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回见

  “切尔宁先生，我脾气已经很好了，严令叶列莫夫将我们之间的矛盾烈度压制在可控层级，还要我怎么样！？”
  回到芝加哥后宋亚考虑到米拉快生了，不想将和她不熟的女人带进高地公园，于是让拉希达仍以临时助理身份住在外面，去A+唱片总部‘上班’。
  由于事先约定过不许给自己添麻烦，得到老妈请托的拉希达犹豫到七月份才敢找机会开口，看在女孩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上，宋亚爽快答应了和切尔宁见一面，但地点安排在纽约。
  “一点七亿？泰坦尼克号光票房就有十几亿，录影带等周边赚得更多！”
  当然他不会给赖账的福克斯人什么好脸色，一提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说真的，换成中枪昏迷前的我绝对不会这么克制，你可能都想象不到我会干出些什么来！”
  皮特切尔宁摊开双手，“泰坦尼克上映的周数太长，我们和院线的分账比例是不断递减的……”
  “我不想谈这些，既然我们之前有合同，那等待法庭判决就好。”
  宋亚打断他，“就不提你们拉到我投资前有多绝望那回事了。”
  “我知道，我承认你那六千万救了我们的命。”
  饭桌对面的福克斯集团总裁始终和和气气的，“只是希望叶列莫夫在公开场合少说两句，最好大家都消消气，坐下来，好好谈谈把官司和解掉。又不是只有一点七亿那一笔，后续分账我们会按时付的……”
  拉希达已渐渐习惯男人的交际圈和霸道总裁风了，乖乖坐在一旁，边支着耳朵听边用筷子拨弄盘中的左宗棠鸡块打发无聊。
  “我不介意和解，只要叶列莫夫觉得条件合适。”哟嗬，看来吵吵真管用？宋亚回答。
  “Come on，APLUS，大家都知道叶列莫夫并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皮特切尔宁劝。
  “他是，我没精力关心好莱坞事务，法学院课业很重。”
  “呵呵……”
  皮特切尔宁被他的软硬不吃弄得有点恼火，转而轻笑着用中指指肚按住他的金属烟盒，在餐桌上滑动，“是不是还有个原因，被某位强大的敌人所困扰了对吗？”
  “你们愿意帮忙？”开始谈交易了？宋亚来了兴趣。
  “差不多，和解吧APLUS，总好过大家一直站在对立面。”
  对立面？威胁？“那想必和解条件很苛刻咯？”
  “不至于。”皮特切尔宁悠悠回道。
  “哈！”
  还真想威胁，话不投机半句多，宋亚嗤笑一声，拿起餐巾擦嘴的同时给拉希达打了个眼色，“反正着急的不是我，老子股票涨势M-FXXK好得很。”
  “回见！”
  他将餐巾掷到桌上，当场甩脸色走人。
  “对不起切尔宁先生……”
  拉希达没料到两人几句话不对电波就谈崩了，道了个歉连忙追着男人出去，“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帮他约你……”
  “没事，顺路和他吃个饭而已，想黑我的钱，门也没有！”
  确实只是个小插曲，这趟来纽约主要还是为了对付富三代，晚上，他出现在了纽约州主计长赫尔曼麦考尔的家中，曼哈顿帮的聚会地。
  目前的情报只知道富三代和大统领妻子在纽约见过面，然后去华盛顿见了犹太裔参议员约瑟夫利伯曼和一些政客，都是公开行程，其他行踪则成谜，应该是很有针对性的想解决安德伍德和罗素等人吹风鼓噪起来的，米国政府应该干预、限制西格拉姆环球集团出售对象的舆论。
  但没关系，自己手里有张好牌。
  “大统领妻子这几个月频频在国会和内政外交政策上作秀，还放风要在纽约置产。这么露骨的试探动作……分明对明年这边的联邦参议员空缺志在必得了！”
  “没有疑问。今年出自纽约的伦德尔当选驴党全国委员会主席，那对夫妻的密友乔安德鲁担任常务主席，还和银行家、筹款高手特里麦考利夫频频见面，加上哈维韦恩斯坦、大卫格芬等几乎全好莱坞帮忙吹捧造势，她明年参选的布局已经完成了。”
