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割裂

  “迈克尔，不，迈克尔，你先听我说……”
  盛怒之下，保尔森改变行程亲自飞抵洛杉矶，在迪士尼董事长办公室，和乔治米切尔一左一右将CEO迈克尔艾斯纳夹在当中，他强势地打断艾斯纳说话：“事情很简单，事情很简单迈克尔！我们在股东大会换上两席自己人，后面无论APLUS走或者不走，你引入卡森伯格或者去和乔布斯做交易，都无所谓！随你！我们保你过关就是了！”
  一边是前参院多数党领袖，现任迪士尼董事长，另一边是高盛董事长，艾斯纳端不起皇帝架子，感受到了压力，但他内心依旧清醒。
  两席自己人？一席换上高盛的董事代表，一席换上和你们穿一条裤子的哈维，今年保我过关，然后呢？我自毁了董事会控制力，搞掉至少表面还算自己人的林顿，在公司管理层面前的威信也扫地了，以后岂不是只能仰你们鼻息，任你们宰割！？
  高盛的信用？
  那是什么？
  “不行，卡森伯格摆不平。”暂时还是用卡森伯格当挡箭牌，“我们不给他一席，他不会来。”
  “Oh Damn!”
  乔治米切尔爆了句粗口，“迈克尔！卡森伯格都把梦工厂动画公司独立出来了！他千肯万肯！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摆平斯皮尔伯格和大卫格芬……是你故意给了他得到董事席位的希望！本来这事儿都成了！”
  “乔治……”
  保尔森抬手止住大发官威的老头，转而耐心劝艾斯纳：“卡森伯格那边我等下亲自去谈，让他等到明年，董事会席位不会少他的，无论如何今年时间太赶了不是么？我们先稳住他，当然，卡森伯格……我理解你的担忧，留住皮克斯动画也许更好，我也知道你现在掌握着一些主动权，都好，都行，总之我们在这件事上没有利益冲突，你做主……”
  “好吧好吧……”
  艾斯纳心中筹算了一下，高盛董事长亲自去游说卡森伯格的话，成功概率很大，自己手里这张牌失效了，还是抱定拖字诀，先口头答应，“我很奇怪，亨利，你今天来，是为了确保将APLUS赶出迪士尼吗？搞掉林顿就意味着APLUS肯定走。”他问。
  “没那回事，我们在迪士尼投了很多钱，没人会喜欢不稳定因素，APLUS在索尼哥伦比亚和环球的过往还不能证明这一点吗？”
  保尔森当然不会承认，他说：“或许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收留他。”
  “嗯……”
  艾斯纳沉吟时，目光飘向现在属于乔治米切尔的那把董事长宝座，他回忆起了APLUS坐在上面示威的那一幕，那个画面一在脑海中出现，他就感到深深的屈辱和愤怒，也许保尔森是对的，自己当初就不该收留APLUS……
  但加强乔治米切尔的权威也非自己所愿……
  这钢丝真是难走！
  “那我们说定了？”乔治米切尔问。
  “说定了。”
  艾斯纳在已不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回头，“但一切的前提是你们帮我稳住股价，至少在股东大会前。”
  “没问题！”
  保尔森满口答应。
  目送艾斯纳离开，乔治米切尔抄起座机话筒，“我来约卡森伯格？”
  “不，先把罗伯特艾格叫到这里来。”
  保尔森想了想回答：“然后再约卡森伯格……最好能帮我跟罗伊迪士尼也见上一面。”
  “罗伊有点奇怪，APLUS，他不会在股东大会投票时反水吧？”
  此时的宋亚-林顿阵营还没意识到危险性，林顿的连任感觉没什么问题，所以今年股东大会是进攻的好时机，用不信任投票弄掉另一席忠于艾斯纳的董事，然后在随后的董事会上替换成本方阵营的人，同时利用高盛和哈维引入卡森伯格的梦工厂动画，完成赶走乔布斯的目标。
  再然后，就可以外逐高盛，内逼宫艾斯纳了。
  “应该不会。”
  林顿嗅觉很灵，在他提出担忧后，宋亚打开电脑登陆了‘拯救迪士尼’网站，罗伊坚决要清理门户，艾斯纳一天不滚出迪士尼，他主导的拯救迪士尼运动就不会解散。
