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好好好。
  温和儒雅祖安猫。
  夏鸿看了看这只刚才还满口你妈骨灰火葬场的小猫祖宗,不明白它是怎么能说出温和儒雅这样的话来的。
  这得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睁着眼扯成这样。
  夏鸿脸上的质疑太明显,团团气鼓鼓地跟祁殊告状:他在嘲讽我!
  他没有,
  祁殊和蔼地揉揉它的毛,他只是对你的温和儒雅表示出了恰到好处的质疑。
  团团:
  团团:滚你妈的。
  可是这个图书馆没有地下室啊,
  夏鸿来过这儿好几回,地形摸得挺熟悉,瓷砖我也大概敲过一遍,都是实着儿的,底下也没藏东西所以那个声音咱们要去哪儿找?
  祁殊伸手戳了戳团团鼓鼓的小肚子。
  别他妈戳我,我不管。
  团团偏过头去,不满地甩着尾巴抽他的手,我是猫,我又不是狗,我才不闻。
  祁殊无奈,跟它打商量:一袋小鱼干?
  团团趁机加价:五袋!
  行,五袋就五袋,
  祁殊按着它的头揉了揉,把它放到了地上,找个大概位置就行,我摆阵把它拘出来。
  图书馆废弃了好几年,电早停了,祁殊和夏鸿都开着手机闪光灯照亮。但这座图书馆还挺大,还堆了不少缺胳膊少腿被换下来的桌椅,拿闪光灯一照影影重重的,更多的地方还照不到,漆黑一片。
  但团团首先还是一只猫,夜视能力很好,一片漆黑影响不了什么。它敏捷地跳到一张落了灰的桌子上,四下里仔仔细细看了看,又贴着墙走了一圈,回到祁殊脚边,软趴趴地喵了一声。
  祁殊又把它抱起来,拍了拍它爪爪上沾着的灰:找到在哪儿没有?
  应该算是找到了吧,
  团团不大确定,确实有点什么东西,阴气挺浓郁,也在源源不断地吸外界的阴气,不仔细也觉不出来我一直觉得累可能就是被这玩意儿吸了阴气。
  这种东西就有点邪门了,夏鸿皱着眉问:是什么东西?阵法?还是什么阴物?
  团团想了想:我也说不好,像是借阴物摆下的阵法,够邪门儿的,好像能拘生魂。
  拘生魂。
  夏鸿指了指外头那片槐树林:林子里那些鬼,都是被这个阵法拘来的?
  团团其实也只感觉出来了个大概,我就是只猫,这种东西我又没跟着学,我他妈上哪儿知道去。
  不确定没事,引出来就行了。
  祁殊摸了一包带在身上的朱砂,又问团团,具体在哪儿,找得到吗?
  团团扒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其实我觉得吧,这个图书馆的地基就是那个邪门的阵法。
  祁殊:怎么说?
  团团就给他指:你看这座图书馆的造型,里出外进的
  祁殊手机开着闪光灯,顺着它指的方向照过去,果然看到那块原本应该挺平整的墙面被做成了几个生硬的折角,跟凸出来的犬牙似的。
  团团又给他指了指另一边:那边也有,两边正好对着,好像能合到一起似的。
  夏鸿就用手机照向了另一边,果然看到两边相对着都是里出外进的折角,跟积木似的,好像能严丝合缝地并在一起。
  当然,也可能是你们人类的审美真的有问题,故意做成这种样子的,
  团团指了指那两处被照亮的大积木,充分表现出了对人类审美的接受无能,但我还是觉得这两面墙有问题可能就是为了契合阵法,聚阴气用的,为了能让这个邪门的阵法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作者有话要说:
  笔记是补不完的,爱情也是如此。 四亚里士多德月
  断更致歉or2
  /但是我的笔记还是没有补完,或许可能大概,过两天还会断几天,我尽量尽量抽空码字
  (论如何在一周内补完俩月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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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二十五
  夏鸿虽然以前就摸进来过这儿几回,但他也只是觉得这个图书馆建成之后招惹了什么脏东西,根本就没有往学校可能一开始就知情并极力促成这个方向上想过,所以从来也没注意过这个图书馆本身的建筑样式。
  但显然,这座图书馆的建筑样式就很令人匪夷所思。
  先不说这样的凹凸角有多容易藏污纳垢不管是灰尘垃圾还是孤魂野鬼。就单看这几个凸出来的锐角,本身就很容易伤人,一不小心就会磕到碰到,校方最开始审设计图的时候不会想不到。如果这座图书馆想长期使用,根本不可能建这样的造型出来。
  祁殊跟夏鸿对视一眼,心里都多了些凝重。
  如果说图书馆底下的某一块位置恰好埋着或压着一个阵法,这还能说是巧合,但用整个阵法当地基,形状还这么完美契合,这就不能用一句巧合来解释了。
  至少在建这座图书馆的时候,校方肯定是知情的。
  不仅知情,甚至还是默许的。
  所以这他妈是要干什么?
