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弃暗投诚
在这种大环境下,郎中令副手早已知道是被寉亲王放弃的棋子,眼看着无法再自救了,跪地痛哭自请三族下狱、连带关系的官员都降了一到两品。
既然他都这样自己请求了,夜寒司自然不阻挡他的拳拳赤子之心。
不到两个时辰,夜寒司跟近十位大小官员谈话,不乏有些人撞到一起,要么互相包庇要么大吵一架互泼脏水,又引导了一场年底清洗。
一场不小的震动传至京城各处,引得更大一场看不见的轩然大波,总之这些人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会安分许多。
眼见天要擦黑了,不知道郎中令怎么才蹒跚前来,一脸凄慌的说道:“微臣受病家中,不知道那孽畜竟然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就是卖了老臣也不知知道如何自处,望圣上责罚!”
夜寒司微皱着眉,淡淡说道:“既然爱卿身染疾病,便先回去修养吧。”
“皇上!老臣真的不知此事,望责罚!”老头吓得浑身颤颤,扑在地上高呼圣上。
夜寒司有些无奈,这才明白老头听到不罚,还以为是让他告老还乡。
哭笑不得的揉了揉眉心,夜寒司敷衍道:“郎中令管理属下不得当,罚三月俸禄,仗责十五禁足半月,无召见不得入宫。”
“臣谢主隆恩!”倔强的老头兴高采烈领了罚回去了,留下夜寒司颇有些无奈的处理那一堆互相推诿的奏折。
因为之前吩咐陆泓帮忙处理奏折,索性在路上几日都还过目,现在处理起来也算得上得心应手。
在他处理到最后几份时,杨立峰也进宫求见了。
听到他的名字,夜寒司还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今天虽然来人多,但是基本有迹可循:以魏丞相为首的一批文官、以王帅为首的武将、以四王爷为主和稀泥的、以一些通读史书的酸儒清白书生、还有一些自立派系或者不参与任何派系的人,都是针对皇上外出遇刺的事情大谈特谈。
但是杨立峰作为明面上罕见的魏丞相派系的武将,应该和那个归属魏丞相派系的尚书一同前来为魏丞相摆清关系的。
如今又来一个魏丞相派系是有何意?
“臣杨立峰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杨立峰一进来就行了大礼,架势摆得很足。
夜寒司不动声色,摆出一副雷打不动、看透一切的深邃目光,淡淡让他起来:“杨爱卿又是为何事而来?”
“微臣要揭露魏丞相,私下用我女儿杨昭仪威胁掌控臣,要臣在朝堂为他说话,但很多事情都不是出自本意,今日想了许多总是觉得心头不安,特来投诚。”杨立峰依然跪着低头,看不出一点情绪。
搞得夜寒司拿捏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打算:“朝堂之臣皆为天下,投诚是何意?爱卿打开天窗说亮话。”
“微臣之前遭到魏丞相打压,不得不为他瞒下许多事情,他借臣之名似养家丁皆是因事退役的精兵,数量连臣都不知晓。如今出事难免不让人多想,还望皇上警醒注意他的举动。”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说不想再给魏丞相背黑锅,并且要自立门户了。
夜寒司似笑非笑看着他,也不插话由他自己说。
没想到他直接从袖子中拿出了自己掌握的东北帅印,恭敬递交出去:“此帅印虎符乃是皇上所赐,见证了臣卫国征战的这些年兴衰荣辱,如今交还皇上以表忠心。日后若是还需要,臣自当领命而上,冲锋于前!”
将军交了帅印,基本就是交了命,这举动确实惹得夜寒司微微惊讶,不过还是没有多显露。
看着那帅印颇有些感慨,开国起帅印四分,按照先祖所言西青龙、东白虎、北朱雀、南玄武。
除了皇上的麒麟虎符外,无人可越过他们掌控全国兵力,这是一个人的荣耀、也是犯错的起源。
如今杨立峰此举,无非是为了表忠心、借此脱离魏丞相的摆布,摆脱傀儡的命运,自成一体。
夜寒司由他拿着,没有接手,反倒无意似的问了一句:“若是无虎符,杨爱卿又如何为国效劳?”
“沥尽肝胆为君分忧、杨家将随时为国出征!”杨立峰之前因为有功,被皇上特准养家兵。
投诚意思很明显了,费尽最后一个杨家人也要为国分忧,夜寒司忽然大笑一声,把他笑蒙了,心里直打鼓。
知道夜寒司扬声道:“杨爱卿此举,令朕感动。那你私下所走私的玉器如何解释?”
话出突然,杨立峰面色一变,随即跪在地上认了:“微臣之所以私自走玉器,是为养杨家将,如今全数交于皇上,自然不再需要。此事乃触犯我大元不得官商勾结的大忌,请皇上责罚!”
夜寒司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审视,等看的疆场杀敌勇猛的杨立峰心里发怵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开口:“杨爱卿一心为国,是我江山社稷之大幸,日后专心为我国百姓守家卫国便可。”
“是,微臣自当沥尽肝胆为国为民,还望皇上收回虎符。”杨立峰现在一口气不敢松,生怕下一刻夜寒司说些什么话来。
没成想夜寒司淡淡推了回去:“如今四境安定,朕要这符做什么?无事便退下吧。”
“是!”杨立峰这才确定夜寒司不再抗拒他的忠心,面上带笑将虎符收回去,笑意直达眼底。
只是走私路既然让夜寒司发现了,日后得想办法想办法转交给国库,自己主动交上总比被查封的好。
等他走几步,夜寒司又忽然叫了一声:“杨昭仪前些日子小产,若是杨爱卿担忧,自可前去探望。”
“多谢皇上。”杨立峰心情好,又行了大礼才退出去。
出去之后果然往杨昭仪的宫殿方向去,江公公眼看时间不早,便叫人给夜寒司上晚膳。
用完晚膳,夜寒司走在乾坤殿赏月,步调慢悠悠想着事情。
忽然猝不及防回身,江公公险些避不及,小心抽了口气往后半步:“皇上可要去芙蓉殿走一遭?”
“那边来叫了?”夜寒司淡淡看着月亮,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江公公不敢说没有,可确实是没有,还真是多嘴问一句,这可怎么回答?他不禁有些糟心,自己这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