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二章 失窃的资料
按照之前的发言顺序，首先还是由来自五角大楼的一位文职将军发言：
“各位，关于叙利亚自由党‘鬼魂’战机的调查，首先我必须提出一点，那就是关于此事的调查并非始于昨天。
在此之前，国防部下辖的军事情报机构、以及中情局方面的信息管道都曾经提及这方面的线索，据信有人在叙利亚、约旦境内见到过天空中的黑色隐身战机；此外，阿拉伯联盟防卫空军、以及叙利亚政权方面也反馈过一些消息，有人怀疑飞行员目击的黑色战机为f-22‘猛禽’——坦率的讲，也正是这一点，让我们的行动计划出现了一点偏差：之前我们的调查方向，一直着眼于叙利亚自由党武装的武器输入渠道，而从未设想过这些战机会来自于合众国境内；当然现在看来，情况就不一定是如此了。”
“‘不一定是如此’？可是，温斯顿将军，请允许我坦率的说一句，”
接上将军话头的，是来自总统智囊团队的一位中年男子，负责国家安全事务的汉密尔顿*菲舍摇头表示难以认同，“即便是在眼下，关于‘鬼魂’的新闻已经满天飞，但我仍然不认为这事情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是的，哪怕我国国内的军事工业体系会出现漏洞，但是这毕竟并非步枪、防弹衣，而是尺寸可观的战斗机。如果说连这种东西，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制造出来，继而被偷运出境，跨国大洋进入叙利亚境内，而且数量还相当不少，而从国防部、情报部门到海关、海外机构等等都一无所知，这岂不是说我们的所有国家机构都是一种摆设？
我认为，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将军阁下，我们还是多多考虑另外一些假设比较好。”
“哦？也许是这样，那么我还是继续讲下去。”
听到总统幕僚提出的质疑，也清楚这应该是代表一部分伍德罗*威尔逊总统的立场，将军眨了眨灰蓝色的细长双眼，带着沧桑感的脸庞上并无多少不快，其实他想要表达的也正是这样一种观点：
“由于之前的情报误导，当然也包括我们的一些习惯思维，国防部的前期调查工作没有取得多少进展，这一点，中情局的同僚应该也很有体会，叙利亚自由党并不是一个多么容易渗透的组织，而‘鬼魂’战机的存在，显然也属于这一组织中的极度机密。
不过现在，既然眼前已经摆满了足够证据，派去参与调查的人员也基本确认了坠落残骸的型号，那么我个人认为，这些情报还是基本可信的。那么现在的核心问题就在于，如果承认出现在中东的黑色战机就是yf-23‘鬼魂’，那么——那么这些战机究竟是如何被制造出来、又如何远涉重洋抵达叙利亚境内的？”
“是的，温斯顿！这正是我们现在要追查的。”
和在座者的思路一样，聆听温斯顿将军发言的威尔逊也完全同意他的看法，而要回答将军提出的两个问题，着手行动的中央情报局自然就是最受在场者期待的第一手信息源。
在简短的交流之后，会议室里的全息投影被开启，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位穿着暗色正装的女士影像，坐镇萨克拉门托的中央情报局行动负责人凯瑟琳*格兰特，正在用这种形式参与到白宫的秘密磋商会议里。略显模糊的投影区域里，只见到这位女强人深色凝重、眉头皱起，看上去似乎是因为调查行动的不顺而担忧，不过事实上并非如此，线路两端的参会者只是交流了寥寥几句，就马上明白了各自的处境。
和表情显露出来的正相反，还没经过人员名单筛选的复杂流程，前往圣地亚哥搜查诺斯罗普*格鲁门总部的探员就反馈了重要情报，让老练沉稳的负责人都有一些惊疑不定。
行动刚刚开始，就有了这样的发现，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虽然在行动之前匆匆强化过一些航空技术知识，凯瑟琳*格兰特却不认为自己能和专业人员相比，但是她的确知道一些情况：就比如名噪一时却终遭落败的yf-23“鬼魂”，在竞标失败后就没有继续进行开发，两架制造出来的原型机也天各一方，一架保存在爱德华兹空军基地作为测试用途，另一架则长期存放在西方飞行博物馆，和项目有关的所有资料也基本上都封存、或者作为副本而销毁。
