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始记 第505节
这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一直躺在地上，怀疑自己的占卜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看到了什么？”勒斯走到他身边，感觉这小子的状态有点不对。
精神力是损耗很多，但也没到受伤的地步，为什么还躺着。
安古斯起身，表情有些古怪的解释道：
“大人，我好像看到了未来的一丝片段，但又不能确定。”
勒斯一挑眉头：“什么意思？”
“我看到了一个类似空间门的圆环，别问我怎么知道那是空间门，这是一种感觉，星球意志告诉我的，而且它上面确实有空间波动。”
“嗯？”勒斯神情一肃：“你确定你看到了？”
安古斯犹疑道：“是看到了，我总不会连记忆都出错，但我不能保证我看到的东西，确实是真的。”
“怎么说？”
“这是我第一次靠占星塔完成主动占卜，什么都不熟悉，关键是大陆上哪有什么空间门。”
“现在没有，不代表未来没有。”勒斯沉思片刻：“把你看到的全部景象都说出来。”
安古斯组织了下语言，随即开始描述刚才在占卜过程中所经历的景象。
占星塔完全启动后，很快就捕捉到了游离与虚空的星球意志，安古斯借助占星法阵的效果，意识与其触碰。
这个过程很是奥妙玄奇，安古斯没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的感受。
勒斯对此也并不在意，他并没有占星的天赋，不关心如何连接星球意志，示意安古斯赶紧往下说。
“与星球意志建立连接后，我很快就‘看’到了很多信息流，但这些信息含量很大，我不敢贸然接受，想了半天就选了一个我能触碰的、离我最远的去接收。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片战场……”
“战场？”勒斯拄着下巴，沉吟道：“对战双方是谁，能看出是哪里人吗？”
安古斯摇摇头：“那是一场已经结束的战斗，只能看到死尸大概有一千多，我的视角太远，那种状态又使用不了望远术，所以并不清楚是谁在和谁打。
但那座空间门很醒目，它就立在战场中央，奇怪的是周围一个活物都没有。”
勒斯听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你看到的是未来还是现在？”
假设安古斯这是次成功的预知，而且是现在正在发生的，那他们必须立刻找到那个空间门了。
他现在心里甚至有点慌，因为奈瑟尔文明的毁灭，就是因为一群名为噬兽的东西，通过空间门连接了他们的世界。
要是安古斯看到的就是那群噬兽，勒斯就要想想该往哪里跑了。
而安古斯的回答，倒是让他心中松了口气。
“这次完全运行占星塔，当然不会是为了占卜现在所发生的事情，那不值得。
我看到的，应该是未来的景象，而且至少在五年以上，因为这次我深入的很远。”
勒斯微微点头，看着额头上还带着不少汗水的安古斯。
“你的状态怎么样？”
“还可以吧，与星球意识的连接越紧密，精神力的消耗就越大，这次也算个教训。”安古斯有些庆幸道。
幸亏他的预知天赋对这方面有加成，否则他一个刚刚接触占卜的新人，贸然尝试占卜未来，很容易因为过于深入星球意志而迷失在那庞大的意念聚合体中。
勒斯叮嘱道：“以后不要轻易尝试主动预知未来，你这次消耗了一吨的魔晶石你知道吗？”
“一吨？这么多？”安古斯惊讶道。
他启动占星塔到结束，一共就花了不到半个小时而已。
“就是这么多。”勒斯确定道，这是刚才奈瑟尔之心传回来的计算结果。
安古斯缩了缩脑袋：“这可是你让我试的，可不能算在我头上。”
勒斯瞥了他一眼：“放心吧，跟你说这个事，是让你更了解这座占星塔，方便以后的研究。”
说完，他又交代道：“等你休息好了，把刚才预知到的图像画下来，最好能找到明显的位置信息，我也方便派人去找。”
安古斯好奇道：“大人，你觉得我看到的事情，就是咱们大陆的未来一角？”
“不然呢？你觉得自己占卜错了吗？”
“那倒不是，这次占卜都是按照你给的占卜术知识进行的，流程很顺利。”
“那就应该是真的了。”勒斯叹了口气，但又包含着难以隐藏的一丝兴奋。
他刚才仔细想了想，安古斯所说的那个空间门是个银色的金属门，而自己在与女法师共享的部分记忆中发现，那群毁了奈瑟尔文明的噬兽，使用的是一种绿色的虫洞。
这说明，在将来可能会出现在这片大陆的，至少不是噬兽那种只知道毁灭的文明。
当然，这并不代表占卜中的文明就没有威胁，但却有沟通的可能。
勒斯当年选择学习魔法，一来是要自保、二来是想获得更绚丽的人生，而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好奇心。
