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章 夜深
方玉如今只能自己从中周旋将她身边的危险降低到最低，“此番进宫不妥，荀殷是提前秘密回京城的，想必江南防线被攻破的消息明天会传到圣上那里。你今晚去叩开宫门，少不得引起圣上的怀疑，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凌霜一顿倒是没有方玉想的那么多，这番一听只得点了点头道：“那好！听你的！嫣红，你带着方公子离开！”
方玉只得跟着嫣红出了凌府，回到方府后心神越发不安起来。他垂首在轩阁内转了十几圈，什么样的法子都不能将他的心事压下去，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将他的心狠狠揪扯着，一夜无眠。
松林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凌霜将下人们全部屏退自己一人躺在床榻上沉思。南疆究竟发生了什么？十万赤卫军的战斗力加上胡离的带兵才华不可能败得这么惨，除非……
她狠狠吸了一口凉气，除非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介入改变了南疆的战局，会是谁呢？还有朝廷的内奸是什么意思？
凌霜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去，却不想那个重复的噩梦再一次来临。
地宫血腥的血池祭祀，无数杀人的机关开启，狡猾的国际盗宝集团分子将她和战友们引到了死亡之境。
“队长！”
“林霜快逃！”
“队长！爬出来啊！机关启动了！快！”
“林霜不要管我们，你快逃！”
“林霜，编号3728！你告诉我特战队的口号是什么？”
“忠诚！信仰！”
“错！不是这些，是和你的兄弟们一起活下去！”
“林霜！活下去！带着剩下的兄弟活着离开这里！”
“队长！队长！队长！”
“大小姐！”嫣红忙冲进来将陷入梦魇的凌霜推醒了，“大小姐，你怎么了？”
“我……”凌霜重重喘了口气，头痛欲裂，揉了揉眉心道，“无妨，做了一个梦罢了！我想喝点儿水！”
嫣红忙倒了一杯茶送到了凌霜的手中，她看着自家大小姐苍白的脸心头一痛，她和姹紫从小跟着凌霜晓得她此时心情有多么沉痛。十万凌家军在乌桓打了那么多年，几乎毫发无损，如今在南疆短短不到几个月的时间便遇到全军覆没的困局，该着谁也难以接受。
“大小姐！胡将军和文五爷都是沉稳的人，想必战局没有大小姐想得那么严重！大小姐且宽心些，不要急出病来，”嫣红小心劝慰道。
“嫣红，几更天了？”凌霜揉着眉心，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她在京城拖延一天，胡离他们距离死亡也多近一分。
“寅时了，大小姐！”
“备马，我要去趟文家！不要让别人晓得，我自己一个人去！”凌霜心思一定便起身草草梳洗了一番，披了一件带着兜帽的袍子将自己的容颜掩盖了起来，随即骑着烈火直奔文家。
文家开门的小厮看到是凌霜顿时吓了一跳，天色漆黑凌将军这般急匆匆拜访老爷想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忙将凌霜迎了进去。
凌霜在正厅落座半盏茶的功夫，文相带着长子文毓便走进了正厅。
“义父！大哥！”凌霜站了起来。
“霜儿，坐吧！只是你这深夜前来莫非有什么事？”文相官场里混迹这么多年，自然晓得凌霜此番前来定然有大事情。
“义父，大哥，江南被南疆叛军攻破了防线！消息很快会传到京城！”凌霜开门见山。
“什么？”文相和文毓同时吃了一惊，毕竟自己家的儿子文渊在赤州担任地方官，前些儿日子还得到消息说赤州城成了抵御南疆叛军的有力防线，而且赤州大捷的捷报前不久刚刚放在皇上的手中。怎么转眼间？南疆叛军就攻破了江南防线呢？
“义父，朝廷中出了内奸，之前的消息都是假消息！如今赤州城成了一座孤城，五弟和胡将军危在旦夕！义父，别的详细情形我也不甚清楚，霜儿只恳请义父一件事情。”
文相一听赤州城还在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的五儿子还活着，忧的是若是江南防线被攻破，赤州城迟早会被打下来。
“什么事情？”文相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人，稳住了心神看着凌霜。
“霜儿恳请义父这一次力荐我出征南疆！”
“霜儿！”文相不禁一顿心头掠过一抹不忍，这丫头已经为大燕朝耗费了那么多岁月，这要是再次出征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平叛？
“义父，大哥，相信我一定能将五弟带回来！”
文相缓缓坐在了椅子上，眉头拧了起来：“霜儿，你这消息可靠否？”
“可靠！是赤卫军副将亲自传来的消息！”凌霜凝神道。
“这件事情千万保密，赤卫军的消息传来不是上报给皇上而是去了你的府上，这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是重罪！”
“女儿晓得！”
“明日我亲自去胡府探探口风，霜儿，你先回去！这一次出征非同寻常，若是赢了便是不朽功业，若是输了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若是你真的要去，”文相看着凌霜那双坚毅的凤眸，心头叹息了一声，这丫头看来是铁了心的。
“义父能助我一臂之力吗？”凌霜知道如今只有文家可以仰仗了。
文相闭了闭眸子道：“你若能去，我自然欢喜得很！毕竟我的儿子也在赤州生死不明！可惜苦了你！”
凌霜松了口气道：“义父可有良策能保证我万无一失的出征？”
文相凝神看着凌霜问道：“赤州还能守多长时间？此行去南疆需要调集大军，若是时间上不够充分，赤州这样的战略要地一旦失守，凌家军将是灭顶之灾！”
“义父，女儿自有法子，只是恳请义父能联络朝中重臣将这一次南疆之战的领兵权交给我便罢！”
文相垂首沉吟道：“京城中可以调集的军队只有你的凤御军和宇文家的羲和军，宇文擎宇怕是要争夺领兵权的！除非你有让皇上心服口服的地方！不过明天我会联络胡家的势力，还有其他与文家交好的老臣一起应对！太子那边想必会支持你，毕竟你的统兵权若是到手，对瑞王那边的打击也会很大。为父会尽量替你争取，还有一应粮草筹备为父也会亲自过问，只不过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