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对质
“罪人王贵萍，杀害孙女，离人至戚，你可知罪？”
布置温馨的客厅里，正进行着一场并不温馨的审问。
王贵萍胆怯的看眼周围景物，与儿子儿媳一样不知所措。
虽然自从小云去世后，王贵萍与儿子儿媳的关系并不好，但总归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张崇还是不相信母亲会对小云下手。
“这是哪里？”张崇上前一步，强装镇定的道。“你这人怎么血口喷人？”
“地府。”崔珏答道。“本判从不说假话，若是不信，你大可问令堂。”
如今还是白天，他上一秒还在公司会议室开会，下一秒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未知的事物总会令人害怕，而两年前小云的死，也在他心底对母亲埋下不信任的种子，所以，他不信任的看了眼母亲，希望从母亲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我怎么可能杀害我的亲生孙女？”王贵萍一掐腰横道。“是不是那个小**在地府说了什么话？我可是她亲奶奶！”
“那明知孙女心脏不好，却成日喂她猪肝粥的是谁？那看见孙女后期心脏难受？为何不告知儿子儿媳？为何不送医？”崔珏冷笑一声，锐利的双眸直直凝视着她的眼睛。
王贵萍眼神有些躲闪，不敢跟崔珏的眼神对上。
“我又不知道，我是农村里出来的一个糟老太婆，我怎么知道心脏病不能吃什么？小孩子家家哪里有病啊？我年纪这么大怎么知道你们年轻人的那些说法？她那么喜欢吃猪肝粥，成天要我给她做，我不过是宠她而已……”
她虽然心虚，但是嗓门还是很大，屋里的小云听见了，半打开门探出头来委屈的说道。
“奶奶胡说……我根本不喜欢吃猪肝粥……”
她见在场的人这么多，奶奶总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骂她，连忙道。
方惠珺一听见女儿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小云！”
小云听见熟悉的声音，从门缝中钻出来抱住妈妈的腰，哭的眼泪沾湿了衣服。
“你…你……”王贵萍一见小云，方才的所有底气都没了，阵脚大乱。
“你确定你不知道？”崔珏打开生死簿，投射出她搜索心脏病能不能吃猪肝粥或高胆固醇食物的所有记录。
她脸色瞬间苍白，像是还想辩解什么，但在儿子儿媳厌恶，惊讶，乃至怨恨的眼神中说不出话来。
得亏她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太，为了害死孙女都快赶上半个心脏病医生了。
“我……”
“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不然老张家就绝后了啊……”她索性往地上一坐，哭喊道。
“你们生了个有病的女娃娃……还因为她不肯要二胎，我死后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妈，我最后喊你一声妈。我们就算没了女儿，也不会再要二胎的！女孩子也能顶半边天，你凭什么认为非要生男孩传宗接代？”方惠珺气的攥紧拳头，双目怒瞪着问道。
“生孩子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王贵萍看向儿子，她儿子也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后退一步，显然是跟妻子站在统一战线上。
“你还是不知错？”崔珏无奈的轻笑一声，轻拂广袖。
王贵萍顿时感到浑身上下仿佛被卡车碾来碾去一般痛苦，她再也站不住，疼的的在地上打滚。
“儿孙自有儿孙福，插手儿子家事，因为偏见害死孙女。当入地狱。”
“你可知，子孙非你所有？皆是天道所赐，你没有决定他们生命，决定他们人生的权利？”
“你可知，小云之疾可愈，而你却害死了她？到底是因为疾病？还是你身为女性，对女性的那可悲偏见？”
王贵萍只觉这几句话字字戳心，仿佛有千钧重一般，让她无法逃避她不愿面对的事实。
啪！
方惠珺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箭步冲上前给了她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君子动口不动手！“
她刚落下巴掌，半掩着的门外冲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青年。
崔君一进来就看见这幅景象，脱口而出。
再见挨打的是个老人，他不由得皱皱眉。
他还没练出单凭双目就可以看出人身上功过冤孽的能力，就像是孔子冤枉颜回吃粥一样看不清事实。
方惠珺本身就有火，看不得别人拦着她打人。
“穿着古装了不起啊？你拦我难不成认为，我无论如何不敢忤逆婆婆？哪怕她杀了我闺女也不能动手？”
崔君见那人情绪激动，连忙后退了两步示弱道。“不！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君只是一介书生，不过是看不了动粗的事而已……”崔君快速表态。“我是不是打扰了？”
方惠珺得知闺女死因后，情绪一直处在不稳定状态，眼见她就要爆发，崔珏拦住她。
“我叫你是来对质的，不是打人的。”崔珏冷漠脸。“她死后会收到惩罚，生前也会身败名裂，奏响一曲铁窗泪到凉。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生气。你们的事，自己回阳间处理。这不是梦，毕竟，相信你也不会上着厕所睡着。”
崔珏拍拍她的肩膀，掌心闪过一道幽光。
屋里的几道生魂顿时消失不见，小姑娘本来还抱着妈妈大腿，一见妈妈又消失了，眼中蓄起了泪。
“小云不哭不哭，以后你可以经常去看妈妈哦。”温仪蹲下身抱住小云安慰道。
崔珏见状轻笑一声，摸摸小云的头，扯着崔君连忙离开。“好了，总有一天你能报仇，也能见到其他亲人的。叨扰许久，珏等先走了哈。”
崔君从河里爬出来，好不容易烘干自己身上的衣服，重新束上头发，虽说在河底与水鬼撕扯的衣摆破了几个洞，不过也不碍事。
“我太难了……”二人刚出了门，崔君就泪目了。
“你居然抛下我带着人家小姑娘走了？你儿子还在水里泡着呢？”
崔珏不在意的拍拍他肩膀。“你又不是爬不上来，最近听说你老掉河里，爬着爬着也习惯了吧……”
“我记得之前你掉下去得一个时辰爬上来，现在两刻钟的功夫就爬上来赶过来找我算帐了？”
“呵，我游泳都能跟鱼精比了，成日说是我监护人，私底下还不是照样坑人？”崔君郁闷道。
“你又不是没弱冠。”崔珏无奈的瞥他一眼，从袖中掏出一包点心边吃边走。“走了，现在时辰还未到日落，先陪我去趟阳间的商场里购置些东西，顺带把东西放回别墅，自己想住哪住哪。”
“我晚上有场宴会要参加，待会得接了祁瑚，你最好自己去分地府看看，你该找个工作了。体制内的自己考，体制外的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