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第二次劝退

  二零零零年四月一日，芝加哥。
  “现在华盛顿流行这种发型了哈？”
  宋亚拨弄卡茜蒂直、顺又带着点小波浪的金发打趣，自从东厅洗手间事件后，他绝少去华盛顿了，两人见面机会不多。
  “哪有。”卡茜蒂回眸笑了下，然后当他面原地转一圈，问：“我今天怎么样？”
  “很棒，标准的哥伦比亚特区精英。”宋亚交口称赞她今天的穿搭，和自己同年的她也二十五岁了，穿着打扮和气质已越来越往斯隆、艾丽西亚那类精英女性靠拢。
  看得出来她今天心情很好，得到赞扬后美滋滋的坐下开始对镜补妆。
  手肘架在枕头上，看着化妆镜前的女人背影发呆，宋亚喜欢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在洛杉矶荒唐无度了几天也安排好了森林的事业。
  艾米到现在脸蛋青春气息还很浓，和自己官宣，特别是在全球直播的奥斯卡甜蜜亮相后出演好莱坞大片的机会骤减，但知名度恢复了很多，目前有很多广告邀约。自己利用和迪士尼的良好关系帮她弄到了青春爱情片‘疯狂与美丽’项目的女主以及多个动画片女主配音工作，加上A+娱乐筹划中的电影‘成长教育’，这两年大概就差不多了，艾米依然喜爱表演，但企图心不强。
  给了哈莉‘梦之安魂曲’女主，男主依然是天启原片的杰瑞德莱托，作为明年重点冲奖片。
  詹妮弗康纳利拿到影妃后在市场上变得炙手可热，她不用人愁，自己离开洛杉矶时她刚刚拿到了巴黎世家的代言。
  雪琳芬更不用愁，这些年她拥有那么多练手机会，制片人的经验起码有了，现在已能管理制片成本一两千万级别的项目。
  拉希达主持街舞大赛乐在其中，那女孩很容易知足。
  查莉丝，明年有‘华尔街之狼’女主候着，今年看她接戏的情况决定是否启动五十度灰项目，五十度灰男主可能会交给李佩斯。华尔街之狼天启原片男主，以小李子现在的年纪形象可能撑不起来，小李子也早放话不会再和A+娱乐合作，只好再说……
  米拉……快从英国拍完‘雪岭传奇’回来了，她太懒也没什么进取心，到时候问她想不想再继续演电影或者出唱片，自己还有些女声独唱的存货。
  就连丹尼尔事业都靠自己的帮助稳住了，一位前六大唱片公司总裁现在杀入好莱坞第一个大手笔就操作出了奥斯卡十提三中的冷山，他的格拉斯唱片帮杰瑞德莱托的‘三十秒上火星’乐队出了张卖得还不错的专辑，好莱坞影星们顿时对他肃然起敬。
  就像歌星们排着队想打入好莱坞，不少好莱坞影星也有歌唱梦，加上丹尼尔本来就擅长操作摇滚乐队，就在奥斯卡颁奖典礼的名利场晚宴上，他就和基努里维斯达成了口头协议，准备签下基努里维斯和朋友们的天狼星（Dogstar）乐队，喜欢跨界玩音乐的英国影视明星休劳瑞和早名声在外的强尼戴普都在和他拉关系。
  丹尼尔的电影公司今年也不愁没工开。
  宋亚现在就有点担心卡茜蒂，因为她最近出现在了彼得在伊利诺伊的竞选集会上。卡茜蒂没事先通知，自己还是从电视转播画面里看到她身影的。
  “你为什么会回芝加哥，见彼得？”他问卡茜蒂。
  “还不是彼得叔叔支持对伊动武，只要是这类政客，我们PANC主席约翰布里斯托都很喜欢。”
  卡茜蒂边描唇线边回答：“上次爸爸被FBI逮捕入狱，彼得叔叔也帮了很大的忙，PNAC的人都知道我和他关系不错。”
  彼得叔叔……
  宋亚暗自叹了口气，听卡茜蒂的口气她对彼得弗洛克早年帮助‘营救’她父亲维克麦基出狱的事很感恩，提起时口气很亲切。
  可惜她不知道，这个彼得叔叔正是她的杀父仇人，只为了消除后患……偏偏这个秘密自己又不能告诉她。
  “所以PNAC派你来和彼得接触？他们只是想让彼得坚持得更久一些吧？”
  PNAC是象党保守派的智库，正在大选中为乔治王朝鼓噪呐喊，跑来向驴党候选人示好，说不定还提供了点资金支持，试图给戈尔制造麻烦的豺狼之心昭然若揭。
  “噗……你总是把政治背后的东西看得很透。”卡茜蒂失笑，她对自己没有秘密，完全不否认。
  “过奖了……”宋亚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之前可没料到彼得选起来会如脱缰野马这么不受控制。
  “彼得叔叔在他的大本营选得很好，你看。”卡茜蒂随手拿起化妆台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切到ACN频道，当家主播麦卡沃伊正在播报伊利诺伊州初选的最新计票，彼得大幅领先布拉德利参议员目前排驴党第二，仅落后戈尔大约百分之十五的选票。
  彼得和妻子艾丽西亚以及两个孩子正在他大本营中的大本营，库克县一个乡下白人小镇举行竞选集会，这次现场支持者终于有点人山人海的气势了。
  “我要走了，回华盛顿。”
  卡茜蒂化好妆，甜蜜地回身双手挽住宋亚脖子，在男人脸上啵了一口，留下个大红唇印。
  连烈焰红唇都和斯隆越来越像了……
  “嗯，我送送你。”宋亚爱怜地用食指勾着在她粉脸上刮了一记。
  “不用，被人拍到不好。”
  卡茜蒂不要他送，两人的关系见不得光。
  结束依依不舍的长吻，宋亚目送卡茜蒂钻进老麦克亲自开的车里离开去机场，自己则让消音器送去见彼得。
