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顾雍之衡
“传令，各地将领，弃兵戈、降……”
曹操挣扎着起身，推开一众亲信手下，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朝着府内行去。
那一步步走的极为缓慢，其萧索无尽的身影更是让人看着便有股鼻尖发酸的感觉。
“主公！……”
下一瞬，程昱、夏侯惇、曹洪以及所有虎豹骑皆是朝着曹操的背影重重的跪了下去……
无尽悲戚的氛围瞬间弥漫整个广场，曹操的这一败，败的不仅仅是他自身，更败的是曹军那强大的自信和威势；
曹操的这道落寞的身影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落寞，更是整个曹军集团所有人的落寞和彷徨……
盯着那道怆然的背影，冯易不由暗叹一声。
曹操的那颗强大的霸者之心，自今日起，碎了……
但没关系，在紫霄大营渡过一月之后，那颗心将会被再度补充圆满；
到时，曹操还是曹操，是对他冯易绝对忠诚的霸者曹操！
十一月三日。
待得豫州的百姓在彷徨不安中纷纷走上街头，才忽然惊悚的发现，天，竟然一夜之间彻底变了！
偌大的豫州，王朝的心腹之所，能人辈出的地方，竟是在一夜之间尽数处在了无极军的掌控之下！
紧接着，随着更多的消息传出，坊市之间更是惊叹声无数。
刘备被杀、丁原暴毙、并州军倒戈、曹操投降等一系列重磅消息简直惊得世人如同置身于梦境，难以自持。
但且不论其他势力会有何想法和反应，反正豫州的民众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更是有很多人显得兴奋无比。
无极军一向名声不斐，从无任何残忍无道的传闻；
再加上无极王向来爱民的名声，豫州民众对于无极军的涌入却是表现了十分欢迎的态度。
豫州民众一片惊喜欢欣之情，但其他势力，尤其是长江以南的刘表和孙坚可就不是这样了。
荆州，襄阳。
近日里原本歌舞升平、热闹一片的荆州刺史府今日却是一片沉寂的氛围；
殿内虽然聚集着数十人，但不曾有一人有轻松之笑谈，皆是神色忧虑、彷徨不已。
“平日里不是都挺能言会道的吗？为何到了此时本刺史让汝等讲，却无一人开口了？！”
刘表高居上座，但却再无轻松悠闲之姿态，而是十分烦躁的愤怒朝众人大声呵斥道。
可面对发怒的刘表，众人却是将头低的更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出声。
这倒并非是他们惧怕刘表，而是，这事不好开口说啊，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说啊！
“德珪，汝乃军师，此时正是汝发声之时，便先由汝来说吧！”
刘表见无人答话，更是怒极，扫了一眼殿内众人，眼睛最终定格在了蔡瑁的身上。
其他人闻言不由得心中微松，而蔡瑁则是不由得暗自一阵叫苦不迭。
可主公既然已经点名了，他还能再装哑巴不成。
思虑数息后，蔡瑁轻咳一声出列道：
“豫州虽不如荆州浩大，但境内高大城池却是不少，兼且有着三方诸侯盘踞；
按说曹操、刘备以及丁原都非是等闲之辈，其三方麾下大军亦是颇多，良将更是繁众；
如此情势之下，即便是无极军点齐兵马主力，亦是不可能在数月之内便扫清豫州啊。
可此时的结果不仅是无极军做到了，而且还是在一夜之间。
此事若是传至其他王朝，怕是很有可能只会被人当成笑谈，但吾等都很清楚，这乃是事实……”
刘表听了半晌，却是不由冷哼一声打断道：
“讲正题！”
这家伙东拉西扯的，难不成想要蒙混过关？
蔡瑁心中更是苦笑，其实他还真是打着蒙混过关的意思的。
可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只得抖擞一下衣服恭敬道：
“是！无极军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骇人战绩，在属下看来，原因有三。
其一，无极军巧妙的通过异兽之祸转移了曹操等人的注意力和视线，使得曹操等人放松了警惕，并且借机将大军悄无声息的布置到了边境沿线；
其二，无极军应是诱使丁原之义子吕布诛杀了丁原，进而掌控了并州军这把尖刀，而后在曹操军的背后狠捅了一刀，使得曹操军大败亏输；
其三，无极军应是有何种秘密武器，能够将一定规模的大军无声无息的转移到某座城池之中。
如此多方出其不意、多管齐下之下，方才使得曹操、刘备等诸侯一夜之间彻底大败亏输，将整个豫州给那无极军占了去！
