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让你们的孩子长不大

  演讲效果很好，礼台下掌声雷动，宋亚自己也很满意，但学海无涯，他离告别校园还早。
  接下来当然是准备LSAT法学院入学考试了，一般有志于法学院的学生会早早开始准备，毕业后尽快参加考试。但宋亚暂时还不行，LSAT对他来说难度挺高，而且事业越来越忙，生活中受到的诱惑也越来越大，能沉下心来学习的时间也更少了。
  芝加哥法学院常年稳居全米前六，米国本土学生报名入取率才百分之五左右，竞争激烈，学业繁重。除了琳达等对黑人之光寄予厚望的，其他包括经纪人海登、A+电影工作室总裁叶列莫夫、临时管理人纽曼、A+音频总裁迪莱、A+服饰总裁斯各特、A+踏板和A+酒业总裁里瑟等都建议推迟几年再考，他们认为从历史经验来看，明星过气其实是件速度非常快、无法预测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生的事，自己已经大红三年了，又在更换唱片公司的当口，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去冒险。
  宋亚不为所动，他不喜欢三心二意，按定好的人生规划稳稳走下去就行。
  而且法律是英美文化中绝对的显学，米国大统领曾经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律师出身，到现在这个比例也超过半数，参议员也一样。除去政客亲信、筹佣职位，米国政府显赫的事务官要不来自米国TOP法学院，要不就是TOP商学院，再加上退伍军官以及从执法等专业单位提拔的，阶层非常固化。
  “你打算参加十二月的LSAT考试对吗？”
  被抓丁的补教老师吉米抱着厚厚的教材，愁眉苦脸。
  “是的，不能再晚了。”
  为下半年的‘满分’全球巡演开始练舞的宋亚回答，脚边上的小罗柏跟着音乐开心地学老爸一起跳。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备考呢？LSAT成绩起码要165，不，你160分大概就可以进芝加哥大学法学院了，但无论如何现在就要看书了。”吉米说。
  “现在？不急吧？晚上这里要举行派对，Omega Psi Phi兄弟会的毕业生们都会来。”宋亚双掌撑地，开始做地板动作，小罗柏也跟着学，但年纪太小还掌握不好平衡，扑通一声后仰着摔倒在木地板上。
  “噢，小宝贝摔痛没有？”宋亚直接从地上翻滚过去，把儿子扶起来，心疼地帮忙揉他的后脑勺。
  “哇哇哇……”
  没什么大事，这小子刚爬起来时本来笑得很开心，但老爸一显露出心疼就立刻卖弄似的嚎啕起来。
  “那明天？”吉米又问。
  “明天也不行，明天我要和托尼他们去联合中心看公牛队比赛。”
  “后天？”
  “后天飞纽约……”
  “然后呢？”
  “呃……”宋亚把哭得声嘶力竭的小罗柏交到闻声过来的雪琳芬手里，“然后去好莱坞拍刀锋战士剩下的戏份，起码要在洛杉矶呆到八月。”
  “九月十月全球巡演？”
  “嗯，十一月估计足球尤物也要开机了。”
  “……”
  吉米无语地看着他。
  “没事的，我会抽出一切空余时间学习。”宋亚自信地用食指敲敲自己的太阳穴，“相信我，吉米，论考试我还没怕过谁，真的。”
  “但愿如此吧，反正我下半年就陪着你到处跑了……”
  吉米无奈地说道：“听候吩咐，老板。”
  六月十六号，宋亚和表哥托尼等人一道在联合中心见证了乔丹复出的首冠，他和皮蓬、罗德曼、史蒂夫科尔等主力球员年龄都已超过三十，乔丹被超音速的佩顿防得效率不高，好在罗德曼发威，三十五岁的花大虫前后场飞奔，抢篮板，救球，说垃圾话骗雨人坎普肘击犯规，几乎无所不能……
  “我们是冠军！”
  比赛结束，公牛如愿在主场夺冠，宋亚和现场观众一道起立鼓掌，向芝加哥的英雄们致意，托尼不知从哪捡了条毛巾，和消音器在他身边一边上下挥舞着一边兴奋的鬼吼鬼叫。
  “迈克尔，你说系列赛之后有什么事来着？”
  等到奥布莱恩杯颁发结束，他趁机冲拿到总决赛MVP再次封神的乔丹大声问道。
  “你参加胜利游行吗？”乔丹过来和他以及托尼等人碰拳。
  “不，明天我要去纽约……”
  “那再约时间吧。”
  摄影机镜头和球迷们都近在咫尺，没机会聊太多，乔丹比了个电话联络的手势就匆匆跑进球员通道。
