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小可怜
“就这么点儿出息,朕要你做皇后,就将你欢喜得站都站不稳了?”
小皇帝听见背后脚步踉跄声,回头看来,拧着小眉头望着徐长宁,神色中还有些小倨傲。
您是哪里来的自信心?
徐长宁抹了一把汗,哭笑不得地道:“皇上莫要与臣女开这种玩笑。 ”
“朕没与你玩笑,朕是认真的。”小皇帝冷着脸,气冲冲的走在前头,仿佛气徐长宁看轻了他。
徐长宁无奈,只能与王良甫对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养心殿,小皇帝挥退了所有宫人,包括王良甫在内。
殿内就只剩下二人,小皇帝才道:“朕深思熟虑过了,你是从北冀回来的,与摄政王没有多少瓜葛,虽然你父亲是摄政王手下得重用的人,但你和你父亲关系并不好。”
这种话从一脸肉嘟嘟,十分可爱的小皇帝口中说出来,让徐长宁听得不由觉得违和。
“朕调查过,当年是你父亲让你代替了顾,顾九征。”说起顾九征的名字,小皇帝不自禁结巴了一下,脸色也白了几分。
“那顾九征外表看来一心为国,朝中栋梁,实则做事狠辣无情,藐视规矩,你与他之间也有隔阂,所以朕不担心你一心偏帮着他们。”
小皇帝认真地看着徐长宁,声音缓缓道,“朕身边,需要一个出主意的人,经过这几次,朕发现你聪慧过人,不愧是在北冀国十年依旧能活着回国的人,你做朕的皇后,就能名正言顺在朕身边了。”
他分明是只想要个盟友罢了。
徐长宁美眸中飞速闪过种种情绪, 随即笑着道:“皇上,能为您分忧,是臣女的荣幸,只是臣女今年已经十八岁,咱们不合适。”
“你是嫌朕小?”小皇帝拧紧了小眉头,傲然道,“朕不小了,朕的父皇像朕这么大的时候,身边就有教导的宫女了,那些宫女也都你这么大。”
“可再过十年,您十七岁时,臣女都已二十八岁了,臣女年老色衰,更不配服侍皇上。”
小皇帝点点头道:“那的确是老,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朕也不是因为喜欢你才要你做皇后,朕只是要你出主意罢了。你若不喜欢做皇后,要不就做贵妃?反正你要跟在朕身边,帮朕出主意。”
听着小皇帝霸道的话,徐长宁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这时她才真切地意识到,即便是年纪再小,再不得实权,这也是一个帝王。
然而他便是再没有实权,只要一句话也是圣旨。她难道还真能入宫做皇后?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活是否幸福,就只看自己需要不需要,但徐长宁要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她必须打消小皇帝的念头,否则后患无穷。
徐长宁心思飞转,灵通的眸光掩在低垂的羽睫之下,转瞬之间她便有了对策。
“皇上厚爱,臣女感激不尽,为您尽忠,也是臣女的荣幸。”
“朕就知道,你是聪明人,不会宁可去做贵妃也不做皇后的,”小皇帝欢喜地走到徐长宁跟前,仰头怕了拍她的手臂,“你放心,即便将来朕长大了,你年老色衰了,朕也不会废后的,你永远都做朕的皇后。”
“臣女多谢皇上,”徐长宁恭敬地行了大礼,旋即柔软的声音犹豫着道,“只是,臣女有一句话,还是要提前与您说明。”
“你说呀。”小皇帝欢喜点头,童音脆生生的。
徐长宁额头贴地,恭敬道:“臣女想,若是臣女做了您的皇后,摄政王必定会竭力的收买臣女,臣女自然不会从他。”
小皇帝点头,正色道:“的确会的。”
“所以,摄政王看臣女不听从,就会转而抓了臣女的家人来威胁,逼迫臣女为他提供您身边的情报,或者逼着臣女背叛您,去做一些事,
“臣女虽为皇上尽忠,但臣女不能不顾及家人性命,到时候,臣女只怕会变成摄政王的人。皇上您想想,您身边的人,有多少是这样变的?”
小皇帝听得目瞪口呆,眨巴着长睫毛,喃喃道:“的,的确是有好多人,后来都变了,慢慢都背叛朕了。”
“所以,这样是行不通的。”徐长宁下结论。
话音落下,徐长宁偷偷抬眸打量,却见小皇帝已经低垂着小脑袋瓜,霜打的茄子一般,啪嗒啪嗒的掉起了眼泪。
“这,这可怎么办啊,又不行……”小皇帝没了刚才的兴奋,更没了小大人那般故作稳重的模样,越来越委屈,抽噎着道,“朕都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徐长宁看小皇帝如此,心疼不已,连忙膝行两步,用帕子给他擦脸,柔声道:“皇上别伤心,虽然臣女做不成您的皇后,但您若不嫌弃,但凡您有问题,都可以来问臣女。”
“可是大多数时候,你都不在朕身边,朕往后要出去,就难了。”
“总有法子传话的,您传旨宣召,臣女一定来。”徐长宁柔声安抚。
小皇帝的眼泪就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哭了一会儿才慢慢收了泪。
“好吧,朕知道了,那你回去吧。”负手而立,又恢复成小大人模样,只是眼睛已哭红了。
徐长宁心下叹息,恭敬地给小皇帝行了礼:“皇上保重龙体,臣女告退。”
小皇帝摆摆手,徐长宁便退出了养心殿。
来到殿外时,阳光正好,对比宽阔的院中 明媚的天色和小皇帝的殿内的阴暗,徐长宁不免又叹了一声。
王良甫见徐长宁出来,笑着上前行礼:“徐小姐,奴婢这就吩咐人给您预备车马,送您回府去。”
见王良甫对自己的态度越发的恭敬,徐长宁心下明了,笑着道:“有劳王大伴。”
“奴婢不敢当。”王良甫笑眯眯地回头吩咐了内侍,又与徐长宁道,“奴婢还要去服侍圣驾,恕不能送您出去了。”
“王大伴自请去忙便是。”徐长宁笑着应下,便随着小内侍离开了养心殿。
一路顺畅地出了西边的角门,远远就见一辆马车停靠在城墙根,徐长宁嘘了一口气,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两人拦住了去路。
“徐四小姐?”
徐长宁当即心生戒备,警惕地后退,“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