  “真该死，来这和我们的小戴维打对台……本来有个小肯尼迪明年选战就已经很棘手了。”
  “肯尼迪家族老早就在劝退我们……怎么办？”
  “明年看样子小戴维选起来很困难了。”
  “就算接受劝退，选哪边站都是问题。”
  “为什么要接受！她都不是纽约人！想来这里选就临时买个房子拿参选资格，真恶心！”
  “还不如我们全支持小肯尼迪算了，好歹肯尼迪家族顺眼些……”
  大统领妻子从政第一站大概率放在纽约，曼哈顿帮本还抱有一丝侥幸，现在事到临头……
  房间里的前纽约市长丁金斯、前曼哈顿行政区主席前内城广播公司董事长帕西萨顿、帕西萨顿弟弟，以前从不参与这类活动的纽约市最高法院大法官奥利弗萨顿、纽约州主计长赫尔曼麦考尔、前纽约州务卿罗勒帕特森一干黑人老朽气得直骂。
  唯一捧在心口寄托继承曼哈顿帮政治遗产希望的未来之星，罗勒帕特森儿子，纽约州议会参议员戴维帕特森还是个瞎的，坐在角落里偏着头专心旁听。
  明年纽约州联邦参议员是个美缺，曼哈顿帮老早就在布局拱戴维帕特森参选了，因为纽约黑人票也有不少，想着和花花公子小肯尼迪还有一战之力，没想到又突然杀进来一个强敌，米国大统领妻子，在莱温斯基案后受到全米喜爱、同情、赞不绝口的现任第一夫人。
  “戴维，你自己呢？有什么想法？”
  丁金斯问他。
  “呃，怎么说来着……糟糕，我现在心里很乱，很糟糕……”
  戴维帕特森眯起眼睛，尽力寻找声音来源，他不是全盲，能看到一点。
  宋亚抿嘴，努嘴，扶额克制、遮掩笑意。
  “APLUS你觉得呢？现在大家该怎么办？”丁金斯又看向最大金主。
  “有什么关系？先选着咯，等明年的党内初选阶段看情况再决定不迟。”
  他是这么想的，呃，斯隆帮忙设计的，作为唯一的黑人候选人，即使黑人群体对大统领妻子和肯尼迪家族感情都不错，戴维帕特森选择参选明年肯定仍会分掉黑人票，到时候很可能成为那两位竞争者的胜负手，争夺对象。
  涉及第一夫人的政治前途，有这张王牌在手，加上安德伍德从旁协助，自己就根本不惧富三代会将大统领夫妻公关下来。
  黑人票，他们有吗？
  正好因为五月份的事，他对那夫妻俩观感一落千丈，小肯尼迪以前也被自己记过小本子，呵呵……
  “你会……”老头们一喜。
  “当然。”宋亚很慷慨的点头。
  全米黑人首富承诺出钱这事就好办了，先把竞选办公室操办起来，雇人招志愿者帮忙选着呗，本来有两大拦路虎胜选渺茫，他们估计戴维帕特森的筹款工作会遇到很大麻烦，现在最多节省点经费就行，起码不愁根本性问题了。
  “APLUS说得没错，到明年初选阶段看情况再退选也来得及，到时形势明朗了，和优势方做交易，转而提供支持背书……”帕西萨顿点头同意，“谁赢的概率大我们帮谁。”
  “谢了……APLUS……”戴维帕特森又眯着眼睛找过来。
  “不……咳咳不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房间里的气氛于是稍稍轻松了下来，这时赫尔曼麦考尔妻子敲门，将联邦众议员，和曼哈顿帮若即若离的兰格尔放了进来。
  “叛徒！”丁金斯看到他就生气，将拐杖顿了下骂道。
  “嘿嘿……”
  兰格尔不好意思的讪笑，这个党棍早投靠大统领了，现在又为了第一夫人的选举跑前跑后铺路，“明年小戴维的机会不好，这谁都看得出来，第一夫人和肯尼迪家族都需要我们的黑人票，正是做交易的好时机……嘿，戴维。”
  “你好……兰格尔众议员……”戴维帕特森脑袋跟着兰格尔的脚步声移动。
  “还早呢！别虚情假意的了，你是联邦议员，不是说客，要点脸吧！”主人赫尔曼麦考尔也怒斥。
  “脸面来自站在胜利者一边，不是么？”兰格尔脸皮厚得很，“Come on！现在的形势大家难道还看不清吗？没人能选赢第一夫人，小肯尼迪也不行！”
  “戴维。”他又对戴维帕特森说：“这次我们先战略性撤退，回报会很丰厚的。”
  “呃……”
  “我们打算等到明年初选阶段再做决定。”他父亲罗勒帕特森说。