重活一世，他希望能看到更多不同的景色，去看看那些变成现实的幻想。
一个新的文明！
它的种族是人吗？
它们又有什么超凡的力量？
它们的文化和体制、它们所生活的环境、所吃的食物……
这些勒斯都很好奇，很想知道。
“这件事不要往外说，我会派人去调查。
至于安古斯你，以后有时间多多向这个方向占卜，看看那座空间门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安古斯点点头，表示遵命。
他自己其实也很好奇这个，哪怕勒斯不说，他也要搞清楚。
随后，勒斯让精神损耗很大的安古斯去休息，自己和伦克也走下占星塔。
在塔底门口，他们正好碰到了赶来的寇费和帕帕洛几人。
“大人，占卜结束了？”
“结束了。”
“安古斯都看到了什么？有没有预言？”
“预言？呵呵，那倒没有，不过有图像。”勒斯笑道。
罗伊好奇道：“大人，能跟我们说说嘛？”
勒斯看了看在场的几人，摩西、寇费、帕帕洛、罗伊、莉莉丝，除了在办公的克里斯蒂娜和奥康纳，还有去实地勘察试种工作的莱姆，魔法议会如今所有部门的高层基本都在这里了。
“安古斯看到的东西，有点超乎预料，回去开会吧。”
“啊？”寇费等人对视一眼。
安古斯那家伙，还真看到有用的未来了？
说实话，这次他们急匆匆过来，除了因为占星塔第一次出现这么大动静以外，还是带着点看笑话的心思。
当初建立这座占星塔，不仅调用了不少晨星城仓库里收获的魔法金属，其他各种材料也消耗巨大。
更别说抽调武器所、法阵所的大量人手帮忙建造，耽误了不少他们本身的研究进度。
如此巨大的投入，只为安古斯这么一个没有展现出真正价值的占卜师，确实让众人心里有些不平衡。
可当勒斯在会上说，安古斯预知到在未来会有个空间门出现在大陆某个地方，立刻就让大家无比惊讶起来。
“空间门？未知文明入侵？”寇费有些难以接受这么突然的消息。
帕帕洛发言道：“并不一定，安古斯只说看到了空间门，但这个空间门，有没有可能是咱们建立的，毕竟未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勒斯摇头：“我想过这个可能，但空间门技术，我这里没有，黛芙妮那丫头虽然有空间天赋，但实力和造诣都不够。”
联通异界的大型空间门，在奈瑟尔那种强大的魔法文明都是让处于研究阶段的未完成技术，否则他们也不需要用传送术强行把包括晨星城内的一批浮空城流放到宇宙，直接开门全体搬迁不是更好。
莉莉丝这时说道：“我也不认为那是咱们自己的空间门，安古斯提到那附近发生了战斗，死了一千多人。
如果这些死者是大陆人，而空间门是咱们的。
那说明咱们魔法议会与大陆某些势力发生了冲突。
但真要有人跟咱们为敌，又怎么可能只派一千多人。”
莉莉丝说的有道理，以魔法师如今的名声和实力，一千多人的部队根本不够杀。
而安古斯也没提到那里存在强者战斗时造成的地形破坏，可见只是一群普通人。
“那你的意思是？”寇费疑惑问道。
莉莉丝猜测道：“我觉得，这个空间门是突然出现的，而它的出现，引起了当地势力的反应，空间门里出来的人，与当地人军队发生了战斗。
至于战斗的结果，因为安古斯的视野过远，还无法做出判断。”
罗伊提醒道：“能制造空间门，哪怕不是魔法技术，也必然需要很强的超凡体系支撑，那一千多人应该都是大陆人，然后在战斗中全灭了。”
“确实，这有很大概率。”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摩西，此时开口朝勒斯问道：
“老师，能确定空间门的位置吗？”
勒斯吸了口雪茄，缓缓道：“问题就在这里，安古斯看到的画面中，并没有一眼就能认出的地貌或者人类城镇，那里是个荒原，周围连山都没有。”
众人闻言有些犯了难，这可怎么找。
摩西则没有想那么多，直接问道：“老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他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议员身份，虽然现在他们这个组织的最高管理层——魔法议会还是个草台班子，但摩西无疑已经是其中的一员，他的地位要比寇费等人都高，甚至有直接命令他们的权利。
这样的身份，是不应该说出‘我们该怎么办’这种话的。
换做奥康纳来，他只会静静听着，并在观察出勒斯的意图后，出言配合或者跟在后面附和。
但哪怕摩西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估计也不会在意这些。
他很早就立下了目标，那就是跟随老师的脚步，直到人生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