  网站依然运转良好，年初甚至进行了一次技术升级，虽然舆论曝光度在艾斯纳让出迪士尼董事长席位后逐渐沉寂。
  高盛、乔治米切尔、哈维、艾斯纳、林顿、自己、乔布斯、罗伯特艾格、卡森伯格、罗伊迪士尼，这场极其复杂的多方博弈里每一方的利益诉求都不一样，差别多少而已。
  甚至每一方自己的短期和长期的利益诉求也不一样，比如卡森伯格，他短期自然是希望联合艾斯纳他们赶走皮克斯动画，由他的梦工厂动画取而代之，但他终究不会长期忍受再次屈居于艾斯纳之下。
  还比如罗伊，老头现在固然不管不顾一心一意为了赶艾斯纳走人，但他同时保持着和宋亚-林顿联盟、乔布斯-罗伯特艾格联盟的良好关系，长期来看，他自然希望迪士尼家族重新拿回权力，并且迪士尼在他生命的末年继续有大发展。
  所有阵营都在脚踩两只船，甚至更多的船，时而配合时而争斗。
  但正是这样，才有趣不是么？
  “无论如何，能做的我们都做了，下月我们全力以赴。颁奖典礼开始了，先看吧……”
  二零零五年二月二十五日，第七十七届奥斯卡继续在柯达剧院召开，今年属于哈维与华纳以及马丁斯科塞斯、小李子联手的‘飞行家’，老牛仔伊斯特伍德的‘百万米元宝贝’，以及讲述黑人灵魂乐前辈雷查尔斯的传记片‘灵魂歌王’。
  私生活混乱的小李子颜值崩了不少，但已开始有成熟影星的派头，飞行家是传奇大亨霍华德休斯的传记片，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他再次带资进组并兼任制片人，好莱坞顶级男星的剧组权力，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的他在颁奖典礼上开始有了大亨和巨星兼具的气质，也越来越招评委们的喜欢了。
  不过他仍旧无缘奖杯，倒是女配凯特布兰切特拿到了影妃。
  “这小子。”
  宋亚今年没去颁奖典礼现场，留在比弗利山庄和朋友、手下们看电视转播，当画面里出现小李子后他笑骂了一句。以今时今日的小李子咖位，A+娱乐不开一线大制作就犯不着请他，所以对他和马丁斯科塞斯的意大利帮以及哈维这两拨自己不喜欢的人搞到一起，宋亚也没道理生气。
  “哈维拿金棕榈的华氏911甚至没有入围最佳纪录长片。”林顿说。
  “嗯。”
  保守的奥斯卡老白男评委极其讨厌那部纪录片，今年是保守之年，除了自己和黑人团体鼎力支持的灵魂歌王帮男主杰米福克斯拿到了影帝，大赢家只可能是老牛仔，百万米元宝贝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等重量级奖项全部夺走，飞行家仅以最佳女配、最佳摄影和其他三个技术类奖项勉强保住了哈维冲奖之王的面子。
  米国社会也一样，割裂得越来越厉害，在自由派艺人逐渐开始大肆反战，检讨米军在中东的暴行、虐囚丑闻的同时，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旗下的头牌乡村音乐组合南方小鸡却因为反战言论遭到了默契封杀，这不是民众双标，而是自由和保守人群的评判标准本身就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蹭流行反战的，麦当娜能做的事，南方小鸡组合就不行，失去保守白人市场的爱，她们立刻卖不动唱片了。
  再说华氏911就是哈维在本家迪士尼碰壁，才去怂恿哥伦比亚影业发行的，确实拿到了不少荣誉赚到了不少钱，但也得罪了更多的人。
  和南方小鸡同一遭遇的还有澳洲帮老大梅尔吉布森的耶稣受难记，但原因恰好相反，那部保守人群贡献了大量票房的宗教题材电影因为不讨犹太裔喜欢，在犹太裔占统治地位的好莱坞也遭到了冷遇，三个技术类提名一奖未得。
  “詹姆斯卡维泽刚演了耶稣，贡献了生涯最好的演技，获得了极好的票房成绩，今年资源却很差，一直在问我们有没有工开。”
  丹尼尔想照应下冷山项目时收下的这个小弟，开口道。
  “他都是耶稣了，都成神了，应该是我们求他照应。”
