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石猴落泪
突然一下，这古石圆床之上的那全身染血的男子直接起身，开口呓语：“冰灵...”
这就是那被哪吒欺辱，饱受折磨，失去双眼的孙悟空。
而这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第九龙脉之中。
最后也是这第九龙脉突然出现，才将孙悟空和冰灵两人救走，带着离开东海，才得以摆脱哪吒。
孙悟空眉头紧皱，头上染血的毛发全部散落下来，遮住这面庞，虽然是失去了双眼，但是孙悟空能感觉到冰灵就在自己身边，就在一旁躺着。
还不停的有鲜血往外溢出。
“冰灵，冰灵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孙悟空急忙开口问道。
古石圆床之上的冰灵拼尽全身力气睁开双眼，朦胧之中看到一个糟蹋血人立在自己身前，不过却能分辨得出，这是孙悟空。
“悟...空...”冰灵虚弱的开口答道，受了那火尖枪的一击，怎么能好受得了，鲜血喷涌不止，一直停不下来。
“是我，是我。”孙悟空急忙凑上前去，开口说道。
“悟空，你受苦了。”冰灵颤巍巍的抬起自己的手，轻轻擦略过孙悟空的脸庞。
孙悟空眉头紧皱，鼻尖酸痛，眼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打转一般，不过好像也不存在。
“我，我没事。”孙悟空哽咽道。
石猴是不会哭的，石猴也是没有眼泪的，更不应该有感情。
“抱歉，我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能出来救你。”冰灵再次开口，双眼朦胧，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下去。
孙悟空一味的摇着头，只知道紧紧地攥着冰灵的手。
“悟空，你不怪我离开你吧。”冰灵开口说道。
孙悟空拼了命的摇头道：“从来没有怪过你。”
“因为我知道自己会死的，我不想看你难过，所以我先你一步离开，只不过我没想到，还是要死在你怀里了。”冰灵笑道。
孙悟空欲言又止，全身上下都在颤抖，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孙悟空安慰道。
“悟空，以后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冰灵开口说道。
“不，不，不可以，我的身边只能是你。”
冰灵宛然一笑，好似一朵将要凋零的冰花一样，纵使要凋零，可也是尽情的展现自己最后的美好，给懂得欣赏的人。
“我见过龙女。”冰灵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孙悟空身形一怔，惊讶的问道：“什么？”
“我一直在你身边，我放心不下你，但是只要你拿着那冰晶镯子，就不会感知到我的气息，你怪我吗？”冰灵问道。
“不，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我见过龙女，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如果可以让她陪在你身边吧，这样我也能放心地走。”冰灵开口道。
孙悟空哽咽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为什么见面是生死离别。
“我还想看你跳舞。”良久，孙悟空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冰灵双眼之中满是泪水，轻声说道：“会有人在你身边跳舞的，你不会寂寞的。”
“没有了，再没人能给我那种感觉了。”孙悟空摇头。
冰灵拼尽力气抬起手到孙悟空面前，张开手，手中散发着冰凉的气息。
“这朵冰花，你收好它好吗？有它在，我就在。”冰灵说道。
孙悟空紧紧咬着牙，将那冰花收了起来道：“我要带你回去看冰花，好吗？”
冰灵一笑，并未说别的，声音渐渐虚弱，望着孙悟空道：“能，在抱抱我吗？”
孙悟空急忙点头，伸手将冰灵抱了起来。
“还是你的怀中温暖。”冰灵满足的说道。
“那我就抱你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
感觉到孙悟空怀中的气息，冰灵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微微抬起脸颊，如同冰玉一般的嘴唇朝着孙悟空的嘴角伸了过去。
仅到嘴边，口吐香兰，洒落孙悟空面庞之上，两唇相距仅仅一线之隔。
突然那清新的香兰之气戛然而止，冰灵的身体之上传来阵阵寒意，碰的一声，摸着孙悟空脸颊的手，直接垂落下去，重重的摔在了这石床之上。
一瞬间，孙悟空眼中的打转许久的泪水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拍在石桌之上，滴答，滴答。
石猴落泪，灵明石猴，天地神石所化，竟然也会落泪。
石猴落泪，铁树开花。
孙悟空一时间呆了下去，不知所措，双手紧紧地将冰灵拥入自己怀中，紧紧地抱着。
“不许，我不许你离开，再没人了，再没人了，你知道吗？”孙悟空的泪水不停的打落下来，落在冰灵的肩头，不过现在的冰灵丝毫感觉不到。
起码在离开之前，她是笑着的。
孙悟空自责，冰灵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冰灵遭受了怎么样的煎熬，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知道的未来，可还是义无反顾的跟在自己身边，就这样默默地付出着。
“我该死，我该死。”孙悟空不停的抽打着自己的脸，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冰灵的眉心，胳膊...
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玄幻，这眼泪并不能将人唤醒，也无法让人死而复生。
一个时常防备着自己的人，一个从来不与人交流的人，莫名其妙的遇到上了一个闯进自己心里的人，让自己不再孤单，让自己知道被保护是什么滋味。
那如同冰山一般的心，竟然动了一动，这一动便是再无安宁之日。
离开会想念，哪怕只是跟在他身边。
可是，在这一切发生着的时候，她又知道了一件事情，自己，命不久矣，迟早将会离开他，那个会保护自己的人。
不能，不能为他带来这种痛苦，不能让他为了自己伤心，不能耽误了他的道。
因为不愿耽误，她独自离开，忍受着分离的痛苦，忍受着又回到一个人的孤独，忍受着死亡的煎熬。
可是不愿，离开之中心中所念，所想的还是他，只能是他。
宁愿默默陪在他身边，在远处注视着他，甚至亲手将他推给别人。
这样多的责难，都有一个小姑娘亲自去承受，最重要的是，连自己最宝贵的性命都为之付出去了。
就是这样，两人之间从没有提过爱这个字，直到这一刻，孙悟空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的不舍。
闯进了她的心，推开了她的门。
这一切可能就是上天开的玩笑吧，可是这个玩笑却把一个雪中的精灵给带走。
“我还要看你在雪中跳舞，我还要陪你回家，我还要陪你一起去冰河看冰花，你怎么能走。”
她若是走了，本来就萧条无比的冰河应该会变得更加萧条吧，那无人可赏的冰花应该会彻底的没落吧，应该不会有人记得吧。
冰河冰花，当初还和她说过一句，花非花，雾非雾。
现在看来，人非人，情也非情。
“我想看你笑，我想一直陪你去看冰花。”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雪族！如果我不去雪族，也不会遇上她，她也不会为我而死，我恨，我恨呐！”孙悟空仰天长啸，悲鸣万里。
在这神秘的第九龙脉之中，也是飘落下片片雪花，虽然孙悟空看不到，但是可以感觉到这雪花上的温暖，是她的感觉。
可以用自己失去了眼睛的眼眶看到那雪花之中的一个精灵，翩翩起舞，雪落满地，独自成哀。
这漫天银雪落下之后，全部朝着那石床之上的佳人覆盖而去，雪落成墓！
孙悟空心头一惊，能感觉到冰灵身上传来的阵阵感觉。
急忙冲上去，帮其清扫落雪。
“滚开，滚开，她没有死，她没有死，不需要墓，不需要怜悯。”孙悟空怒吼，声音嘶哑，就连这漫天霜雪都为之一震，但是一瞬间之后，还是霜霜而落。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天地浩大
...
“她没死，她没死，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孙悟空仰天痛呼，只恨自己没有实力，不能挽救她。
“如果你还继续这样沉沦下去的话，她，可能真的就死了。”
一道陌生的声音透过霜雪传到孙悟空的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