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辩驳高论
叶玄顿了顿没有回答，而是漫无经心的在坊市的街道上游走。
与此同时，他放开神识扫过周围，按照他的计划，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只有这样才能瞒过各方耳目。
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叶玄依旧没有目的在各个街道上闲逛，瑞莉不知叶玄的打算只好紧跟在他身旁。
当叶玄走到一个叫做仙人楼的门前时，突然坐在二楼靠窗的一个干瘦老者引起了叶玄的注意。
叶玄驻足仰天望去，同时那名老者也低头看向了街道中央的叶玄，对方没有言语而是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叶玄示意敬酒。
瑞莉此时一头雾水，她并没有看出这名老者身份，老者的举动让叶玄心中产生了疑惑，对方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此刻，这名老者就像一个凡人看不到修为深浅，一个凡人向叶玄发出邀请饮酒，这种情况瑞莉还是第一次见，然而叶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道
“楼上有人相邀，我们上去吧。”
瑞莉跟着叶玄走进酒楼，顺着一旁的台阶转眼上了楼，二楼的摆设有雅座之分，那名老者此时正一脸平静的看着窗外。
叶玄撩开门帘走了进去，直接坐到老者的对面同样看着窗外，瑞莉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老者不简单，她识趣的站在外围。
“不知道友看到了什么？”老者蓦然问道。
“我只看到一个圈！”叶玄回道。
“哦？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圈？”老者脸色一怔看向叶玄道。
“一叶障目不见天日，一圈之内看不到圈外，就如这座酒楼便是一个圈，只不过这个圈开了一个角，所以前辈可以看到圈外的我，这便是晚辈看到的圈。”叶玄平静道。
“你所看到的圈的确独到，但你可想过这个圈究竟是否存在，或者说它本是虚无只是你意会出的圈。”老者辩驳道。
“前辈所说也不无道理，究竟是否存在圈我等不知，但是众观苍生凡人终究只能存活百年，始终逃不过天命，可以说凡人始终被局限在一个圈内，而修士则跨过那个圈跳到圈外，可修炼者并不知在圈外还有很多圈，困住修士这种圈就像是修士的境界，有多少修士能够走上传说中的飞升大道？还不是被加锁在圈内不断的挣扎？”叶玄长长说道。
“这便是你所看到的圈吗？”老者惊道。
“正是！”
“呵呵，好一个圈道，但老夫看到的不是圈。”
“前辈所见晚辈不知还请指教，晚辈洗耳恭听！”叶玄恭敬道。
老者抿了一口杯中美酒说道
“老夫看到的是虚无。”
“虚无？”
“我且问你，你眼睛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吗？其实不然，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正真的存在，或许它本来就不存在。”
“那前辈如何用虚无解释我等修士为何苦苦修炼？”叶玄问道。
“修士修炼只是为了看清虚无中是否存在真实的凡人，修士便是从凡人而来，凡人看到的修士却不一定看到凡人，看的到是真实修士却看不到。”老者说完顿了顿接着道
“我看到的虚无，看不到你所说的圈，我看不到虚无的尽头是何物，或许没有尽头，修士修炼修到何时才是个尽头，从炼气期开始有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或许在普通人眼中化神便是尽头便可以飞升成仙，但这些境界只是古人划分的境界而已，化神之上未必就是仙，究竟有多少又有几人能修得？”
“古书记载成仙便可上天入地，为何祖祖辈辈修炼都未有一人见过仙人？因此我看的虚无便是永无止境的修炼，直至寿元耗尽遁入轮回周而复始，我等修士的修炼不过是过眼云烟，前仆后继，若说成仙得道只是传说，长生不老不如凡人百年之命，何必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东西？”
老者说完这些大有深意的看向了叶玄，反观叶玄眼神中露出一丝怅然，他沉声道
“前辈之言只能代表一部分人，虚无的背后究竟如何不去追寻怎么会知晓？知难而退永远不可能看到虚无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我等不知，但是前人既然可以追寻而去，他们也不知是否可以成就大道，世人还不是一去不复返，我等修士依旧拼尽余生去追寻，这又是为了什么？如前辈所说，只认为是虚无的话只会固步自封，将自己蜷缩在一个圈内，此生或许也没有可能踏出这个圈。”
叶玄说完接着道
“从另一个方面而言前辈所见并非旁人所见，我所见也并非旁人所见，依晚辈之见，前辈此时依旧是将自己固步在一个圈内，不去挣扎如何去看到圈外之物？与井底之蛙又有什么区别，只能眼睁睁的坐井观天。”
“难道是老了吗还是活的太久了？或者是发现此生再无机会突破境界？又或者是已经厌倦追寻的道途？若是这样便将自身封锁，为了心中的执念一去不复返的修士，他们即便陨落或者是被困在另一个圈内，但他们让然不会放弃！”
听完叶玄的讲述，老者的双眸闪过意思亮光，他没有接话，还想听着继续说。
“恕晚辈直言，在下看到的圈便是窗外的天，不知前辈相信天命吗？”
“呵呵，小友的见解确实让老夫大为惊讶，倒是老夫落了后乘，你所说的天命与这圈又有何关系？”
“前辈还没有回答晚辈的问题。” 叶玄摇了摇头提醒道。
“哈哈哈，天命，曾经我不信，但是现在我信了，经过你的点拨老夫这次受教了！”
“晚辈一直不信天命，但事在人为，若是一切看天的话我等修士只会永远局限在眼前的天空下，如果有一天能够将眼前的天捅破，或许可以看到不同的结果！”