  犹太裔的叶列莫夫说怪话。
  “别瞎扯了。”
  两人一向不对付，宋亚及时制止斗嘴的苗头，“我们没工开，就算有，也付不起他的片酬。”
  “就因为那部奇幻武侠大片扑掉，让你心灰意冷了？APLUS，别这样，你让叶列莫夫整天买那些烂片版权有什么用？还不如再挑点好项目搏一搏，有赌未必输嘛。”丹尼尔又说。
  从去年暑期档开始，A+娱乐除了制作街舞大赛和实习医生格蕾等电视节目，在电影业就专心找中小公司的零散电影版权搜罗，充实版权库。
  这里面暗含着大计划，丹尼尔甚至领命操持的叶列莫夫都不知情，但林顿知道，他立刻抬腕看表阻止这个话题，“颁奖典礼结束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APLUS，我们去名利场晚宴。”
  众人早已穿好正装，纷纷跟随迪士尼副总裁上车奔赴目的地。
  今天宋亚有好几个重要任务，找卡森伯格和华纳的凯文辻原分别聊聊。
  凯文辻原正和道格莫里斯呆在一起，宋亚走进香风阵阵，无数漂亮面孔纸醉金迷的晚宴现场就注意到了道格莫里斯的红领带，但对方微微摇头，示意还不是时候。
  宋亚朝身后的海登偏头，海登心领神会，默契地离开大部队去两人附近等机会。
  “詹妮！布雷克导演……”
  挽着宋亚的艾米这时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詹妮弗康纳利作为迪士尼大皇子、导演布雷克艾斯纳的女伴，就站在不远处，她大声招呼。
  “你好，APLUS，艾米。”
  “你好。”
  “刚在颁奖典礼没看到你们。”
  两对男女自然地开始交际，布雷克应该知道父亲和面前这位全米第十大富豪目前的紧张关系，但他不关心，作为艺术家，他只想把电影拍好。
  “我和艾米没去现场。”宋亚和他握手，和詹妮拥抱，“你们的撒哈拉怎么定档到四月份了？”
  一部制片成本已经超支到一点六亿的超级大制作却没混上暑期档，应该说明发行方派拉蒙很不看好。
  “没办法，他们想尽快让电影开画，毕竟拖延太久了。”
  前途被蒙上一层阴影的布雷克回答，“无所谓，四月份也行，我有信心撒哈拉能得到长线放映。首映礼你来吗APLUS？”
  “有时间我就会去。”
  按照詹妮私下的说法，由于九一一事件导致拍摄中断，主创大换血，这个项目超支的责任派拉蒙自己至少要负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布雷克对个人生涯执导的首部一线大片寄托了太多艺术想法，过于精益求精所致，所以……
  结局不好说，毕竟先例中既有失败的未来水世界，也有成功的泰坦尼克号。
  现在的宋亚不至于因为对方老爸恨屋及乌故意针对，但也没必要继续哄着，简单聊了几句就给詹妮打了个眼色，然后各走各路。
  “恭喜你杰米。”
  他和艾米又与路遇的黑人团体交际，新科影帝杰米福克斯当年第一次和自己见面时还是面试舞出我人生首部的男二，如今在好莱坞的地位也大不同了，身边围着一群人，大部分是斯派克李、塔拉吉等熟面孔朋友，宋亚和他们碰拳拥抱，不亦乐乎。
  “哦对了，丹尼尔斯。”
  他瞥到了陪前妻玛丽亚凯莉扑过聪明女孩的知名非裔制片人李丹尼尔斯，看肢体语言，好像在刻意躲避自己的目光？难道还在为死囚之舞与梦之安魂曲那次旧怨而不爽吗？他盯向对方，“Mimi说你不回她电话？”
  “呃，没有，可能太忙没注意到。”李丹尼尔斯苦着脸找借口。
  “和她好好聊聊，她说她又准备了一个剧本，打算继续跟你合作。”宋亚板起脸，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这就回电。”
  李丹尼尔斯不敢忤逆面前的超级大亨、族裔首富，但面如死灰，并在心中偷偷疯狂咒骂这两口子。
  “嗯。”
  也就碰到了随口问一句的事，宋亚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因为林顿在远处朝自己打手势，“我过去一下。”