  “别这样，我觉得早早站队背书更好啊。”
  “你是想拿着我们的支持，再去帮她劝退肯尼迪家族吧？！”丁金斯戳破。
  “总之她还年轻，才五十岁出头，政治上总要飞得更高的，大统领反正任期结束就不能再选了……资源以后都是她的。”
  兰格尔舌战众人，“第一炮不和党内同僚闹得太难看最好。”
  “让她放心，我们会有底线。反正他们俩是主要对手，我们陪个跑有什么关系。”
  “选起来，攻讦起来谁知道？肯尼迪家族也给你们开过价了吧？”
  “当然。”
  “价码怎么样？”
  “不告诉你，叛徒！”
  “别这样嘛……”兰格尔又看过来，“APLUS你认为呢？”
  兰格尔早算外人了，宋亚不认账了，朝丁金斯他们努嘴，事先说好的，得罪人的事交由这些老头们出头，他们没什么好怕的，愿意。
  “初选，起码让我们先看看小戴维的支持率……纽约州人民很喜欢他。”丁金斯回答。
  “SHXT！非要这样吗！？”兰格尔急眼了。
  “你到底拿到了那对夫妻什么承诺，这么在意！”主人赫尔曼麦考尔质问。
  “什么承诺？我在被纽约市府调查！你们能保住我吗？”兰格尔指指他们又指指宋亚，“你能！？”
  “我不是一直在支持……”纽约市府在象党铁腕市长朱利安尼手里，宋亚不敢打包票。
  再说这家伙是在铁票区差点败选的，哪怕在黑人群体那支持度也不怎么样，虽然有被富三代暗地里支持对手搞了一把的因素。
  “早让你在阿波罗剧院少捞点……”帕西萨顿抱怨。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难道不该说吗？我们政客中的渣滓、败类！”
  “我没给你帮过忙？八二年那次你妻子弟弟暴力袭击警员……你！你！？APLUS你！？”
  “哈！现在是不是几十年的旧账都要翻出来一笔笔算了？”
  “你想算我就跟你慢慢算咯，七六年那次在曼哈顿区议会……”
  “好了好了！你烦不烦兰格尔！？”
  曼哈顿帮现在聊这些阴暗面的事懒得背着自己了，老头们跟胡搅蛮缠的兰格尔吹胡子瞪眼，吵成一团。
  眯着眼睛的戴维帕特森脑袋左右看来看去。
  “那我先走了……”
  没意思，宋亚看看表提出告辞。
  “还有，九零年……”
  没完了还，“我走了啊……”宋亚走向门口，依然没人理，“再见。”
  ‘嘭！’
  他正要拉开门，忽然房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额头被狠狠磕了一下。
  “看电视！”女主人，赫尔曼麦考尔妻子进来就大吼了一嗓子。
  这一幕换成海登来那自己可太熟悉了，年轻人腿脚快，他揉着脑袋条件反射般几个大步去打开电视机。
  ‘最新消息，马撒葡萄园岛附近海面发生一起坠机事故，目前相关部门正在紧急前往搜救，据悉这架失事小型飞机上很可能由小肯尼迪亲自驾驶，其他乘客名单正在确认中……’
  “……”
  “……”
  宋亚和老头们齐齐张开了嘴巴，屋里被这个消息震撼得一片死寂。
  咽了口口水，他回忆起一些白宫传说，瞬间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WTF！？”良久之后，戴维帕特森先开口了，感叹词。
  “不会吧？是不是弄错了？”丁金斯仍不敢相信。
  “APLUS你刚说什么来着？”帕西萨顿这时候想起了自己。
  “呃，我说什么了？哦，我说我打算先走了……”宋亚回过神来指指门口，“呃，呃……要不，戴维初选那事我们再……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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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等看看具体情况再说吧。”
  “好的好的，那我走了，回见……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