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理应受罚
男人闻言,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好,我姑且就再信你一次,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一定让人把你娘剁碎了扔到河里去喂鱼!”
沈燕咬咬唇,止不住打了一记寒颤。
“勇哥,你、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再怎么着,我都不可能拿着我和我娘的性命开玩笑……”
“你不会?先前你们娘俩儿伺机逃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
男人想起她以前的行径,顿时恼火地抓住她的头发。
“这一年来,我给你们吃给你们穿,你们却变着法儿地想逃跑,真当我是好糊弄的不成?我告诉你,最好别给我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沈燕吃痛皱眉,“勇哥,我哪敢打什么歪主意,其实我跑掉之后,心里也很后悔,毕竟我娘还在您手里,再说、再说您的人在城门口盯着,我根本就出不了城,与其到时候等着您带人找到我,倒不如我自己主动回来,如此还能消一消您心里的怒气。”
“哼,算你识相!”
男人沉着脸甩开她的头,瞧见她那张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又觉得十足厌恶,拧着眉移开了视线。
沈燕也知道自己现在很难看,就像陆诗瑶说的那样,这个计划会让她吃一些苦头,所以当她主动出现在勇哥面前时,自然是没逃过一顿毒打。
可比起娘的性命,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娘平安无事,哪怕让她废掉一条胳膊一条腿都行。
不过她也相信勇哥绝不会废了她,因为她太了解勇哥的性子了,若是她变成了残废,就没法帮他骗钱了,所以在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后,她才得以把陆小姐的计划说出来。
虽然她不明白陆小姐为何会九皇子也拖下水,但眼下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一年她早已受够了这种日子,若能将勇哥这伙人一网打尽,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正想着,巷子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说话声。
“承表哥和小表嫂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说我送什么好?”
沈燕眉心一动,忙抓住身边男人的胳膊。
“勇哥,他来了!”
男人自然也早就听到了动静,唇角一勾,眼神示意一旁站着的手下好好盯着沈燕,自己则大步跑了出去。
楚怀玉正往前走着,冷不丁被一个官兵拦住了去路。
“楚公子,我总算是找到您了!”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官兵,“你谁啊?”
这官兵眯眼笑道:“小的在京兆府当值,前两日抓住了两个街头骗子,她们是一对母女,近些日子常在京中作乱,抓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不过她们说作案这么久以来,她们只骗过您的钱,心中十分惭愧,如今极想见您一面,有些话,她们想当面同您说清楚。”
楚怀玉凝神听着,想了半天才想起他说的母女俩是谁。
其实他早就把这事儿忘了,毕竟前前后后也只损失了几十两银子罢了,虽然被人欺骗的滋味确实挺难受的人,可谁让他单纯呢。
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如今那母女俩还有什么可同他说的。
“既然已经把人抓住了,你们只管判刑便是,还找我做什么?”
官兵嘿嘿笑道:“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一来是想让您再去认认那母女俩究竟是不是先前欺骗您的骗子,二来,我们把人抓住的时候,她们手里还有行骗来的脏款,还请公子去签字画个押,好把您自己的钱拿回去。”
“这样啊……”楚怀玉心下了然,随后看向那小太监,“你先去承表哥那儿,就说我忙完事便去找他了。”
小太监颔首点点头,神色莫名地看了眼身侧的官兵,旋即便走了。
这官兵随后带着楚怀玉往街尾走去,一拐两拐地走了两条街,最后进了一座小茶楼。
楚怀玉奇怪道:“既是要说案子,怎么不去京兆府?”
官兵抿唇笑道:“今日大人另有案子要忙,再说公子身份特殊,也不方便去京兆府,在茶楼里谈事毕竟隐秘一些。”
楚怀玉闻言,心里还忍不住感慨这官府的人办事是越来越细致了,他这样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去京兆府。
而这官兵心里却是满心困惑,来这儿谈事是沈燕提议的,因为沈燕说这傻小子的身份有些不寻常,原本他还打算把这傻小子绑了,然后给他家里寄一封勒索信,这会儿看看他身上的衣着,想想还是算了。
此人打眼一看,便知其非富即贵,必定是哪位高官府里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里是他能轻易得罪的,多少骗点钱就行了,若是生出其他祸端,最后倒霉的反而是他自己。
思及此,他抬手击了两下掌,下一瞬,另有两个官兵分别带着沈燕和她娘走了进来。
沈母已经被打的人事不醒,几乎是被拖进来的,沈燕倒还好一点,意识还算清醒。
楚怀玉看见她们的惨状,不禁皱眉。
“就算她们是骗子,也没必要把人打成这样吧?”
领头的官兵摇头笑道:“公子错了,这可不是我们打的,而是被别人打了,我们抓住她们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这样了。”
沈燕跟着点头,“楚公子,他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怪他们,还有,对不起,我们并非要故意骗您钱的,若非生活所迫,我们也不会走上歧途,公子是个好人,如今我们诚心诚意地向您道歉,只求公子能原谅我们,哪怕官老爷要把我们发配边疆,我们也无憾了!”
楚怀玉摸摸鼻子,不自在道:“你们不必如此,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们了,再说那些银子对我根本就不重要,倒是你们,你们只是骗了别人的钱财罢了,并未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恶事,为何会被发配边疆?”
沈燕摇头啜泣道:“怪只怪我和我娘命苦,没钱给官府交保金,所以只能判的重一些……”
楚怀玉还不知道官府竟然有这种规定,一时有些气闷。
“岂有此理,刑罚轻重皆要依据西楚律法而定,怎可看什么保金!”
沈燕咬咬唇,凄然笑道:“公子,我知道您是个好人,都到这时候了,您还愿意帮我们说话,我心里已经很感激了,或许这就是我和我娘应得的报应吧,我们骗了您,理应受罚,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毕竟我早就活够了,若是和我娘一起死在了去边疆的路上,我们反而能去天上找我爹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又能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