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所有他不想,也不能让自己受伤。
可班级这个场地本就限制极多,加上容错又是角落的位置,即便他有点身手此时却也是施展不开,手臂在闪避过程中被划了一下,他察觉到了灼热感,不用看就知道有了伤口。
好在在刘洲又一次冲上来的时候老师带着保安赶到,制止了刘洲,避免了受更重的伤。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却都像是吓傻了一样,谁也没有立刻动作,司姝是第一个走出来的,走向容错,看着他受伤的手臂,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担忧,眼眶都红了:
容错,你流血了,快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孙老师也看到了,蹙了眉当即安排了两个人陪容错一起去医务室,可容错却站在原地没动,血顺着手臂流到手上,再顺着手指滴到地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看着被压制在地上对着自己笑的刘洲。
容错没想过自己做的这件事会让刘洲的反应这么大,这么冲动,甚至动刀来泄愤。
他不得不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做对了,可是他也没有做错什么,那些事不是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是刘洲真实做了的。
这件事是绝对的恶性事件,按理说肯定是要报警处理的,可刘洲的事情才刚上过热搜,这次如果再因为校内持刀行凶而报警,别说她这个班主任还能不能做的下去了,就连是校方都怕是没办法解释。
可是如果不报警,又怕没办法对容错及家爱上书屋看着,瞒是瞒不住的。
这件事孙老师已经做不了主了,最后她打了电话给教务处主任,而容错则在司姝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医务室。
容错的伤口在上臂处,伤口不是很大,但却很深,只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任由医生操作也没吭一声,倒是陪他一起来的司姝一直紧张的手指都泛着青白。
医生见了打趣道:
你快哄哄你的小女朋友吧,都担心你担心的哭了。
容错这才回过神,却也没能立刻明白医务老师说的话,直到医务老师提醒他看司姝的时候容错才明白过来,只是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司姝就已经先开了口:
老师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我们没有谈,我就是觉得挺疼。
没事。医生爽朗的笑笑,并不相信她的话: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段过来的,谁还没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了?我又不会去跟你们孙老师说,放心吧。
我们不是。容错开口解释了一句:我们只是同学。
可能是容错面无表情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别样的说服力,以至于医生敛了笑意,点点头,颇为遗憾的开口:
好吧,那是我误会了。
司姝还是有点尴尬,但好在容错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跟她说什么,甚至都没看她,她得以缓解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
医生处理好伤口的时候孙老师也来了医务室看容错,确认容错没什么大事之后便叫了医务老师出去说话了。
司姝没走,还站在原地看着容错,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司姝出声:
你受了伤,想好怎么跟你哥怎么说了吗?
提及江别故,容错抬头看了过来,却没说话,司姝有点担心的看着他:
他一定会很担心的,今天的事情虽然有惊无险,可也太危险了,你们的关系那么好,如果你再出现什么意外,我觉得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走出来了。
司姝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不太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容错也说不出来,他只能循着本能问一句:
为什么走不出来?
一个纪眠就让他伤心那么久的时间了。司姝说:你又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他对待你肯定
纪眠是谁?容错打断司姝的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第27章
你哥的男朋友啊。司姝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你, 你不知道吗?
容错看着司姝没有说话,司姝也愣住了,脸上的疑惑遮掩不住, 她完全没想到容错会不知道纪眠的事情,毕竟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容错又跟江别故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容错的反应告诉她,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事实让司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局促的站在原地:
对不起, 我没想到你不知道纪眠的事情。
容错直到这个时候才稍微回了神,看着司姝: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知道纪眠?
江别故就算不刻意隐瞒自己喜欢同性的身份, 却也不至于每个人连他的爱人都知道是谁吧?
