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只你一人
“是这样，前些日子有一位四处游历的名医造访于此，恰逢家妹也在。那名太医为家妹诊脉一番后，便给了我一剂药方……果不其然，家妹日日喝那汤药，再加以饮食管控，不出半月就瘦了不少。”
楚玉惜当即看向叶寒司，却发觉他目光平静，并未因老板娘这话而起了任何波澜。
陆泓不禁客套道：“那还真是恭喜恭喜啊。”
老板娘笑得跟朵花似的，“我今儿的意思呢，就算这位公子已经有了发妻……如不介意，不妨纳家妹为妾，她也都是愿意的。”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
楚玉惜正在心中感叹，那陆泓已经说出口来，“不知你为何这么执着呢？我嫂嫂和二哥的感情很好，这种事情他们向来都只是听听，不当回事。且那姑娘又是黄花大闺女，放着别人家正房不做，又何故要去别人的妾室？”
“王爷有所不知……”只见老板娘赧然一笑，拍了拍手，接着说，“昨夜你们出来逛夜市，家妹无意间瞧见了公子，这才对公子一见倾心。”
楚玉惜正在认真听着，谁曾想那老板娘竟跑到自己跟前来，又故作亲热地握住了她的手，恳求道：“家妹性情稳重，独那性子偏执了些。自打昨夜一睹公子风貌后，便一直让我来为她做主……我也是没有法子，不知姑娘可否成全？”
楚玉惜便作无奈状，余光略扫了眼叶寒司后，心生一计，低低道：“我家中事向来是相公做主，我一切也尽着他所言。你求我不如去求他，所以这话同我说无用。”
老板娘这番才冷冷松开她，面上堆着笑往叶寒司那里而去。
叶寒司早已起身离席。
见老板娘还要追下去，陆泓忙上前劝住她，“我这二哥曾说过他这辈子只爱我嫂嫂一人，你也就不要为难我了，好不好？”
楚玉惜一听这话心下不觉一动，可随后却又是轻笑一声。他口中的嫂嫂应是皇后，那后位势必是严荟祎的，故而他说的也不是自己。
叶寒司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呢？
“等回头我一定给你家妹妹找到比我二哥好上百倍的男子，你也休提此事。”
陆泓并着她所赠送的菜钱一起付清，又应了楚玉惜的话分别拿了一坛桂花酒和桃花酿。
他们下楼来时，楚玉惜心想着叶寒司怕是早已走了。加上秦彦页问及自己这其中缘故，她便有声有色地同他描述了一番。
正说的开心，忽觉一道锋芒扫来，她望去，叶寒司恰好背过身去。
楚玉惜及时住了嘴。
“二哥不回去吗？”
陆泓问了一句，叶寒司已过来牵住了楚玉惜，“我准备和你嫂嫂随处逛逛，你们先回去。”
楚玉惜看了眼这烈阳高照的日头，有些犯难，“这大热天的还是算了吧？”
话音未落，他已拉着自己往他们背对的方向走去了。
“你要带我去哪？”
叶寒司仍不言语，只拉着她往前走着。楚玉惜无法，燥热难耐，她也只能伸手遮在额前挡些炎日。侧眸望向叶寒司时，她才发觉他满面红光，想来也是被热着了。
正要提议回去时，他却在一家摊贩前停了下来。
“二位要来一碗雪花酪吗？”
楚玉惜看见了冰块，眼前一亮。
“你带我来是为了吃这个？”
见她会心一笑，叶寒司心里也欢喜，面上却故作平淡道：“之前来这里时，无意间瞅见而已。你不是最怕热吗，这应该合你心意。”
楚玉惜一面见大爷捣鼓着将刨出来的冰屑放入碗中，又加上果酪和浓浓的酸梅汤，搅拌均匀后又递了过来。
笑着接过后，她尝了一口。她记着自己从前不喜酸，可眼下这却莫名地有些爽口，很快她一碗就已喝掉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叫他们一起啊，倒像是我们自己吃独食一样。”
“我就是想和你单独在一起，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察觉到叶寒司眼底的一丝愠怒，她忙噤了声。
正要喝大爷递来的第三碗时，楚玉惜停了下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碗伸到叶寒司嘴边，“尝一口吧，我看你脸都热得泛红了。”
她才觉他的脸一片干红，就连额上也布满了豆粒大的汗珠。
楚玉惜不免担心，慌忙伸手摸了一下，他额头冰凉得很。
“该死，你不会中了暑热吧？”
叶寒司听她这么一说，才觉自己原本清楚的神志愈发恍惚，眼里的她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他无力地倒了下去，只感觉耳畔边有人在喊他，一声接着一声。他也曾在梦中寻了很久那声音，也曾在梦中长途跋涉为了寻找那个女人。他挣扎着睁开眼来，便瞧见楚玉惜在为他褪去上衣。
还解开了腰带，她这是要做什么？
他出手要阻拦，浑身却乏力得很。所幸自己眼下正处在一片阴凉下，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恢复完全。
楚玉惜着急得满头大汗，想要用三棱针为他点刺放血，可这哪来的三棱针？
在大爷一脸错愕的目光下，楚玉惜拿起他肩上搭着的毛巾就往那冰水里浸泡。“大爷，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帮我把他抬到那片绿荫下。”
大爷忙点头，又同她一起将叶寒司抬到不远处的那片树下。
“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你这样那样的，他就能好了？”
大爷表示对楚玉惜的法子很不解。
楚玉惜来不及同他解释，只取来浸泡过冰水的毛巾为他慢慢擦拭上半身。好在现下正值日头，外面没什么人，不若他这样子，怕是要惹来一条街的姑娘观赏这百日难得一见的奇景。
“大爷，麻烦你再为我做一碗来。”
……
约摸着一盏茶的功夫，叶寒司缓缓睁开眼来，先前一切难受之感不复，他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四下望时，才觉自己竟躺在树下面，他摸了一下地面，一手的黄泥巴。
再看时，自己的上衣竟半敞着，他那光滑洁白又坚实的胸膛就那么裸露在外。
靠在大树另一头的楚玉惜是听大爷的喊叫才知叶寒司醒来了。
“姑娘，这可真有你的，他居然真的就醒了！”
楚玉惜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落灰，后又向前而来。见叶寒司正一脸嫌弃地穿着衣裳，她笑得合不拢嘴，更值得她开心的是叶寒司终于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