罗尔觉得，她不见得真的有那么虔诚……
  是在想她的身份，还是在想奥克的下落？
  只可惜，她不能回答她呢！她现在更加在意的是，圣都把这些贵族找来的理由。
  伊斯已经明暗几次提到“古老的家族”这样的词汇了……
  没想到她也来了。
  正在某个窗口看着下面的某颗银灰色的脑袋缩了回去——既然她也来了，那么那个银色头发，美丽的容貌和高大的身材看来奇怪的协调的人，就是那位妖魔，不，堕落者中的顶尖人物，伊斯了吧？
  这样看来，这次的圣都之行，最大的转机已经出现了呢！
  “达尔，去把朱蒂和大嫂都找回来，就说要用晚餐了。”他向门外喊了一声。
  看朱蒂那样子，就知道她在动什么心思了。而绿柯……这位没什么大脑的大嫂，虽然知道她有一段故事，却没想到，她居然会认识罗尔……
  没有必要让朱蒂惹恼罗尔，却有必要弄清楚，这个大嫂和那两位的关系呢！
  名为艾维·伯尼·奥古斯汀的人类男子，带着贵族的标准微笑，在脑袋里快速的盘算着。只是，在旁边的某位骑士眼里，这却是在到达了圣都之后，自己效忠的这位主人，露出的第一个带着真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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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叫做朱蒂的小姑娘，明明看起来一脸的迷醉，但是哥哥一叫，却还是不甘不愿的走了。而那个人类的贵族公子也对那位“哥哥”颇为敬畏的样子……
  那个哥哥，就是奥古斯汀家族的人了么？
  “我记得奥古斯汀，在贵族中的地位很高的吧？现在，也被叫来当作祭品了吗？”
  “奥古斯汀家族有两个儿子。而且，大儿子无能。所以……”伊斯望了望窗外，“罗尔，迪尔他们的妖力，我也能察觉到了。但是阿加莎……你能判断出她的感情来吗？”这是眼的技能吧？
  判断阿加莎的感情？对于伊斯忽然间转变话题有些不解，但是，她还是加大了感知的力度。只是，考虑到堕落者对于妖力的控制力，和当初那位阿加莎给她留下的映像，她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可是，下一刻……
  “愤怒。”罗尔惊讶的站了起来，也走到了窗边，“非常的愤怒……不，或者应该说这种感情……是仇恨？伊斯，阿加莎到这里来，难道说是抱着仇恨之心而来的？”
  伊斯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果然如此……那些祭品，还真是麻烦呢！”
  虽然不想管，却不想让这群“祭品”成为爵士的棋子吗？罗尔倒是可以理解这种感情……不过！
  “今天晚上去见文森司祭。记得，你回来之后，自己找地方休息去。”罗尔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忘记。这次，她可不想委屈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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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圣堂最高的钟楼——这里也是当初古蕾从文森司祭这里接任务的地方，半夜。
  在这里等待的人，有四个。除了罗尔见过的文森司祭、战士格古、飞刀少年辟度之外，还有一个脑袋上光光，却留着一把白胡子的干瘦老头。今天看见了不少熟人的罗尔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这老头她也是有印象的——曾经感知到过的，那位对妖魔和妖魔猎人出现在了大圣堂毫不吃惊的那位司教。名字，叫做加莫的。似乎现在，在这座大圣堂之中，也是地位处于顶尖的人物了。
  “请坐。”唯一坐着的这位司教指了指简朴的圆桌边，那两张空白的座位，对于他们的忽然出现，似乎毫不吃惊，“虽然是异教徒，但是现在既然来到了圣都，两位就是圣都的客人。”
  他叹息了一声，“欢迎来到没落的圣都，科兹的继承者。”
  他的话，顿时就让文森司祭瞪大了眼——不要说他，就连伊斯自己都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司教居然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用惊讶。”虽然语调淡漠，但是这位年老的司教，眼睛中却充满了睿智的光芒，“也许你也知道，神教大主教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由你家族的人来担任的。所以，上次你来到圣都，女神的荣耀，就有了些许的反应。尽管因为异教徒的力量，已经让你身体里，科兹的血脉相当的淡薄了。但是，女神的荣耀所掌管的圣都防御体系，却一向是要通过科兹的血脉来启动的。这就是古代的时候，科兹家族位于四大公爵之首的原因了。”
  这一次，辟度也瞪大了眼——他还以为，四公爵并列的时代，只是一个传说呢！要知道，现在的公爵家族，可就只剩下夏特了……
  伊斯的笑容颇为冷淡，“五百年前，我已经将科兹家族灭门。剩下的两个，也都接受了所谓异教徒的力量。看起来，圣都的这个防御体系，是永远也别想启动了。”
  “你把科兹家族……”那司教顿时瞪大了眼，看起来，他倒是不知道这件事。然而，他到底是一个睿智的长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再次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大概，这也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吧。我倒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愿主宽恕你。”
  “……问题在于，你们的主，只怕是我们的敌人呢。”罗尔调侃的一笑，“如果真的出现了，会如同两千年前，对待法师们那样，把我们给赶尽杀绝吧！”
  没有出现预料中的反应……
  罗尔眨了眨眼。
  本来，她想着自己“侮辱”他们的“主”，必然会引起他们的不满的。但是事实上，这些人对于她的话，反应却都是“沉默”……
  “确实。”最终，加莫司教还是平稳的开口了，“我们，也并不希望，主降临到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