因为司姝说:因为纪眠是明星啊。
容错怔住,他一直以为所有人都知道江别故是因为他是一个知名的商人。
至于江别故口中曾经说过的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 我的性向不是秘密他也并没有往别处去想,毕竟如果他没有刻意去隐瞒这一点的话, 被很多人知道, 再一传十十传百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但容错怎么都没想到,没想到江别故的知名和性向并非是因为他商人的身份和不刻意隐瞒的结果,更没想到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男朋友。
而他的男朋友竟然是个明星, 是个公众人物。
这一次容错的反应速度快了许多,几乎是下意识的拿出手机就要去百度这个名字, 却不想手机刚拿出来, 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去解锁,丁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容错不可能拒绝的, 只能接听:
丁程哥。
放学了吧?我们在校门口,你出来吧。
容错看了一眼时间,的确已经过了放学时间,他稍稍让自己冷静下来,平和了呼吸,说了声好,挂断了电话。
容错的脸色比刚才受伤的时候还要差,司姝有些担心他:
你,还好吗?
容错机械的点了点头,看着司姝:今天谢谢你,谢谢你提醒我小心,也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
司姝摇摇头,脸上都是愧疚:
不用,我没做什么,而且我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没有。容错淡淡开口,他知道自己应该多说点什么话来打消司姝的不安的,毕竟她是真的没有做错什么,可容错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满脑子都是江别故,都是纪眠,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如果他们是恋人,为什么容错一直没有见过纪眠,江别故也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呢?
分手了吗?可到底是怎么样的分手能让自己在江别故身边三年的时间,都没有听到身边人提及过这个名字?
容错想不明白,他当然可以问司姝,查资料,可江别故就在校外,他不觉得自己在知道了这些之后还能保持若无其事,毕竟是和江别故有关的事情。
经验告诉他,和江别故有关的事情,他从来就没有做到过真正的理智。
忍着所有的疑惑,容错回教室拿了衣服和书包,从三楼下来,却完全没想到江别故已经进了学校,此时正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和孙老师以及唐主任说话。
他下楼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容错微微蹙了眉,这件事到底还是惊动了江别故。
其实想想不可能不惊动的,这样恶劣的事件就算没有酿成什么挽回不了的结果,但站在学校的立场上还是要知会家长一声的。
这不是一个询问当事人就能解决的问题。
江别故其实没想过要进来学校,毕竟上一次来学校是怎样的后遗症他还记忆犹新,虽然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却终究不想给容错带来什么。
可就在几分钟前,丁程接到了孙老师的电话,说容错受了伤,在医务室。
容错打架江别故都不能思考全面了,更何况这次是实打实的受伤,反正人就在校门外,于是江别故便片刻都没耽搁的进来了。
此时看到容错出现在视线之中,江别故便中止了和孙老师的谈话:
抱歉,我想先看看容错伤的如何。
当然。孙老师和唐主任一起止了声。
江别故走过来在容错的面前站立,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了一遍,出声询问:
伤在哪儿了?我看看。
江别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站立的丁程下意识的想要阻拦,但后来还是没有动作。
在江别故看着容错的时间里,容错也在看着江别故,他没听到江别故的话,他还沉浸在刚才司姝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里,他也想象不到这样的一个人会和一个明星谈恋爱,那个叫纪眠的人长什么样子?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纪眠所有的好奇,容错都融入了在看江别故的视线里,好像通过看眼前的这个人,就能知道江别故喜欢的那个人。
可江别故不知道容错在想什么,至少这一刻,他看不透容错:
看什么呢?疼傻了?
容错回神,摇了摇头:我没事,哥。
我看看。江别故很坚持。
容错是个听话的小孩儿,即便他是真的觉得没事,但江别故要看,容错还是将校服脱了下来,短袖下遮掩的是包扎好的伤口,有血透出来。
江别故蹙眉了,丁程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的,将容错挽起的袖口放了下来,又让他穿好了衣服:
等下还是去医院看看。
容错想说不用,可看江别故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还是没说话。
唐主任见两人说的差不多了,迈步走过来,询问江别故:
这件事我们还是要遵循家长的意见,看你们是要如何追究对方的责任,如果要报警的话,我们学校当然也会配合,但我们还是希望这件事可以私下解决,不知你们的意见是
江别故看清了他们的话,但却并没有立刻回复,反而是看了容错一眼,容错还尚未搞清楚江别故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了江别故的声音:
你什么想法?
