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把手给我。
段秋听话地伸过手。
没有茧子。
细皮嫩肉,不像一般修炼之人。
这是什么
段秋手上有几片发红的斑记。
他低头看去风怜宁所指的地方,抿了抿嘴。
回这位公子,是烫伤,奴才是在厨房给楼主熬汤,不小心被火伤到。
风怜宁多摸了几下他的手臂与腕,发现他似乎是个不会用刀剑的普通人,而且没什么灵力。
难道弄错了
昨夜可是个能脚下生风的人。
柳惜南看到他对这段秋来来去去,看起来像是很关心他,心里万分不痛快。
归虚君可摸出什么名堂来了
他摇摇头并未,这位兄弟似乎身体比较虚,看样子情报楼的确事务繁忙,连他也操劳过度。
柳惜南呵呵笑了起来他不用管情报楼,他现在只侍奉我一人,虚也是应该的,毕竟经常睡不好觉。
风怜宁看段秋有些默默无语,胆子不算小可不敢正眼瞧人,有些恻隐之心可怜孩子不如我给他几副药宁神,少梦少汗。精神不足,平日做事也会不佳。
柳惜南半挑一只眉,有些怏怏不乐。
不必劳烦,他不过是个下人,还不配得到归虚君这般关怀。再者,他这可不是病。
段秋听到他的称呼,有些慌张,抬头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急是是是,奴才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也是楼主的赏赐太多,我才总是睡得少,归虚君不必怜我
柳惜南勾了勾嘴角。
还好这家伙不是什么骚货,会主动贴上。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见他如此,风怜宁只好算了,也不多问什么。
既是如此,也无其他要紧事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这就要走,不多逗留一会儿
风怜宁仙风道骨之姿,从吊床上着地。
一身飘渺衣裳晃动,让柳惜南移不开眼。
他对柳惜南道清河洲一带还不宁,我需得去看看。
好
对于其他修真境也如此上心,这种人实在让人无法说些什么。
到了外面,风怜宁对楚云川道那人看样子不会是昨夜的贼子,看来线索又断了,不如还是先解决姜容盈的事情,等晚上再碰面。在下先离去了。
楚云川浅浅低头,再抬起嗯。
叶离,要好好照顾自己,多穿些衣服,小心风寒。
看着归虚君的背影,叶凌江叹息道这么好的人,柳楼主怎么能想着他做那些污秽的事呢,我觉得这就是一种罪过。
楚云川根本没理会他,独自回去了。
喂,说好的寸步不离呢
呃
情报楼内,哀号传至走廊。
你知道你有几些分量
柳惜南恶狠狠地问着,配合着相同力度的动作。
归虚君是您的,是属于您的段秋拼命点头,痛苦地说着,眼泪忍不住都掉出眼眶,楼主,疼
想到他刚刚摸着段秋的手,那些刑具般的东西都咬上了那些地方。
真应该剁了的。
奴才错了,是奴才错了求楼主放过
那些冰凉粘稠浓厚的药油全部滴在他的身上,回忆起上一次撕心裂肺的感觉,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发麻。
段秋的肤色与粗布颜色天壤之别,好似一块珍玉被埋在了泥中,露出来时,马上就能吸引人的眼睛。
只是在那光滑的背上,有着和手上一样发红的印记。
桌上原本崭新的蜡烛,已经烧到底,剩余的白色液体从桌边滑落,全都滴在了地上。
柳惜南却不顾他的恐惧,沉浸在风怜宁一颦一笑的模样里,正将这些爱意全部都转移在另一个人身上,狂乱地宣泄着。
现在,不得不如此。
需要一个替身。
这样好多了,这东西确实好用,马上就变得如此畅通。你就知足,小贱人,现在是本楼主在给你做那儿的推拿呢
柳惜南凶神恶煞地掐着他的脖子,喘着粗气。
难道你不开心
开心当然开心
开心到几近窒息。
段秋紧紧咬着嘴唇,不想发出声音,从嘴角流出几丝鲜血来。
看着他这副模样,柳惜南倒有些喜欢。
瞧这可怜见的,怎让人能轻易放过
你确定对他没有半分妄念
绝对不敢
那你觉得自己可怜吗睡得少,身体虚,是我害了你吗
绝不有楼主疼爱我是我的荣幸啊
他似乎很喜欢在问话的时候,施加过分的压力。
