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章 搅局
凌霜小心翼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凌老夫人，暗道凌老夫人平日里最疼自己的，若是能卖个萌求个情说不定这事儿还有转机。
“祖母……”
“霜儿！”凌老夫人打断了凌霜可怜巴巴的恳求，硬下了心肠。她哪里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头还是放不下方玉那个小子，可是这丫头知不知道方玉很有可能是前朝太子的儿子，这一层关系注定他们不会幸福长久。
凌霜是她的宝贝心头肉，寻常世家大族里的勾心斗角，这一年来霜儿又不是没在方家体会过。若是以后一旦与皇家扯上关系，岂止是世家大族那么简单。她不忍心自己的心头肉被残酷的宫廷斗争泯灭了最后一点儿快乐，此番只能借着太后这个机会让霜儿寻一个老实人嫁了，了却了她的一桩心愿。
“霜儿，祖母已经太老了，还能有几天好活呢？”凌老夫人轻轻握着凌霜的手，慈爱的将她额头间的乱发抿了抿道，“祖母知道我家霜儿的苦，如今你二哥已经成家立业，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啊！祖母真的怕我的小霜儿此生孤苦无依，你让祖母怎么闭上眼睛？”
“祖母！”凌霜心头被重重一击，眼底晕染了泪意不忍心看凌老夫人的脸，她知不知道真正的凌霜已经被毒死了去，自己仅仅是一缕骗吃骗喝的异世孤魂？
但是她早已经决定决不能将这个致命的消息告诉凌老夫人，曾几何时自己其实早已经将凌老夫人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祖母，那是一种刻入骨髓里的血缘亲情。
凌老夫人叹了口气道：“祖母知道你心性甚高，可是一个女孩子家到底最后还是要靠着夫君儿女们才能圆满。祖母这样做只希望你能体会祖母的一片苦心才好。”
“霜儿但凭祖母做主！”凌老夫人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凌霜实在不能惹祖母伤心。
凌老夫人看着凌霜的情绪渐渐镇定下来，也放心了许多刚要起身张罗外面的比武招亲事宜却不想凌霜紧紧拽住凌老夫人的衣袖。
“霜儿？”
“祖母，”凌霜抿了抿唇道，“霜儿不反对比武招亲，但是能不能让霜儿身边的婢女替霜儿去与那些愿意入赘凌家的人比试一番。霜儿习武之人，总不能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男子吧？”
凌老夫人心头松了口气，只要她同意比武招亲便成，而且让孙女儿身边得力的丫头试一试那些人的水深水浅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既如此，便依了霜儿的意思，只是姹紫和嫣红那两个小丫头哪里去了？”凌老夫人左右瞧了瞧，这两个丫头的武功她是信得过的。
凌霜点着林子妍道：“妍儿替我去！”
林子妍一听便晓得大小姐是个什么意思了，不过对付那些寻常习武子弟她还是绰绰有余的。多不过大小姐是将自己当做了挡箭牌，将那些狂蜂浪蝶统统摁死，让这比武招亲不了了之。
凌老夫人点了点头便出去张罗，凌霜将林子妍叫到了跟前嘱咐道：“妍儿，一会儿给我狠狠打，打到那些人不敢跃上擂台为止！”
林子妍点了点头暗道真狠，随即忙出去收拾那些刀枪剑戟，能用的都用上。
三天后，凌家比武招亲给昏迷不醒的大小姐冲喜的消息再一次轰动了京城，一时间围观的人群将凌府门口前的擂台堵得水泄不通。
凌霜是大燕朝出了名的惹祸精，又是杀人不眨眼的征西大将军，还是天降凰女。有点自知之明的人倒是不敢攀附。可是偏生凌家开出的条件实在太优厚了，出身仅限于寒门这一条就令人大吃一惊，虽然是入赘不好听但是若说凌霜没有魅力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凌霜去冬那场雪灾表现出来的乐善好施的优良品德，平日里爽快明朗的好性子，加上惊为天人的绝世美貌，还有百年凌家半个家业的物质诱惑，谁能抵挡得住？
加上凌霜昏迷不醒，如今替凌霜比武的居然是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这实在是太有利了。若是凌霜本人上，他们不一定能赢，但是欺负一个小丫头还是让大燕朝所有雄性荷尔蒙分泌正常的男人信心大增。
只是正式开始之后短短的半柱香时间，擂台四周到处是被林子妍扔下来的半残之人，一时间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林子妍浅浅一笑冲四周很豪气的抱拳道：“今儿小女子得罪各位了，只是我家老夫人交代过了若是连一个凌将军身边的婢女都打不过，着实不配做我家小姐的夫君！”
端坐在正位上的凌冰揉了揉眉心，定是凌霜捣的鬼，霜儿身边的这个丫头看起来和善却是阴毒的狠，简直将人往死里打啊！那些寒门子弟哪里还敢上台来？
“在下同林姑娘过几招如何？”方玉缓缓排开众人，身子轻飘飘的就飘到了台子上，绣着银色花纹的纯白锦袍迎风鼓荡出一个悦目的弧度，恍然间站在了林子妍的面前。
林子妍顿时慌了手脚，转身看向了已经慌忙站起来的凌冰。暗自惨呼：“二爷！这货老娘打不赢啊！”
凌冰没想到方玉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可是祖母不好抛头露面只有自己在前面应付。他忙冲方玉躬身行礼，却被方玉刻意侧身避过，大舅子的礼他不敢受。
凌冰整了整神色道：“方大人，今儿小妹比武招亲，还请方大人行个方便为好！虽然我家小妹对不住方大人在先，但请方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一二。”
凌冰这话说的极有水准，我的妹子对不住你，你今儿来便是砸场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好意思吗？
方玉淡淡一笑却是恭恭敬敬回礼道：“凌二爷误会了，方某深知配不上凌姑娘，可是凌姑娘若是再找总得找一个比方某厉害的男子为好，不然在京城里怎么混？”
凌冰一愣，有些明白不过来。却不想方玉风情万种温婉一笑朗声道：“凌二爷，在下的意思是今儿方某替凌将军打这一场擂台可好？但凡能比得过方某的，倒也能配得上凌将军，方某诚心实意祝福凌将军与那幸运儿喜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