  管他要干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团团抬爪子拍拍祁殊,你的天雷符呢?赶紧引天雷来,把这儿一窝端了。
  夏鸿:
  夏鸿震惊:不是,你一直都这么刚的吗?
  这是我刚吗?这他妈可是它先欺负我的!
  团团还挺记仇,愤愤地甩了一下尾巴,让我难受了这么多天,不送它族谱升天我已经很宽容了好吗?祁殊快点劈它,拿天雷劈死它,噼里啪啦砰!
  祁殊:
  这都哪儿来的词,还噼里啪啦砰。
  虽然知道猫主子的本意是要送人家族谱升天,可这个用词还是过于可爱了点儿,祁殊闷着笑逗它:成成成,咱噼里啪啦砰哪儿?
  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呢,先别引天雷。
  夏鸿怕祁殊真跟着团团一时冲动,连忙拦他,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天雷符动静太大了。
  祁殊点点头,把闹腾的猫主子按下去,我知道外头树林子里那么多鬼,个个都一口阴气吊着呢,引了雷来不都得魂飞魄散了?
  团团嘟嘟囔囔:本来也都活不长了。
  它们自个儿活不长,那是它们自个儿的事,不能无缘无故死在咱们手里。
  祁殊看了看外头,心里有些不忍,害过人的恶鬼你也都吃了,剩下的都是安安分分要去投胎的,只是被困在这儿了。趁着它们还没魂飞魄散,咱们还是先破了阵法,请鬼差来送它们去投胎吧。
  夏鸿和他想的差不多:是该这样。那些自愿逗留人间的鬼也就算了,可它们要是想投胎却被困在这儿了,咱们就尽量帮一把。
  是是是,二位想法不错,心存善念,普度众生。
  团团干巴巴地给他俩捧了个场,只有一个问题,这阵你们打算怎么破?
  夏鸿:
  夏鸿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没辙。
  想和平破阵不伤无辜,就得从阵眼下手。
  可这阵法是借着件阴物做阵眼摆下的,那件阴物却被压在图书馆底下。除非他们把这个图书馆拆了,把那件阴物从地底下刨出来,否则就拿这玩意儿没辙。
  行不通。
  这题没法解。
  阵不用咱们破。
  祁殊不紧不慢地摸出张符来,咱们告个状就行。
  夏鸿:啊?
  夏鸿:啥啊?
  夏鸿一脸茫然,显然是跟不上他的思路:告啥状啊?往哪儿告啊?
  往城隍庙告啊。
  祁殊往地下指了指,耐心地跟他解释:私摆邪阵,拘生魂,吸阴气,还故意引诱地缚灵修炼,随便拎出哪条来都是重罪。除非是十殿阎王在下头罩着,不然本地的城隍阴差还能不出面管管么?
  夏鸿:
  对哦。
  这个阵法拘了这么多生魂,而且看这样子肯定是有不少生魂已经因为这个阵法魂飞魄散了,这也不算个小事儿啊。
  毕竟天地间一魂一魄生死簿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无缘无故一批一批地魂飞魄散,城隍庙乃至阎王殿恐怕比谁都着急。
  既然能找政/府部门出面,我还跟着瞎掺和个什么劲儿?