作为人类研发出来的一种极端复杂的战争机器，尤其是从未投产过的型号，居然会出现在地球另一端的战场上，不用说，中情局对此事的最初看法也和在场绝大多数人的思路一致：既然atf竞争失败的隐身战机被生产出来、并运输到了海外，那么合众国的国防安全体系必然已经出了极大漏洞。
在这种指导思想下，放眼美国全境，能够组织战斗机生产的防务企业其实也就那么几家，似乎只要展开一次大规模的突击调查，就可以把事件的始作俑者捉拿归案。
但是现如今，面对会议室的诸位官员，按照威尔逊的命令采取了果断行动，得到的情况却完全是出乎意料，一向保持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凯瑟琳*格兰特也不禁显露几分迷惘，眼下她还没有想明白，这几乎就是唾手而得的线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呃……是这样的，总统阁下，关于‘鬼魂’事件的调查行动，目前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我想有必要向您、以及在座各位说明这一情形。
在计划并执行此次调查任务之前，我们的最初设想，是根据诺斯罗普*格鲁门公司提供的名单进行初步筛查，从中寻找可能与此相关的人员，争取在‘几天时间’内锁定需要进一步调查的目标范围。这样做会比较耗费时间，就在我们准备进行这一步骤的时候，另外的调查工作却已经有了回应。”
一边说话，一边就拿起身旁桌面上的几张白纸，格兰特主管对着摄像设备展示了一下，当然在全息屏幕上是看不清纸面的内容：
“请原谅，现在我必须把事情描述的详细一些，才能把情况解释清楚。
按照中情局部门的研判分析，当然还有我个人的见解，如果从‘yf-23’原型机批量生产、投入战场的现状出发，那么这必然会是一件影响很广、参与者众多的严重国家安全事件；但是在真正介入调查之后，我们的探员并没有在诺斯罗普*格鲁门、或者其他航空军事供应商处发现异常情况，这一点已经引起了我们的高度警觉。
就在行动开始后，没有发现大规模的异常活动迹象，派驻到圣地亚哥、搜查诺斯罗普*格鲁门公司总部的探员却发现了一桩尚未被察觉的刑事案件，也已经锁定了几名相关的涉案嫌疑人。
关于这些人的背景资料，我已经通过网络给各位发送了一份副本。
简单的说，这几人涉嫌在大约四个月前，潜入诺斯罗普*格鲁门公司总部大厦，在存放历史资料的保密库房盗窃了一份‘yf-23’项目的计划书副本，以及大量密级数据；根据一同参与行动的国防部官员初步评估，失窃的数据基本涵盖了‘yf-23’项目的整体进度和阶段性成果，对研究、或者制造类似的隐身战机有相当参考价值。如果完全掌握了这些数据，在具备工业基础和其他各子系统制造能力的基础上，是完全有可能复制出类似于yf-23‘鬼魂’战机的武器来。”
“什、什么？格兰特，你刚才的意思是……有人偷窃了‘鬼魂’的技术资料，并且仿造了战机提供给叙利亚自由党？”
一口气听到了这么多新情况，不仅在座诸位脸上都写满惊讶，在椭圆会议桌上首侧身注目的伍德罗*威尔逊更是大感意外。
他在昨天召见这位中央情报局负责人，命令她立即组织人马对几家军用战机供应商展开调查，现在这位负责人的行动果然十分迅速，可是传回来的消息却让人一头雾水；没有发现大规模的违规行为、也没发现任何制造商涉嫌其中的迹象，这一点倒是在总统的意料之中，但是接下来的“盗窃”案件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身为合众国总统，毕竟对军事工业没有很深入的理解，威尔逊面带怀疑的看向在座的另一位国防部要员，后者显然读懂了总统眼中的怀疑和问询，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总统阁下：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具体遭到偷窃的‘yf-23’项目资料都是哪些，但是战斗机的研发制造，整个流程绝对不会像仿造伪钞一样简单。”
“你能确定吗，马歇尔？”
“是的，我能确定。”
迎着总统阁下略显严厉、却是不乏期待的发问，负责军事装备规划与项目协调的国防部要员马歇尔郑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