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伤亡惨重
在表明了自家态度后,孙途又将话题引回到了极为沉重的青州军的具体伤亡情况上来。这回则是由杨志来做进一步的说明了:“这半年来咱们青州军的伤亡确实极其惨重,光是下面的将士伤亡就超过了一半有余。
“之前的甲乙丙三营兵马如今合在一起也不过五百来人还在城中,其他人不是战死,就是重伤再难归来,另外还有一些人则是在战败后逃于别处,至今不知下落。还有斥候营,更是损失惨重,原先才刚满的四百二十三人,现在却只剩下不满百人。”
这些数字被他一一道来,就算是其他那些早知道结果的将士也是一阵恼恨与黯然,而孙途更是面色铁青,双手紧握拳头,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这些伤亡的将士可都是他的亲信班底,是他最看重的兄弟啊。结果就因为高翔等人的胡作非为,居然就导致了如此惨重的后果。至于斥候营的伤亡其实也已在他的预料之中,那里的兵马虽然最是精锐,可他们所要面对的情况也往往最是凶险,一旦兵败,他们便是首当其冲。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孙途才再度开口:“将领方面的伤亡呢?”这才是一支军队里最要紧的部分,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齐得胜看了眼沉默下来的杨志,便由他开口道:“甲乙丙三营指挥及队长等人皆已不在了……”
只此一句,便让孙途的眼皮狂跳,身子都颤抖了一下,当即问道:“他们都是在与梁山贼寇交战时被杀吗?”
齐得胜却咬牙摇头:“他们是被贺默害死的!数月前,我们被迫带兵前往梁山贼巢,结果在与敌人小有接触后,贼人便不断后撤,这让贺默自以为胜券在握,便不断催促我们尽快进军。结果……”
“结果就遭遇了梁山贼寇的精锐伏击?”孙途立马就猜到了结果,面色阴沉地问道。
齐得胜点头:“此一战我们伤亡惨重,尤其是前头探路的斥候营的兄弟,更是没跑回来几人,就连时指挥也就此失去了踪迹,而曹副指挥则在战后被人发现战死在了那里……”
这番话说着简单,可却让众人的心越发沉重起来,而随后他所说的话却更让孙途感到愤怒异常:“此番一败,贺默就找到了对付那些本就不服他号令的将士的借口,于是就以几名指挥不听号令才导致此败的借口把刚从敌人刀下逃回性命的几位将领都给……都给杀了!”
“砰……”孙途只一掌就将手边的茶几劈碎:“他真是好大的胆子!”此时的他真有些后悔昨天为了立威急于将贺默一刀斩杀了,要是早知道他做下的事情,这回碎剐了他才能解心头之恨啊!
当知道青州军伤亡惨重时孙途固然会感到怒火难遏,但那毕竟只是个数字和概略,远不能与如今他把其中细节一一道来时的无力与痛心相比。那些将士死得实在太冤,他们真是被贺默他们给害的呀!
过了片刻后,齐得胜才继续硬着头皮把谁是在前线战死,谁是在后来被贺默所杀的细节也都一一道出。此事对他的冲击也是极大,所以即便过了这么久,他依然能清晰地将一切都原原本本地道出来,彷如昨日才发生。
现场气氛越发的压抑,大家都知道他每报一个名字,就意味着这位将再也不可能在大家面前,那都是曾与他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啊。可结果却死得这么窝囊!