  “这家伙，神神秘秘的。”
  大家都很忙，宋亚第二天又告别雪琳芬母子马不停蹄赶去纽约，托尼他们也回了三藩。
  “毕业演讲很棒，我看到PBS台播出的一个片段。”
  在贝德福特山庄，他准备接前妻去产检的时候，遇见了正好到访的老拉里，斯坦布拉克黑奇以及……雷德利斯科特，这是双方因为猫鼠游戏项目闹翻之后第一次见面，气氛有点尴。
  “所以，你现在是芝加哥大学的毕业生了，时间过得好快啊，我们都越来越老了……不过还是要恭喜你APLUS。”
  老拉里唏嘘道。
  “谢谢，你最好慢点老，我的足球尤物还需要你掌管导筒呢。”
  宋亚笑道：“叶列莫夫给你看过剧本了吗？”
  “是的，很有意思的莎士比亚剧改编。”老拉里恭维，在舞出我人生第一部后他扑了两次，在好莱坞碰壁后为了维持格调转而去帮BBC拍了部艺术史纪录片，不甘心的导演都这样，比如斯派克李也沦落到无戏可拍，听说刚接下了MJ的历史专辑纪录片导演任务。
  “还是纯校园青春片，希望你不会嫌弃没什么艺术价值。”宋亚说。
  “不会的，都是工作，我很快会去好莱坞找叶列莫夫进入前期筹备阶段。”
  交谈时雷德利斯科特一言不发，用艺术家那洞悉人心的眼神好奇地观察自己，宋亚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好久不见，斯科特导演。呃，虽然那件事是林顿干的，我也劝过他，但终究……”
  说着说着他发现老拉里和斯坦布拉克黑奇在拼命努嘴憋笑。
  “单独聊聊，APLUS。”
  雷德利斯科特大步朝门外走，宋亚狐疑地跟过去。
  “是你，对吗？我在好莱坞的消息很灵通。”两人踩上草坪，雷德利斯科特再度开口。
  “什么？”宋亚装傻。
  “是你，我在伦敦遇见拉里，和他聊起你的舞出我人生第一部剧本，他说你是个极其固执也极其天才的艺术家，几乎不允许任何人修改你创作的东西。”
  装傻无效，雷德利斯科特说道：“我刚和凯莉小姐也聊过，她也抱怨你其实是个录音室暴君，连DIVA都无权修改你写的歌。所以，猫鼠游戏是按你的意志剪的，对吗？”
  “呃……”
  老头反应过来了，锅甩不出去了，“我……抱歉，斯科特导演。”
  “我早该想到的，你的剧本大纲……只是被你的年龄蒙蔽了双眼。”
  但老头好像已经不怎么生气了，“也许你确实是对的APLUS，在好莱坞，票房能证明一切。”
  “我和林顿也很喜欢你的版本，但我们都是很功利的人，我们愿意为你的导演剪辑版尽一切帮助，正好，到时候应该能赶上第一波的DVD影碟发行。”宋亚说：“你的影迷们已经翘首期盼很久了。”
  “嗯。”雷德利斯科特点点头，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宋亚听到了开车门的声音，前妻挺着大肚子，正在女助理和布伦达搀扶下缓缓走向她的加长林肯，经纪人桑迪格伦拿着抱枕跟在后面，好像都没等自己的意思。
  “呃，我得……”赶紧向雷德利斯各特示意。
  “去吧。”
  小跑过去，嬉皮笑脸钻进车里，“Mimi，很辛苦吗？”
  玛丽亚凯莉女王般舒服地半躺在车里，肚子高高的像个气球一样，“哼哼……不用麻烦你，我应付得来，正事要紧，继续聊呗……”她阴阳怪气。
  “只是随便聊聊。”
  宋亚解释，但她不听，摸肚子也懒得赶人，她自顾自眯起眼，很快倚着抱枕假寐起来。
  女人生孩子确实辛苦，宋亚端详了一下，她脚好像在浮肿，脸部皮肤也比以前松弛了很多。
  “最近她……”小声问桑迪格伦。
  “一切都好，只有点孕妇的常见小问题，放心。”
  桑迪格伦笑道：“你没有去Infoseek的IPO现场吗？我看到新闻里迪莱在，你的网站和他们是战略合作关系对吧？”
  “是的……”
  宋亚简单解释了一下，从A+电影工作室拿出来的两千五百万在增持完DTS之后还剩一千三百万，他让奥格雷迪在Infoseek的IPO当天全买了对方股票，百分之二，Infoseek这次发行价定得有点偏高，最后收盘时市值大约在六亿左右，涨幅不如YAHOO。
  “为什么老拉里他们会在？”他又问桑迪格伦。
  “我们找他帮凯莉小姐拍一部宣传短片，本子之行的。”桑迪格伦回答。
  “什么时候去本子那？”
  “就生产后不久吧。”
  “需要这么辛苦吗？”宋亚皱眉。
  “已经耽误很多工作了……”
  “你们就不会保持安静吗？！”她突然睁开眼骂道。
