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萧尹却笑得更加放肆，干脆把茶盏一推，自己向凭几后靠一仰，支着大腿，几乎前俯后仰，没了形状。
沈绛越过低矮的桌案，提起他的衣襟，恼道：“再笑？”
萧尹一伸臂就把他拖入怀中，转身就将他压在了身下，“再笑又如何？”
沈绛仰面躺在茵席上，忽而对他眨眼一笑，“不如何。”
然后骤然起身，却反将他推倒，一手抵着他的喉间，便跨坐在了他身上。
萧尹见他在自己腹上坐直了，只对着自己挑眉，咬着唇，隐者笑意。
不由双手扣着他的后腰，缓缓向下。
“嗯！”
沈绛随着他的手向前慢慢的俯身，低着声音哼了一声。
“阿尹，阿尹……”
这唤得勾魂至极。
萧尹把他往胸前一摁，“同我使坏？”
沈绛一手拔下了他的簪子，那漆黑的头发便散开来，又低头咬开他的衣襟，手指拨动几下，极慢地拉开了他的衣带。
萧尹捉住他的手，喉结上下滑动，眼眸黑沉沉一片。
“不要我吗？”
若是他有心诱人，这般勾引，确是没有几人能抗得住的。
何况此刻被他压着的人，根本不需要使什么手段，便会上他的勾了。
“怕你累着。”
萧尹看他笑容就知道不安好心，一指点在他后脊。
沈绛登时酥软趴下，哼哼了一声。
“哥哥……”
却又抬起头来，眼眸似阖未闭，睫羽深浓一片，他伸出舌尖舔舔自己的嘴唇，复又低下头，便衔住了他的喉结，抵舐着那颈前的凸起来回。
萧尹再不能忍受，猛地抱紧了他，抬腿一侧身，便将两人翻了个个儿。
“王爷。”
门外便响起柳四的声音。
萧尹咬牙切齿，盯着那个躺在茵席上，双臂盖脸，笑得直抖的人。
“小混蛋！”
“你又不是没有听到柳四哥上楼的脚步声，这又怪不得我。”沈绛把自己撑起来，一个翻滚便从他身下溜了出来。
他方才拔了萧尹的发簪，又解了他的衣带，自己却还衣衫齐整的很。
“王爷？”柳四不见回应，但听得房内有声响，因萧尹有言在先让他前来听吩咐，也不敢走开。
萧尹侧卧在茵席上，吐息了几下才坐了起来，懒懒地靠回凭几，发丝如水披落，胸前敞开了一片，却还在略有些急促地起伏着。
那边沈绛已经笑着跳上窗台，对他做了个鬼脸，“我出去一趟。”
“小绛。”萧尹抬起眼看他，眼中凝着一层深味。
沈绛指指映在门扇明纸上柳四的人影，又对他指指他凌乱的衣怀，眨眼嬉笑，“穿好衣服，摄政王。”
“王爷？”柳四已经放低声音，开始试探地问了。
“等着！”萧尹立时扬声喝道。
柳四愣了愣，立刻应诺，恭立在门边不言不语了。
沈绛见他根本不扣回衣衫，面色一变，推开窗扇便要跑，才展身要跃上窗外树枝，却被一阵扑面而来的疾风被迷了眼睛，顿时抬袖遮挡。
但他也根本跑不过某些被他惹急眼了的人，萧尹步履极快，如风似电，一纵身便将他扯了回来，转身之际，便反手挥上了窗扇。
沈绛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一点，额顶就撞在了他下颌上。
“嗯哼！”
抬起头的时候，已然泪花点点。
他看到萧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透着些戏谑，立刻认怂，极没骨气地往他怀里一倒。
“悦安哥哥，我错了。”
“那便好好的受罚吧。”
萧尹的手向下一动，竟解下他的腰带，又把他双手往身后一背，就用裤带给绑了起来。
“你做什么！”
沈绛登时急了。
萧尹拎着他回了茵席，把腰带的另一头，给系在了茶座的凭几上。
“乖乖给我坐着。”
“我果真有事要出去。”沈绛挣扎了两下，萧尹不过不松不紧地绕了两圈给他缚住了而已，挣脱倒是容易。
就是萧尹已在他对面坐下，还对着门外道：“进来。”
“王爷。”
柳四闻言推门而入。
“已经妥了。”
沈绛怕丢人，只好安坐不动了。
“我知道你想去那庙里再看看，但是没什么好看的了，此事要解决，也不是在那庙里。”萧尹对柳四略一摆手，先同沈绛笑吟吟地道，还满面都是戏弄。
沈绛稍稍转动了下手腕，想找个合适的角度，把自己的手动作自然一些解出来，脸上也若无其事地向萧尹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那日进去，见到那个什么娘娘了吗？”
萧尹果真回忆了片刻，竟摇了摇头，“只见到人影，未曾见长相。”
萧尹便同柳四道：“把青山唤上来。”
片刻之后，孟青山上楼进门，垂手道：“王爷吩咐。”
萧尹问他，“你守在那庙外几日，见那女人是何般容貌？”
“容貌？”孟青山微怔，继而回忆状，待他仔仔细细地想过之后，却也摇头，“那破庙外不远，有个高耸的防火楼，视野极好，因王爷事前吩咐不要惊动旁人，那几日，白日里的时候，属下把那楼上的守备兵给悄悄放倒了，一直守在那处观察，入夜之后，才潜入庙宇的屋顶院墙上近处查看。”