到了最后,才由林冲做最后的总结:“所以因为贺默与高翔的倒行逆施,我青州军的伤亡达到了将近三千,更有近千将士再没有回来。如今城中老三营和之后招募的兵马加在一起也不过八百来人。另外,他们为了好给朝廷一个交代,最近还想强拉壮丁,又强征了两百多人,但多是老弱,皆不堪用。”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手头能用的兵马就这么点了?”孙途此时已慢慢冷静了下来,面色冷肃地问道。
众人苦涩地点头,本来青州军已大有规模,可结果只半年就已被败坏成这般模样。真应了后世那句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的说法了。
孙途深呼吸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事已至此,我们就不要再去多想以前种种了,既然眼前是这情况,我们就该想法儿克服一切难处。当务之急,第一就是稳住青州城内的局势,这一点有我和黄兄在应该不是问题。”说着,他看了眼半靠在榻上的黄文炳,后者也忙点头道:“卑职虽然有伤在身,但处理些公务应该还不算难。”
孙途点点头:“另外,就是把那些逃亡在外的将士重新招回来。他们是因为不想被贺默所害才逃走的,自然算不得罪过。既然我孙途回来了,也该将他们都叫回来了。他们的数量该在千许人间,或许还有时迁这样的将领包括其中。所以我们接下来最应该做的,就是到处张贴榜文,让他们尽快知道青州的变化。”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这一点确实极其关键,已然元气大伤的青州军若能把这些人重新招回来,实力自能提升一些。事实上也得亏孙途之前没有遵循大宋军中律令给新招入伍的将士刺颊留记,不然他们还真未必能藏得起来。
孙途跟着又面色阴冷地说道:“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先要做的一点,那就是公布高翔、贺默等人的罪行,然后尽快将他们当众处斩,明正典刑。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青州军民恢复信心!”
鲁达等人听了这话自然是一阵高兴:“这些家伙全都该死,只一刀杀了他们都算是轻的了!”
“不光是他们,只要是他们的家人和亲信,一个也别想逃脱!另外,我还会上奏朝廷,将他们的种种罪行公之于众,让他们在家乡的亲人也遭受惩处!”孙途又补充道,他这次是真个怒到了极点,已经要对这些人赶尽杀绝了!
这话又引来了鲁达几个的高声叫好,但黄文炳和林冲几个则是面有忧色,似乎想说什么,可一时又不敢败了孙途的兴头。
“当然,现在你们几位最重要的还是把伤尽快养好,虽说这青州离不得我孙途,但我可离不了你们的从旁协助啊。”孙途说到儿脸色才缓和下来,还带上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敌人固然该死,但这些兄弟却都是好样的,他可不想这些人再出什么意外了。
接下来该做的事情都定下后,众人方才起身想要散去,而这时,孙途却叫住了黄文炳,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武松也给他打了个眼色,单独留了下来。
等到房中只剩下他们三人,孙途才看着武松道:“二郎还有什么要紧事情跟我说吗?”
“有一点我总觉着有些古怪,我和鲁兄在汴京时被童贯特意留下了一段时日。他表面上是说想招揽我们到其手下当差,可其实似乎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我们绊在那里,使我们不得尽快赶回来。”武松神色凝重地道:“而且就我想来,要是我和鲁兄当初在此的话,高翔和贺默两人绝对无法得逞!”
孙途重视地点头:“你说的不错,以二哥和鲁大哥的秉性,再加上你们在军中的威望,一旦出面硬顶,任那贺默再拿官威恫吓也难以夺到军权。”何止如此,以这二位的胆子,一旦察觉他们的心思,说不定就直接动手把这两个家伙给一刀宰了,那就没后面的种种变故了。
“所以我总觉着那童贯在此事上也是幕后主使之一,至少是同谋之人。”武松很快道出了自己的猜想。他虽是一介武夫,但却粗中有细,竟很快就从童贯的举动里看出了内情来。
孙途点头:“这一点其实我也有所察觉。要不是得他默许,高翔和他背后的高俅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青州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黄文炳一听之下,脸上的忧色就又重了几分:“都监,如此一来我们的处境可就越发危险了。”他可是很清楚孙途与童贯的关系的,要是失去了童贯的扶持,青州真敢和朝廷叫板吗?
顿了一下后,他又说道:“而且这次都监你又杀了朝廷官员,一旦真把事情报上去,哪怕他们有罪在前,恐怕你的罪过也不小啊……”这便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了,孙途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挑战朝廷的权威与底线,一个不好,必然引火烧身。
孙途看了看他们两人,突然笑了起来:“你们真以为我是因为一时气愤与冲动才做出的如此决定吗?甚至为了出这口恶气已什么都不顾了?不,我敢这么做,是因为知道事情还大有转圜的余地,至少童贯还不至于真要与我为敌。”
“那他之前的做法又怎么解释?”武松依然很在意这一点。
孙途又是一笑:“那是因为他当时以为我已死在了辽国,但现在情况已彻底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