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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情债下

  老头听到我的问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韩爷爷刚要说,女鬼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狰狞的说道:“还是让我来说吧,韩天顺,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当年我看上你,纯粹是我瞎了狗眼……”
  我听了女老鬼的话后,我彻底的惊呆了,原来韩爷爷和女老鬼曾经是夫妻,而那个小鬼也是韩爷爷的女儿。
  事情要从解放前说起了,韩冥爷爷是一个解放军,在西南剿匪战争中受了伤,后来就留在这个镇子上了,结果却被地主家的女儿看上了,两人一见钟情,后来就结了婚,两年之后,老地主撒手人寰,所有的财产都成了他们两个的。
  可是就在两年后,西南也解放了,成了人民的地盘,而韩爷爷既是一名军人,又是党员,怎么能成为地主呢,这可是天大的耻辱,组织也绝对不会同意。
  韩冥爷爷非常的痛苦,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不但要背上一个和人民作对,阻止社会前进的帽子,而且对妻子也不好,弄不好就成了人民的公敌。
  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写了一份休书,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家。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妻子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妻子得知结果后,就气的上吊自杀了,而且这一自杀就是一尸两命。
  听着老女鬼诉说自己的事情,韩爷爷哭的差点晕死过去,不停的说道:“我对不起你们,当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而且我也不是有意抛弃你们母子的……”
  “韩天顺,难道我冤枉你这个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了,你要知道,要不是当年我家收留你,你早死了……”
  “阿舒,你听我说,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想连累你们,当时……”
  韩爷爷和女老鬼争吵了一段时间后,韩爷爷继续说了后面的事情,当时,他被被人给穿了小鞋,说是他犯了组织的纪律,而且组织也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知,要他离开地主家,摆脱地主的身份,不然就要追究他的是否忠诚于人民,并且要批斗他们一家子。
  当时,正好中越战争爆发,他为了摆脱组织的追究,捐献了所有财产,而且当了志愿军,就求绕过他们夫妻一命。
  一年后,他就回来寻找妻子,但是妻子却自杀了,他非常的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如实相告,而隐瞒了事情的真相,但这已经成了定局,再也没有办法改变,后来他又回了军队。
  两年后在军队上遇上了现在韩冥的奶奶,两人就此好上了,后来闹了文革,他们两个就回了老家,而那座曾经地主家的宅子也就成了他们家的。
  突然,女老鬼大声的笑了起来,就像疯了一般,一把扯过那个光头的小鬼,对着韩爷爷撕心裂肺的吼道:“韩天顺,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哈哈哈,哈哈哈……我要你偿还,偿还这些年欠下的债。”
  韩爷爷不停的摇头,哭道:“我欠下的债,应该由我还,你不应该杀了君华,君华是无辜的,她不知道这一切,我从来没有说起过……”
  原来,韩冥的奶奶叫君华,而眼前的这个女老鬼叫阿舒,韩冥的爷爷叫韩天顺,我这才知道他们三个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韩爷爷看着眼前的小鬼,刚要上前摸摸,但是他却摸不到,只是不停的抽自己耳光,哭的眼泪一片模糊,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看着一个大哭一个大笑,我的心中实在不是滋味,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居然湿润了双眼,真的替他们悲伤,也为那个时代难过。
  突然,我听到噗嗤一声响,连忙朝着韩爷爷看去,却看到韩爷爷心窝子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鲜血不停的往出飚撒。
  “韩爷爷,你怎么……”我连忙上前扶住了韩爷爷,急忙按住飚撒的鲜血。
  “别,别忙活了,我要下去陪他们,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太煎熬了,我已经煎熬了四十多年,我不能……”
  然后对着惊慌失措的女老鬼笑道:“阿舒,我现在没办法补偿你,只能下去陪你了,希望在那边的世界,能够补偿你和女……女儿!”
  韩爷爷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断气了,我久久的抱着韩爷爷,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女鬼突然一声尖叫,疯了一样,扑到韩爷爷的身边,抱着韩爷爷就大哭了起来。
  “天顺,我不该这样,我不该逗留在人间,破坏你的生活,都是我的错,啊……”
  那小鬼一直都吓得站在角落里哆嗦,一句话也不敢说,呆呆的看着眼前大哭的母亲和一个死在地上的老头。
  女老鬼哭了好久好久,我一直站在一边看着,这种场面让人太难受了,韩爷爷和女老鬼的故事就像我亲眼看到一般,一幕幕的在我眼前闪现。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女老鬼说道:“走吧,走吧,从哪里来的就去哪里,带上孩子,让她早点投胎,不要再让孩子做孤魂野鬼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你们该留恋的东西了。”
  我说着,拿起柜子上的笔,写了一篇超度经文,然后念了一遍,就点燃烧了。
  那女老鬼站起身,深深的给我鞠了一个躬,说道:“谢谢你没有杀我,之前一直缠着天顺不放,就是有一口怨气咽不下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抛弃我们母子,只是现在知道了,可是我却后悔了,是我害死了我的天顺。”
  “我没有颜面再见他的鬼魂了,我现在就带着孩子去投胎,等喝了孟婆汤,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就解脱了,只是希望下一辈子,我们还能组成一个家庭。”
  女老鬼说完,就带着孩子飘然而去,剩下的只是韩爷爷的一具尸体,还有一边呆呆看着的我。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真心的祝福他们,希望他们下辈子能够幸福的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庭。
  我打开大门,把大家都叫了进来,然后把这件事情单独跟韩冥的爸爸说了一下。
  韩冥的爸爸听到后,也非常的不可思议,他老爸从来没有说过,还有这样一件事情?
  后来,他回忆说,那个女鬼肯定一直住在他们家,小时候,他们家的剩饭,或者馒头,放上一晚上之后,就会吃不成了,晚上家里经常出现怪事。
  后来有一次,他生了一场重病,差点一命呜呼,幸亏来了一位化缘的和尚,救了他一命,那和尚说,这个宅子里有脏东西,而且是一个孽缘,现在机缘不到,等到机缘一道,那东西自会离开。
  没想到,这个宅子居然就是那女鬼家的,这让韩冥的爸爸很意外。
  第二天,大家就把那个假阴阳先生逐出了镇子,而且很多人都向骗子讨要骗走的钱财,那个假阴阳先生很狼狈的逃走了,只是走之前他用愤怒的眼神看我。
  而我也成了镇子上驱鬼大师,好多人都要请我去他们家做客,顺便看看他们家宅子的风水,只是我的时间有限,还要去学校上课,不能再耽误了。
  我和吴释天等了韩冥两天,两天后,他们家安葬了两位老人,我们就一起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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