“没有人知晓天外天究竟是什么，但只有迈出眼前的圈才能看到古人所追寻的，就算一去不复返又如何，至少此生无憾，永不入轮回又如何，至少看到了他人无法看到的！”
“哈哈.没想到老夫活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数十年的小辈看的远，的确枉活了这么多年。”
“呵呵，从前辈的身上的也印证了晚辈曾经所想。”
“哦？什么想法？”
“修为越高越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而且还会怀疑前方是否有尽头。”叶玄沉声道。
老者听完再次笑出声来说道
“以你的修为竟然让人看不透，你是我第二看不透的人。”
“那第一个是...？”叶玄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或许已经陨落吧，又或许正如你所说被困在一个圈内吧，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也没有他的消息，好似人间蒸发！”老者声音变味道。
“呵呵，虽然看不清前辈的修为，但先前的一番言语让晚辈受益匪浅，天下之大处处皆有道踏破虚空斩尽眼前的苍穹才是修士最终的目的。”
“小辈不错，前途不可限量！这杯酒敬你。”说着为叶玄斟上一杯。
“多谢前辈！”叶玄举杯一饮而尽但随之脸色一变。
酒水入口之时犹如一条滚烫的火龙顺着咽喉直泻而下，进入腹中直奔丹田而去，一股前所未有的火热之感让他忍不住说道
“都说烈酒灼心，今日晚辈算是体会到了！”
“我这里还有两潭便送与你！来之不易且细细喝，日后恐难喝到。”
老者笑着将一枚储物袋抛给了叶玄，他接过储物袋神识侵入其中发现老者所说的两坛烈酒。
的确只有两坛，但是除了两坛酒外还有一物吸引了他注意，对方另外给了一枚令牌。
“刚刚所饮之酒名为火龙酒，天下绝无仅有，这两坛算是谢你今日为我解惑，至于那块令牌待你修为突破元婴激发令牌便可寻到我的住处。”老者传音道。
“前辈怎么知晓我不会中途陨落，或者是此身无法突破元婴？”叶玄回道。
“呵呵，修士讲究机缘，今日相见便是缘分，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人，三百年内定然可以突破元婴。”
“那就借前辈吉言了，想来前辈是游历于此，晚辈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不明可否为晚辈解惑。”叶玄突然传音道。
“但说无妨。”
“不知前辈可知在这同一片天空下还有另一个界面存在？”叶玄试探性的问道。
叶玄此话一出老者脸色忽然一变，但随之又恢复原样，他的举动已经证明了对方知晓，可能很了解。
瑞莉至始至终都未说上一句话，而且他从二人前半段的谈话中看出叶玄的心境远超许多高阶修士。
再看老者的修为连叶玄都未看出来，只能说明对方的境界非常高，超过了她的认知，想到这里她不敢再多想。
老者没有立即回答，他脸色变换无常应该是在回忆某些往事，盏茶功夫过去，老者紧紧盯着叶玄想要从对方眼中看出点什么，可惜叶玄的眼睛深邃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过了许久，老者回过神来反问道
“小友为何要问此问题。”
叶玄知晓老者会起疑，因此他早就准备好回答老者的提问
“看的远自然考虑的多，不知前辈对我的回答可满意？”
“这个问题待你进阶元婴后再回答，现在还为时尚早，老夫建议你还是不要过早提及，除了你之外不要再让第三人知晓此事。”
老者没有回答而是提醒叶玄，因为两界之间的问题很少人知晓，也很少有人提及。
“前辈告诫在下铭记在心，若是未来晚辈有幸进阶元婴还请前辈到时候直言相告。”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就不为难你了，此事若是落在他人身上你定会被搜魂，日后需谨言慎行。”老者很有深意的警告叶玄。
“晚辈记住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老夫该走了。”
眼前的布衣老者话音刚落，身影渐渐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看着对面消失的人影耳边忽然一句传音而来
“你的体质十分特殊，今后没有达到能够抗衡化神期修士的修为，切勿再过接触化神期之上的修士，如果不是今天你让老夫受益匪浅，这是不会对你再三忠告。”
传音消失后叶玄知晓那名老者已经离开，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一般只有化神期之上才可能看出他的魔灵之体，老者最后的提醒也是在提醒他尽快提升修为。
再看叶玄门帘边上的瑞莉，此时大气不敢出，吃惊的看着叶玄对面的空位。
最后叶玄所问的事情老者自然猜到叶玄已经知晓魔灵之体，因此打听魔域之事，好在对方没有看出他吞噬过魔魂。
看样子，两界修士对于魔灵之体十分敏感，一旦发现便会将之拿下检验是否是外来修士。
密宗的图谋也是他的魔灵之体，想要弄清楚密宗想方设法潜入魔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叶玄盯着窗外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虽说不知道这名神秘修士的身份，但是现在他已下定决心要在百年之内进阶元婴。
随后，叶玄起身来到瑞莉身边说道
“咱们走吧！”
回过神来的瑞莉紧跟在叶玄身旁，她怔怔的问了一句
“刚刚那位老者的修为难道超过了化神？”
叶玄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一抹不置可否的微笑以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