  两人不说话了，到达纽约最好的私人妇科诊所，宋亚赶忙下车，到另一边搀扶她，她抽着凉气缓缓借力起身，然后往诊所里面挪去。
  最近几次陪她过来差不多都这样，她脾气似乎越来越暴躁，宋亚反正一切都顺着。
  顺顺利利回家，贝德福特山庄里的人变得更多了，除了她的御用伴唱特雷劳伦兹，还有其他准备跟去本子的伴唱、伴舞团以及乐队、演唱会工作人员，以及Shape杂志派来的摄影团队。
  “都这样了还办派对？”宋亚这才有点不爽。
  “注意你自己的身份APLUS，你现在只是我的前夫。”她回道。
  “我是担心你和孩子。”
  “没事，我心里有数，不爽就回芝加哥陪你的私生子和他妈妈咯，演讲很精彩，谁帮你写的演讲稿？嗯？”她傲娇地问道，应该也看到了自己的毕业演讲，甚至发现了家属里的雪琳芬和小罗柏。
  “呃……”应该还是会生气吧，“斯隆女士。”
  “哼哼……”
  人一多，她精神都似乎好了，很周到地招呼了会儿客人，就把Shape杂志的人带去衣帽间拍写真照。
  “怎么了？”宋亚被拒之门外，回到客厅发现很多人都聚在收音机前，不时爆发起哄般的惊叹。
  “2PAC刚发了一首新歌。”
  特雷劳伦兹给他让了个位置，收音机里面是2PAC的声音，‘我他妈的没这种朋友，这就是我为什么睡了你的碧池，死肥仔！’
  “呵呵，2PAC这傻鸟。”
  又是拿睡过Biggie老婆来说事，老生常谈了，宋亚翻了个白眼继续听下去。
  这首叫hit’em up的Beef单曲非常燥，2PAC和他的小弟奉献了一场非常高水平，不，几乎是说唱最高水平的骂街，节奏爆炸，他高喊着西海岸万岁，坏孩子唱片去死，Biggie和他的小黑手党组合去死，并且再一次扯起了Biggie和小黑手党组合唯一女成员莉儿金的私情。
  白痴朝我开枪却没干掉我
  现在轮到你感受到我的怒火
  Nger，让我们干掉他……
  在场的很多都是纽约人，但都不混嘻哈圈，跟着节奏听得连连发笑，
  ‘干掉那些贱人养大的坏孩子们
  你还大谈什么赚钱经
  跟我混之前你还以乞讨为生
  老子才是白手起家的百万富翁
  老子才是在牢里打混过的真匪，对天空随意放枪
  Biggie，还记得我让你睡我车里吗？
  因为你的碧池不让你进家里的门
  现在你穿上范思哲了却来模仿我
  五枪下去都没干掉我，真把我逗笑了……’
  反正还是那些轱辘话，他的小弟随后也开始向东海岸仇人们捉对DISS。
  “我听说在前不久的灵魂列车颁奖剧院里，苏格奈特、2PAC和吹牛老爹、Biggie他们两边都在，已经拔枪瞄准了，差一点点就当场火拼。”特雷劳伦兹说：“幸好现场只缺一个火星，有人把当时情形比喻成说唱圈的古巴导弹危机。”
  “都去了西海岸？在神圣大剧院那个停车场？”
  宋亚想起来以前差点也是在那和吹牛老爹他们干起来，都是往事了。
  “是的。”
  “呵呵……”打不起来，这样骂来骂去两边都大把赚钱不香吗？
  2PAC和他的小弟连说代唱，把他们的东海岸仇人都骂上了，一个不缺，最后2PAC唱道：‘以上我说的都只针对死胖子Biggie，只要有谁他妈的多嘴来说一个字，我就当是你们发起的信号……’
  然后是一连串带名带姓的Fxxk，‘谁和Biggie站一边我就一起杀，chino XL、Mobb Deep……’
  都是东海岸和他起过Beef的人。
  ‘还有APLUS，管好你的那帮垃圾，Jazzy，Foxy brown……’
  客厅里的人立刻全体瞄向自己，期待看到自己的反应吗？
  “OK，OK……”
  也不是第一次了，宋亚才无所谓，张开双臂大声笑道：“我在这，我听到了！”
  人们发出哄笑。
  ‘我弄死你们这帮贱种！’2PAC接着骂。
  “呵呵，无能狂怒。”宋亚评价。
  ‘My 44 make sure all your kids don’t grow！’
  宋亚终于笑不出来了，这句话意思就是：我要用点44让你们的孩子长不大。
  点44在匪帮说唱里特指马格南那种大威力左轮枪使用的一种口径，子弹能轻松将小孩子半截身体打得稀烂那种。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脸色，但应该很难看，想说点阴阳怪气的反击也没心情，“Fxxk，那家伙找死。”一把推开围在前后左右，齐齐向自己行注目礼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