很好。
柳惜南非常满意。
笑声渐渐传出。
他比岳贤要懂事得多了。
那么,就多犒赏他一些东西。
段秋抓紧床褥,将头闷在枕头里,对这拔地参天般的动作一概承纳下来。
时间过了多久,已经毫无所知。
已经完全迷失在欢愉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不,我没滴滴。
这只是剧情需要。
嗯。
我想让这个柳惜南安静一会儿,但是
歪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我的手怎么不听使唤了,我靠,它怎么自己写了起来
第50章 【北境千秋阁】挖坟掘墓
银月当空,众星捧之。
轻纱般的云霭在苍穹中漂浮不定,好似隐藏着宫阙殿阁。
空气中弥漫着冽厉的气息,千秋阁灯火通明,平静已替代多日前的风波。
斑驳的黑影零星落在叶凌江的长靴上,碎石子儿们互相扭动磕碰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伟大的祖国,科学当立,不要搞什么封建迷信,要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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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喊
然而楚云川和其他人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绝望。
取碑,掏土,挖坟,掘墓,究竟是堕落到何种地步,才会要进行这般丧心病狂的事情
以他之见,他们双生子的诅咒既然能在他们同时出现的时候产生,那说明那个姜容盈绝对是沈盈无误。可沈默究竟还要确认什么
不惜这样做,应该是有其他的目的。
他觉得今夜无比寒冷,比前几日更冷。
应该听归虚君的话,多穿一点,但是老衣服已经没法穿了,也没新的,就还穿着楚云川这件。
那个,我觉得,是不是白天来要好点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要来挖我妹的坟
那你也别挑子时啊
早点有人还没入寝,晚点有人已经起身,这个时辰刚好。
叶凌江行,你有理。
半夜挖坟,想也不敢想。
从千秋阁北门出去,平日十分令人瞩目的几个人悄悄地出了去,一路弯弯绕绕,沿着所在山脉继续向上行。
大约一刻钟过去,他们到了一片地域,是夹在山间林中的地盘,一块不大的秃地的四面垒起整齐的石堆,中间是一片黄土包,前面插着半人高的石碑,上面的字似是用剑刻上去的,还带着已经被风干多年的血迹。
在墓碑上有着六个字胞妹沈盈之墓。
不得不说,一个金尊玉贵的身份,归宿怎会如此凄凉,没有厚葬不说,竟是随随便便埋在了这个地方
除了离千秋阁近,似乎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是说沈默亲手葬的吗
沈默三步跨作两步,走到坟前,轻轻抚上那亲手刻字的墓碑。
一个字一个字向下摸去
冰凉透骨。
好似那场雨夜。
阁主,事不宜迟。
林墨微在身边提醒道。
柳惜南仰靠在树上,一分力都是不想出的样子,伤春悲秋似乎不适合他这么一个人,对于沈默那般样子,他只想嗤之以鼻。
那红衣悬挂在树梢,微微露出一条长腿。
他仰着脖子,感受冷风。
说的没错,阁主,快些挑这么个千金难卖的时辰,不就是得趁快弄完吗
话说回来,归虚君怎还没来呢
都快望眼欲穿了。
真是好没意思。
别,再等等,让我再沈默声音有些微颤。
她本是为他而死,如今,他竟还要
逝者已矣,为何还要牵扯到死人
都二十四年了,你还想这么多做什么都已经来到这了,你反倒又迟疑起来了你要明白,不论她是死了,还是变成你的仇敌,对你来说都是一个意思你失去她了。
柳惜南闭上眼,按住额头。
还以为他多清醒,没想到还是这样,就跟二十四年前一样,还是那个只能躲在林墨微怀里哭的孩子。
柳惜南这话说的不无道理。
叶凌江也同意。
沉浸过去,只会影响前进的脚步。
