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8章 出京
五天后，凌霜便早早出了府，今日是烈士塔动土的日子。于公于私她都要亲自去查看一番，谁知刚出了府便看到凌府外面停着一辆青帷马车，没有寻常富贵人家马车的太多装饰却带着几分低调。
凌霜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径直掠过马车便要跃上马背却不想马车里传来方玉的声音。
“今儿外面风大，可否进来一坐？”
凌霜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还是扬起了马鞭。
“烈火！”马车里传来一阵口哨声，烈火本来要飞奔而去的身形顿时收住了去，堪堪扬起前蹄停在了原地。
凌霜心头恼恨，都跟着自己打过仗结下了生死情意却还是恋着旧主。她咬着牙飞身下马，冲嫣红道：“将这不听话的畜生关到后院去，再给我牵一匹来！”
“是！”嫣红心头忐忑的牵着垂头丧气的烈火退回到了府内。
“霜儿，我们谈谈，”方玉缓缓掀开了帘子。
凌霜冷冷笑道：“方大人，你觉得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方玉桃花眸中掠过一抹苦涩偷偷用内力传音给凌霜道：“要谈的很多！比如今儿你要将那些死士易容后带到桃花庵里与凌家的家眷互换身份……”
凌霜心头猛地一跳，自己这个计划如此周密居然被方玉察觉了，额头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马车里说如何？”方玉将身子向里面挪了挪。
凌霜咬了咬牙弯腰钻了进去，马车外面虽然低调，但是里面却是布置的分外华丽精致。铺着织金锦缎，放着紫檀木小几，雕工精致的香炉，还有价值连城镶嵌宝石的青玉茶盏。
“要喝茶吗？”方玉轻轻将凌霜面前的玉盏斟满。
凌霜唇角微翘，凤眸中的轻蔑更是夹杂着几分恨意。
“方大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何苦摆这些客套，睡都睡过了，别那么虚伪好吗？”
方玉拿着玉壶的手微微一顿，却冲外面赶车的心腹道：“取道桃花庵！”
“你想干什么？”凌霜猛地一把揪住了方玉的衣襟，凤眸中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恼恨，桃花庵如今最是香火繁盛。今天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香火繁盛而是整个凌府和文府的女眷都在那边借着上香祈福的名义等候。
“霜儿，桃花庵里那些凌府和文府的女眷都被人盯上了，一个都逃不了！”方玉缓缓将凌霜的手轻轻拽了下去，看着凌霜的眸子却是带着十二分的温柔。
凌霜脸色一变，心头暗自生寒，她的情报网已经够好了，没想到方玉的果真更高一筹。
“方玉，我还真的小看了你的实力，”凌霜缓缓靠在了马车的车壁上，拿起了方玉给她倒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你什么时候开始盯上的？”
“在你进城之前，凌府和文府所有的人都被盯上了，不仅仅是的皇上的暗影还有玄天宗的人。”
“呵！”凌霜唇角微翘露出一抹嘲讽。
“不过你利用烈士塔的瞒天过海确实能够瞒过皇上却是瞒不过我，霜儿，”方玉侧眸看着凌霜道，“我实在是太了解你了，你虽然对将士们重情重义不惜将他们的魂魄带回家乡，还修建烈士塔。但是我晓得你做事从来都不是不求回报的，不是吗？”
“呵呵呵……”凌霜笑了出来，“果真还是你了解我，方玉……不……应该叫龙辰玉才对不是吗？”
方玉眼眸垂了下去，苦笑道：“你终究还是晓得了。”
凌霜紧紧捏着手中的白玉杯子定定看着方玉道：“龙辰玉，你说我该怎么称呼您呢？王爷？殿下？还是……未来的太子爷？”
“霜儿，你想要挟我吗？”
“咱两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老子今儿还真的就是要威胁你，”凌霜把玩着手中的玉盏，被方玉骗过这么多回，她再也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将他们两个逼迫到了如今的境地？
“我猜猜看，”方玉抬手抚着额头道，“若是我不将你桃花庵里的女眷放走，你便会和我拼死一搏。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会将我的身份昭告天下，那样的话我一定会死的连渣都不剩，是吗？”
凌霜凤眸一挑冷冷笑道：“和你这样的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方玉，我手中有的是让你灰飞烟灭的证据！你可以试试看！”
“霜儿，你当真这么恨我？”方玉桃花眸中突然晕染出巨大的哀伤，那是一种令人寒彻心骨的哀伤，宛若旷古中只剩下了一个人的悲，一个人的苦。
凌霜心头狠狠被揪扯住，却还是咬着牙不露出半分的在意。
“好吧！”方玉重重吸了口气却是从一边取出一个包裹递给凌霜道，“你也一并离开这里，烈士塔那边用来替换家眷的死士你让她们稍后扮作游春踏青的游客从南山山麓下分别回到凌家和文家。”
“真正凌家和文家的家眷乘现在还没有去桃花庵，派人截住她们直接去毓秀河畔。那边我安排了花船等候，会给他们易容成花船上的船娘。桃花渡近来运来一大批的歌姬，也有一些上了年岁的歌姬要送出京城，正好可以将家眷送出京城去。”
“至于凌家和文家两位小公子，也是巧了，花船里有些船娘也会同恩客们荒唐一夜后不小心生下孩子。一起混着送出去，绝对没人会盘查，只要出了京城的地盘便是你凌霜的天下了不是吗？”
凌霜突然抬眸凝神看着方玉，他这个计划似乎比自己的不知道要周密精巧多少倍，她不知道方玉这般帮她是因为她手中那个致命的秘密还是……
她不敢想下去，被伤过太多次了，不敢相信那一抹温柔到底是真是假？
“我凭什么相信你？”
方玉眼神一闪，唇角微翘却是掀起了帘子看着马车外面渐渐稀疏的人群，已经出了繁华的朱雀街，他叹了口气道：“凭什么？霜儿，你手中握着我的秘密，我怎敢耍花样？但是京城要变天了，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凌霜一愣随即将包裹扔回到了方玉的身边，包裹散开了去，里面却撒出了数量不少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