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不戴共天
吴二娘咬咬牙，“老身不服！”
林雅歌淡淡地问：“你有什么不服的？人证这么多，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何不服？”
吴二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凭着几个乞丐的话，也能作数？”
“为何不能作数？”林雅歌进一步施压，“莫非不是你个人的主意，是有人授意于你，让你这样干的？”
她的目光轻轻挑了挑，落在了苏老夫人的身上。
吴二娘的心不由有些慌乱了起来，平日里，她可是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可今天，在面对这个小小的毛丫头时，她的心就禁不住地乱了。
林老夫人不愧是林雅歌的神助攻，总是在最重要的时候出手。
她说道：“来人，将这个叫柳城的乞丐拖出去，乱棍打死！居然敢肆意污蔑林府！”
柳城一听，吓疯掉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配合着大夫人他们演个戏，不仅银子拿到手，说不定还能抱得五姨娘远走高飞哩。
可惜，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太过于骨感。
大夫人心中不由一惊，“母亲，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啊。”
林老夫人听着，不由笑了笑，“也是，今天确实不宜见血。”
大夫人的心这才稍微落了下来，只要现在不给柳城施压，她晚上就能直接杀了柳城灭口。
只要柳城死了，这个事情就成了无头案子了，不管五姨娘能不能洗干净了，至少不会牵扯到吴二娘这边了。
没有了柳城，吴二娘只要死活不承认，林府也拿她没有办法。
谁知道老夫人又淡淡地说道：“直接用水呛死就好了。”
呃……
柳城再也忍不住了，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不要杀我啊，我招，我什么都招！林小姐，我承认，是吴二娘找到了我，说只要我按照她教我的法子去做就给我十两银子！”
林雅歌冷笑了一声，“银子拿到了吗？”
“没有，”柳城说：“她说事成之后再给我的。”
“你还真傻，”林雅歌笑了笑，“事成之后，你还有利用的价值吗？怕是直接将你灭口了。”
柳城一听，顿时也吓得不轻，他哭着说：“我虽然是个乞丐，但我还是想活着啊，林小姐，求您救救我。”
林雅歌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向了吴二娘的身边，“吴二娘，现在，你还想狡辩吗？”
吴二娘低垂着头，心口起伏，她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林雷霆对着大夫人冷冷地说道，“我们林府如此大费周章地给你母亲做寿，你们倒好，借机行凶？给林府泼脏水？这样的事情，你们居然也能干得出来！”
大夫人脸色苍白，吓得不敢吭声。
吴二娘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若是再不将所有的罪名承担了下来，后果恐怕非常严重。
说不定会连累到大夫人的当家主母的位子。
“姑爷，”吴二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件事完全是老身自己所为，老身只是看不惯戚芳用手段做了姨娘，老身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请老爷原谅了夫人。”
她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随后，她又跪着走到了苏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老奴伺候了您几十年了，谢谢您的对老奴的关照。”
她也被苏老夫人磕了三个头，随后，她缓缓地站了起来，用手拢了拢头发。
“二娘……”苏老夫人最信得过的人就是她，却没想到毁在了林雅歌的手中。
这一声还没落下，就见着吴二娘朝着墙上狠狠地撞了过去。
现场顿时一片惊呼，苏老夫人见着不由两眼一翻，整个人晕过去了。
她原本就有中风，这下又见了这样残忍血腥的情景，最主要的是，死的人还是她最信任，最亲近，在一起朝夕相伴了几十年的人。
“母亲。”
苏府这边乱套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苏老夫人抬着送回了房间去。
原本挺好的宴席，就被弄成了这样。
林雷霆非常生气，但在众宾客的面前也不好发作，只好说：“各位，不好意思，因为这点事，打扰到了各位的雅兴，还请大家继续用膳。”
管家很给力，马上就安排了起来，将宴会厅里收拾干净了，将那些乞丐全部打发走了，每人给了一些吃的。
至于柳城，可不能随便饶了，直接命人送去了官府。
也算是为他自己的贪心付出了代价。
锣鼓家伙一响起，秦日红的那激昂高亢的一嗓子，立刻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众人这边又是吃又是喝又是听戏，而苏老夫人的房间里却是悲戚戚的一片。
苏老夫人躺在了床上，牙关要紧，苏奇给掐了半天的人中，才算是苏醒了过来。
“母亲！”
苏奇等人跪在了地上哭得很伤心。
尤其是大夫人，她看着苏老夫人现在的样子，心中着实难过，又见着之前很疼她的吴二娘又惨死了，心中便是格外地悲戚。
苏老夫人惨然一笑，“苏府遇见了克星了。”
大夫人咬咬牙，她真的很痛苦，若不是她一直要跟林雅歌斗，苏府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母亲，对不起。”大夫人跪在床边，拉着苏老夫人的手，伤心痛哭。
“婉容，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苏府有此一劫。”
“母亲，女儿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要不要放弃？”
“不要！”苏老夫人目光阴冷了起来，“我们已经付出了很多了，我们一定要坚持斗争下去！如果现在就轻易言败，那之前的牺牲，岂不是都已经白费了吗？”
大夫人心中一阵悲痛。
是啊，为了跟林雅歌都，她已经失去了很多的人。
“母亲，您放心，女儿不会放弃的，女儿一定会跟她斗争到最后。”
苏老夫人点点头，“只要我不死，我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一个下人将一块刚做好的灵位递给了大夫人，“夫人，这是吴二娘的灵位。”
大夫人接了过来，抱在了自己的怀中，“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毛丫头，真能飞出我的掌心！”
苏奇看了看她，“妹妹，我们苏府为了对付她，已经损失惨重，上次的大火，已经烧掉了过半的家产，这个仇，你可千万不能忘记了！”
“不会忘记的！”
大夫人缓缓地站了起来，“大哥，你放心，原本只是我与她之间的私人仇恨，但如今已然变成了她与我们整个苏家的仇恨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沉甸甸的，心中虽苦，眼中却是无泪。
林遮月走到了她的身边，“母亲，您别难过，有女儿在，女儿一定会帮您的。”
大夫人看着林遮月，她叹息了一声，“如今，我也只有靠你和你哥哥了。”
整个林府能给她帮忙的人，只有林遮月和林善敬。
只要林遮月做了皇后，杀了林雅歌就是易如反掌，何况，皇成康若是做了皇上，也绝对容不下皇城顾的。
大夫人抱着牌位缓缓地走了出去，她都到了一个小小的阁楼里，这个小阁楼，在清风苑中，是非常隐蔽的存在。
这里居然是一个灵堂，里面摆了很多的灵位，点了长生灯。
他们都是在跟林雅歌交锋时，死于林雅歌之手的人。
花婆婆，云妈妈，玉国夫人，老管家……
这些人都曾是她最为亲近的人，但如今，他们都因为林雅歌死了，她必须要为他们报仇！
即便，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她将吴二娘的牌位放在了上面，眼中露出了凶光。
“林雅歌，此生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