既然她还活着,那做这事也不算过,你本就无恶意,反倒是她现在想要杀了你。
沈默低头。
他宁愿她是死了,也不能成为那个人见人怕的女魔头
可是,她还活着。
他很开心。
也很难过。
摸至沈盈二字,他觉得心都碎开了。
她连姓都不要了
看着他低落的背影,叶凌江也不好再说什么。
楚云川却很干脆做便做了,何计后果前尘来世,哪一个你可料算
当下即为最重要。
沈默的手慢慢滑落了下来。
忽然,他站了起来,有些决意。
动手。
林墨微看了他一眼,眼中流过一刹光,神色悲伤是
脚旁阵法轮转,浮光掠影中,从里上升一只机关兽。
它奉了命令,立刻将土刨开。
泥土柔软,声响不算太大,只是怪渗人的。见鬼是一回事,找鬼就不一样了。
叶凌江心里发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确实是死了这么多年,在外面的那个是假的,那不就玩完了
不知不觉,他又躲到了楚云川身后,只敢露出两只眼睛去看。
师尊,你们好了再叫我。
他本就不想来,可是因为怕而不来了解一下,可能会损失许多情报。
第二日再去找楚云川问,肯定不会理自己。
楚云川轻轻侧过头,没有将他赶走。
他手中燃起一片火光,一分为二,悬浮在身旁两侧,不会太亮招人注目,却能让人感觉安心很多。
叶凌江心里稍稍松缓了一些,人也站直了不少,只是没一会儿,那机关兽的爪子忽地就碰到了什么硬物,发出短暂的闷响,又把他惊了一下。
看来已经到界限了。林墨微看着十分冷静,可嘴唇也是煞白,棺木已经露出。
沈默点头。
抬起。
机关兽应了吩咐,双肢分开夹牢棺木两侧,往下勾住,停顿片刻,突然就抬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平地上。
这棺木与寻常人家的有所不同,上面刻画了一片奇怪的图案。
叶凌江还未走近观察一番。
就在此时,一个白色身影忽远而近。
揽月镇上的人我已多番安抚,近日应会回归正常。来迟还请见谅。
沈默连忙摇头,有些过意不去你已帮我们太多,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是我太麻烦你。
怎会,四境本是一家。
树上的人忽然不见了,下一刻就已在风怜宁身旁。
真是几个时辰不见,归虚君又变得更好看了。
大家都习惯了他这种性格,免疫了。
风怜宁笑了笑见笑。
他望去那边刚出土的棺木,仔细看了看。
那便是令妹的
沈默点了点头。
这上面怎会有这么多字刻图案似乎,与神陵的那些也有点相像。
你们有所不知,这是北境的习俗。北境曾发生过许多迷信之事,以至于到如今,家家户户之中,若有人去世的话,都会在下葬的棺木上刻不同的字与图案,为的是求泉下安宁,还求投个好胎。
风怜宁走近几许。
这上面写的,便是希望沈盈下辈子能够投胎到一户平凡人家,能健康一世,快乐一生,是吗
沈默有些惊讶。
阁下竟是看得懂这字这是巫咒。
风怜宁略懂一二。
柳惜南仰慕万分真是什么都难不倒你
活了这么久,自然不能好吃懒做。
归虚君笑笑。
沈默心里却有些落空。
记忆又开始飘远,只剩无限哀伤。
他们又都沉默了下来。
沈默似乎调整了下心态,又像看开了一样。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也没什么了。开棺。
嘴上说的轻巧,自我安慰,林墨微却看到他的手指紧捏,深深地抠在肉中。
机关兽再次得到指令,准备动手。
等等。沈默突然又喊了停,还是,我自己来。
他怕机关兽不懂得力度,将此磕碰损坏。
机关兽退后几步,让开位置,蹲了下来。
沈默手上灵力一运,向前一推,封棺的四个钉子全被弹了出来,掉落在他手中。
他走近之后,不过也就比棺木高了几分,伸手使力,便露出半截内部。
黑漆漆地,只隐约看见陪葬的财宝。
果然,是她。
她没死。
可为什么
那种境地,就算华佗再世,也难以起死回生。
可他确实,感受到了时隔二十多年的湮没感。
那像是在夺取他的生命,夺取他本该快终结的一切。
他捏紧了棺木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