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旧画

  墨眉微皱，萧慕白凝聚内力，负在身后的右手蓄势待发：
  “直说。”
  “奴才斗胆……”
  一颗颗冷汗冒出，青枫支吾许久，毅然抬头：
  “斗胆问一句，皇上难道没有发现么，这些死去的主子除开怀有身孕，她们……都和前长公主容貌体态相似。”
  右手轻扬，快如闪电。
  几乎是刹那间就捏住青枫的脖颈，同时将其按去廊柱上，戾色浮现的男人宛如被激怒的兽：
  “如果朕没有记错，你并没有近距离见过她，如何知道她们和她相似？”
  “奴才……”青枫的脸很快红起来，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出言不当就会立刻毙命，他艰难吐出一个字：
  “画……画……”
  萧慕白一怔，手也随之松了松：
  “什么画？”
  “萧将军临死前，告诉奴才他藏了一幅画，这幅画……是皇上亲笔所画。”
  萧胜藏了自己的画？
  对此，萧慕白完全没有印象。
  “画的是什么？”
  “画的是前长公主，四个……长公主。”
  四个？
  萧慕白越听越糊涂，彻底松开手：
  “带来了吗？”
  “带了，奴才不敢放在宫里，一向随身带，这便去取。”
  大口大口呼吸的青枫撑着吓软的腿，拼命往他的起居室跑。
  少顷，他举着一幅破烂一角的画跑过来。
  接过来一看，画中确实有四个顾倾城，临花照水的她，弯腰舞剑的她，踏叶飞花的她，还有凭栏静立的她，两抹侧颜，一正容一背影，全是惟妙惟肖的她。眼眶里不觉的起了湿雾，萧慕白摩挲着留下烧痕的角落，心和嗓子眼霎时像被人活活卡住，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这……是……”
  他的父亲萧寄和顾倾城的父亲顾临，曾是生死之交。
  为了顾临登位，萧寄南征北战，做出无数的贡献和牺牲。
  然而，伴君如伴虎。
  顾临登基之后，萧寄被人栽赃谋逆，顾临一怒之下查抄萧家满门。
  父亲萧寄和母亲全部死于乱箭，大哥萧慕承，二姐萧慕颜，三哥萧慕山也都死了……
  只剩下自己和萧胜孤独逃往深山，被荣辰的师傅所救。
  长大之后，他决意复仇，声名在外的长公主顾倾城就是他复仇的第一步。他很快赢得顾倾城的青睐和倾心，两人也曾有过无数快乐深情的日子，这幅充满爱意的画大概就作于那些时候，再之后……再之后，萧慕白只记得自己将这幅画和所有和顾倾城相关的东西扔进火盆……
  青枫很会察言观色，轻道：
  “萧将军说，这幅画您给前长公主特意画的，还说……”
  “还说什么？”
  嘀嗒，一颗泪落去画上。
  萧慕白赶紧转身，遥望光华流转的积雪。
  “您还说，这幅画是得意之作，以后即使去到地下，也要带做陪伴。”青枫将萧胜临死前的话娓娓道出，“萧将军觉得，您既然说出过这样的话，后来又莫名想毁掉这幅画，有些奇怪。他……怕您日后后悔，所以趁您不备，将画从火盆中拽出，小心收藏起来。奴才拿到画之后，斗胆看了，故而才知主子们和前长公主……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