  夏鸿肃然起敬,心说小道友解题的思路依旧很别具一格。
  祁殊说得稳当,其实心里也有点没底他往常焚灵符都是召鬼差,鬼差为了赚一份外快自然是争着抢着来,但阴差都是地府里正经的公务员,且多多少少都爱自持身份,不一定乐意应召前来。
  而且他也确实没想到今天这事儿闹到最后会闹成要请鬼差来的地步,也没随身带着点元宝纸钱能用来打点,态度看起来就不是很诚恳。
  祁殊在校服裤兜里摸了摸,没能找着什么可以用来表示一下自己诚恳的纸钱,倒是意外地找着了一包顺手带上的礞石粉。
  有总比没有强。
  祁殊动作利索地焚了符,又拆开那包礞石粉,捏了一小撮撒了过去。
  !!!
  夏鸿让他这一小撮礞石粉吓得差点心脏骤停,又怕他继续往里撒,忙不迭地拦住他,惊魂未定,连话都快说不利索了:不是不是,干什么干什么,祖宗你撒这个干什么啊!
  祁殊还挺茫然,不明白他这么大反应是哪儿来的:把动静闹大点儿,好叫鬼差来啊。
  夏鸿:
  看他说得这么自然,夏鸿有一瞬间竟然真的觉得是自己的思想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啥玩意儿啊,有这么闹大动静的吗?
  你这动静闹得
  夏鸿有气无力地指了指窗外原本老老实实待在那片槐树林里的鬼被燃着的礞石粉吸引着,都黑压压地贴到了窗户上,看那架势一个个的都恨不得要破窗而入。
  要是真引得它们发了狂,咱们得被生撕了。
  怂个什么劲儿啊,它们又进不来。
  团团从祁殊身上跳下去,特意到窗边瞧了瞧,看吧,我就说这个图书馆地基就是个阴阵,要不然这些鬼魂怎么都闯不进来?
  夏鸿心说现在重点是他妈/的阵法吗?
  礞石引魂,但多半是用来配合着驭鬼桩摆阵的,像这样随着符直接焚了的用法,夏鸿拜师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回见。
  但这样的用法无疑威力巨大单看窗边那群原本在槐树林里岁月静好的孤魂野鬼撞窗户的猛烈程度就能看出来。
  祁殊看出来他挺担心,还有心情安慰两句:没事的夏老师,我只撒了一点点。
  夏鸿:
  是,就这么一点点威力就够大了。要是再撒两把,外头那些鬼为了冲进来,怕是能直接把这个图书馆底下压着的阵法给掀了。
  但这一小撮礞石粉确实是有用的那张请灵符刚刚焚尽,符灰就无风上扬,渐渐凝成了一个人形。
  阴差。
  夏鸿心有戚戚,心说这一小撮礞石粉,直接把人家阴差逼得说显形就直接显形,连原本阴兵开路的排场都不要了。
  小道友且慢,
  那个阴差看起来也挺紧张,外头那些生魂神智浑噩,经不住礞石引诱。
  祁殊点点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温和无害:抱歉,我学艺生疏,礞石粉是一时不慎撒进去的,并无他意,阴差大人多心了。
  夏鸿:
  夏鸿:???
  好一个一时不慎。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但是鬼差当前,刚搞完事的小道友说一时不慎那就是一时不慎,夏鸿自然不会拆他的台,也配合着点了点头:阴差大人勿怪。
  阴差:
  他虽然在地府是个公务员,但对上两个正四品天师也不一定讨得着好而且也确实没有这个必要。因而就算他心里门儿清,那一小撮撒进去的礞石粉就是为了闹出点动静逼他应符召前来,也不好多说什么,干巴巴地点点头,面上还挺和善:不妨事儿的二位道友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儿不知被谁摆了个阴阵,能拘生魂,还能吸阴气,假以时日只怕会养出厉鬼,难以控制。
  祁殊也不跟他打太极,冲着外面指了指:外头那片槐树林里都是被拘来的生魂,阴差大人可以去查探一番,多半都已经虚弱得要魂飞魄散了。
  阴差了然地点点头:的确如此。
  这什么态度,怎么这么平静。
  夏鸿心说你的辖区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的,就不怕年底考核的时候评不上绩优吗?
  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在阴差大人您的辖区内生事。
  夏鸿皱着眉,不动声色地提醒他,今日您已知情,想必也是要破了这阴阵的,不如
  那阴差却老神在在:这位道友多虑了,这阵法已经摆了十年之久,我早就知晓。且留着吧,不必破阵。
  夏鸿实实在在地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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