孟青山一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属下只听见声音异常的柔媚，身姿也十分的婀娜，穿着水田衣道袍，头戴着蓝白相间的莲花道冠，大约二十出头年纪，竟真的不曾完完整整地见到她的长相。至于其他的人，有守在前后门的，也有伏在周围树杈上的，想来也未看见过她面貌。”
萧尹这些手下，眼睛足够锐利，身手也十分了得，查探消息，跟踪追人的本事更是个中翘楚，然现在竟然连一个女人的样子看了三天都看不清。
“为何会如此粗心！？”柳四忍不住低喝。
孟青山忙请罪，“属下失责了，待再去探。”
“不必了。”萧尹略抬手，道：“用不着。”
他说着，便看向沈绛，他知道沈绛并不是真的在追究那个女人的长相。
沈绛对他一笑。
“你若再见到那妇人，可认得出来？”柳四问道。
孟青山想想，点头道：“若听声音，见其身形，当也认得出来的。”
“做贼的都知道躲人的地方，未必十分隐秘才不令人注意，有时候大摇大摆地走在光天化日下，反而叫人不察觉，所谓灯下黑是也。”沈绛开口道：“青山一时被迷了眼，想来全然不曾想到，自己盯着好几天，熟悉无比的人，却连面容都没有完全看全过。”
孟青山低头，“是，属下有过，请王爷责罚。”
沈绛不等萧尹说话，先开口道：“我敢打赌，并非只有青山未曾看清她的样子，那些在庙宇里她那些所谓的信徒，日日与她正面相见，估计出了那庙门，都会认她不出来。”
“这……”柳四不解，与孟青山面面相觑，连萧尹都略挑了眉。
“请沈小公子明示。”
沈绛往凭几后靠去，“我也不曾见过那女子，现在只是猜测，因为我想到无论是徐总领还是青山，回来都不曾描述过那女人的长相，谈及她的行为举止，也都是笼统不清的，便有了一种奇怪的、却很熟悉的感觉。”
“那等你想到再说。”
萧尹见他言语有些含糊，便制止柳四再问下去了。
沈绛又对萧尹一挑眉，道：“你还记得被你关起来的那个玄女娘娘的样子吗？”
“……这自然记得。”
那女子当着沈绛的面脱得精光。
“你不觉得那女人把衣服脱得快了一些吗？”沈绛对他转了转眼珠子，却盯着他半裸的胸膛，同他眯眼微笑，还带着些揶揄。
萧尹便对他似笑非笑起来，手臂抬起，搭在了自己支起来的膝盖上，那衣襟便更垮开了一些，隐约露出方才被某人故意咬出来的一点红印。
沈绛便看不下去了，立刻挪了目光。
故作镇定接着道：“她是为了让我分神，来不及去追她，才脱光了的，可见做惯熟了这种事，但她当着陌生男子，一点都不害臊，就算是人尽可夫的娼妓，也不会如她这样，全然没有羞耻。她□□，还昂首挺胸，竟然还好似在炫耀她的身体，她好像很得意，别人对她垂涎三尺的样子。”
柳四听着，面露出些怪色，道：“其实，之前徐总领审那女子时，她也当着徐总领的面脱过衣，徐总领不理会她，她反倒更加言语挑逗，这女子，着实厚颜无耻的很。”
沈绛勾着舌尖，一副想事的表情，“之前徐总领说过那个玄女娘娘的样子很怪，若只是个风骚些的女人，还称不上古怪。”
“这两个女人的本事虽然不同，但给我有同样的感觉……”
沈绛凝思片刻，又动动身后被捆起来的手腕，这姿势不大舒服，萧尹虽没有给他捆紧，但他那个结却打得十分的结实复杂，沈绛小心地解了几次都没有解开，加上他手伤还未好，若转手抽出来，伤处必定会疼的，又不好当着柳四与孟青山的面露出破绽来，便对萧尹暗暗地噘了下嘴。
萧尹暗笑，对他扫了一眼茶座案几上切茶饼的茶刀。
沈绛知机，但又犹豫了片刻，才从袖中漏出来自己的一枚柳叶刀暗器，对着绑手的腰带一划，终于将自己解脱了出来。
他不着痕迹地揉揉自己的手腕，道：“若是可以，这个什么娘娘，你回头要是要料理她，最好也活捉了，我总得觉得有些莫名的怪异，却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萧尹便看了眼孟青山。
孟青山低头，“属下省得。”
萧尹又看向柳四，道：“这些金子，从大银发装车之后，你一眼不错的要盯着，亲自押送，但记得，命要紧，东西若是实在守不住，丢了就丢了，追个几日，便回京复命。”
柳四一向机灵老成，立刻反应过来摄政王的意思了，“是。”
二人退下之后，萧尹便含笑看向沈绛。
沈绛倚着凭几，并不站起来，他的腰带被解了，又被他自己给划断了，这一站起来，他就要狼狈的提着裤子了。
他方才下手割腰带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会变成这种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