容错没想到江别故会问自己的想法,容错没什么别的想法,但他知道不想再把事情闹大:
我不想报警。
容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孙老师和唐主任松了一口气,但决定权还在江别故这里,于是视线又重新落在了他的身上:
江总的意思是
江别故没有给他们想要的答案:
唐主任,我把孩子送来这所学校是相信学校能给他最好教育的同时,也护得了他的安全,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暂且不提,如今更是连容错的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威胁,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学校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江总
老实说。江别故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我很失望,也很生气,这件事我会想想到底要怎么解决,刘洲的确是罪魁,但学校方面的监管不力怕是也难辞其咎。
唐主任和孙老师虽然和江别故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江别故留给他们的印象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就连上一次容错打架在教务处的时候,江别故纵然坚持立场,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人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愤怒和气场。
他甚至都没有给唐主任一个说再见的机会,淡淡说了句今天就先这样便转身向校门口走去。
容错也有点意外,他能感觉到江别故是真的生气了,他从来都没见过的愤怒,所以他连唐主任想要让自己劝劝江别故的话都懒得听,急忙迈步跟了上去。
去医院。上车的第一时间,江别故就出声对丁程说。
容错开口想说不用,江别故却先他一步出声:
你现在最好听话一点。
容错看一眼江别故,没再说话,坐在他的身边,听话的像只鹌鹑。
医务室里只是简单处理了伤口,医院的医生建议缝合,江别故没看伤口如何,直接点了头:
麻烦医生了。
缝了3针,打了破伤风,以防感染发炎也开了消炎点滴,期间江别故一直陪着,却没再开口说话,容错偷偷的看过他几眼,发现他一直蹙着眉,像是头疼发作的前兆。
这个时间点,医院的输液室里人并不是很多,江别故陪着容错,丁程去买饭了,毕竟已经到吃饭的时间,而容错这个点滴打完都不知道要几点了。
输液室里,容错和江别故坐在角落的位置,墙壁上的电视在播放喜羊羊和灰太狼,容错没兴趣,更没心情看,倒是旁边的江别故看的目不转睛。
不知道是在缓解头疼,还是说转换心情。
容错不敢说话,但还是扯了扯他的衣袖,江别故看过来,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有事儿?
语气不好不坏,但这样的语气在容错这里已经是糟糕的了。
哥,你是不是又头疼了?容错问的小心翼翼。
还好。江别故说:不碍事。
说完就转过头去,继续看喜羊羊了,江别故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刚好看到红太狼又一次用平底锅把灰太狼打走,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不觉得好看,所以容错的视线不知不觉便移回了江别故的脸上,然后几乎是避无可避的想起了在医务室里司姝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也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纪眠。
容错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事情,他的生活乏味枯燥到没有任何乐趣,即便偶尔听班级里的同学讨论明星,却好像也从来没有听到过纪眠的名字。
很红吗?容错不知道,但他很想去百度一下看看。
江别故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电视,这个角度应该不会看到自己在查些什么资料,于是容错拿出了手机,只是刚解锁还没进入app页面,江别故的话就响起在了耳边,容错几乎快要握不住手中的手机。
你紧张什么?江别故看着他,表情有些疑惑。
没。容错摇摇头:没有。
江别故的视线落在容错手里拿着的手机上:要用手机?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容错重新把手机收好。
江别故见此也没说什么,毕竟小孩子有自己的隐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刚才的话听见了吗?江别故看着容错问。
容错愣了一下,看着江别故,从他略带迷茫的神色中江别故就已经有了答案,于是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