  他把艾米留下，去和林顿汇合，两人很快见到了卡森伯格。
  在费尽心思将梦工厂动画独立出来后，卡森伯格和大卫格芬友尽，和斯皮尔伯格的关系也疏远了，这在利益至上的商场没什么错，如果梦工厂动画挤走皮克斯在迪士尼发行体系中的位置，他的事业、前途会比留在已然失去跻身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可能的梦工厂要强得多，身家亦会因此暴增。
  “我们知道你最近和哈维走得很近，我们也知道哈维的背后是哪些人，但我要说，我们在迪士尼的地位决定了在这笔生意中的发言权。”
  在笼络卡森伯格这件事上，宋亚和林顿的联盟晚了一大步，并且因为之前支持大卫格芬绑死他而互恶了些，但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我想在赶走乔布斯这个目标上，我们仍有一致的利益。”宋亚说。
  “我同意。”
  卡森伯格这种人自然也不会把黑法老还当成昔年谈DTS生意时的愣头青，他更不会透露之前和保尔森面谈的事，他现在也上了赌桌，挤不走乔布斯的皮克斯动画，他在好莱坞的处境会非常尴尬，“所以你们会支持我吗？APLUS，林顿。”
  “会的，我保证。”
  宋亚和林顿双双点头，林顿说：“你进入迪士尼的体系后，我想无论哈维、高盛还是艾斯纳，就失去了对你的价值不是吗？我的真人电影部门也不想再和动画部门闹矛盾，我们需要团结。”
  “噢？”
  卡森伯格当年在迪士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林顿还仅是个靠皇帝陛下罩的好莱坞影业总裁，地位悬殊，在被赶走时双方打过嘴仗但他依然有一定心理优势，挑眉打趣：“我们的保皇党领袖说这个话？”
  “我们的皇帝陛下早已人心尽失了。”宋亚化解林顿的尴尬。
  “我也同意。”
  反正对自己是大好事，迪士尼内部两个大势力至少现阶段都愿意支持自己，卡森伯格感觉自己离重返迪士尼越来越近，他压抑住心头的喜悦，面色不改：“我一直不懂，你想在迪士尼得到什么呢？APLUS。”
  “我只求安稳。”
  宋亚举起双手剖明心迹，“我又当不上迪士尼董事长，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噢？”
  只差最后一步却因为皇帝陛下的变态权力欲没当上迪士尼董事长，是卡森伯格的心病，他听懂暗示后瞬间动心了，董事长职务高盛-哈维-乔治米切尔联盟怎么也给不了，他们又不可能去自残。
  “你是迪士尼的老兵，我们都很尊重你，乔治米切尔那老头甚至不是我们自己人。”
  林顿也打蛇随棍上，他和卡森伯格都是犹太裔，这才是自己人。
  把话说开了，后面都谈得不错，宋亚和林顿都松了口气。
  “放开我！”
  出来时，正好迎头撞见了刚才谈论的哈维，这死肥猪正在骚扰飞行家里的女星凯特贝金赛尔。
  打混好莱坞多年，宋亚很清楚这里没几个好鸟，环球喜欢搞邪教风荒淫派对，混乱华纳各凭本事的高层们，大卫格芬骚扰同性，迪士尼内部不少恶心的家伙甚至钟情于未成年人，哈维的爱好和那些一比真的拍不上号，但总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证明自己所谓的权势、‘男人魅力’这点太惹人厌了。
  如果是九五年出演古画之谜时期的凯特贝金赛尔，看过那部片暴露画面的宋亚倒是有兴趣，十年后的她……
  身材固然保持得极好，但在千帆阅尽的自己眼中就不怎么能打了。
  作为英国科班出身，拿到过超级大片珍珠港女主的影星，凯特贝金赛尔好像并不肯卖哈维的账，被搂住腰间的她边斥责边挣扎，但女人嘛，谁知道口对不对心……
  哈维目前虽然和高盛、乔治米切尔结盟，因为MJ的事也和自己有过言语冲突，但将来双方说不定会有一定共同利益。
  “都看着呢，哈维。”
  所以宋亚路过时只笑着丢了句不咸不淡的劝告。