  这次肩负第二次劝退彼得的任务，戈尔那边通过中间人安德伍德报了第二次价，价码上较第一次有极大进步，改动主要在彼得退选以及辞职州长职务之前，小戴利他们愿意结束他最担心的科兹科案和选举舞弊案，并且承诺提供诸如摩托罗拉等公司薪资丰厚的高层职务旋转门。
  彼得摆脱牢狱之灾，还能非常体体面面的过下半辈子。
  “哈！APLUS，我们这场选得不错。”
  刚结束伊利诺伊州选举工作回到春田市州长办公室的彼得依然很热情，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艾丽西亚则已经看穿丈夫不可能帮她得到第一夫人大位，早就失去了辅选热情，应付完差事就回归冷淡，开始利用空余时间重拾起她的本职：律所事务，宋亚到达之前她就回芝加哥了。
  “是的，恭喜你彼得，离击败戈尔就差那么一点点。”宋亚挤出笑容，握手恭维。
  “是的，你知道吗？”
  彼得阴险地眨了下眼睛，“我就准备等着小戴利他们在芝加哥做票，但这帮家伙很机灵，没有踏入陷阱，否则……”
  彼得这家伙在本州执法机关还是很有一批忠心耿耿中层拥趸的，小戴利那群人这次如果敢做票，很可能被他拿住证据完成反杀。
  政治上的斗争就是凶险，彼得事前不会对泄露这种等级的隐秘计划，不过就算现在本州初选结束了，他现在能透露这些说明仍对自己保持着很深的信任。
  “你证明了自己，彼得。”宋亚继续恭维。
  “哈哈……”
  彼得大笑，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的景色。
  “我听说布拉德利马上会宣布退选，转而全力支持戈尔。”宋亚向此行的目地迂回。
  “是的，我也听说了，大概就在明天。”彼得点头。
  “你不……这个时机对你也很好，彼得。”宋亚开始游说，“安德伍德对我说……”他抛出那边的出价。
  彼得脸上笑容褪去，摇了摇头依然拒绝。
  “彼得，你到底想要什么？”
  宋亚就直接问了，“还个价？我让安德伍德再转告那边……”
  “你现在转变态度了？不想看到我再选下去？”彼得反问。
  “Come on，彼得，你已经赢不了了，再继续下去没什么大意义，我的生意也因为支持你面临着那边很大压力，你应该能想象得到的。”
  宋亚确实有点着急，再拖下去就算最终仍能买下新泽西第一银行，恐怕也赶不上对富三代复仇的时间窗口了，“我俩之间没有秘密，我不想对你说那些虚伪、充满隐喻的屁话，我支持你的个人目的早已达到了，你再选下去对我是一种伤害彼得……我之前没料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谢谢你能对我说这些，我理解。”
  彼得回头笑了笑，“哦对了，我这有点东西……我觉得你会感兴趣。”他走到办公桌后，拉开一面书架，露出里面的隐蔽保险箱。
  宋亚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静静看着。
  彼得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份文件，“我的人查到了一些……关于你那年被枪击的幕后隐秘，特别是FBI在里面扮演的角色。”
  宋亚接过翻了翻，这份文件确实解决了自己和老麦克当年的一些疑惑和不解之处。
  “谢谢你彼得。”宋亚道谢，心里感觉彼得突然选择对自己示好，那必然不会轻易对戈尔小小戴利就范了。
  “我应该做的，总之……大选的事我想再等等。”
  彼得果然如此说道。
  “他们不会容许你六月份和戈尔一道站上辩论台，如果那件事发生了，你我之后都会倒霉。”
  宋亚深吸一口气，然后直抒胸臆，“彼得，如果不是你参加了大选，现在伊利伊诺州众议院早已对你发起弹劾投票了，华盛顿出来指责你的也不会是众院多数党领袖迪克吉法特那种级别，而会是现任大统领本人，还有你的几桩案子审判进度也不会停滞……你突然宣布参加大选确实是破局的神来一笔，但……这一切美好的变化总归有结束那一天的彼得，最多坚持到八月份的驴党全国大会？到时候大选中他们不便做的事会加倍报复到你，甚至是我身上，你现在的行为几乎等同于背叛整个驴党！已经不会有奇迹发生了，你又赢不了！”
  “别说了APLUS，我心里有数，我还想坚持一段时间。”
  彼得抬手制止宋亚再说下去，“哦对了，听说你的股票都在回升？”
  “是的。”
  提起这件事宋亚开心地咧嘴一笑，顺势接受彼得故意岔开的话题，“最艰难的解禁潮已经过去了，上个月只是对去年互联网企业集中上市的正常反应，有提出信息高速公路计划的戈尔胜选这个大基本面支撑在前方等着，互联网版块跌不到哪去，加上生物制药等版块也在发力……”
  “那就好。抱歉我不懂硅谷那些什么高科技、什么人类未来的生活方式……帮不了你太大的忙。”
  彼得说。
  “嗯，那我告辞了，彼得。”
  此行的任务完成了，宋亚于是向彼得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没事，你带走吧。”彼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