总体说来，无极军在此战中对于“奇兵”之一道运用的出神入化，再以“正兵”丰满框架，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无懈可击。
而通过这些也可以看出，无极军之中有着极为不凡的谋士，其手段已然鬼神莫测，属下自认绝非对手！
倘若布下了此局之人展开对吾荆州之谋划，以属下之能，却是万万无法应对的！
再则，此时交州以及益州都向无极军发出了求援信，已然可以将这两州视为无极军之地盘；
而唯独与无极军敌对的也就只剩下吾荆州和扬州两州之军。
无极军此时兵力骇人、军力强盛，再加上无极军战力本身便极为强大；
若是过长江而南下，吾荆州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
“军师其他方面说的本将倒是并不反对，但无极军想要渡过长江可没那般简单！
哼！吾荆州的强大水军可不是吃素的！”
张虎此时却是忽然冷哼一声出声道。
蒯越摇了摇头出列道：
“水军？呵呵，那无极军的水军可是将大顺王朝六千余艘战舰以及两千余艘运兵船尽数击沉在了浩荡的内海之中！
吾荆州水军虽不弱，可同那大顺的水军比起来，相差的何以量计？
在无极军那强大而神秘莫测的水军面前，吾荆州之水军不过一笑话耳！”
刘表不由万分烦躁的挠了挠鬓角，极其不满的喝道：
“照汝等之言，吾荆州是没得救了？而本刺史也必须向那风无极摇尾乞怜、摇旗投降了？”
“呃，这……”
众人闻言却是一阵面面相觑，无人答话……
这土皇帝做惯了，而且还做的那般舒坦，刘表自是极其不愿让出土皇帝的宝座了。
可是无极军的威势太强，他又不能不考虑顽抗的后果。
要知道，刘备可是已经被风无极亲手砍去了脑袋，而丁原亦是被自己的义子给害了命；
若是自己顽抗的话，那下场又会否同刘备以及丁原一般？
庞大的心理压力此时直压得刘表有些喘不过气来。
风无极，无极军，对方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而且手段更是诡异莫测，连自己手下头号智囊都直言无法匹敌，那自己还要负隅顽抗吗？
正当刘表纠结万分的时候，殿外忽然有一个侍卫高声禀道：
“报！刺史大人！孙坚军使者顾雍求见！”
孙坚军使者？
殿内众人闻声皆是一愣，继而很多人眼中却是露出诡异之色。
孙坚此时派来了使者，定然也是惊惧异常；
只不过却是不知是征求刺史大人的意见？还是已然下定了抵抗的决心，并来劝说刺史大人结成攻守同盟的？
刘表双眼猛地一亮，只是思忖不到两息便开口喝道：
“好生请入！”
“诺！”
……
“太守孙坚帐下司马顾雍拜见刺史大人！刺史大人安好！”
看着那一脸从容不迫、淡笑自若的年轻文士，殿内众人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异色。
如何莫大危局之下，此人竟是尚能如此镇定，那便只有两个可能。
一者，此人乃是痴傻之人；二者，此人心智不凡，兼且有所依仗。
而能够被孙坚派遣出使的人物，自然不可能是痴傻之人，对方的目的已然昭然可揭，却不知孙坚军到底何来的底气？
“顾元叹，未曾料想，那孙坚竟是将汝指派做了使者，倒也有意思。
不知元叹此番之来意是？”
刘表呵呵一笑，似是与那顾雍相识。
“刺史大人别来无恙，经日一别，刺史大人还是那般风华飒爽啊！
刺史大人熟知雍之性，雍便不兜圈子了。
此番雍之前来，乃是奉了吾家主公之命，欲同刺史大人缔结永好之盟约，共同抗击无极之虎狼巨兽！”
刘表闻言却是忽然长叹一声，低头不语，不过蔡瑁却是站了出来。
“先生既知那无极军乃虎狼巨兽、不可抵抗，这盟约之提议又有何意义？”
顾雍淡然一笑摇摇头道：
“蔡军师此言差矣，正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那无极军的确强如虎狼，吾等此时之局亦不过虾犬之势；
然则荆州与扬州北界有无尽浩荡之长江为天险，兼且吾两州更有强大水军厉兵秣马；
无极军若想强渡长江而过，势必大败亏输！
无极军于大齐王朝之大胜，此时完全可自吾等手中再度反转上演！
倘大江不可渡，那无极军即便有着数千万之军，又能奈吾等何乎？”
蒯越出列冷笑道：
“先生既知大齐王朝之惨败，又何来的底气敢言反转上演？”
顾雍一展袖袍，却是智珠在握的含笑道：
“无极军水军的确强大，但也要能够有机会同吾等水军交锋才是啊？
诸位尽知，那无极军之水军地处幽州内海沿港；
倘若吾等以层层水下之荆棘、重重水面之铁索将长江之入海口牢牢封死，那无极军之舰队又如何能够驰入长江？
舰船不得其门而入，如此又有何可惧哉？”