  “别多管闲事！”
  但现在的哈维自认也不是当年目睹黑法老和环球皇帝小布朗夫曼正面交锋时，带领手下默默躲到一边去的他了。
  这……就不能走了，周围有人在的，很久没被人下过面子的宋亚立刻驻足，“你刚说什么？”
  “看看你，看看你，APLUS……”
  哈维粗暴地将凯特贝金赛尔推到一边，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肥猪脸通红的，挺着大肚子趾高气昂的比手划脚，“你，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当初那个来找我恳求我投资舞出我人生的那么有礼貌的年轻人去哪了？你以为你有……有两个钱了就可以凌驾好莱坞了？你是好莱坞皇帝吗？”
  “说什么呢！？你醉了哈维！”林顿训斥他。
  “回你该待的地方待着吧，副总裁先生。”哈维不给他面子，回嘴。
  “我不是，但你也不是，所以拘着点，哈维。”
  宋亚指指自己的眼睛，然后轻蔑地指向他，“我在看着，我也看到了。”
  “你……”
  哈维气坏了，还想还口，他弟弟鲍勃赶过来一把搂住了他，及时制止冲突进一步升级，“他喝醉了，APLUS先生，林顿先生。”
  “什么先生……”
  “走吧，我们去那边哈维。”鲍勃把亲哥半推半哄的弄走。
  “滚去华纳唱片！哦对了，我忘了，你买不起华纳唱片！放开我鲍勃！”哈维像肉球一样滚远了依然在吵吵。
  “发什么酒疯……”
  宋亚对聚过来的小李子等飞行家剧组明星们耸肩。
  “Leo，Long time no see……”他跟小李子招呼。
  “好久不见。”
  小李子挤出谦卑的笑容点头。
  “嗯。”
  没时间逗他，宋亚看到海登也赶过来偷偷给自己递眼色，大步去赴下一场约会。
  “我们赢了之后，我要他滚蛋，林顿。”他对林顿说。
  “真恶心！”
  凯特贝金赛尔故意在剧组同事们面前用大幅度的肢体语言整理被哈维弄乱的晚装，这帮人刚才一个都不见踪影，现在全跑出来了，她指桑骂槐，“谢谢你们的及时出现！”
  “华纳唱片？”
  今晚刚拿到小金人的凯特布兰切特若有所思的指指黑法老消失的方向，“我刚看到辻原先生在那边，和环球音乐前总裁道格莫里斯，APLUS是去找他谈这个事吗？”
  “那应该就是了。”小李子更了解黑法老一些。
  “史蒂夫，高盛帮和艾斯纳搞定了卡森伯格，皮克斯留下只剩最后的窗口期了……”
  同一时间，罗伯特艾格将自己和各方周旋的结果转告乔布斯，“卡森伯格的梦工厂动画一切都准备好了，形势不同了。”
  “这是什么！？最后通牒吗？罗伯特，我不接受什么最后通牒！”
  乔布斯大怒，罗伯特艾格首鼠两端的态度更令他生气一些，“所有相信艾斯纳那个变态权力狂的人都没好下场，卡森伯格？想想他以前是怎么灰溜溜滚出迪士尼的吧！还有奥维茨……”
  “这时候别那么傲慢了史蒂夫，现在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只要你公开说一句愿意带领皮克斯留下，哪怕暗示也好……迪士尼终归是倾向于选择你和你的皮克斯的，高盛帮和艾斯纳现在愿意接受你的所有条件了，全领域分成，你当初不就想要这个吗？”
  “傲慢成就了我，苹果、NeXT、和皮克斯！”
  乔布斯挂断电话。
  ‘乔布斯宣称将于暑期档开画的汽车总动员是皮克斯和迪士尼合作的最后一部动画长片，之后双方将彻底结束合作关系。’
  ‘AOL时代华纳宣布他们和APLUS以及数家财团的谈判已经完成，华纳唱片将以二十五亿米元以及对方承担五亿米元债务的方式获得出售。’
  二零零五年三月一日，两则新闻几乎同时引爆。
  次日，迪士尼股价惊天大跳水。
  “我们会努力挽救，但不用如此着急，暂时先……”
  保尔森的声音传来，艾斯纳拿话筒的手无力地垂下，他已不想听对方后面的任何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